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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莉不争“钗黛”,鄧婕識趣選“平兒”,導演:王熙鳳非鄧婕莫屬

作者:浮光聿影

1983年,當王扶林準備把《紅樓夢》拍成電視劇時,他的很多操作都讓人難以了解。

就比如他讓一位學表演的李耀宗擔任攝影,讓地方劇團的小服裝師史延芹來擔任主要設計,讓一個在工廠上班的業餘歌手陳力為《紅樓夢》獻唱等等。

雖然很多人都不明白王扶林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他的這些做法确實讓人感覺有點荒唐。

然而,最讓人難以了解的還是他放着演技成熟的演員不用,非要啟用新人演員!

張莉不争“钗黛”,鄧婕識趣選“平兒”,導演:王熙鳳非鄧婕莫屬

究其原因,恐怕還是為了找到貼合角色形象的演員。畢竟,挑選什麼樣的人來诠釋劇中人,對于能否拍好一部經典名著至關重要。

為此,王扶林以及《紅樓夢》劇組幾乎跑遍了全國,才湊齊了60多個幾乎沒有表演經驗的新人演員。

其中,飾演王熙鳳的鄧婕和飾演薛寶钗的張莉的選角幕後尤為精彩,她們一開始并非出演以上兩個角色的演員。

當《紅樓夢》劇組來到四川遴選演員時,川劇院的“花旦”鄧婕也決心一試,但負責選角的從業人員一看到她就犯了難。為什麼會這樣呢?

張莉不争“钗黛”,鄧婕識趣選“平兒”,導演:王熙鳳非鄧婕莫屬

鄧婕回憶說:“讓我演丫鬟吧,氣質又大了,演小姐吧,個兒又不夠,最後從業人員問我,那你選個什麼(角色)呀?我想了想,那尤三姐吧。”

當從業人員帶着尤三姐這個片段回到北京後,導演王扶林隻看了一眼,便對王熙鳳的人選有了底。

王扶林導演在後來的采訪中也回應過此事:“從四川錄回來的特寫鏡頭,我說這張臉太驚人了,當時就覺得她演王熙鳳有門兒。我沒說,但是我心裡有數。”

雖然有小道消息傳出她很可能會出演王熙鳳,但個子矮、皮膚黑,而且已經27歲的鄧婕還是不敢往這方面想。

張莉不争“钗黛”,鄧婕識趣選“平兒”,導演:王熙鳳非鄧婕莫屬

當她趕到北京《紅樓夢》的教育訓練班後,瞬間就被淹沒在一群十七、八歲,如花似玉的少女中了。看到如此情景,鄧婕便非常識趣地給自己選了一個叫“平兒”的角色。

導演王扶林知道她的選擇後有些失望,于是就給鄧婕留下了五個字:要敢于挑戰。

“就這五個字,扔給我就走了。”

雖然有了導演的鼓勵,感覺自己也能駕馭鳳姐這個角色,但和大美女樂韻、周月一組的鄧婕,對王熙鳳這麼一個重要的角色,還是有點不敢輕易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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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個時候,她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人相信她能勝任王熙鳳這個角色。

當她鼓足勇氣走進化妝間,準備上妝試鏡時,化妝師藍岚的舉動直接說明了一切。

“我找到藍岚,我說好像我歸你畫。藍岚就問我,那你試什麼(角色)呢?

我特小聲不敢大聲,我說鳳姐。啊?藍岚那個眼睛特别大,那個嘴也張得特别大,特驚訝的樣子。”

帶着所有人的不看好,鄧婕試了一段“審興兒”。

張莉不争“钗黛”,鄧婕識趣選“平兒”,導演:王熙鳳非鄧婕莫屬

鄧婕憑借過硬的戲劇功底,雖然得到了導演王扶林和編劇組組長周雷的肯定,但更多的卻是周圍人對她的否定。

不少人認為王熙鳳作為“十二钗”之一,那可是賈府的臉面,更是賈府的台柱子。皮膚好不說,首先個子必須要高,外形上要鎮得住場才行。

而身高隻有一米五六、皮膚黝黑的鄧婕,完全不符合他們對角色的想象。

但導演王扶林卻堅定地認為:王熙鳳非鄧婕莫屬。

張莉不争“钗黛”,鄧婕識趣選“平兒”,導演:王熙鳳非鄧婕莫屬

個子矮可以穿增高鞋,并調整機位角度,皮膚黑可以化成粉面含春。

最重要的是,王扶林認為鄧婕的精神氣質無人可比,她身上散發的強大的氣場完全可以鎮得住任何場面。

雖然戲裡的鄧婕刁蠻潑辣、八面玲珑,狠起來讓人隔着螢幕都有一絲寒意,但戲外的鄧婕卻是忍字當頭、不與人争。

雖然她已經成功拿到了王熙鳳這個角色,但在那個充滿競争的、微妙的人際環境中,她的日子并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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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演了王熙鳳了,但是在劇組,好像還是有很多人不看好我。整整三年裡頭,我就是特别壓抑的那種。但是我也不會去跟你有什麼樣的交涉、交鋒,因為劇組當時就有人直接就跟我來。”

