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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飛VS李晨|在表演中曆練,是一個演員成熟的唯一途徑

作者:四味毒叔

另辟蹊徑:為角色設計憨造型,完成自我戰勝與超越

譚飛:歡迎李晨來到《四味毒叔》。我覺得每次見到你都覺得你愈發精神了,是自己超越了自己。

李晨:返老還童了。

譚飛:這次在《超越》裡,鐵憨憨的形象完全颠覆了你原來帶給大家的感覺。聽說鍋蓋頭是你自己設計的,可以說是“自我毀容式”的表演,你是怎麼想到用這種方式的?

李晨:當時鄭恺給我打電話,邀請我到他家裡吃個飯,暖房什麼的。

譚飛:鴻門宴。

李晨:去了以後吃着吃着,他給我介紹了韓博文導演,說:“我們現在在做一個項目,你來演一個角色吧。”我覺得不管朋友做什麼,我都希望自己能夠有時間去支援他們。接着我們就聊了聊這部戲,讓我覺得很感動。我說你現在挺好的,從演員轉換到各種各樣的身份。從小獵豹,又從演員到監制,可能在未來,每個人都有身份上的不斷轉換。其實挺好,大家都在自己的領域裡不斷地突破和成長,不斷超越。于是我就說沒問題,隻要時間行,百分之百到場支援你。後來慢慢地就有了劇本、角色,然後我就知道原來我演的是這樣的一個角色。我認為我這麼身強力壯,在電影裡面不應該演一個帥氣的形象。

譚飛:帥帥的運動員。

李晨:其實我挺喜歡整個人物的感覺的。因為在我們的印象中,同學也好,周圍同僚也罷,我們都會遇到性格有點不太一樣的人,比如有一點慢半拍,有點笨笨的,或者調皮搗蛋,欺負别人然後還若無其事的同學。是以我就想,幹脆演一個這樣的男孩。到劇組後,我想過到底怎麼演。

譚飛:什麼造型都試過。

李晨:各種造型我都試過了,光頭、長發、短發,後來我就想試一下西瓜頭,弄一個齊劉海兒。

譚飛:阿福頭。

譚飛VS李晨|在表演中曆練,是一個演員成熟的唯一途徑

李晨:大家還都挺滿意的,導演也覺得可以,鄭恺直接就在群裡說,“你們看,完美造型!”後來在拍戲過程中,大家也有很多現場交流,我覺得每個人都還有上學時候的影子。

譚飛:有上學時候的熱情。

李晨:并且這個戲講的是一個閃回:我們已經步入中年了,從一個懷揣着夢想的少年,到了為生活去打拼的中年。有的時候,閃回往往是對自己年輕時代的一個映射,他真的能回去嗎?回不去了。但那種美好的感覺,都是對自己青年的時候的想象。包括最後有一句台詞說,“我确實是把我的杠鈴片墊在我的桌腳底下了,但是我并沒有把我的夢想墊在桌腳底下。”

譚飛:都很感人。我原來以為你在熒屏中的形象是很少這麼有娛樂精神的。

李晨:因為我演喜劇演得特别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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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飛:但确實看得出你的變化。其實一個人越活越明白、越放松,我看到你的放松了,是不是這種心态對你來說也是一種變化?

李晨:我覺得有這種感受。原來從某種程度上,我可能會在角色上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和設計,但後來我發現其實沒有什麼可設計的,也沒有什麼想法。

譚飛:不設計是最好的設計。

李晨:對,幹脆直接來吧,要找到人物的感覺,然後跟大家配合。我覺得也是有一些心态上的變化。就像你說的,演得好、演得壞,或者别人對我的評價等等,我已經慢慢地放下了。先抛開表演本身好與不好這個概念,原來的我更多的是會在乎别人的評價,例如别人覺得我如何,别人對這部戲是怎樣的感受,反觀現在階段,我對這些看得淡了很多。可能人會慢慢找到一種新的表演體驗或者領域。比如說,同樣的一件事情能夠解決你生活當中其他的、更多的東西,你會變得更淡然,會覺得很多事情也沒什麼,如果解決不了,那就不解決了。

譚飛VS李晨|在表演中曆練,是一個演員成熟的唯一途徑

譚飛:我當時觀影的最大感受是李晨放松了,甚至我覺得在這部電影中,你是最放松的。因為你沒有任何的企圖心,你不是監制,也不是投資人,是以你在裡面玩得特别開。當然網上也有質疑:你都這麼大了,像一個十幾歲的學生嗎?總會發生這種指責現象,你怎麼看這個質疑?

李晨:首先,當初設計的就是牛鐵駒謊報年齡。大家都在探讨,如何讓這個角色更好玩兒一點。同學們挨個兒自我介紹,輪到牛鐵駒的時候,他想跟女生表白,然後被問:“你多大?”“我十七。”然後有了後面的劇情。

譚飛:要給這個女生留下好感。

李晨:對。觀衆們會覺得: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報這個年紀。同樣,劇情裡的人也有同樣的感受。當初我們設計的時候,就認為觀衆對實際年齡這個點是有反應的。

譚飛:是的,現場的反應特别好,當你在戲中報年齡時,下面的觀衆哄堂大笑。

李晨:對,我們覺得如果能把這個東西放到戲裡,那就讓觀衆在戲裡去和戲裡的人物找到共情,戲裡的人物也是,拿椅子就要抄上去就要揍他,“你再說一遍!你多大?”

