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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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槌擀面皮，皮圓皮薄皮韌攤手心，筷子夾了肉餡堆，兩手一握、擺簸箕，白面餃子圓隊排了隊、漸漸靠了圓心堆……
小手被面皮兒卷了手掌心，伸着筷子夾夾、夾了‘大大’的肉餡，翻卷面皮學着兩手‘握’，面皮破了露了肉餡、油油得沾手粘手，一點一點塞回去，粘着皮兒掐着指甲紋，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得說包好了，小心放了一旁的小碗……
“看我家寶貝包的餃子，就是好看咧。”随手擀了一片小一點的面皮兒，丢給他。
伸着小胳膊去抓面皮，沒看小面皮兒，一雙小手笨拙着包着餃子。
“包好了餃子給誰吃呀？”
“給爸爸吃。”擺弄着指甲紋的餃子沒擡頭。
“那媽媽吃啥？”
面粉沾眉臉的小臉蛋紅潤潤。
“就是啊。我閨女吃啥？”外婆笑眯了眼睛問。
仰着狼狽的小臉，認真地說：“吃外婆包的餃子。”
“别逗玩。趕緊包了煮好送過去。”圍着白面遮蓋的圍裙，外公闖了進來。
……
上半夜的雪花還是飄。
刺眼的燈光吱嘎着搖。
“來了。爸爸來了！”騎在外公的肩頭蹬腿挺肚子。
外公順勢抱落地，回身咋呼：“快點，快點。車來了。”
蒙了被子的大簸箕疊放，慌亂、亂了的被子縫隙蒸騰着熱氣，餃子的香味在雪花裡濃郁淡雅着香……
車吱嘎的停，人影在燈光裡閃。
“爸爸～”小人兒嘶啞着喊。
“爸！媽呢？”大聲聲地喊：“下車搬餃子。”
聲音重疊，人影重疊，隔着口罩，腦殼頂着腦殼，又摸腦袋……
“來了來了。就知道找媽媽就不知道找我？”一個保溫桶塞入手，“你兒子包的餃子，帶指甲紋的餃子。”
“我包的餃子給爸爸吃。”護着保溫桶，揚了小小的下巴颏。
“跟你爸走，别煩我。切！白養了兒子……”
猛地靠近偷親了嘴，又嘬嘬親了小人兒，揉了揉腦袋，對眉對眼看了看，才送了過去。
“早點回來！兒子想你咧！我～”
“知道了。支隊裡這麼多人都想着回家。支援一回來，我就請探親假。”兩腳一磕，擡手敬禮！回身就跑，上了車。
橘紅色的車‘嗡嗯、嗡嗚’沖入雪花……
“媽媽我沒哭。我就是想爸爸……”小人兒伸着小小脖頸張望消防車的方向、自言自語着。
“小小男兒不會哭。都怪雪花迷糊眼睛。”眨巴眼睫毛上的水滴，遙遙地望。
外公糾結着圍裙踮着腳，望。
外婆偷偷用衣服角擦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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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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