雖不與人争鋒,但是她與己争鋒。

鄧婕把大把時間放在揣摩角色和準備大量台詞之中,她不用口舌,而是要用角色去證明自己。

在拍攝那場王熙鳳死在“獄神廟”的重頭戲時,劇組的取景地點選在白雪皚皚的哈爾濱,氣溫達到了零下三十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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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婕隻穿着一層薄薄的棉襖被裹在冰冷的席子裡,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路線,拖了八遍。

即便從業人員給她的背上放了一些暖水袋,但整場戲拍攝下來,鄧婕還是被凍僵了,完全沒有了感覺。

或許是鄧婕本身就有王熙鳳的影子,亦或是那首《聰明累》太婉轉悲切,以至于鄧婕飾演的王熙鳳成為了所有觀衆們心裡的白月光。

雖然《紅樓夢》後來也被改編成了不同的版本,但是隻要一提到“鳳辣子”,人們首先想到的還是鄧婕飾演的那個體格美豔,集聰慧、能幹、狠毒、欲望于一體的王熙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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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飾演薛寶钗的張莉,一開始她就隻鐘情于一個丫鬟的角色。她能參與《紅樓夢》的拍攝,還是劇組好話說盡才從成都挖到北京去的。

1984年初,負責挑選演員的夏明輝、王貴娥老師來到了成都“戰旗”文工團,就在一衆女孩走出排練室時,夏明輝隻一眼便挑出了這個最特别的姑娘。

夏明輝老師問她:你是幹嘛的?她說我是舞蹈隊的。

然後夏明輝老師又問她:你喜歡演電視劇嗎?她說幹嘛呀?我沒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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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演過電視劇,正中導演王扶林啟用新人的設想。然而,劇組想把這個女孩帶回北京哪有那麼容易!

“我們找到她的上級上司,好話說盡(才放人)。”

進入《紅樓夢》教育訓練班後,很多女演員都對林黛玉、薛寶钗兩個角色心向往之,但張莉卻不同,她隻對一個叫“紫鵑”的小丫鬟情有獨鐘,為此她還進行了充分的排練準備。

雖然張莉不願與她們去争,但她端莊穩重的小姐氣質又豈是想藏就能藏得住的,再加上那時的張莉才剛滿18歲,正好契合劇組一直想找小演員來演“寶姐姐”的構想,機會不争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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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丫鬟一躍成為與林黛玉比肩的“寶姐姐”,這個讓很多女孩夢寐以求的角色,帶給張莉的卻是驚喜後的惶恐和不知所措。

由于她對寶钗毫無準備,而寶钗的第一場戲就在半個月後開拍。正巧彼時又已臨除夕,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人教她如何排演角色,急得張莉寝食難安。

沒辦法,張莉隻好向導演王扶林請教對策。

“王導就給了我一個電話号碼,他說是周汝昌老師的電話号碼,你不懂你就去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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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紅學大家的指點,再加上張莉認真細緻地準備,那個春節,孤身一人待在北京的張莉,隻用了兩周時間,就有了本質上的蛻變。

她飾演的“寶姐姐”臉若銀盆、眼如水杏,舉止優雅、端莊大氣,一出場就驚豔了衆人。

或許也隻有這樣的“寶姐姐”,才能讓“寶二爺”瞬間迷失,才能讓孤傲的“林妹妹”平添了些許醋意。

雖然戲裡的“钗黛”有些不和,但戲外的張莉對陳曉旭卻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寵溺,而對于“壞小子”歐陽奮強的種種惡作劇,張莉也從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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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裡的寶钗人緣頗好,現實生活中的張莉也是占盡人和,她的與人為善、大度包容,除了天性使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參與《紅樓夢》的拍攝過程,讓她對人生有了新的感悟。

“那時候,他們上山拍戲去了,我自認為我‘悟了’,然後我拎着包到山下的廟裡,跟師傅說我要出家。師傅就說我不該說這樣的話,說我在紅塵俗世裡還有很多事沒有了結,還應該去完成。”

《紅樓夢》熱播之後,在觀衆和鎂光燈的追逐下,演員們也紛紛迎來了自己的高光時刻,而張莉卻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沒有人知道她身在何方。

張莉不争“钗黛”,鄧婕識趣選“平兒”,導演:王熙鳳非鄧婕莫屬

等張莉重回大衆視野時,她已經華麗轉身在商業領域取得了耀眼光芒。但很少有人知道,她為之付出了多少辛酸和努力!

穩重而又堅韌的張莉如同寶钗,從不輕易流露悲傷與脆弱。

但是當還是孤身一人的張莉說起陳曉旭時,她卻幾度哽咽到不能自己。

“真的很遺憾,以前我們在戲裡拍戲的時候,她有一句話(台詞),她說: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我現在一想到這句話,我就覺得特别傷心,她今天真的來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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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紅樓夢》原班人馬齊聚《藝術人生》欄目,“寶哥哥”、“林妹妹”、“寶姐姐”時隔20年再次同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那一次竟是他們最後一次“全家福”的大團聚。

2017年,當所有人再次重聚時,“寶哥哥”、“寶姐姐”如約而至,可“林妹妹”卻再也來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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