十年之約:在曆練中長大,在光陰中成熟

譚飛:而且你在《1921》中演李大钊令我感到驚訝,在看定妝照時,我真的沒看出來這是你。你怎麼去把握李大钊的?因為有些人覺得你跟李大钊有些差距。

譚飛VS李晨|在表演中曆練,是一個演員成熟的唯一途徑

李晨:我覺得這是一個十年之約,十年前,在黃建新導演拍的《建黨偉業》中,我演張國焘。

譚飛:是在2011年吧?

李晨:對,這次是2021年,十年之後再次與黃建新導演拍跟建黨有關的獻禮片《1921》。當時制片人給我們打電話說導演特别希望十年前的這些人再回來一次。

譚飛:導演為什麼會想到讓你演李大钊,他有沒有告訴你其中緣由?

李晨:我問過。他說你回去好好看看,多了解這段曆史和這個人物。我說好,我一定認認真真地做功課,保證完成任務。在做造型時,我也希望能夠從造型上給人物一些幫助。造型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我最喜歡看自己人物狀态的時候是拍完了以後坐到螢幕前面回看,因為那個是氛圍。比如造型照,我們能看到後面是一張白紙,一個造型,但是當你坐在導演螢幕前面,看到螢幕裡所有的置景、燈光、效果,完整的一段影像的時候,你才會知道放心還是不放心。其實這是我的個人習慣,當我面對一個新的挑戰時,我根本不看定妝照,因為我認為那個是給服、化、道看的。

譚飛:你在乎螢幕前所看到的。

李晨:我隻去螢幕前面看,比如拍完一條,或者拍完一天後,我會坐在螢幕前面看回放,或者有的時候我會讓助手用手機對着monitor拍一段并反複翻看。拍電視劇的時候,可能找到感覺需要花費久一點的時間,但電影不會提供這麼多空間,是以快的話,我必須一天内找到感覺。别說一天了,有時候一場戲我就得找準感覺,如果感覺不準,這場戲都無法通過。我記得那天拍的第一個鏡頭是雨戲,下雨坐着黃包車趕赴監獄去探望陳獨秀。那一個鏡頭拍完之後,我就坐在那兒看,然後我問導演:“你沒覺得我長大了嗎?”真的是十年了,十年之前我演張國焘,五四運動的發起人之一。這次坐在車上後,突然間我就有了這種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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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飛:那導演怎麼回答的?

李晨:然後導演說,“正是因為這個,我才找你來演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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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飛:但我覺得這十年中,你沒變的也很多,比如你的少年之氣。

李晨:有嗎?

譚飛:你的少年氣在于你永遠有一股想要繼續前行的銳氣,但你又不是喜歡投機的人,是以你做的好多戲都很累的。

李晨:的确是挺累的。

譚飛:好多人飛來飛去,為了掙錢在綠幕前吊個威亞就行了。但你不是,你要麼跑到大西邊風吹日曬,要麼跑到大南邊,臉上抹很多鍋煤煙。再者就是《中國醫生》了,你戴着防護鏡、穿着防護服。這部戲不僅對表演的要求很高,難度很大,而且有巨大的勞動量。能否講講你在《中國醫生》裡的感受?

譚飛VS李晨|在表演中曆練,是一個演員成熟的唯一途徑

李晨:演員演戲,形體是一方面,表情更重要。咱們用一場戲來說,為什麼最後給特寫,可能先給大家看到的是全景,交待了一個環境;然後大家看到的是中景,人物演員走一個排程;最後在兩個人對台詞的時候,切到的一定是近景,為什麼?說明最後給大家看到的一定是最重要的。可是對于一個護目鏡,演員表演空間太小。是以這個難度就給劇組給導演。

譚飛:都是景别,也沒有縱深。

李晨:是的,制造了非常多的困難,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呈現這些人物?觀衆如何了解每一個角色?角色在這個故事裡有怎樣的人物關系?在這些方面,導演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并且根據他的想法做了處理。另外,我們拍戲的時候是在夏天。穿上防護服後,基本上拍5分鐘衣服就全濕透了。是以拍完《中國醫生》,我對所有醫務人員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譚飛:劉偉強是一位香港導演,他是攝影出身,你這個戲本來很難拍,因為都是一樣的裝束,很難辨認人物,那他可能會用很多小技巧和細節,盡量把畫面呈現出一種美感,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他是怎麼做的?

李晨:這次拍攝鏡頭量特别大。一個人物站在那兒很難被觀衆關注,因為戴的護目鏡太小,是以在我們每次拍戲的時候,現場的機位特别多,有的時候将近十台左右。

譚飛:跟真人秀一樣?

李晨:也不是,可能一個角度,比如在救人時去拿一些醫療裝置需要拍攝各種各樣的角度。如果隻有一個機位,演員一轉身就沒臉部特寫了。但是在現場,有時候我都不知道導演安排了多少機位,經常一擡頭,發現上面還有一台機器。是以在拍攝之前,導演就已經想到了這些問題并且研究過如何解決。

譚飛:他用大量的細節,生動地來充實景别。好的,非常感謝李晨的分享!

李晨:謝謝譚老師,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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