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影《吉祥如意》上映第11天,豆瓣評分8.0,這部創新之作,自點映時就好評如潮。
看到影片中三舅哭了,外婆走了,賈玲再也繃不住了,直抹眼淚。
劉昊然看完遲遲沒緩過勁,相似的經曆讓他淚盈于睫,他感歎這大概就是真實的力量。
硬漢張譯也哭了,他盛贊這是一部具有裡程碑意義的作品,不看一定會後悔。
尬吹?商業互捧?屌絲男大鵬能拍出好電影?今天柴叔帶你一探究竟。
轉型之路,跌跌撞撞
2012年,一部專治各種不快樂的自制網劇《屌絲男士》刷爆熒屏,網羅衆多熱梗,在沒有知名度的情況下,用最直接,最有噱頭的方式提升熱度,這是導演兼主演大鵬有意為之,劇集走紅,他也火了。
其後幾年,《屌絲男士》續集接連推出,風靡全網,與此同時,土嗨低俗的質疑聲一直不絕于耳。
2015年,大鵬整合資源,推出了個人首部電影《煎餅俠》,斬獲11.63億票房,奪得第12屆傳媒大獎雙料獎項,堪稱年度赢家。
成功之餘,這部叫座卻不叫好的影片無形中也給他貼了标簽:大鵬,一個隻會迎合市場,媚俗惡搞的導演。
2017年,經過3年沉澱,大鵬推出喜劇電影《縫紉機樂隊》,并在叙事技巧和笑點節奏上做了探索和革新,但影片在國慶檔上映後卻表現欠佳,口碑透支,失落之餘他表示:輸,也要站着輸。
他憋着一股勁兒,跌跌撞撞,不停嘗試和改變。
早在《縫紉機樂隊》拍攝期間,他就懷揣着“野心”,暗暗醞釀着一部完全不同的影片。
這一次他想拍自己真正想拍的東西,一種幾乎沒有人嘗試過的拍攝形式,于他而言,也是一次冒險和挑戰。
于是在2021年年初,我們看到了這部誠意之作《吉祥如意》。
影片雖然沒有《煎餅俠》的星光閃耀,沒有《縫紉機樂隊》的勵志情節,卻是他花費4年,把疼痛真實展露的私人家庭電影。
他把拍攝片場搬到自己成長的小村落,把鏡頭對準自己最親的家人,把自己心底最私密最柔軟的地方打開,用電影作媒介重新去認識自己和家人,重新去體悟電影。
同為導演的陳思誠看完影片後感動又嫉妒,他羨慕大鵬可以如此自由地創作,希望自己也可以更自由地拍攝如此貼近生活的作品。
管虎看完也難掩激動,連誇影片拓展了紀錄片的原則及涵義,表示自己未來也會多做嘗試。
蟄伏多年,大鵬終于撕掉媚俗标簽。
從三俗視訊編導轉變為新銳電影導演,這不是一件易事,但他沒有讓任何人失望,雖然過程太過艱辛,甚至有些殘酷。
四年傷疤,終将痊愈
2016年底,在家鄉集安取景時,有一個設想在大鵬的腦海中逐漸清晰,他要在新年這個特殊節點,去記錄外婆過年的片段,家族是以有了一段歡聚時光。
意料之外的是,準備開拍時,外婆突然病重,陷入昏迷。
一邊是已經就位的攝制組,一邊是病重的外婆,面對天意弄人,他雖無奈痛苦,也隻能硬着頭皮把拍攝進行下去。
于是拍攝對象由外婆變成了外婆的三兒子,三舅劉吉祥,這個曾經風光無兩,對家族貢獻最大的前油田保衛科長,因為生病,心智回歸孩童,已經跟随外婆生活了二十年。
随着外婆的溘然長逝,無法獨立生活的三舅成了一家人必須面對的難題。《吉祥》片尾,三舅在大雪紛飛中踽踽獨行,家裡再也沒有了母親的等待。
鏡頭一轉,上影節的影院裡,大鵬在一個觀衆的提問中失語,畫面自然過渡到下半部分《如意》。
此時我們恍然大悟,原來《吉祥如意》由兩部分構成,《吉祥》是一段完整短片,後半部分《如意》是《吉祥》的旁白解構,所有的謎團都在《如意》中得到解答。
《吉祥》将衆人網羅在局中,《如意》又把所有人安放在局外。
兩個篇章通過跳脫的短片點映奇妙連接配接,其中深藏着真摯無比的情感,随着畫面深入逐漸顯露。
我們看到大鵬在外婆去世後站在火堆旁的目光茫然,看到三舅在女兒陪伴時臉上動人的笑容,以及他在外婆彌留時仿若明白了什麼的涕泗橫流...
