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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聲考:相聲世家“焦家門”之于世德

相聲考130:相聲世家“焦家門”之于世德

相聲考:相聲世家“焦家門”之于世德

于世德,1932年生于遼甯新民,回族。他應該說遼甯人,但也有材料說他是北京人,北京應該是他的祖籍。

1942年,張壽臣在北京廣播電台夜間有個播音,于世德每晚都要聽,越聽越入迷,越入迷越崇拜張壽臣,越想拜師學相聲。于是,這個小孩子馬上把想法付諸行動,他找到了表兄和表嫂馬連登夫婦,說了自己的想法,并苦苦哀求表兄和表嫂從中牽線搭橋。這一對夫婦被于世德打動了,于是就找到了張壽臣。馬連登和張壽臣是把兄弟,有把兄弟從中說合,拜師的事兒自然水到渠成。馬連登大女兒馬增芬、小女兒馬增蕙都是西河大鼓藝人,馬連登和馬增蕙一起創立了“馬派”西河大鼓。馬連登還有個兒子馬增锟,評書藝人,三弦彈得非常好,可以為西河大鼓、京韻大鼓、梅花大鼓、單弦等曲種伴奏。還有一個兒子叫馬增祥,也是評書藝人。還要說一下,馬增蕙有個兒子叫謝東,歌手,代表作《笑臉》。王朔曾爆料,說謝東和侯耀華、侯耀文是親兄弟。唉,曲藝圈關系好複雜,好亂。

于是,11歲的于世德拜在張壽臣門下,張壽臣為他取藝名于立相。這一年是1943年,于世德就這樣入了張壽臣的門,算是标準的入室弟子,也可以說是兒徒。

年輕的于世德自從拜師張壽臣後,就一直跟着師父生活,吃喝都在一起。于世德把張壽臣當爹敬着,張壽臣把于世德當兒待着,自此後于世德給張壽臣寫信落款永遠是“兒世德”,張壽臣見到于世德總稱其“兒”,如果長時間未見到于世德,再次見到時,張壽臣會說:“我兒,我可把你想來了。”

于世德拜師張壽臣時,上國小四年級,拜師後跟了張壽臣學藝,就不再上學了。于是,張壽臣這個“爹”在傳授相聲本事時,還要傳授文化。突然想起曹雲金、燒餅、孔老楞、嶽雲鵬,這幾個都是和郭德綱生活在一起的兒徒,給郭德綱喂過狗的兒徒,是不是當初學藝時也像于世德這樣,郭德綱教他們相聲本事時,是不是也像張壽臣這樣?這幾個人中,孔老楞每每稱呼郭德綱都是“爹”,燒餅在“歡樂喜劇人”中曾經說過看到郭德綱的腰從直的便成彎的時候,淚流滿面。燒餅和孟鶴堂參加“德雲鬥笑社”在餐廳做服務生,給一個孩子說如果不好好上學的話,以後隻能在餐廳做一個服務生,突然之間燒餅又崩潰了,他說,如果不是師父,他現在應該隻能在餐廳做一個服務生。不是在誇贊燒餅、孔老楞和孟鶴堂,隻是感慨傳統曲藝的師徒關系下的親情,有時候真的很感人。如果不是張壽臣,焦德海去世後将更加凄慘,是張壽臣出面召集一衆好友葬了焦德海,并把給自己買的墓地給師父用了。雖然焦德海有兒子焦壽海,焦壽海也是相聲圈響當當的人物,可是誰能想到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即便有名氣也過得如此凄慘。

于世德臉上有活,天生的一臉憨厚态,這樣的相貌極為難得,觀衆緣超好。就像嶽雲鵬那胖乎乎的小圓臉,萌賤萌賤,觀衆一看就想笑。張壽臣據此對于世德說:“将來你捧哏比逗哏有飯”,于是,張壽臣就有意多傳授于世德捧哏本事。

于世德出師後在天津鳥市和“三不管”等地撂明地演出,在演出中于世德大都是捧哏,原來是張壽臣暗中安排和于世德一同同場演出的武魁海、穆祥林等人盡可能讓于世德捧哏,以便讓于世德的捧哏經過更多的鍛煉更出色。那時候的演出和現在不一樣,雖然有固定的搭檔,但也有一個逗哏養幾個捧哏之說,也有一場演出隻換逗哏演員不換捧哏演員之說。于世德幹上捧哏後,就是一場演出逗哏輪流上場,而作為捧哏的于世德一直捧的。于世德剛捧完一段,來不及休息,又上來一位逗哏,于是于世德就站在捧哏的位置上接着給逗哏量活。《朱夫子》《交租子》《汾河灣》《八扇屏》等,不管份量輕重,不管是學唱還是文哏,于世德全都要硬着頭皮站在那兒捧。時間長了于世德也有怨言,就到張壽臣那兒告狀,張壽臣聽後笑而不言。于世德哪裡能想得到,這是師父安排的結果?其實,于世德跟着師父後,很快就有了“銀娃娃”的美稱。

相聲考:相聲世家“焦家門”之于世德

1950年,于世德加入北京相聲改進小組。這一年,于世德隻有18歲,還是個小夥子,可是這個小夥子已經和侯寶林這樣的大師一起工作了。對,同一小組的有侯寶林、劉寶瑞等大師。

