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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鴻鹄天生就應該翺翔天際!陳勝說服吳廣,将要掀翻暴秦

作者:漁岸踏歌
小說:鴻鹄天生就應該翺翔天際!陳勝說服吳廣,将要掀翻暴秦

薄民領着女兒薄喜回到故鄉不久,中原大地上就爆發了一起永載史冊的大事!

話說青年陳勝在陽城縣一家地主家當長工。有一天,陳勝在翻地時,手中的青銅耒不小心挖到一塊石頭,耒面被折斷。晚上收工回到駐地,把頭胡大頭把陳勝損壞了工具的事彙報給了東家。東家十分生氣,指令把頭嚴懲陳勝。

兩千多年前,受冶煉技術的限制,青銅器十分珍貴。一般人家根本買不起青銅農具。翻地用的泥大多數都是木頭或者石頭質地。青銅器主要是銅錫合金,柔韌性與剛性都比較差,比較容易損壞。大把頭受東家指使,拎着鞭子來找陳勝。他抽了陳勝兩鞭子,罰陳勝晚上不準吃飯,還揚言要扣陳勝半個月的工錢。

陳勝挨了打,悶悶不樂地鑽進低矮的工棚,仰面朝天地躺在麥草鋪成的床鋪上假寐。

與陳勝一起扛長工的夥伴們吃完飯,陸陸續續地回到棚子裡休息。陳勝受到懲罰,感覺很沒面子。他聽到了夥伴們回來的動靜,卻沒有睜眼,繼續裝睡。

十幾個長工之中,與陳勝關系最好的是吳廣。吳廣湊到陳勝跟前,趴到陳勝身邊,用肘部拐了陳勝一下,塞給他一個布包,說:“老弟,吃點東西再睡吧!”

陳勝睜開眼睛,問道:“這是啥?”

吳廣爬起身,向棚子外邊走去。

陳勝打開布包。布包裡是一個麥飯飯團,和一點鹹菜。長工們每餐的飯食都是定量的。這是吳廣從自己嘴裡省下來,拿給自己的好朋友陳勝的。

陳勝幹了一天活,早就饑腸辘辘。他掏出麥飯團,含淚吃完了麥飯,然後出門來找吳廣。

陳勝年近三十,中等個頭。黑紅色的面皮,長方臉。他的頭發用一塊麻布挽紮在頭頂。他有兩道濃黑的劍眉。劍眉下的一雙眼睛,時刻都閃爍着堅毅的目光。吳廣比陳勝年長三歲。他的身高比陳勝略高,蓄着滿臉的絡腮胡。吳廣說話嗓門大,辦事風風火火,熱心快腸,深得長工們的信賴。

吳廣不待陳勝開口,就說:“陳勝兄弟,我準備明天辭工,回陽夏老家去!”

陳勝問道:“還沒到結工錢的時候,你提前走了,東家一定會克扣你的工錢的!”

吳廣無奈地說:“扣錢就扣錢吧!我老娘生病了,我要回家照顧呀!”

陳勝有點傷感地說:“還是你有福呀!還有老娘可以孝順。我可是孤家寡人一個,你這一走,也不知我們啥時再能相見呀!”

吳廣說:“你記住我家位址,有空了你到我家來玩。我們那裡的山藥可出名了!我讓我娘給你做山藥炖山雞,保準讓你吃了還想吃!”

陳勝摸着自己癟癟的肚子,笑道:“我們倆都沒有吃飽,你還說吃的來饞我!”

吳廣說:“我家住在陽夏縣城東邊三十裡的吳家祠堂。到了附近隻要問吳老三,就能找到我!”

陳勝說:“我早就記住你家的位址了!等年終收工了,我就到你家來貓冬!你要是能幫我在陽夏找一個婆娘,我就在你們吳家祠堂落戶安家算了!反正我家裡就我一個人,到哪裡都是家!”

吳廣笑道:“我比你大三歲,還沒讨老婆,你還着急了?”

陳勝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是想跟你在一起嘛!”

吳廣走後,陳勝繼續在地主家打工。

自從損壞了地主的青銅耒,大把頭總是看陳勝不順眼,每天都要找茬。對陳勝不是鞭打就是責罵。

秋季,陽城縣令在境内征募漁陽戍卒。地主幹脆将陳勝的名字報了上去。

公元前209年的秋末。陳勝跟随戍卒向漁陽出發。

在淮河平原上一條泥濘的官道上,一支上千人的隊伍,被一百多個秦軍官兵押解着,逶迤而行,準備前往遙遠的漁陽邊境戍守邊關。

天氣濕冷。驅趕不去的寒意,借由空氣的媒介,從衣服的縫隙裡鑽入,順着毛孔侵蝕着戍卒們的神經。每一個人都龜縮着脖頸,緊抱雙臂,恨不得把身子縮成一團,包裹進單薄的衣服裡。

綿綿的雨絲漫不經心地追随糾纏着這支疲憊不堪的隊伍。

隊伍行進到宿州境内,天氣突然生變——滂沱的大雨傾盆而下。戍卒隊伍的秩序不在。沒有雨具的戍卒們抱頭鼠竄,紛紛跑向路邊的柳樹底下避雨。官兵們在縣尉的指令下,揮舞着皮鞭,喝令樹底下的戍卒,起身上路。

因畏懼秦軍官兵們皮鞭與刀劍,戍卒們強忍着雨水的蹂躏,磨蹭着起身,繼續前行。

雨下得正緊。

官道路面變得更加泥濘。少數戍卒穿着草鞋、麻鞋,大多數戍卒光着腳闆。黃膠泥粘在戍卒們的腳上,如影随形,猶如叮在鹭鸶腳上的螞蟥,很難甩脫。戍卒們的步履越來越沉重。

雨水與汗水雙重折磨着戍卒們的身體。戍卒們耷拉着腦袋,身子佝偻着,深一腳淺一腳,機械地跟着前面行人的腳步蹒跚而行。

秦軍縣尉王仲,擔心戍卒隊伍不能按時抵達漁陽,總想催促隊伍加快行進步伐。根據秦律,如果延期抵達,不僅戍卒,就連押送戍卒的官兵都要受到嚴厲的處罰,甚至會有殺身之禍!

