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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商人》,一部分不清善惡的作品,才能超越時間成為經典(1)善變的道德(2)誰是壞人(3)法庭交鋒

作者:昭烈名臣
《威尼斯商人》,一部分不清善惡的作品,才能超越時間成為經典(1)善變的道德(2)誰是壞人(3)法庭交鋒

莎士比亞是英國文藝複興時期傑出的戲劇家,同時也是全世界最卓越的文學家,直到今天莎翁的作品還不斷的被搬上戲劇舞台或者大熒幕,不斷被人以能夠各種方式演繹這。

比如大家熟悉的卷福,為了出演莎士比亞的話劇,就曾經推遲了電影的拍攝,足見莎翁的作品不但在普通人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在演員心中也是如此,演員都以能夠出演莎翁的作品為榮。

莎士比亞已經離我們好幾百年了,他寫作時代的英語屬于中古英語,跟現在的英語很不一樣,那麼莎翁到底有什麼魅力,足以讓幾百年後的我們依然為之癡迷呢?

莎士比亞作品有很多讓人稱道的地方,比如說他優美的台詞,富有沖突性的劇情等,今天我們借助《威尼斯商人》這部喜劇來分析一下莎翁作品裡一個顯著的特點,正是這個特點才能讓莎士比亞的作品穿越幾百年的時間,到了現代社會我們依然在讨論着莎士比亞。

這個重要特點就是,莎士比亞的作品大多都沒有明顯的道德傾向,很難從中明确的說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正是這種沒有預設道德立場的作品,才能夠在風雲變化的時代中,穿透層層思想的變遷,最終依然能夠清晰的展現在我們面前。

《威尼斯商人》,一部分不清善惡的作品,才能超越時間成為經典(1)善變的道德(2)誰是壞人(3)法庭交鋒

人類的道德觀一直都是處在變化之中的,關于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的标準一直在變化,尤其是近代以來,各種思潮的崛起,人們對于善惡對錯的看法,幾乎發生過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曾經的好人,後來我們認為他是惡人,曾經是罪大惡極的人,搖身一變也可能變成是英雄人物,這種評價标準的變化,廣泛存在于各個地區和國家之中。

比如三島由紀夫著名的話劇《薩德侯爵夫人》,就充分變現出了這種道德變化之下的人物前後評價差異巨大的現象。

劇情很簡單,薩德侯爵是發過的一個貴族,前戲劇的前兩幕裡因為淫邪罪被捕入獄,一個人被捕入獄一般象征着這個人的社會評價已經到了最糟糕的頂點,薩德侯爵的夫人為了營救他也是費盡了周折,就算是在舞台上說出了一大段非常優美的台詞,雖然擲地有聲卻依然無法營救自己的丈夫。

正當薩德夫人已經放棄的時候,這個時候法國突然爆發了革命,既然是革命那麼一切都要不一樣了,這個時候薩德夫人的母親敏銳的發現了薩德的價值,薩德被關進監獄的行為,一夜之間救了薩德他們一家,讓薩德成為了值得喝彩的人。

她慷慨激昂的台詞很能說明當時人們心中的普遍看法:

在這場革命的洪流中,稍一疏忽,阿方斯那無恥的罪孽就會成為衆人喝彩的種子。隻要風向一變,他就會受到尊敬,過去世上對他的鄙視就會成為清白的證據。在皇家監獄裡坐牢的經曆,說不定就能化為一枚尊貴的勳章。世态的變化就是如此。……他,隻要巧于應對,很可能就是唯一不被吊在路燈柱上的貴族。

這段話很直白的說出了大家對薩德侯爵的憑借,随着革命的進行,很快的就徹底反轉過來,從以前的罪人,變成了現在不但無罪,而且還是一個光榮正确偉大的人。

很多文學作品也是這樣,他們在某一時間極力歌頌某一種品格,或者用盡最惡毒的語言來攻擊某一個族群,但随着時間的流逝,這樣的作品可能紅極一時,但很快就會被人們淡忘,但新的評價體系來臨,原來那铿锵有力的作品,就會變得無人問津最後徹底的被人遺忘。

相反那些沒有明确表達作者立場的作品,能夠長久的流傳下來,他不批判誰,也不贊美誰,他隻是忠實的用文字寫下了那個時代,至于說那個時代是好還是壞,這個自有後人來評說,莎士比亞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屬于這種。

隻有在作品中洞悉人性的最底層,才能夠避免被時代的洪流所裹挾,最終迷失愛歲月的長河裡,莎翁著名的喜劇《威尼斯商人》就很明顯的表現了這一點。

《威尼斯商人》,一部分不清善惡的作品,才能超越時間成為經典(1)善變的道德(2)誰是壞人(3)法庭交鋒

《威尼斯商人》這部喜劇非常出名,簡單回顧一下劇情,在威尼斯這個城市裡,富商安東尼奧有一個好朋友叫巴薩尼奧,由于這個巴薩尼奧是個完全不知道節儉且喜歡擺譜的人,是以生活上經常會向安東尼奧借錢。

安東尼奧一向都是重情重義的,明知道自己這個朋友不靠譜,每次還都都會借給他錢,不過這次卻是個例外,因為安東尼奧也沒錢了,他的錢都壓在了一艘遠洋貨輪上面,這一次他是真的沒錢借給巴薩尼奧了。

不過這也難不倒重情義的安東尼奧,為了能夠幫助朋友實作自己事業的啟動資金(巴薩尼奧所謂的事業就是需要一大筆錢來追求剛剛繼承了一大筆家産的鮑西娅),于是安東尼奧拉下老臉決定向猶太商人夏洛克借錢來支援巴薩尼奧。

