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多講述家庭的電影當中,讓觀衆忘不掉的就有一部2019年那部黎巴嫩電影《何以為家》,不少觀衆在看到孩子的痛楚卻又真實的成長經曆後淚流滿面。
而今年作為“2021年中東歐國家優秀影片播映活動”片目之一引進中國的《小小港灣》, 改編自斯洛伐克作家莫尼奇·科姆帕尼科維的著作《第五艘船》,根據作者講述本書靈感來源于真實事件:一個女孩偷了嬰兒車裡的嬰兒,開始像母親一樣照顧他。
導演格羅福娃也曾在訪談中說:“我在這本書裡發現了一個非常有力的成長故事。我馬上就被故事的獨特文本和視覺想象所吸引了,我知道,這是一個我必須講述的故事。”

《小小港灣》采用兒童視角,生動展現了主角亞拉在破碎的原生家庭中所經曆的成長的孤獨,講述了10歲小女孩亞拉在外祖母去世和不負責的媽媽離家出走後,她撿養了兩個小嬰兒的故事。
亞拉從出生之時母親就很少管她,不讓她叫媽媽,要叫露西亞,她們是朋友關系,不是母女。
她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就像沒有見過外公一樣。外婆說,你外公是個不負責任的人,很早就離開了她們母女,而現在露西亞也是一樣不負責。
亞拉一個人跑到了媽媽聚會的海邊,尋找媽媽的身影。但媽媽經過她時,卻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猶如經過一個陌生人身邊一般。
亞拉爬上高塔,顫抖着坐在高塔之上,她希望能引起媽媽的注意,可直到她跳下去,又獨自從海裡爬到岸邊,也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連她的媽媽也是如此。
她的雙腿打顫,忍着被水面拍打得紅腫的膝蓋和受傷的内心,去了她家僅存的小花園。那是一片廢墟,但是有一個小房子,她在這裡學着媽媽和她對話的方式、舉動,這裡就像是她心靈的撫慰地。
後來外婆病逝,媽媽告訴她,過段時間,就帶着她到船上工作,找一個隻有她們彼此的地方生活。
她以為自己終于可以享受到媽媽的愛,是以即便在媽媽帶着一群陌生的男人回來時,她穿着裙子,學着和媽媽一樣在房間裡跳舞,因為這一刻,她的媽媽在所有人面前介紹這是她的女兒。
可是,她卻看到這群人用煙花棒綁在她養的小刺猬身上時,她才渾然醒悟,媽媽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甚至在第二天,媽媽要收拾東西走時,她苦苦哀求别她獨自留在這裡,換來的隻是一句“不管你什麼時候迷了路,隻要記得跟着記号走就行”,這句看似随性的話,卻多了幾分刻意。
因為在亞拉心裡的記号,除了媽媽還能有誰呢?
原本許諾要帶她一起走,現在不留一絲愧疚地帶着行李跟着别人離開。亞拉一次次被抛下,一次次想要去留住媽媽,她奔跑着去火車站想要買票到媽媽去的地方,卻因為好心幫别人照顧嬰兒而錯過了上車時間。
在這部電影裡,亞拉已經不能僅僅用“懂事”二字來解釋,她之是以選擇承擔起照顧外婆的責任,實際是因為渴望被“關注”——來自母親的關注。
這就是為什麼她後來選擇把被陌生母親遺棄的兩個嬰兒帶回家的原因——為了一份認同,不被人關注與保護的認同。
如果說亞拉說被母親忽視得徹底,那麼作為朋友的克裡斯蒂安就是被家人過度保護了。
純色的家,瘦弱的身體,為了時刻知道孩子的動向,父母還專門買了一個智能手機。
和克裡斯蒂安比起來,亞拉就像是個沒有人管束的流浪小孩,他的家人不允許他和亞拉接觸,甚至說話都不行。
但是克裡斯蒂安卻渴望亞拉的生活,因為對他來說,那個家就像是個籠子,而他就是飛不出去的小鳥。
是以,每次亞拉找他的時候,他雖然懷着怕被挨罵的内心恐懼,卻一次次包容了亞拉的舉動,甚至覺得異常開心。
在亞拉養育兩個嬰兒,并且告訴克裡斯蒂安時,他幾乎沒有猶豫就選擇參與其中,害怕被亞拉嫌棄不夠有男子氣概,不讓他照顧嬰兒。
在這個小家庭中,他扮演起了“父親”角色,負責一起照顧嬰兒和采購食物,還肩負起保護嬰兒安全的責任。
因為被需要,是以選擇強大。曾經軟弱,被父母從小控制的男孩此刻變得異常勇敢。
在這個四個孩子加起來不足20歲的“家庭”裡,他們扮演着一家四口的角色,好似對無數現代無愛家庭的諷刺。
詩人魯米說:“你必須訓練你的願望,如果你想要什麼,那就先奉獻什麼。”當我們想要被愛,就需要先學會如何去愛别人。
對于亞拉來說,她通過去付出愛,而終于找到了被需要與關注的感覺;對于克洛斯蒂安來說,他通過去付出行動,終于獲得了放出“牢籠”似的自由與照顧别人的能力。
在一個黑夜,因為奶粉不小心被打翻,克裡斯蒂安懷着對黑暗的恐懼出去找奶粉,天亮回來,帶回來很多吃的,其實這一點很奇怪,他是如何找到的?為什麼沒有人發現他?
但是就像電影名一樣,這片小花園猶如他們自己的港灣,沒有人會發現他們的存在,這是他們的自由之地。
而這個事件的真實結局是,孩子們被發現了,兩個嬰兒被帶走,他們兩個人的生活回到了原點。但是在電影結尾時,導演留下了一個空白的結局,在許多“危險”的大人追尋他們時,孩子居住的房子化身為“船”,載着他們遠航,駛向那片蔚藍的海,向着那個純淨而發着光的世界,那是屬于他們自己的“小小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