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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孫秀敗亡啟示錄:沒有金剛鑽别攬瓷器活,否則最終隻會滅亡孫秀其人大肆屠戮賈氏一黨,失去朝野人心任意封賞群臣官吏,視國家重器為玩物沒有鏟除宗室隐患,便匆忙登基

趙王司馬倫,是司馬懿的幼子。其以叔爺的身份,搶奪侄孫的皇位,尊侄孫為太上皇,算是為中華五千年曆史留下了“濃重的一筆”。

倫無學,不知書;秀亦以狡黠小才,貪淫昧利。

《晉書》對司馬倫、孫秀兩人都沒有什麼好聽的說法,究竟他倆人品如何,我們不好判斷。但從司馬倫廢賈後、登基為帝、敗亡這一系列事情中,我們卻能分析出這倆人政治權謀卻是極其低劣的。下面我來慢慢分析。

西晉孫秀敗亡啟示錄:沒有金剛鑽别攬瓷器活,否則最終隻會滅亡孫秀其人大肆屠戮賈氏一黨,失去朝野人心任意封賞群臣官吏,視國家重器為玩物沒有鏟除宗室隐患,便匆忙登基

永康元年(公元300年),司馬倫用孫秀離間計,間接殺害太子司馬遹,并于當年四月三日發動政變,成功廢掉賈後,自此獨霸朝堂。司馬倫之是以能夠成功,離不開孫秀的謀劃。當然,司馬倫之是以敗亡除了自身謀略不足外,身為謀主的孫秀負有很大責任。

一、出身

《晉書·記載》“ 秀起自琅邪小史,累官于趙國,以谄媚自達。”小史是魏晉時期官府中最低的職位。史書以“小史”稱孫秀,其中貶低的意味居多。

孫秀出身琅琊世家小族。《晉書》中沒有明确記載,但我們可以從孫恩,以及《資治通鑒》中略加推斷。

東晉的五鬥米教被孫恩,《晉書》稱為“孫秀一族也”,琅琊孫氏在東晉門閥中屬于次等士族。雖沒說孫恩是孫秀的嫡系還是旁系,但孫秀的士族身份是跑不掉的。另外司馬倫掌權後,孫秀立羊氏為司馬衷皇後,就因為羊氏的外祖父平南将軍樂安孫旂“與孫秀善”。 孫旂能與世家大族羊氏結親,可見孫旂也并非小族。孫秀能與孫旂“善”也就說明孫秀并非寒門出身。

二、孫秀才能

孫秀“以谄媚”發迹,就說明了其本事。“谄媚”說明孫秀善于揣摩人心,能夠把握上級司馬倫的需求與喜好。試問古往今來,無論是“古代官場”還是“當今職場”,哪裡不需要“谄媚”?但“谄媚”不同于“刻意巴結”,谄媚需要拿出真本事的。

比如大唐名臣裴矩,曆仕北齊、北周、隋、唐四朝,隋唐之間還夾雜先後效力于宇文化及、窦建德,最後卻能“壽終正寝,安享晚年”。裴矩若之是以能夠如此,就在于其對待每一個君王采用不同的侍奉政策,即是“谄媚”,對隋炀帝就扮作弄臣來讨好隋炀帝,到了李世民就拿出能臣身份來輔助李世民,其“谄媚”功夫絕對爐火純青。若裴矩随隋炀帝而亡,絕對跑不了一個“谄媚侍主”的罵名。

孫秀輔助逆臣司馬倫,最後失敗身亡,是以也就落下了谄媚這樣的貶義詞。“谄媚”能夠讓自己得到上級的重用,使之能更快展示才能,這對現代職場也是有其借鑒意義的。但如果将“谄媚”變為“巴結”,而沒有真才實學,那麼無論如何在事業上都走不遠的!