要知道,這位安東尼奧從來沒給過猶太放債人好臉色,他多次當衆咒罵猶太人,羞辱猶太民族,诋毀猶太人賴以為生的金融行業,甚至把口水啐到夏洛克的臉上,這個在當時是個普遍現象,大家普遍對于猶太人的印象都不好,尤其是猶太人很多從事放債行業,就更容易遭人嫉恨。

但是沒辦法,誰讓巴薩尼奧是朋友呢,事情倒也順利,安東尼奧順利的從猶太人夏洛克那裡借到了三千塊錢,這在當時可是個大數目,因為無法提供抵押,夏洛克的條件是,三個月後如果不能歸還,就要割下一磅肉作為處罰,雙方正式簽訂了合同,在重視契約精神的威尼斯,這件事情就算是有了保障了。

事情的前半部分就是這樣,你能從中看出來誰是壞人誰是好人嗎?

這裡面的“好人”實在不像好人,缺點太多,甚至用現在的标準來說就是個壞人,這個人就是整個事情的引發者,巴薩尼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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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薩尼奧是一個愛講究卻無所事事的人。為了維持體面的生活排場,他總是入不敷出,很快就要傾家蕩産了。

普通人到了這種境遇,一定知道開源節流,但這位巴薩尼奧既不開源,也不節流,因為他還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找朋友借。

就這樣的人放到現在就是一個沒有錢還硬要去裝的人,在現在社會妥妥的被批判的對象,在這部喜劇裡,卻是個“正面”形象,但是很明顯,莎士比亞也明沒有把這個正面人物臉譜化,他的有些行為簡直有點像壞人了。

直白一點說巴薩尼奧就是好吃懶做,安東尼奧就是完全沒有寬容精神,他對猶太人實在是太刻薄嚴酷了,那麼劇中似乎應該說夏洛克是個反面角色了吧,我們以前知道這個故事的時候,都會認為夏洛克是個壞人,但如果你真的細緻的去看這部劇你會發現,全劇最精彩的部分,莎士比亞給夏洛克安排了一場自我辯白的場面,這段辯白最終成了商業史上為自己正名的最好台詞。

《威尼斯商人》,一部分不清善惡的作品,才能超越時間成為經典(1)善變的道德(2)誰是壞人(3)法庭交鋒

這出戲劇最精彩的地方就在于最終因為安東尼奧無法還錢,在法庭上雙方各自慷慨陳詞,用非常犀利的語言各自闡述了自己的觀點,将全劇推向一個高潮,但這種陳詞最妙的地方在于,莎士比亞把他設定為法庭上,也就是雙方各自都要非常明确的說出自己的理由,這也就給了壞人夏洛克機會,這種雙方都要說理充分的場面,成就了莎翁這部喜劇穿越時空的能力。

因為在那個時代,無論是歌頌貴族精神諸如巴薩尼奧之類的作品都是數不勝數,于此對應的是,批判猶太人的文章更是多如牛毛,但是現在這兩種文章都基本上消失了,隻有這部讓雙方都發言的戲劇,并沒有讓人感覺到作者偏向誰的作品流傳了下來。

當時法庭上劍拔弩張,女扮男裝的鮑西娅希望通過感動夏洛果,讓他明白仁慈與愛的真谛,進而放過安東尼奧,鮑西娅的慷慨陳詞很有感染力:

慈悲不是勉強而來的,它像春雨一般從天而降,浸潤大地。.....是以啊,這位猶太人,請你想想看......因為我們在祈禱的時候,祈禱的難道不是上帝的慈悲嗎?我們既然祈禱上帝給我們慈悲,。我們就應該以慈悲心腸對待别人.

鮑西娅成功的将仁慈和上帝聯系起來,希望以此來喚醒夏洛克心中的善,但是夏洛克依然不為所動,同時也說出了自己非常經典的觀點,正是這段話讓這部作品能夠超越四百年:

難道猶太人沒有眼睛嗎?難道猶太人沒有手腳,沒有心肝,沒有感覺,沒有愛恨嗎?難道同一種飲食能喂飽基督徒卻喂不飽猶太人嗎?難道同一種武器傷得了基督徒卻傷不了猶太人嗎?猶太人也會和基督徒生同樣的病,被同樣的方法治好,同樣冬天打寒顫,夏天出汗......

夏洛克非常煽情的表達了自己雖然作為猶太人,但是本質上和他們沒有任何的差別,這樣的話放到任何時代,任何不同的族群身上都是适用的,這才是人類共通的底色。

《威尼斯商人》,一部分不清善惡的作品,才能超越時間成為經典(1)善變的道德(2)誰是壞人(3)法庭交鋒

雖然這部劇最終以夏洛克無法從安東尼奧身上割下一磅肉而不流一滴血而成為了一場戲劇,但是夏洛克這個反面人物的自白,卻最終讓這部喜劇有了像悲劇一樣,經久不衰的生命力。

總結:莎翁的戲劇之是以能夠經久不衰,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隐去了作者自己,既不贊美什麼,也不批判什麼,讓角色根據自身的實際境況自說自話,發展出獨立的生命,這樣的作品即使是過去了幾百年,我們依然能夠從人物頑強的生命力之中,解讀出我們想要看到的東西,這就是莎翁作品的魅力所在。

《威尼斯商人》,一部分不清善惡的作品,才能超越時間成為經典(1)善變的道德(2)誰是壞人(3)法庭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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