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歸來是你

歸川/@不堪辭

先婚後愛

單向暗戀

沈恒得知要和陸歸川聯姻時，竟冷靜鎮定的出奇，他隻是一如往常地對沈父的決定給出贊同的态度，然後起身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直到關上門的那一刻，沈恒才覺得渾身無力地癱倒在地上，他擡手捂住那顆要從胸膛裡跳出來的心髒，毫不知覺得淚流滿面。

陸歸川對于這場聯姻并沒有什麼想法，但在選擇和誰聯姻時，他鬼迷心竅地選擇了那位看起來陰郁不受寵的沈家大少爺沈恒。

而不是所有人都提議的乖巧溫柔的沈家二少爺。

雖然是聯姻，但該有的都有，結婚儀式辦的格外的隆重，陸家與沈家皆是A市數一數二的豪門，自然不可能在這種方面失了面子。

時隔三年再見到陸歸川，沈恒還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冷靜，但也不是特别冷靜。

至少在交換婚戒時他的手是微微顫抖的，在陸歸川吻下來時，他的嘴唇也是顫抖的。

沈恒其實從未渴望過陸歸川，因為明白，是永遠得不到的人，低賤的不被人所喜愛的烏鴉怎麼敢去親吻那聖潔的閱聽人人所敬仰的白鴿。

結婚那天晚上，沈恒因為被白天結婚儀式的喜悅沖昏了頭腦，也因為在做的時候情迷意亂，向陸歸川索吻。

但陸歸川避開了，沈恒愣在那裡足足有十秒鐘，然後将吻落在了陸歸川的唇角。

在很久很久之後，沈恒才再鼓起勇氣向陸歸川索吻，那時的陸歸川也自然而然的回應了他。

結了婚之後，對于沈恒來說也沒有改變，依舊繼續着枯燥的生活，兩點一線的上班，定時定量地用餐，準時地補充睡眠。

但在晚上陸歸川回來時，沈恒才覺得有了幾分真實性，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和一直心心念念多年的人結了婚。

他們相敬如賓地過了兩年。

陸歸川看了眼坐在他旁邊低着頭看書的沈恒，心念一動，忍不住坐過去逗他。

“在看什麼？”沈恒被他吓了一跳，臉上的驚慌失措根本掩飾不住 ，卻還是故作輕松地說出了書名。

陸歸川被他的模樣逗得一笑，沈恒呆呆的看着笑得十分開懷的陸歸川，唇角也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很好看。”

陸歸川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句話，沈恒不知所雲有點茫然的看着他，“什麼？”

陸歸川揉了一把沈恒柔軟的黑發，眸底含着細碎的星光，“你笑起來，很好看。”

沈恒沒出息的臉紅了，經過兩年多相處，兩人在各個方面都适應得很好，日常的生活習慣包括偶爾的，夜間活動。

如果陸歸川沒有在書房的書那裡發現沈恒十六歲寫的那封情書，可能他還會一直抱着兩個人是因為步入了這段婚姻而開始産生感情的。

那封情書的紙張已經泛黃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畢竟那是将近十年前的東西。

那時的沈恒筆迹還很是稚嫩，至少和現在相比少了幾分韻味，用的文字看起來很生澀卻能窺見其中的真心。

陸歸川看完這封情書，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心裡卻開始泛酸。

沈恒洗完澡見陸歸川還在書房裡待着，去泡了杯熱牛奶端進去給他，沈恒以前是不太會進陸歸川的書房的，一般都是站在書房門口敲門，絕不逾矩。

後來陸歸川主動把他拉進去幾次後，沈恒在這之後都很坦然的走了進去。

沈恒把熱牛奶放在書桌上，看向陸歸川，陸歸川對于他的動作沒有一點反應，他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張泛黃的紙張，眼圈似乎有點紅。

“歸川，怎麼了？”

陸歸川回過神來，這時才發現了沈恒的存在，他伸手摟住沈恒的腰，把他拉到自己的懷裡來。

沈恒目光投向了陸歸川手上拿着的紙張，越看越熟悉，他擡手去拿，陸歸川也任由他動作。

“你從哪裡找到的，我都不記得它的存在了。”

