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作家渡邊淳一,有一部難得一見的短篇小說集。其中有一篇是《再見,再見》,講述的是一個婚外情的故事。雖然這部小說集前後寫作時間跨度近十年,但是渡邊數十年寫作手法都不曾改變,他是個女權主義者。關于婚外情,由男人開始而不由男人結束。
《再見,再見》這部短篇小說也是一樣,這段婚外情由看上去事業有成的京野開始,卻由相貌平平的并子提出了再見。當并子下決心離去的時候,京野還在幼稚的問為什麼。女人哪有那麼多為什麼給你?或許隻是因為一件小事,看上去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卻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以再見就變成不可避免,然而說出來卻沒有意義,是以越是追問理由,越是想要再見!
并子是個離過婚的女人,30歲左右,在銀座的一家酒吧當會計。京野是一家頗具規模的日報廣告代理公司的專務,事業有成,40多歲,兩個孩子,一個上大學、一個上高中,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本來,他們的生活不會有什麼交集,但是生活卻處處是從無到有,雖變化多端,卻又似乎合情合理。并子所在的酒吧出納因為感冒休息,是以平時上白班的會計并子臨時幫上夜班的出納代班幾天。而京野的家,本來不在這裡,但是卻因為工作的關系,經常來并子工作的這家酒吧應酬。在并子幫出納代班的第三天,京野和往常一樣,來應酬,就這樣,他們相識了,發生了一場婚外情的故事。
并子長得瘦瘦的,相貌平平,并不出衆,而京野卻特地向服務生打聽她的名字,對她說“有時間一起吃飯好嗎?”很俗套的開場白,并子也隻是當作客人醉酒後的戲言,是以她隻是禮貌性的笑笑點了點頭。
然而,京野卻是認真的。一個星期後,電話直接打到了并子的辦公室, 先是要求并子幫他開上次消費的發票,然後便對她說道:“上次說好的事,沒忘吧?”很明顯,托她開發票隻是借口,因為發票完全可以下次結賬時候再開,而約并子一起吃飯才是真實的目的。原來,他并沒有忘記酒後的戲言,是以這一刻,并子是有些感動的。
但是,并子也并不是一接到電話就願意和京野一起吃飯的,說老實話,對這麼一個年近50歲的老男人,并子是猶豫不決的。但是一想到京野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自己離婚兩年多也沒有稱心如意的男友,是以在京野第三次來電話時候,并子同意一起吃飯了。
就這樣,他們一起連續吃了幾頓飯,一個半月以後,并子終于投入了京野的懷抱。
關系親密以後,并子曾經問京野為什麼喜歡自己,京野說并子的正派是他喜歡的。而在并子看來,京野比自己接觸的同齡男孩都要成熟穩重,而且心地善良。其實,我覺得,這隻是愛到濃烈時候一種情人眼裡出西施而已。
試想一下,如果并子是個正派的女人,她怎麼會同意做小三第三者插足?雖然她從未要求京野離婚和自己在一起,她也确實不屑于這樣做。但是做小三插足别人的婚姻也是事實,這絕對不是一個真正正派的女人的行為。再說京野,如果他真的成熟穩重,而且心地善良,他怎麼會欺騙自己的老婆,還嘲笑她神經大條,不會發現他的婚外情。
當然,這是我的意思,不是作者渡邊的意思。渡邊就喜歡描寫這些不倫之戀,并且加以美化,然而無論怎麼美化,我覺得這都是一種畸形的愛戀。雖然筆下的女人并子溫婉而勇敢,男人京野看上去成熟穩重而且善良,再加上作者對環境、語言的描寫,讓人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但是這種鬼魅的愛戀,這種陰郁的感情,不是我所喜歡和認同的。
我認為,所有感情的付出,都是必須得到對等的回報的,否則時間長了,心理就會失衡,因為誰也不是聖人。比如并子,她雖然離過婚,但是她卻是單身,而京野,是有家庭的男人,是以一周隻能騙老婆一次,周六時候來并子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住一夜,第二天風雨無阻得回家。
這一切,并子從認識就知道這些的,京野也未對她隐瞞和欺騙。或許,因為她還沒有走出上一段離婚的陰影,是以她也并不想和京野共同生活。而京野雖然看上去成熟穩重,而事實上卻内心懦弱,他也不可能抛棄自己的家庭。雖然他有時候也對并子說:“真想和你一起生活呀。”并子知道,他也隻是說說,是以,她也隻是聽聽,從未當真。
或許,他們開始确實很享受這種親密而又不受限制的關系,然而在内心深處,卻并不是對對方沒有要求。
比如并子,她希望京野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對她是一心一意的。她希望他們可以一個月出去吃一次大餐,她希望他可以帶她出去旅遊、看電影、兜風。這些事情,剛認識的時候,京野确實做到了。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一切不再新鮮,是以兩年過後,京野帶并子出去的時間越來越少,特别是最近一年,每周六京野來到并子處,基本上就是吃過晚飯看會電視就睡覺。
這時候,他們之間的關系,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浪漫可言,甚至沒有了一點激情。對此,并子很是不滿,而京野也不是不知道。但是由于這一兩年,京野公司的不景氣,是以弄得他身心疲憊。這些,并子也是知道的,但是現在他每次來,隻是吃飯睡覺, 這樣一來,并子又成為了在家服侍工作勞累丈夫的妻子了。并且,還沒有婚姻之約,這和最初的追求差别太大。
特别是當她得知京野每次來找自己,都是對妻子謊稱是因為工作。原來在心中那個成熟穩重甚至是善良的男人,就變得十分卑劣。同時,她也知道,他如果不對家庭撒謊,就不能與自己在一起,是以她又感到十分悲哀。
并子的這些心理變化,京野是不知道的,并且還洋洋自得的告訴她自己撒謊不會被發現。聽了這些賣弄的話,并子更加加速了與他分手的念頭。
不過,真正下定決心說再見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這或許是一件小事,但是在并子看來,卻是一件天大的事。因為京野和并子在一起,還不忘記給家裡買打折的牙膏牙刷。是以,這一次并子沒有送京野去站台。
後來,并子也沒有再見過京野,無論他怎麼問,并子也沒有給出理由。就像他們在一起時候一樣,沒有理由的開始,也就這樣沒有理由的結束了!
是以,我覺得渡邊雖然極力描寫婚外情的美好,但是真正要告訴讀者的是:别給生活的希望寄托于婚外情,因為婚外情看不到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