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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土散文:石磨

作者:億聰起名鄉土文學社

文:王維德

  星期天,三哥從老家給我捎來一些自家種的沒打農藥的無公害蔬菜,還有一袋玉米面,這袋子玉米面吸引了我,打開袋子,一股濃濃的香味立時在房間裡彌漫着散開。聞着那香噴噴的玉米面,我的耳邊仿佛又響起了翁翁的石磨聲,思緒一下子又回到了遙遠的兒時。

鄉土散文:石磨

鄉土散文:石磨

  從我記事起,村子裡幾乎家家都有石磨。我家的那盤石磨,更是有着久遠的曆史。據爹說,在我爺爺的爺爺那輩,就有了這純青石的石磨。那時,科學技術還沒有走進落後的鄉村,農村沒有加工粉碎之類的機械,吃糧全靠石磨碾壓。每到晚上,娘就燃亮了小東屋裡的煤油燈,然後把糧食淘洗幹淨,用水沖洗了磨膛,前期工作做好後,碾壓糧食就開始了,那嗡嗡的石磨聲一直響到深夜。一年四季,農家庭院裡翁翁的石磨聲纏綿不斷。尤其進入臘月後,大街小巷彌漫着甜絲絲香噴噴的糧食味兒,燎撥得我們這些小孩子心裡直發癢,盼望了好久好久的年終于就要到來了。

  我最初認識石磨是在娘的背上。二三歲時,因無人照料,娘就把我用帶子結實的捆在背上,一邊推着沉重的磨石,一邊哼着好聽的兒歌。我靜靜的伏在娘溫暖的背上,随着石磨轉了一圈又一圈,我在這個小小的旋轉的舞台上,一天天長大。

  上國小時,我已對石磨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每當放學歸來,放下書包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小東屋,幫着娘往磨眼裡添糧食,我成了娘的小幫手。每當看到娘弓着腰吃力地推着沉重的石磨,我恨不能一夜之間長大,接過娘手中的磨杆。

鄉土散文:石磨

  農家的日子在嗡嗡的石磨聲中一天天過去,娘終于能放下磨棍歇息了,因為大哥、大姐能替代娘推磨了。那時,爹在外工作,家裡的農活根本指望不上。無疑,還未到成年的大哥、大姐就成了家裡的主要勞動力。推磨是個力氣活,推的時間短還能夠堅持,如果推時間長了身體就很難吃得消。但大哥、大姐從來沒因推磨累而賭氣、争吵,為了讓娘少幹點,懂事的大哥、大姐總是争着幹,再苦再累從無怨言。石磨就這樣不停地轉啊轉啊,送走了春,迎來了夏,一年又一年。大哥成了家,大姐也出嫁了。于是,二哥、二姐又接過磨杆……

  石磨啊,你是一尊嵯峨的歲月,你是一塊凝固的曆史。在未來飛旋的膠片和畫框上,你以一種凝重肅穆的姿勢,伫立成山村一片古老的風景。

  石磨啊,你雖然早已退出農家人生活的舞台,但你那優美獨特的嗡嗡聲,将永久地留在農家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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