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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鳝雜談(野趣)

人們常說,小暑裡黃鳝賽人參,說的是到了小暑節氣,黃鳝的營養價值最高。如今面市的黃鳝幾乎全是人工養殖的了,一年到頭都有鮮活黃鳝賣。目前離小暑尚有一個多月,想飽口福趁早買點嘗嘗,此時的黃鳝價格适中。要不到了小暑,黃鳝價格升到一年中最高價格時,一般工薪階層也隻能對着水中“人參”望而興歎了。過去,由于人們不會養殖黃鳝,野生黃鳝必須到每年的5月底、6月初上市。捕鳝人一般都是外地船民,無錫人稱他們為“網船上人”。他們大多是遊民,每年春天搖着小船來到無錫,以打漁為生,小船就停在河浜港汊。每年6、7月是捕鳝旺季,船民們就暫停捕魚而全力以赴捕鳝。捕鳝的方法有多種,常用的有釣黃鳝、照黃鳝、放鳝籠。釣黃鳝,釣鈎分軟鈎和硬鈎兩種,村民釣鳝一般都喜歡用硬鈎,因為硬鈎操作友善。黃鳝喜食蚯蚓,人們便常用蚯蚓做誘餌,把整條蚯蚓從鈎尖紮入并慢慢将其全部串在釣鈎上。黃鳝的特性是晚上出洞覓食,白天躲在洞中。出去釣鳝時,必須沿田邊地頭尋找鳝洞,凡洞中有黃鳝的,因其每天覓食要進出,出口顯得光滑。無黃鳝的洞口一般比較粗糙或有雜草阻擋。将釣鈎伸進鳝洞,性急的黃鳝發現食物便迅速咬鈎,一條大黃鳝就釣住了,如此這般,出門一回釣幾公斤黃鳝是不成問題的。船民捕鳝用線鈎,在一根幾十米長的麻線上每隔20厘米左右拴一隻釣鈎,串好蚯蚓,每天傍晚太陽下山後開始放釣,他們沿着田埂邊,圍着每塊稻田放一圈,夕陽西下後,田間到處都能看到放鳝釣的人。第二天清晨,船民們腰挂鳝簍開始收鈎,他們忙乎一早晨後,就将釣得的滿簍鮮活黃鳝送上集市,每日收獲頗豐。照黃鳝也是村民們閑暇時幹的事,必須雙人合作。6、7月間,天氣較熱,晚上早了也睡不着,有興趣的人就腳穿高筒靴,手持電筒,捕鳝工具是竹夾,竹夾約長1米左右,一頭帶齒。在田間地頭,一人用手電往水裡照,發現黃鳝另一人用鳝夾迅速将其夾住,幾乎百發百中。照黃鳝十分有趣,因黃鳝有時肚皮朝天躺水裡一動不動,獵物靠近迅速躍起捕食,如被其裝死假象所迷惑,下夾稍遲,它就溜之大吉了。放鳝籠又是船民的活計,鳝籠有竹編和葦編兩種,因葦編的便宜,故船民一般多使用之。放鳝籠也是在每天傍晚太陽下山後,籠内放上蚯蚓作誘餌,将一隻隻鳝籠放在水田邊或茭白地裡,晚上黃鳝遊弋覓食,鑽進籠中頓成甕中之鼈。現在野生黃鳝幾乎絕迹,說起過去的捕黃鳝好像在說天書,其實隻要去讨教一下在鄉村長大的老一輩人,他們對捕黃鳝也許比我更内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