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舊社會,美人往往是惹禍的根源。這并非“紅顔禍水論”,而是事實。

公元前711年,宋國大司馬孔父嘉迎娶了國内最漂亮的老婆。某次,孔父嘉的夫人穿着時尚的服裝在大街上漫步,沒想到卻被太宰華父督惦記上了。華父督這個老家夥見到美人的身段和臉蛋之後,被迷得五迷三道,口水流了一地,嘴裡還不體面地念叨着:真是漂亮啊!
從此,孔父嘉夫人便成了華父督的心魔,每天他的腦海裡都萦繞着美人的音容笑貌。這樣的思想,不論放在哪個時代都是相當危險的,華父督做夢都想将這位有夫之婦據為己有,可他卻非常忌憚孔父嘉的勢力。畢竟,孔父嘉乃手握重兵的大司馬,他的兵權可不是鬧着玩的。
為達成目的,華父督便開始從輿論上入手企圖擊垮孔父嘉。随即,華父督在宋國放出風聲,稱宋國積重難返全都是因為孔父嘉連年征戰窮兵黩武,以至于孔父嘉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在孔父嘉的聲譽受到影響之後,華父督立即率兵讨伐孔父嘉,将其殺害後霸占了美人。
這種行為,是顯然的不義之舉,是以國君宋殇公立即對華父督的行為進行了批評。破罐子破摔的華父督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幹掉了國君,扶持傀儡諸侯公子馮繼位。事情傳出去之後,魯國、齊國、陳國、鄭國的國君紛紛對華父督的做法表示譴責。
對此,狡猾的華父督發動金錢攻勢,收買了各個國家的諸侯,反倒獲得了這些國家的支援。最終,華父督不但成了權臣,還抱得美人歸,名利雙收。這起曆史事件,不論是《春秋》、《左傳》總皆有詳細記載,弑君、好色的華父督,背負了數千年的罵名。
但是,亦有人說這是“紅顔禍水”招緻事端的經典案例。
不過,事實真的像大家了解的那樣嗎?
非也。
華父督搶女人殺諸侯,這裡面還存在着曆史必然。
第一,宋殇公背信棄義在先。
宋宣公臨終前,将大位傳給了弟弟宋穆公。宋穆公打算在自己死後将諸侯之位傳給哥哥的兒子公子與夷,為了避嫌還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公子馮送往鄭國。與夷繼位,是為宋殇公。宋殇公窮兵黩武,接二連三地發動地外戰争,他當了十年諸侯,卻打了十一次仗。這樣的國君,與暴君何異?
第二,孔父嘉就是個助纣為虐的家夥。
孔父嘉是輔政大臣,他理應将國家導向正軌,富國強民。然而,他卻縱容國君發動戰争,助纣為虐。上面提到的十多次戰争,皆是由孔父嘉發起的。是以,華父督放出的風聲并不是造謠,而是确有其事,老百姓早已不堪忍受這對窮兵黩武的君臣。
第三,“紅顔禍水”孔父嘉的夫人,真的沒有半點過錯嗎?
通過史料可以知道,孔父嘉的夫人出身宗室,是嬌生慣養的金枝玉葉,是以行為上難免會沾染驕奢淫逸。孔父嘉的老婆雖然貌若天仙,但卻不知節儉,不守禮儀,平日裡時常标新立異,穿着頗為暴露的衣裳招搖過市,毫不體恤底層百姓的疾苦。
此時的宋國處在怎樣的局面?連年征戰民不聊生,老百姓連飯都吃不飽,女人的父親、丈夫、兒子都在戰争中喪命,可孔父嘉的夫人依舊衣着光鮮,一言一行都像是在對宋國人民進行蔑視和嘲諷。
當然,我們也不能否認華父督的過錯。
他因為好色觊觎孔父嘉的妻子,這是事實。這種色膽包天奪人妻子的勾當,比小說裡的西門慶還要可恥。但是,華父督阻止了戰争的蔓延,讓宋國的老百姓過上了安穩且和平的生活。在華父督執掌宋國的三十年裡,雖然他以權臣的姿态一手遮天,但人民的日子卻越過越好。
曆史人物的功過是如何評價的?不正是他為這社會帶來了什麼嗎?
是以,我們不能以弑君好色這些字眼将華父督蓋棺論定,而是應該綜合考量他的功勞和過錯。同時,這起曆史事件留給後人的啟示是相當深遠的。
正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愛美這件事亦要遵循美學原理。就像外國人黑格爾說的那樣,雕琢的美比自然之美更妖豔,卻缺乏了生命力。在道德缺乏規範的舊社會,這種妖豔往往會招緻禍端甚至不幸。
換句話說,在曆史上的某些年代,搔首弄姿的美本來就是一種過錯。
參考資料:
【《春秋》、《左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