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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文壇(15)我的崎岖文學路

混在文壇(15)我的崎岖文學路

1993年,我與文友在大同紅旗廣場

将我引入另一個文學青年圈子的,是侯建臣先生。建臣是我在1990年就認識的。

早先是跟他的胞兄侯建忠先生交往較多,建忠是寓言作家,著述頗豐,當時在左雲文聯供職。每到左雲,我常去拜訪建忠。

後來在報紙上讀到署名為“侯建臣”的一些散文,于是猜想,他大概是侯建忠的兄弟吧。一問建忠,果然如此,建臣在大同市文化局工作,住在大同市藝校教工宿舍。

1990年夏天的時候,我就到大同藝校拜訪建臣,一交流,兩人非常投緣,從此成為摯友,一交往就是三十年。

1993年春,我在北京衛戍區大同辦事處做文書,一天下午,建臣到我住處串門,閑聊中說周末有個文友聚會,邀我參加。

周末那天上午,陽光和暖,我騎了一輛自行車,應約來到紅旗廣場。建臣和他的朋友們已經到了,有男有女二十多人,有來自市區的,有來自農村的,也有來自礦山的。

建臣為我一一做了介紹,他們是:孫天生、張建峰、張維新、要進、申江濤、曹葆春、徐樹仁、郭忠、謝風、章秀屏、溫麗英、李文莉、姚豔、仝麗紅等。

随後,大家在廣場散步,合影。混摸到中午時分,便是聚餐了。

混在文壇(15)我的崎岖文學路

圖來自網絡,侵删

我記不清是誰做東,一夥人騎着自行車跑到大同長途站附近的一家餐館,坐了兩桌,點了滿滿兩桌菜,無非是:魚香肉絲、麻辣豆腐、炒洋芋絲、辣子白、豬肉炖粉、蕃茄炒雞蛋等等……酒呢?我清楚地記着是北方燒白酒,五十六度。

這場酒喝了大約三小時,兩桌并一桌,豪客們來回串桌子敬酒,互相記下電話号碼,後生們打着酒嗝,一拍胸脯,氣壯山河:下一次我請客,誰不到?不行!

喝罷燒酒出了酒店,天陰沉沉要下雨。

一夥人騎了車子,嘻嘻哈哈并肩行駛在市區的主次幹道上,劍峰帶頭,衆弟兄附和,一邊走一邊唱起了贊歌,借調《打靶歸來》,即興填詞,我還記着個大概——

“日落西山紅霞飛

文朋詩友喝酒呀才回歸,

紅光滿面好快活哇,

晚上咱一定再喝痛快……

米嫂拉米嫂,拉嫂米倒瑞,

晚上咱一定喝痛快,嗨!喝痛快!”

晚上,果然又喝了個痛快。醉癱了十幾個弟兄,我記得酒至半酣時謝風老兄突然間“失蹤”了,後來幾位女生猛然尖叫,說是腳下不知踩住了什麼怪東西,撩起桌布一看,謝風先生正躺在桌下呼呼大睡,而旁邊還有一位仁兄在酣甜的呼噜聲中作陪……