能夠以“谄媚”侍奉上級的人,都對“人心”有非一般的了解。能夠充分把握上級的心意,才能投其所好。就好比拍馬屁,若是拍到馬腿,那豈不是糟了?而孫秀對賈後、廢太子司馬遹實行離間計,就是展現了孫秀對賈後心理的把握——賈後害怕被太子清算。

不過離間計可以說是孫秀唯一拿的出手的謀劃了。孫秀當權後的一系列舉措,充分展現其隻會玩陰謀,缺少大局觀的緻命弱點。被史書寫成一個弄權的小醜也就不讓人意外了。

孫秀隻适合“弄權”不适合治國,這就是司馬倫敗亡的根本原因。

西晉孫秀敗亡啟示錄:沒有金剛鑽别攬瓷器活,否則最終隻會滅亡孫秀其人大肆屠戮賈氏一黨,失去朝野人心任意封賞群臣官吏,視國家重器為玩物沒有鏟除宗室隐患,便匆忙登基

孫秀除去司馬遹,不僅僅是為了“以絕衆望”,同樣是為了司馬倫登基掃除後患。司馬倫廢掉賈後,短短數月就登基為帝,這不可能是倉促決定的。其在決定廢賈後之時,就已經開始謀劃登基之事了。

司馬倫登基是站到了權力的最高峰,同時也注定了其滅亡。而加速其滅亡也是他倆的一系列執政措施。

一個新政權排除異己無可厚非,但需要掌握個度。司馬懿發動高平陵之變後,隻是誅殺與曹爽親近的一些人,對其他由曹爽提拔、征辟的人員,諸如裴秀、王渾等人卻隻采取了罷官、降職的處理。司馬懿如此做,既震懾了朝堂,也安撫了人心。這樣的結果就是裴秀、王渾轉而服務司馬氏,為建立晉朝立下大功。司馬倫隻學了父親、哥哥的權欲,卻沒有學會父親、哥哥的權術手段。

一、殺掉張華、裴頠

張華、裴頠執掌晉室朝堂近十年,聲望極隆。并且張華、裴頠不是必殺的人員,一非賈氏親族,二無兵權不會威脅到司馬倫。雖然他倆無意輔佐司馬倫,但司馬倫絕不該輕易将他倆殺害,反而應該以尊崇的虛職供起來,向天下展示自己胸襟與賢明,以此收攏人心。結果司馬倫反其道而行,大失人心。

孫秀自己也說:“殺張、裴已傷時望,不可複殺頌。”孫秀既然知道,卻不阻止就顯示其狹隘的一面——怕他倆搶奪自己的權力。

二、政治手段低劣,逼反益州刺史趙廞(音同“心”)。

趙廞是賈後姻親,而且是手握重權的封疆大吏,确實是亟需鏟除的對象。孫秀如何做的?诏征趙廞為大長秋。大長秋管理皇後宮殿的主要官員,雖然士人也可擔任,但大多數為宦官。以一州的行政長官,調為與宦官同等的大長秋,這豈是“侮辱”可形容的?這簡直就是告訴趙廞:趕緊回來讓我除掉你。趙廞不反了才怪。

對一方封疆大吏需要采取緩緩圖之的謀略,先許其高位,奪其兵權。然後将其召回朝堂,接下來怎麼處理,那真的就是随自己的心意了。孫秀卻不加掩飾的削其權力,外加侮辱,可見孫秀政治謀略确實不行。

注: 趙廞的反叛為成漢建立提供了契機。

西晉孫秀敗亡啟示錄:沒有金剛鑽别攬瓷器活,否則最終隻會滅亡孫秀其人大肆屠戮賈氏一黨,失去朝野人心任意封賞群臣官吏,視國家重器為玩物沒有鏟除宗室隐患,便匆忙登基

司馬倫剛除掉賈後,便對自己的兒子、孫秀等近臣大肆封賞,這到無可厚非,畢竟人家為你謀反不就是為了當官麼。但司馬倫将國家官位、爵位視為能夠随意賞賜的玩物,大封群臣。使得朝堂遍地都是高官大爵。

《資治通鑒》記載;“是歲,天下所舉賢良、秀才、孝廉皆不試,郡國計吏及太學生年十六以上者皆署吏;守令赦日在職者皆封侯;郡綱紀并為孝廉,縣綱紀并為廉吏。府庫之儲,不足以供賜與。應侯者多,鑄印不給,或以白闆封之。”

封侯、封爵者達數百人。司馬倫以為隻要用爵位、官位籠絡群臣,群臣就會支援他的皇位,自己就能安穩當皇帝。他卻不想,官位、爵位之是以讓人趨之若鹜,就在于它們“不易 得”。

随意封官既傷害了朝堂原有大臣的利益,失去了他們的支援;同樣對封賞的人也沒起到拉攏作用。遍地都是大官,顯得官位、爵位十分廉價。用廉價的東西收買人心,怎麼會有好的效果?

