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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号雜錄 卷二 19. 鐵蛤蜊 過嶺宰相

作者:異号雜錄

19 鐵 蛤 蜊​ 過 嶺 宰 相​

​呂大防:鐵蛤蜊 蔡确:倒懸蛤蜊 過嶺宰相

呂大防字微仲,汲縣人,宋哲宗時為相,後為章惇所構,貶死。

​《宋史》本傳:大防樸厚惷直、不植黨朋。與範純仁并位,同心戮力以相王室。立朝挺挺進退,百官不可幹以私。不市恩嫁怨以邀聲譽,凡八年始終如一。

宋·王得臣《麈史》卷三:丞相呂大防性凝重寡言,逮秉政,客多幹祈,但危坐相對、終不發一談,時人謂之。

宋·高晦叟《珍席放談》卷上:哲宗未親政日,宰相呂大防屢更先朝官制,事極不經,以左右字分有無出身人,則右職者分當贓污而不足怪責矣,何其不思之甚也。朝廷之士不聞一言論其疎舛,出于畏附而然耶?果以為中理而無說耶?至上獨攬權綱,方命有司複行故典而斥去謬舉,天下韪之。班固謂霍光曰不學無術,大防豈其俦乎?

博雅人物網《藍田人物呂大防》:蘇轼一次去拜訪好友呂大防,恰逢呂大防午睡,蘇轼就在客廳裡等。但呂大防特能睡,蘇轼一下子等了兩個時辰,不禁大怒,決定要拿呂大防出出氣。終于呂大防起床了,慢吞吞地接待蘇東坡。蘇轼說:“剛才趁你午睡,我在你客廳轉了轉,你客廳裡的擺設雖然都很不錯,但都不如一隻有三對眼睛的烏龜。”呂大防知道蘇轼要調侃他,但不知會從哪調侃起,支吾着說:“哪裡有三對眼睛的烏龜有?”蘇轼說:“唐中宗時,有大臣進獻烏龜給他,唐中宗就問烏龜若有三對眼睛會有什麼好處,大臣回答說,烏龜若有三對眼睛,自然就用三對眼睛睡覺,睡覺的時間自然就比普通烏龜多三倍。”

宋·曾敏行《獨醒雜志》卷二:呂丞相大防微仲,罷相,以大觀文出知穎昌府。制有曰:“改元而後,與政曆九年之間。有國以來,首相踵三人之久。”蓋自國初至元祐,為首相者,居位多止七八年耳。

​蔡确字持正、泉州人。其得進多賴王安石力,後見神宗已厭安石,遂疏安石之過以賈直。元豐中拜相,屢典羅織之獄,搢紳重足而立,卒谥忠執。事具《宋史·奸臣傳》。

​清·畢沅《續資治通鑒》:(神宗元豐元年)确遷中丞,凡朝士系獄者,即令獄卒與之同室而處、同席而寝,飲食旋溷共在一室。置大盆于前,凡饋食者、羹飯餅餌悉投其中,以勺勻攬,分飼之如犬豕,置不問。故系者幸得問,無罪不承。

​(元豐二年)确自知制诰為禦史中丞參知政事,皆起獄奪人位而居之。士大夫交口唾罵,而确自為得計。

宋·邵伯溫《聞見後錄》卷三十:劉貢父呼蔡确為,蓋蛤蜊一名殼菜也。确深銜之。

宋·袁文《甕牖閑評》卷七:又載劉貢父以蔡确為。蛤蜊一名殼菜,夫車螯、江瑤柱、蛤蜊、殻菜自是四物,餘鄉皆有之。

​明·李時珍《本草綱目》:蛤蜊生東南海中,白殼紫唇、大二三寸,閩浙人以其肉充海錯。

​清·董含《三岡識略》“卷六 北人不知南味”;慶曆(宋仁宗年号)中,學士會于玉堂,偶置生蛤蜊,令饔人烹之。久而不至,檢視,則曰:“煎已焦黑,而尚未爛。”坐客大笑。頃萊陽宋琬飲予齋,有海鰤,宋極力齧之,忽攢眉曰:“此物不甚佳,半日止碎一枚耳。”坐客大笑。