陸歸川默了片刻，突然埋首在沈恒的脖頸間，沈恒感覺到溫熱的觸感，是淚水，陸歸川，哭了。

沈恒僵住了，隻要是有關于陸歸川的事情，沈恒都無法保持一直以來的鎮靜。

過了很久，陸歸川才擡起頭來，他把沈恒抱得更緊，在沈恒後頸落下一吻。

“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十年前，是嗎。”陸歸川的語氣帶着幾分懊悔，沈恒聽出來了，卻不明白是為什麼。

“應該是那個時候，歸川，你到底怎麼了？”

陸歸川換了個姿勢，讓沈恒與自己面對面，沈恒因為這個頗為羞恥的姿勢紅了耳尖，但卻沒說什麼。

“是不公平的。”

沈恒被陸歸川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又弄得有點茫然，但他沒有提出自己的疑問，而是等着陸歸川繼續說下去。

“你先喜歡上我，那我在結婚以來這段時間無意所做出的舉動，有些會讓你覺得不适，可你卻沒有身份立場對我述說。”

“我不能因為你先喜歡上我，就覺得你對我的愛是理所當然的。”

陸歸川頓了頓，似乎在給自己攢足勇氣，以讓他能說出下面這一句話。

“讓我追你一次，讓我來愛你。”

沈恒聽完，心情很鎮靜，但卻掉了眼淚，沈恒擡手去擦，卻被陸歸川捏住了手腕，陸歸川輕柔地吻去沈恒的眼淚，眸底是滿滿的心疼。

“不用。”

“我不用你追我，我要你日複一日地更愛我。”

陸歸川心頭一顫，他撫上沈恒的後頸，吻了上去。

陸歸川确實如他所說那般，開始認真的追求沈恒。

兩人結婚幾年，還如情窦初開的少年一般一步一步的開始戀愛。

陸歸川每天下班通常都會比沈恒遲一些，是以他會繞路去離回家方向完全相反的花店帶一束花給沈恒。

有時候會是向日葵，有時候會是滿天星，但更多時候都是各種品種的玫瑰，尤其以紅玫瑰居多。

沈恒面上神情很鎮定，但在接過花時都會主動湊上去親一親陸歸川，因為處于追求的階段，兩個人都被迫開始了禁欲生活。

每一次沈恒忍不住向陸歸川投懷送抱時，但看到陸歸川那麼認真的追求态度，隻好壓抑住自己，由着陸歸川來。

沈恒回到家時，陸歸川已經回到家了，餐桌上的花瓶裡是鮮豔欲滴的紅玫瑰，晚飯也都已經做好擺在了桌上。

“今天怎麼下班這麼早？”沈恒将公文包放到一邊，走上前去親了親陸歸川的右頰。

“忙完手上的事情就下班回來了，先吃飯，好久沒做了，試一試我的手藝。”沈恒點頭說好，在陸歸川對面坐下。

今天的陸歸川有點不對勁，沈恒發現了。

但他沒有說什麼，隻是繼續看着陸歸川帶着神色無法掩蓋的緊張吃完了晚飯，洗了碗，陪着自己在沙發上看了一會電視，然後走去洗澡。

沈恒抱着抱枕，正看着最近很火的一部恐怖電影，客廳的燈突然暗了，沈恒被吓了一跳，整個人差點都蹦了起來。

柔和的燈光慢慢亮起，沈恒平穩着自己紊亂的呼吸，看着穿着他們高中夏季校服的陸歸川捧着一大捧紅玫瑰向他走來。

陸歸川生的英俊，肩寬腿長，穿在所有人身上像套麻袋的校服在他身上穿着就格外的好看，平常用發膠固定往後梳的頭發今天淩亂的搭在額前，格外的青春洋溢。

看得出來，陸歸川還是很緊張，緊張的神色都是僵硬的，沈恒忍不住有點想笑，但看到陸歸川這麼認真，還是強忍住笑意，換上了一副認真的神色。

“請問，十六歲的沈恒同學，能做十八歲的陸歸川同學的男朋友嗎？”

沈恒連猶豫都沒有，伸手接過了那捧玫瑰花，“我願意。”其實沈恒知道十六歲的沈恒是不會接受陸歸川的表白的。

因為十六歲的沈恒陰暗固執又自卑懦弱，雖然寫了情書，卻連送出去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麼會接受陸歸川的表白。

但二十七歲的沈恒不一樣了，在陸歸川的愛裡，沈恒不一樣了。

“不僅如此，二十七歲的沈恒，願意成為二十九歲陸歸川餘生的夫妻。”

陸歸川看到沈恒的笑，也看到了他的淚。

至此，他們真正的開始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