影片不是單純的劇情片,也不是純粹的紀錄片,它打破了紀錄片和電影的界限。
早在2018年,短片《吉祥》就獲得了金馬獎最佳劇情短片,但《吉祥如意》的上映卻曆時4年,其間大鵬無數次剖開傷口,在一次次痛徹心扉中完成了《如意》的剪輯。
他認定是自己回去拍短片外婆才去世的,他懊悔,自責,甚至一度抑郁,需要求助心理醫生。
那句沒有說出口的外婆我想你,那份沒有最後看一眼的遺憾,都留待影片上映後畫上完結的句點。
他如此迫切地希望電影上映,希望一切盡快結束,如同一個莊重的儀式,他要回到外婆墓前,跟她說說話,他才能痊愈,才能繼續向前走。
因為疼痛,是以真實。而這真實中又暗藏着虛構,才是影片的絕妙之處。
虛實交織,真誠動人
《吉祥如意》的精髓,在于将所有虛實都集中于一點。而這個焦點,是劉陸,片中唯一的演員。
大鵬巧妙地把劉陸安插在影片中,用一個專業演員牽動所有本色出演的家人的情緒,親情責任與現實無奈的沖突沖突,得以自然拉扯開來。
全片高潮年夜飯戲份中,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碰杯祝福後,避無可避談到三舅的安置問題。劉陸在坐沉默傾聽,也正因為她不是真正的麗麗,二大爺才能無所顧忌說出心中所想,和諧表面下掩藏得岌岌可危,才能真實凸顯。
各執一詞的親人越讨論争議越激烈,情緒激化到頂點,劉陸被巨大的愧疚感包圍,掩面磕頭幾近崩潰,衆人不歡而散,拍攝也被迫暫停。
其實演員劉陸在鏡頭前參與讨論時,真實的麗麗就藏身鏡頭後。
而當劉陸逃離拍攝區緩解情緒時,真實的麗麗卻在一旁若無其事地玩着手機,共處一室的二人反應耐人尋味,形成一幕戲劇性的對比。
麗麗的反應讓劉陸困惑不解,她不禁提出自己心中那個疑問:“我還是不了解為什麼十年不回家?”
麗麗的無言以對讓沖突暫時戛然而止,卻讓觀衆心中的疑惑和猜測乍然鋪展。
劉陸與麗麗,虛構與真實,在大鵬的鏡頭裡完美融合渾然一體。
拍攝結束後,大鵬告訴家人,他可以負擔三舅未來的生活。
面對把三舅送走的決定,争論了無數次的家人卻沒有一個人同意。
最終三舅還是由兄妹四人輪流照顧,他依然可以在熟悉的村頭巷尾遛彎哼曲,追憶模糊不清的斑駁往昔。
影片抛棄了所有技巧,用劉陸的加入,點燃真實的生活,殘酷得赤裸裸,也無比真誠動人。
作為創作者,大鵬把所思所想所感,全都展現在這部影片中。
幕後的現實,電影的希望
他用紀錄片的手法包裹這個近似真實的故事,用記錄與被記錄的交織疊加,完美表達了身體與靈魂的撕裂。
正如大鵬在片中說的那句:我覺得現在的我跟北京的我是兩個人。
影片凝結了大鵬深刻的人生感悟,北漂多年的他也在努力尋找現實和親情之間的平衡點。
透過影片,我們看到這個曾經的“嘩衆取寵屌絲男”平靜的外表下,深藏着的那顆柔軟無比的内心。
電影上映後大鵬邀請麗麗觀看了整部電影,當看到一家人争論的畫面時,她又拿出了手機,那一刻大鵬了解了她,她不是不在乎,不是冷漠,她隻是沒有辦法面對,這是她逃避的方式。
這部電影也讓麗麗去反思自己和父母、女兒之間的關系,這正是影片彌足珍貴的地方,它會讓所有人去對照梳理自己的生活。
或許我們在與親人的相處中,可以少一些若即若離的遠端溝通,少一些報喜不報憂的遮掩,一起聊聊瑣碎繁雜,回歸雞毛蒜皮的真實生活。
電影選擇在中國人最為看重的春節前上映,它所隐藏的殷切期盼,正是祈望在外忙碌的你我,都能夠時常回家看看。
人生無常,運命難尋,别讓大鵬的遺憾重演,别讓再見一面都成為奢侈和妄想。
春節将至,選擇就地過年的你,記得讓愛回家,和最想念的親人說一句:我很好,隻是很想你,疫情結束,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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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南風 】
【編輯 | 枇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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