明·陳繼儒《珍珠船》卷四:蛤蜊候風雨,能以殼為翅飛。

​宋·王鞏《甲申雜志》:孫升舍人為選人時,夢與僧立通衢,忽傳呼宰相來。既至,孫曰:“此府界提點蔡持正也。”僧曰:“此本朝第四人也。”元祐(哲宗年号)中果謫新州。本朝盧(多遜)、寇(準)、丁(謂)三人,蔡實第四人也。

​宋·洪邁《夷堅志》“卷五十 蔡确執政夢”:蔡忠執公确少年日,夢當為執政。乃有人告之曰:“候汝父作狀元時,斯其證也。”覺而失笑,謂人曰:“鬼物乃相戲乎?吾父老矣,方緻仕自佚,豈複有作狀元之理?”确以元豐二年五月自禦史中丞拜參知政事,時其父已沒。五年三月,确侍殿上聽唱進士舉人名:南劍州黃裳居首選。确不覺大驚,蓋父名黃裳也。

宋·範公偁《過庭錄》:蔡持正少于泗州道中山寺讀書,僧厭其久,書舍有竹,書一絕于壁間雲:

​​​​窗前翠竹兩三竿,潇灑風吹滿院寒。

​​​​常在眼前君莫厭,化成龍去見應難。

已有宰相氣味。蔡作相,其詩尚存,先子經過常見之。

宋·王明清《揮麈三錄》卷一:持正登庸,(吳)處厚乞憐頗甚,賀啟雲:“……相公道包康濟,業茂贊襄。秉一德以亮庶工,遏群邪以持百度……竊以閩川出相,今始五人;蔡氏登庸,古惟二士。澤于秦而騁辯汲汲霸圖;義輔漢以明經區區暮齒……處厚早辱埏陶,竊深欣躍。豨苓馬勃,敢希乎良醫之求;木屑竹頭,願充乎大匠之用。”然持正終無汲引之意。

宋·高晦叟《珍席放談》卷下:哲宗嗣統,宣仁權同聽斷,蔡持正故相典安陸,暇日偶作小詩數篇。朝散郎吳處厚守漢陽,鄰封也,平日深嗛蔡秉政時不相推引,購得詩本,辄以己意曲加注釋,以為意在怨讪如其私說。飛驿上聞,禍起不測,遂竄嶺外。時上相呂大防等居輔弼之地,皆緘默顧忌,無所論辯,奉行而已。惟右揆範堯夫奏疏理列,又與王正仲簾前再三為之辯解,不克回已行之制,而二公亦各罷去,天下士論靡不賢其人也。噫,人臣效情與夫媮合者,臨事則可見矣,可弗察哉!

宋·葉适《習學記言》卷四十一:郝處俊谏止高宗遜位,處俊安陸人,蔡确守安州,因以作詩。确固小人,情在諷斥,然未知何以為罪,而舉朝張皇以為大議論。範堯夫又謂嶺南一路久已荊棘,不可踏開,又是何見識?使果當于罪而投之四裔,與衆棄之可也,豈以不可踏開而自為地耶?然則元祐(哲宗年号)之是以開皇極者止于如此,又何以則熙甯(神宗年号)乎?

《宋史·奸臣傳》:确知安州郡,有靜江卒當戍漢陽,确固不遣。處厚怒曰:“爾在廟堂時數陷我,今比郡作守(時處厚知漢陽)猶爾邪?”會得确《車蓋亭》詩,引郝(處俊)甑山事,乃箋釋上之雲:“郝處俊封甑山公,會高宗欲遜位武後,處俊谏止。今乃以比太皇太後……譏謗切害,非所宜言……”

宋·葉夢得《石林燕語》卷九:哲宗初即位,契丹吊哀使入見。蔡持正以契丹大使衣服與在廷異,上春秋少,恐升殿驟見或懼,前一日奏事罷,從容言其儀狀,請上勿以為異,重複數十語皆不答。徐俟語畢,上曰:“彼亦人耳,怕他做甚?”持正竦然而退。