1952年,于世德加入北京曲藝團。這裡有他的師兄劉寶瑞。

1956年,于世德調往黑龍江廣播說唱團,自此留在了黑土地。這一年于世德隻有24歲。這是黑龍江在北京各個曲藝團選來選去,最後請教了侯寶林後,才定下來的。當時于世德所在的曲藝團當然不肯放人,還要找哈爾濱前來挖角的人算賬。後來于世德還和哈爾濱來的人到天津躲了一些日子。于世德後來在回憶性文字《我這半輩子》回憶文章中是這樣寫的:“一是怕事情鬧大,不好收拾;二是在此期間一些勸阻之詞;什麼‘沒出息才闖關東’啦!‘黑龍江能凍掉鼻子’啦!等等。都湧上頭,為難之際,猛然想起師傅,何不到師傅那裡‘蔔’上一‘卦’呢?到師傅家之後,我提出去黑龍江的顧慮,師傅從容一笑說:‘這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你一走,三團老少是要寒心的,可是讓他們在三團泡一輩子?誰都會說靠近黨,可三團連個支部都沒有,上哪靠去?闖關東什麼!關東也是共産黨的?不是康德的啦!誰的能耐不是闖出來的?我贊成闖!古話說,千錘子打鑼,一錘子定更。’老師一錘子把我敲出了山海關。後來,對這一抉擇,不但我深深佩服,連老師自己都有點‘自我欣賞’呢。”

1958年,文化部舉行建國後第一次全國彙演,于世德和李維信搭檔,創作演出的《天上與人間》被評為創作、表演雙優秀獎,于世德還是以走進了中南海受到了國家上司人的接見,還獲得了“文藝尖兵”榮譽稱号。

1959年,于世德卷土重來,創作并演出了向建國十周年獻禮的相聲《瓊林宴》。

相聲考:相聲世家“焦家門”之于世德

1981年,于世德與師勝傑合作參加全國曲藝調演,憑借《郝市長》獲雙一等獎并灌制了唱片。

1986年,于世德逝世,享年54歲。正是出成績時候,卻早早逝世,實在可惜。

于世德的捧哏,幽默細膩,渾厚瓷實,尺度适當,包袱運用恰到好處。

于世德代表作品有傳統相聲《雜學唱》《學評戲》《黃鶴樓》,新相聲《結婚》《婆媳之間》《愛優點》《姓名研究》等。

于世德來到哈爾濱,為黑土地相聲做出的最大貢獻就是親手栽培了師勝傑。師勝傑作為朱相臣的徒弟,傳給師勝傑一身本事,但朱相臣後來還是離開了黑土地,來到了天津。正是于世德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末給初出茅廬的師勝傑捧哏,師勝傑才在舞台上大放異彩。于世德和師勝傑合作近十年,《郝市長》《學評戲》《姓名研究》等一段段脍炙人口的佳作見證了師勝傑藝術上的成長。1986年于世德去世,他的徒弟白英傑又接着給師勝傑捧哏。

于世德收徒白英傑、韓光、張書新、馬偉國等四人。

于世德兒子于浮生也是相聲演員,拜在常寶霆門下。

郭德綱和于世德并不是一支,可2015年郭德綱到哈爾濱卻到于世德墳前祭拜,還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頭。郭德綱說:“我很尊重于老前輩,他在我們行内那叫‘邊關大将’‘海外天子’,老北京支邊來東北開枝散葉,于氏這一門在這發展得特别好。天下相聲是一家,我們都是一家人。”這話是鬼話,誰相信誰是傻子。郭德綱之是以祭拜于世德,是因為利益:于世德在哈爾濱是相聲界的王,德雲社黑龍江分社要想在哈爾濱生存發展,必須結緣于家,和于家徒子徒孫搞好關系。

德雲社在各個領域發展,規模最大的就數德雲紅事會館了。嚴格來說郭德綱隻能算是德雲紅事會館的合夥人,真正的董事長其實是于勾,于勾最早也是個說相聲的,他的父親正是于世德。其實還不止這些,在曹雲金發聲酸郭德綱的時候,于勾毅然決然地反嗆他沒有人性。德雲社黑龍江分社,據說也是德雲社和于勾合開的。

于世德給師勝傑量活,兩人還是一對酒友。這叔侄兩人有事兒整兩口,沒事兒也要整兩口。話說有一次兩人喝了三瓶白酒,于世德喝高了,就去廁所。師勝傑忙攙扶,反被于世德說了一頓。可是過了好長時間還不見于世德回來,于是師勝傑就到門外找。師勝傑發現外面已經下雨了,而廁所又是露天廁所,他找到于世德,發現于世德整頭頂着牆。師勝傑喊:“叔,尿完沒?”于世德答:“沒完,你聽不見滴答聲嗎?”師勝傑說:“叔,這是下雨了。”于世德說:“啥時候下雨了?”師勝傑說:“下着呢。叔,我扶你回去。”于世德說:“是要回去了,我沒帶紙。”師勝傑正在心裡嘀咕撒尿要啥紙,這時候闖進來一位大姐,見廁所有兩男人,落荒而逃,大喊:“流氓!”師勝傑再看,原來他倆進的是女廁所。

師勝傑喊于世德“叔”,應該是從朱相臣這兒算起,畢竟朱相臣是于世德師兄,這兒的關系比侯寶林那兒的關系更近,更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