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影《情聖》改編自美國導演吉恩·懷爾德1984年的《紅衣女郎》。這部好萊塢喜劇也是其來有自,故事最早源于一部舞台劇,1976年被法國改編成電影《大象騙人》,又被《紅衣女郎》翻拍。提起《紅衣女郎》,可能知之者不多,但要論其主題曲《電話訴衷情》(I Just Call to Say I Love You )卻大名鼎鼎,在中國幾乎家喻戶曉。美國黑人盲歌手史提夫·汪達當年憑借這首歌斬獲了奧斯卡最佳原創歌曲獎。《情聖》沒有拿下這首歌的版權着實可惜。
《情聖》在2016年年尾的出現頗令人驚喜。今年的喜劇電影市場不太給力,賀歲檔亦然,讓這部名不見經傳的影片顯出黑馬相。《情聖》在喜劇創作方面有闆有眼,很純粹,沒有心靈雞湯或者笑中帶淚的“零碎兒”,就是單純搞笑,這一點比較難得。真正的喜劇佳作,是讓觀衆在笑的同時,感受到作品中所包含的另一層含義,或者幹脆沒有任何含義,就是讓人哈哈一樂;而不是一上來就告訴你,“我們是‘笑中帶淚’”,或者告訴觀衆,“我給你講個寓言,用喜劇的方式哦”。
一般而言,喜劇構架喜劇元素主要集中在兩點:其一,故事結構由情節沖突産生。這一點通常是國産喜劇片的弱項,因為會考驗到編劇的功底。《情聖》做的不錯,因為有原作為基礎——中年男子的婚外激情邂逅,最終陰差陽錯将自己逼上“絕路”。影片對原作進行了大量改編,但仍保留了西方典型的“佳構式喜劇”故事結構。這種脫胎于英國戲劇的形式非常注重故事和情節,在此基礎上完成的笑料,在喜劇電影中屬于高等級,比如比利·懷德的《熱情似火》、港片《撞闆風流》等,都是非常典型的“佳構式喜劇”。《情聖》也一樣,并在原有故事基礎上進行了加工和創作,比如片中肖央飾演的肖瀚對闫妮飾演的馬麗蓮“表錯情”的設定;還有小沈陽、艾倫等飾演的角色為了“死黨”肖瀚與YoYo見面而各種設局,當計劃眼看敗露時的各種劇情設定和應對手法,也都很典型。雖然大量故事情節中對此進行的“重複利用”有些噱頭單一,但在國産喜劇片來說仍屬少見。
其二,包袱式笑料,主要集中在台詞、橋段和演員上。這一點通常是國産喜劇的長項。《情聖》裡的幾位喜劇演員為影片立了很大功勞,如西方“爛仔幫”的設定,狐朋狗友的沆瀣一氣,都被演繹得很到位。看過《歡樂喜劇人》節目的觀衆都知道,《情聖》算是天南地北喜劇大荟萃,在包袱笑料方面肯定“管夠”。影片的編導也不錯地解決了不同風格喜劇演員的搭調問題。幾位喜劇演員各有主線,每到各自故事線時,就會通過其台詞和肢體語言,發揮獨特的喜劇魅力,而當他們湊在一起時,又各自收斂,以達成統一。
在喜劇的背後,《情聖》講的是平淡生活中的枯燥,主人公在無聊的人生中尋求刺激和叛逆。與西方式的大開大合不同,影片将主人公最後的縱身一躍安置在夢境之中。至此,現代都市白領在周而複始的生活重壓中所懷揣的一點绮夢,就像“平凡地球人的星空奇遇”,終究還是化為一場無法逃離現實的白日夢。
平心而論,《情聖》結尾收尾略顯過猛,因為要涉及到對原作價值觀的扭轉,作為一部改編自西方電影的國産喜劇,東西方文化的差異導緻影片不得不在結尾進行一場白日夢式的喧嘩,這樣的設定難免讓觀衆感到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