北歸燕《看跌倒在詩文裡的士大夫》:“車蓋亭詩案”的主人公蔡确便是黨争的犧牲品。1086年,宋神宗駕崩,其十歲的兒子趙煦繼位,高太後垂簾輔政。神宗當政時,高太後就反對變法,對王安石異常痛恨,新皇繼位,太後趁此将朝内王安石的變法派全部趕出朝堂,将司馬光為首的守舊派人士一一召回。

當時蔡确既是神宗朝的宰相,又是王安石變法的忠實粉絲,眼見新法被廢卻無能無力,也因其為變法派人士于元佑元年被罷相,先是被貶到陳州,後又被貶到安州,仕途失意,令其郁郁寡歡,邊到安州一處風景地——車蓋亭排解心中不快,一氣呵成寫下10首絕句命名《夏日登車蓋亭》。

很不幸,和蘇轼一樣,蔡确也因文惹禍,本來是借車蓋亭美景排解郁悶,不曾想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蔡确早年有一學生兼屬下叫吳處厚,此人曾寫信給蔡确希望他提拔自己,但蔡确沒有答應,兩人結下梁子。蔡确寫的這十首絕句恰巧被吳處厚得到,于是吳大人抄取了其中的五首,上奏彈劾蔡确含沙射影,諷刺朝廷,諷刺太後。我們不得不服這吳處厚聯想之豐富,居然将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給巧妙結合,還說的頭頭是道。譬如,蔡詩其一的:

紙屏石枕竹方床,手倦抛書午夢長。

睡起莞然成獨笑,數聲漁笛在滄浪。

其中“獨笑”一詞被吳大人解釋為“蔡确這是不懷好意的笑”是諷刺;再看一首:

西山彷佛見松筠,日日來看色轉新。

聞說桃花岩畔石,讀書曾有谪仙人。

罪過更大了,蔡确将自己比作“谪仙人”,詩聖李白有谪仙人之稱,李白天縱奇才,然仕途不順,剛到長安不久引起豪放不羁的性格就被唐玄宗“賜金放還”趕出朝廷。在吳處厚眼裡,蔡确以此自比,就是對朝廷的大不滿,對其被罷相心懷怨恨;最後再看:

矯矯名臣郝甑山,忠言直節上元間。

釣台蕪沒知何處,歎息思公俯碧灣。

這首詩寫的可是大不敬之罪啊,詩句中的郝甑山正是唐高宗年間反對武則天執政的郝處俊,蔡确用此顯然是将高太後比作女皇武則天。

吳大人如此曲解,太後自是中計,氣憤之餘下令貶到偏遠的嶺南,即新州;因蔡确是變法派代表,太後等人向來厭惡王安石一黨,故守舊派借此案大力打壓朝異己,将蔡确的親信、王安石的親信,合計近八十人全部貶谪,且明文張榜警示變法派人士不得入朝。

“車蓋亭詩案”是北宋以來打擊力度最大的一場文字獄,過程中舊黨欲治新黨于死地,也讓後來的新黨對此恨之入骨伺機報複。

宋·邵伯溫《邵氏聞見錄》卷十四:元祐三年,範忠宣公為尚書右仆射,有吳處厚者,以蔡确《題安州車蓋亭詩》來,上以為謗讪,宣仁太後得之,怒曰:“蔡确以吾比武後,當重谪。”呂汲公為左丞,不敢言。忠宣乞薄确之罪,不從。初議貶确新州,忠宣謂汲公曰:“此路荊棘已七八十年,吾輩開之,恐自不免。”汲公又不敢言,忠宣因乞罷政,以觀文殿大學士知颍昌府。劉摯罷,哲宗與宣仁太後複用忠宣為右相。宣仁太後寝疾,宰輔入問,後留忠宣曰:“卿父仲淹可謂忠臣,在章獻太後朝勸後盡母道,在仁宗朝勸帝盡子道,卿當似之。”