司馬倫、孫秀之是以如此做,也顯示其對政事缺乏了解。他以為天下靠群臣治理,那麼我就封賞群臣來幫我治理天下。殊不知,治理天下靠的是人才!司馬倫不加甄選,便任命為官,緻使昏庸之徒充斥朝堂。

比如司馬倫的安南将軍、監沔北諸軍事孟觀,居然以天象判斷戰争形勢,而非雙方彼此優劣。隻此一例也就看出司馬倫朝堂都是些什麼官員了。

這也是司馬倫敗亡的根本原因。孫秀知道諸王權重,對司馬倫有緻命威脅。但其狹隘的政治眼光沒有對諸王采取正确的處置,反而給了諸王聯合出兵的借口。

司馬倫聯合齊王司馬冏共同廢掉了賈後,事後論功行賞,封司馬冏為遊擊将軍。這是孫秀為了限制齊王的權力。但孫秀接下來“乃出冏鎮許”,讓司馬冏離開洛陽,出鎮許昌。這不是放虎歸山麼。

察覺三王(司馬冏、司馬颙、司馬穎)威脅後,孫秀僅僅以“選親黨及倫故吏為三王參佐及郡守”,防範三王。三王手裡有兵權,又遠離洛陽,僅僅派些文官如何限制三王?

當時成都王司馬穎鎮邺城,司馬颙在封國河間,加上司馬冏鎮許昌,三王對洛陽呈三面包圍态勢。孫秀應該采取分化拉攏三王的政策,一可以增加自己盟友,二可防止諸王聯合。

然而孫秀卻讓司馬倫直接登基為帝,使司馬倫便成了三王共同的敵人,引起三王聯合讨伐。

西晉孫秀敗亡啟示錄:沒有金剛鑽别攬瓷器活,否則最終隻會滅亡孫秀其人大肆屠戮賈氏一黨,失去朝野人心任意封賞群臣官吏,視國家重器為玩物沒有鏟除宗室隐患,便匆忙登基

孫秀最大的敗筆就是沒有阻止司馬倫登基為帝。孫秀深受司馬倫信任,《晉書》稱“倫敬重焉。秀住文帝為相國時所居内府,事無巨細,必谘而後行。倫之诏令,秀辄改革,有所與奪,自書青紙為诏。”

孫秀能代司馬倫寫诏書,就憑這一點就可看出若孫秀阻止司馬倫登基,那麼司馬倫會聽的。

在還沒有剪除宗王威脅時,司馬倫登基無異是告訴諸王:隻要有兵,誰都能當皇帝。

洪武大帝有個著名的政策: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因為朱元璋知道沒有實力而妄圖享有虛名,隻會成為衆矢之的,終為虛名所害。孫秀不知道朱元璋,但董卓的下場總該知道吧。董卓廢立漢帝,另立劉協,成了漢末群雄的共同敵人,最終爆發了十八路諸侯讨伐董卓,引起天下大亂。

孫秀沒有看清到自身的優勢與劣勢,隻是認為司馬倫當上皇帝那麼一切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司馬倫沒有人君的智慧權謀,隻是處處依靠孫秀。而孫秀沒有政治謀略,隻會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陰謀詭計。他倆敗亡早已注定。

西晉孫秀敗亡啟示錄:沒有金剛鑽别攬瓷器活,否則最終隻會滅亡孫秀其人大肆屠戮賈氏一黨,失去朝野人心任意封賞群臣官吏,視國家重器為玩物沒有鏟除宗室隐患,便匆忙登基

古人喜歡說“德不配位”。我認為司馬倫與孫秀屬于“才不配位”。身為掌權者,卻無掌權者的智慧謀略。居其位,謀其政。反過來說,不能謀其政,還是不要居其位的好。

過于貪婪終會讓人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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