當人類追逐于未來、止步于宇宙、淪陷于神秘的時候,總會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懼萦繞在每個狂妄的腦海之中。那是造物主對人類認知的蔑視、對生命意義的嘲諷、對尖端科技的無視,那是舊日支配者在人類視角下的高維投影、那是科學狂人在理性探索上的無禮放肆,那是洛夫克拉夫特在一百年前給人類定義的終極恐懼,一個沒有真正核心的設定集——克蘇魯。

克蘇魯雖名為神話,但卻與傳統神話傳說截然不同。在克蘇魯的故事設定中,人物、時間、地點雖然大多擁有着巧妙的呼應,但卻沒有預設的背景或曆史。洛夫克拉夫特對克蘇魯系列作品的定義是“科幻”,而非“魔幻”,是以這更像是“哥斯拉與環太平洋”,而非“霍比特人或指環王”。
克蘇魯借由美國作家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的一系列短篇小說中所誕生,而後又由他的好友奧古斯特·威廉·德雷斯所完善而來。1923年,洛夫克拉夫特在科幻雜志“詭麗幻譚”上釋出了他的第一部短篇小說,但在當時,這些通篇彌漫着絕望與瘋狂的文字并不為人所喜愛,以至于在洛夫克拉夫特離世後才真正掀起一場聯合創作熱潮。
嚴格來說,克蘇魯是由洛夫克拉夫特與好友德雷斯共同創造的體系,經由最初的古希臘四元素學說創造了一個大緻的架構。而後上世紀60年代,不少作家被其筆下的舊日支配者概念所吸引,進而紛紛參與到了這場曠世的聯合創作。
從事件本身來看,克蘇魯的誕生與國内作家“今何在、江南”所引領的九州大陸聯合建構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在受到克蘇魯兩位原作者的影響後,更多作家開始在這個架構概念下創作衍生作品,憑借着無數作者的天馬行空而讓克蘇魯體系逐漸完善起來。
時至今日,世界上依然不斷有着新的克蘇魯作品誕生,而這些作品也在不斷的豐富着整個體系的設定,同時随着知名度的提高,更多的人終于開始認識到了克蘇魯體系那極度恐怖而又瘋狂的魅力。
克蘇魯作為一個完善的體系,不為國人所知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源于國内并沒有太多優秀的譯本。小說、電影、遊戲,克蘇魯的三大載體,相比于前兩者,國人對于遊戲的認知顯然比其它更多,隻不過有時我們沒能認清它們的身份罷了。
從最具影響力的角度來看,暴雪《魔獸世界》無疑是克蘇魯早期的忠實傳教者之一。2006年,魔獸1.9.0版本,克蘇恩作為大boss坐鎮安其拉之門,這隻滿身觸須的章魚頭足足卡了全服玩家80餘天之久,号稱史上最難boss。
而在魔獸的世界觀中,同樣身為上古之神的尤格薩隆與亞煞極則也是克蘇魯體系之上的産物,這些從異世界侵入的邪神将黑暗籠罩艾澤拉斯,當然,這也意外的吸引到了一批數量極為龐大的“教徒”,因為這種邪惡與恐懼極具魅惑力,令人難以拒絕去了解它。
from software的《血源詛咒》顯然也是更深層次的克蘇魯衍生作品。這款“老少鹹宜、休閑放松”的硬盒神作給熱情好客的亞楠人民留下了太多難以磨滅的印象,尤其是遊戲中的夢境,更是直接引用了克蘇魯體系的本源故事,那些記載着許多人離奇夢境的洛夫克拉夫絕望手稿。
另外比較被國人稱道的是伴随冒險恐怖遊戲背景而衍生的“san”(理智值系統),讓san第一次在世界範圍内廣為傳播的克蘇魯體系遊戲是2010年的冒險解謎遊戲《失憶症:黑暗後裔》,遊戲會通過san的高低來向玩家傳遞角色的狀态,不過這些恐慌不僅作用在角色身上,玩家依然會被遊戲所營造的特殊氣氛所感染,進而達到和角色同步的精神壓力,不得不說這樣的融合很具代表性,也更能直接傳遞克蘇魯本源上最純正的恐懼。
除了上述這些或整體或局部的克蘇魯代表作之外,其實還有許多遊戲帶入了除恐懼本身的角色形象設計。同是暴雪的《冰封王座iii》,當中經常出現的“魚人”就是克蘇魯神話中著名的“深潛者”,他們魚頭人身、屬人族卻生活在海底,表皮布滿鱗片,帶有濃濃的魚腥。這種魚人源自于克夫卡拉夫特的《印斯茅斯之影》,是整個克蘇魯體系中相當重要的種族。
除魚人外,還有不死族食屍鬼、《星際争霸》蟲族的飛龍與王蟲、潛伏的地刺、憑空飛行的章魚頭、《英雄聯盟》的深淵巨口、不少作品中都出現過的巨噬蠕蟲等等,這些形象都有着令人過目不忘的本事,稍一提及就能立刻想到,但卻經常被玩家忽略其出處,其實隻要玩家想要了解,你會發現克蘇魯真的已經滲透到無處不在的程度了。
克蘇魯最出彩的魅力在于否定了人類所有的創造和成就,在那些真正的力量面前,人類無論發展到何種程度都隻是路過衆神舞會的螞蟻,它想要傳達的并不是毀滅人類本身,而是沒有誰會在意那隻螞蟻是否會毀滅,這是直面絕對力量的諷刺,也是洛夫克拉夫特真正的終極恐懼,而我們,隻是盡力的诠釋着噩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