宋·李焘《續資治通鑒長編》“卷三百二十五元豐五年”:感德軍節度使、充萬壽觀使高世則于紹興(高宗年号)六年十一月申史院雲:今續于舊文字檢尋到禁中論蔡确事,雲蔡确既責降,禁中尚有前朝寵遇及用事之人交結,或進言于太皇太後曰:“蔡确先帝任為宰相,前後蒙太皇太後包容,今日更乞聖意少加寬貸。”太後曰:“若論蔡确,玷累先帝處多一切不問,今自取罪戾,非太皇之私意也。先帝初任确為相,舊相富弼自西京上言:‘陛下左右不宜任用小人,确朋黨多。’後來确知此事,一日,殿上奏事,正色問先帝富弼言,神宗怒曰:‘卿何從知富弼之言?’确亦不能對。神宗複曰:‘老臣獻言,豈可沮用?’已而富弼再上言:‘臣前所謂小人者,蔡确是也。’神宗亦深信弼言,悔相确,今先朝劄子具在。”遂取富弼元上劄子以示哲宗并皇太妃等。

  “卷四百八十 元祐八年”:甲申,英州别駕、新州安置蔡确卒。(舊錄蔡确傳雲:時上經略湟中,王韶撫納西人,頗歸附。郭逵等忌韶,韶亦自辨,乃遣确制勘于秦州。韶事既白,逵等坐譴。新錄辨曰:此一段下語輕重皆不正,合去上文五十八字。新錄又辨建儲事,已附見元豐八年二月。舊錄又雲:吳處厚奏确“車蓋亭詩”,谏官吳安詩、劉安世、梁焘等相繼論确詩怨謗,诏确具析,确辨疏甚詳。确終坐黜,而梁焘等猶論不已,遂責确英州别駕、新州安置。确受先帝顧命,而奸臣睥睨,坐誣投遐荒,乃命中使馳傳押至貶所。屢經赦罪,無不得省,獨确四年不得還。八年正月六日卒于貶所,年五十七,天下莫不冤之。)

宋·趙德麟《侯鲭錄》卷二:蔡持正谪新州,侍兒從焉,善琵琶。常養一鹦鹉,甚慧,丞相呼琵琶扣一響闆,鹦鹉傳呼之。琵琶逝後,誤扣響闆,鹦鹉猶傳言,丞相大恸,感疾不起。嘗為詩雲:

​​​鹦鹉言猶在,琵琶事已非。傷心瘴江水,同渡不同歸。

宋·馬永卿《嬾真子》卷三:蔡忠懷确持正,其父本泉州人,晚年為陳州幕官,遂不複歸。持正年二十許歲時,家苦貧,衣服稍敝。一日與郡士人張湜師是同行,張亦貧儒也,俄有道人至,注視持正久之,因漫問曰:“先生能相乎?”曰:“然。”又問曰:“何如?”曰:“先輩狀貌極似李德裕。”持正以為戲己,因戲問曰:“為相乎?”曰:“然。”“南遷乎?”曰:“然。”複相師是曰:“當為卿監,家五十口時。”指持正雲:“公當死矣。”道人既去,二人大笑曰:“狂哉道人,以吾二人貧儒,故相戲耳!”後持正谪新州凡五年,一日得師是書雲:“以為司農無補,然阖門五十口居京師食貧,近蒙恩守汝州。”持正讀至此,忽憶道人之言,遂不複讀,數日得疾而卒 。聞之于忠懷之孫橝子正。

宋·蘇轍《龍川别志》卷下:确南遷新州,時議者皆以為用法太深。然确頃自小臣擢用,每遷皆以鞫獄被賞,衆以為善惡之報不可誣也。孫和甫時在樞院,予偶見之,問及新州事,予以所聞答之。和甫曰:“固在西府見之。”

宋·王銍《默記》卷一:歐陽大春,湖南人,元祐初為廣東幕官。嘗夢入一僧舍,稍新潔,有大榜大題其西室曰:“宰相蔡确死于此室。”既寤,不曉其旨。時持正尚在相位。未幾,聞外補,而大春以漕檄權知新州。一日,入僧舍,宛然夢中所見。又有西室,亦如夢也。方歎息與同官言之。未幾,持正責新州。州無它僧寺,竟居于此寺,而所卒之地,悉如前夢。又何異也!