這一天傍晚,隊伍行進到了大營驿站。大雨似乎是憐憫這些疲憊不堪的戍卒們,也悄悄地停了下來。屯長陳勝安排大家生火烘烤衣服。他自己則悄悄來找吳廣。

吳廣回到老家沒多久,也被強行征發。由于他講義氣,愛交朋友,在十裡八鄉威望很高。他成了陽夏戍卒隊伍裡的屯長。

吳廣見到陳勝,立即從鋪位上爬起,熱情地招呼說:“陳勝兄弟!我正尋思去找你!沒想到 你倒先過來了!”

陳勝挽着吳廣的手臂,一起坐在地鋪上,問道:“伯母身體還好吧?分别以來,老弟我一直想着大哥你哩!”

吳廣說:“也沒啥大病,就是經常吃不飽飯給餓的!現在好多了!”

陳勝又關切地問道:“你這一走,誰來照顧伯母呀?”

吳廣說:“我把他送到姐姐家去了!戍邊令下來了,我也不敢不來呀!”

陳勝與吳廣兩人一同給地主幹當長工時,就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兩人年歲相近,經曆也相似。對于秦朝的苛政深惡痛絕。可是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兩人都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有時候,說着說着就會陷入無解的困境。

陳勝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而是與吳廣擠在一張床上。兩人熱烈地聊着分别後的轶事。

半夜,四周的同伴大多進入夢鄉。陳勝掉頭與吳廣挨到一起。兩人的聊天進入小聲狀态。陳勝十分小心地小聲對吳廣說:“吳大哥,我有個問題總也想不通!”

吳廣說:“啥問題,你還想不通?!”

陳勝問道:“吳哥,你說這世上的那些王侯将相,見天啥也不用幹,出門有車,餐餐肉魚,奴才仆婦伺候,難道上天注定讓他們享福,讓我們窮人受苦嗎?”

吳廣罵道:“注定個屁!那都是騙人的鬼話!老子從來沒信過!”

陳勝見吳廣說話聲量大了些,趕忙緊制止道:“噓!吳哥!小聲一點!夜深人靜的,要是有人報告給縣尉,我們就會有麻煩的!”

吳廣不服輸地說道:“怕他個鳥!把老子惹毛,先把他王仲狗日的結果了!” 吳廣一直看不慣縣尉王仲的做派,見不得他欺負戍卒,心裡總有一種收拾王仲的沖動。

陳勝小聲地問道:“就算你把王仲結果了,接下來咋辦?”

吳廣說:“還能咋辦?跑到山裡,或者湖裡,打家劫舍當好漢去!”

陳勝道:“你家裡兄弟姐妹,還有老娘咋辦?官府有連坐法,你不是把家裡人害了?”

吳廣是個粗中有細的人。他聽到陳勝的話裡有話,立即翻身坐起,問道:“兄弟,我咋覺得你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你到底想做啥,說出來給哥哥聽聽!”

陳勝對吳廣壓低聲音說:“吳哥,我倆的富貴前程就在眼前等着,就看咱倆夠不夠膽幹了!”

吳廣回答說:“老吳本來就是爛命一條!就算我能夠活着到漁陽,天曉得有沒有命能夠活着回陽夏老家!兄弟,你到底咋想的?管它上刀山還是下油鍋,你吳哥都鐵了心跟你幹就是了!”

陳勝見吳廣心意決絕,于是很小聲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縣尉王仲說,如果我們延期抵達漁陽,他們就要受處罰,我們這些兄弟全都要砍頭!你看現在這個天氣,一天才走二三十裡地!誤期是肯定的!走到漁陽誤期了是個死,走不到怕是要被王仲他們打死!橫豎是個死,不如我們反了他狗日的,說不定還能闖下條活路!”

聽說陳勝要造反,吳廣的心裡打了個寒顫。吳廣素來以膽大著稱,但他的腦子裡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造反”這個詞。按照秦律,造反之人是要株連九族的!吳廣一時間竟然語塞。

陳勝問道:“吳哥,咋地?害怕了?”

吳廣不無擔心地說:“兄弟,看你說的!我是個害怕的人嘛?!可是,古往今來,我可從沒聽說過平頭老百姓還有敢造反的!”

陳勝用堅定的語氣回答說:“古人不敢做的,未必我們就做不成!”

吳廣又問道:“我們倆帶頭,大夥會不會不服呀?如果大家夥不聽我倆的号令那可咋辦?”

陳勝胸有成竹地回答道:“這有何難!隻要你吳哥同意入夥,我陳勝保準有辦法讓大家聽從我們的号令!”

吳廣被陳勝徹底說服。他抓着陳勝的肩頭,說:“兄弟!老吳這條命就交給你了!你說咋辦就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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