這個圈子的朋友,我交往了多年,至今仍有幾位在頻繁打交道。他們大多是1992年大同市文聯組織的一個文學講習班的學員,當初都是抱着對文學的一份虔誠之情,相聚到一起。

就這麼簡單的目的。是以,他們之間的感情非常的純,以至十幾年之後好多朋友還聚在一起,當然堅持從事文學創作的沒剩幾個,畢竟文學不能當飯吃,否則得餓肚子。

混在文壇(15)我的崎岖文學路

這是我九十年代發表的作品目錄之一

九十年代初那些艱苦的歲月,是我勤奮創作的歲月。

1991年《散文》月刊7月号,發表了我一組詩體散文《野村的故事》,随即被《文學報》轉載;11月,《散文》又發表了我的《塞北困惑》。

1992年《飛天》6月号隆重推出全國散文十三家,發表了我的《塞北》。1992年《北方文學》9月号,刊發我的《老井》。

1993年《散文》月刊6月号發表了我的《瘦土》,随即被《散文·海外版》轉載;當年的《歲月》11月号,發表了我的《泥塑》……

那兩年的創作甚為辛苦,接連在全國有影響的期刊發表了十幾篇散文。我還被市委宣傳部列為重要作者,記得跟曹乃謙先生,還有誰誰誰?實在想不起了,我們編到了一個小組。上面說是根據小組創作成就,将給予獎勵,但後來随着雁同合并,不了了之。

1993年,我剛過21歲。

如果沿這個方向堅持下去,或許今日沒準兒能混成一個正兒八經的作家。然而,命運終究逼我丢棄雞肋,選擇填飽肚子,進而淪為一名底氣不足的短跑運動員。

一直關愛我的成長的祥夫先生,對我寄予很大期望,囑我多讀書,讀好書,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記得我還在小西門老劉骨頭館,專門宴請祥夫先生、建臣、孫笛等兄弟喝酒吃肉,表達我的一點謝意。

就在我創作旺盛的年齡,卻遠離文學,轉入所謂“報告文學”(實際上是吹捧企業的文字)的路子,遊走在似文學非文學的邊緣,從虔誠的缪斯信徒淪為可悲的叛徒。

回頭看,當時選擇離開實乃無奈之舉。

其一:生活所迫。文學養活不了人。吟詩作賦,玩玩深沉,暫時忽悠忽悠小姑娘還行,畢竟不等于面包和牛奶。作為二十歲就走上社會的我,已不能再給家增添任何負擔,而是需要為家出力賺錢。什麼文學、缪斯,對于經濟拮據的家來講,簡直是光怪陸離的狗屁。

1991年9月,為了賺更多錢,我辭去國營職工的鐵飯碗(當時月工資106.8元),到軍礦做了一名秘書。此後,軍礦倒台,我不得不浪迹社會,再度謀求華麗轉身。

其二:深感自己讀書太少,學養不足,筆力不逮。我沒進過正式的大學校園,後來雖說混了個大專學曆,不過是為了賺更多薪酬。這就像一個女表子為了博得女票客青睐,不得不買一件廉價的時髦衣裳。

直到2017年,我又抓起筆來,創作長篇小說《古都風雲錄》(2019年1月中國文聯出版社出版,改名為《使命》)。

混在文壇(15)我的崎岖文學路

此時,距離我放棄純文學創作,已經是足足二十多個年頭。

二十年,我心靈的深處依然鐘情于缪斯,掙紮于夢幻和現實的邊緣,行走在文學與生活的交錯點。其實,我沒有遠離文學。我隻是在喧嚣的繁華中靜靜觀察着她,在深深的孤獨中默默審視着自己。

二十年,我接受了豐富而殘酷的大學教育。這所大學名叫:社會大學。

二十年,浪迹社會,混在文壇,我呼喚着靈魂的回歸。

對于許許多多的浮光掠影,我可以做到淡然。給你一個什麼名頭,送你一個什麼光環,已不足以令我欣喜若狂。

畢竟那玩意兒不頂飯,更不能證明你真的就是什麼大腕或者大咖。

活一個真實的我,一個充實的我,用本真樸素的文字還原曾經迷失的心路曆程。

有朋友讀了我的“混在文壇”幾篇拙文,說我“戀舊”。

我說我不是戀舊,我是在梳理這二十年來的心路曆程。我期冀從中找到一些力量和思考,因為前方還有一到兩個二十年,我須用足夠的力量和成熟的思考,把前方的路走下去。

作者簡介:山西老解,本名解鴻雨,祖籍山西山陰,1971年8月生。著有以耿彥波先生為主人公藝術原型的長篇小說《使命》(中國文聯出版社20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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