元·張光祖《言行龜鑑》卷六:蔡公确坐詩語譏讪簾中,台谏章疏交上,必欲朝廷誅殛,宰執、侍從皆謂當然。範忠宣公(純仁)獨以為不可,遂于簾前開陳:“方今聖朝宜務從寬厚,不可以語言文字之間暧昧不明之故誅竄大臣。今日舉動宜與将來為法式,此事甚不可開端也。”疏雲:“蓋如父之有逆子,雖天地鬼神不能容貸,至于父母親緻于必死之地,則卻恐傷于恩。臣之區區實在于此。”

清·趙翼《廿二史劄記》“卷二十六 車蓋亭詩”:,範祖禹先既劾确,及聞确新州之命,又謂自乾興(宋真宗年号)以來不竄逐大臣已六十馀年,一旦行之,恐人情不安。又甚而邵康節局外評論,亦謂确不足惜,然為宰相當以宰相處之,而以範純仁為知國體。可見當時朝野内外無不以谪确為過當,此則有宋待士大夫太厚之故,縱有罪惡止從黜谪,絕少嶺海之行,久已習見以為當然,一旦有此遠谪,便群相驚怪,不論其得罪之深,反以為用刑之濫。政令縱弛人無畏懼,實由于此,宋之是以不競也。

清·丁耀亢《天史 》卷六“蔡确擠人謀位”:宋神宗元豐二年,蔡确附王安石用事,薦為監察禦史。善揣摩人意,凡安石新法皆出确力。知帝厭安石,帝欲罷知制诰熊本,而代其職知制诰。又欲得台端,因論中丞鄧潤甫等,帝遂罷潤甫,使确代為中丞。時元绛參知政事,确欲圖之無隙。會有告绛子受賄者,确深其獄,連系數百人。使獄卒困之一室,凡飲食糞穢溷為一器,問之遂承。确因劾绛而代其位,為參知政事。确自居官,皆以起獄謀人位而得之,道路叱詛,而确優遊得計焉。哲宗元祐元年,确有罪免,以怨謗貶竄新州而死。

  論曰:有埋棘于坎,以陷往來者,因而自陷焉。然後尤棘之不仁焉,不曰棘之性固如是乎?吾于棘乎無誅,吾不知樹棘者之何心?

《龍川别志》卷下:元祐中,蔡确坐弟碩事,谪知安州,作甑山公等詩,意有所譏切。谏官言之,未決。予兄子瞻方出守杭州,密奏言,若置确不問,則于皇帝孝治為未足;若不少加寬略,則于太皇太後寬政為少損。竊謂皇帝宜降诏推治之,太皇太後特加寬貸,确若稍知義理,當齰舌自殺。太皇大後深以為然。兄已出城,時遣中使賜茶藥等。然文臣持确議不置,确遂南遷新州,時議者皆以為用法太深。然确頃自小臣擢用,每遷皆以鞫獄被賞,衆以為善惡之報,不可誣也。孫和甫時在樞院,予偶見之,問及新州事,予以所聞答之。和甫曰:“固在西府親見神宗晚年,以事無成功當甯太息,欲召司馬君實用之。時王禹玉、蔡持正并在相位,相顧失色。禹玉不知所出,持正密議,欲于西邊深入,掠虜巢穴,以為此議若行,必不複召君實;雖召,将不至。自是,西師入讨,夷夏被害,死者無算,新州之命,則此報也。”蓋自西邊用兵,神宗常持淺攻之議,雖一勝一負,猶不至大有殺傷。至于西邊将帥,習知兵事,亦無肯言深入者。非禹玉、持正不曆外任,不習邊事,無敢開此議者。新州之禍,實出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