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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詩人歌德與征服世界的拿破侖,他們之間曾産生過怎樣的火花?

作者:秋意雜談

德國偉大詩人歌德一生中最得意的一件事,是拿破侖親口對他說自己讀過7遍他寫的《少年維特的煩惱》,并随身攜帶這本小說去遠征埃及。

著名詩人歌德與征服世界的拿破侖,他們之間曾産生過怎樣的火花?

有人批評歌德不愛國,對征服者拿破侖腆然獻媚;還說拿破侖并不把歌德看作“德國第一個詩人”,接見時沒有賜給他一個座位。。。

然而,從歌德自己的講話看,他崇敬拿破侖,并不僅僅出于個人受到這位法國征服者的賞識,而是還有他自己對這位著名人物的看法。

和歌德同時代的偉大哲學家黑格爾說過:“在耶拿之戰以後,拿破侖成為“宇宙精神’的化身,人類曆史的推進者。”恩格斯也曾指出:“對德國來說,拿破侖并不像他的敵人所說那樣是一個專橫跋扈的暴君。他在德國是革命的代表,是革命原理的傳播者,是舊的封建社會的摧毀人。”按照恩格斯的看法,拿破侖的鐵拳首先打擊的是德國的封建勢力,是以他得到當時具有先進思想的人們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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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詩人歌德與征服世界的拿破侖,他們之間曾産生過怎樣的火花?

歌德和黑格爾、恩格斯一樣,都是拿破侖早期事業的熱心贊美者。歌德評論說:“拿破侖尋找過美德,但沒有得到,于是轉向權力。”談及拿破侖的性格,他還說:“從一個方面來講,他是一個富于幻想的理想主義者;從另一個方面來看,又是一個目光敏銳的現實主義者。”

歌德對拿破侖的認識是有一個過程的。1799年拿破侖任第一執政時,歌德曾懷疑過,“如此輝煌而威嚴的景象是否能支援下去?”但是,經過幾年,當拿破侖的遠征采取更大規模,并且節節勝利的時候,歌德改變了看法。他不以自己作為一個德意志小公國的大臣的身份,與拿破侖的事業對立,也不把拿破侖對歐洲象風卷殘雲般的征服,視同洪水猛獸。他把拿破侖看作英雄,并從1805年12月奧斯特裡茨戰役開始,把拿破侖稱為自己的皇帝。

1808年9月27日,拿破侖在進軍西班牙之前,來到埃爾富特,這時他才39歲,但已當了4年法國皇帝,真是一世之雄,正屹立在自己事業的頂峰上。4位國王和34個公爵都在這裡聚會,恭候他的發号施令。拿破侖是來這裡會見俄國沙皇亞曆山大,借此鞏固法俄同盟,以免後顧之憂的。拿破侖每天和亞曆山大去閱兵、出席舞會和宴會、看戲、打獵,以及騎馬郊遊。在頻繁的外交活動之餘,他想對德意志來一個文學上的征服,于是他想起自己少年時代十分敬佩的詩人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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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侖邀請歌德到辦公室相見。他坐在一張大圓桌旁,正在進早餐。右邊,離他稍遠一點的是法國外交大臣塔列蘭,左邊稍近一點的是達烏元帥。他示意歌德靠近他一些,歌德停留在适當的地方。他端詳了一下歌德,稱贊說:“您是真正的人!”歌德向他鞠躬緻敬。拿破侖問歌德的歲數,歌德這年剛好60歲。拿破侖說:“您的舉止很優美。我知道,您是德國的第一個劇作家。”歌德表示不敢當,推薦了席勒和萊辛。拿破侖隻讀過席勒的《三十年戰争史》,但不喜歡這部作品,歌德替席勒辯護。當時在場的法國作家德律,重複了他對歌德的頌揚,并提到歌德翻譯過伏爾泰的詩劇《穆罕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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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侖說:“我馬上去問問,是否可以在這裡上演《穆罕默德》,但這個劇本不好。”歌德馬上向拿破侖說,“一個征服世界的人,不應該對自己國家的名人作過低的評價。”意思是說,伏爾泰在文學上占有不朽的地位。

後來,拿破侖把話題轉到《少年維特的煩惱》上,他曾7次讀過這本書,對書中的每個細節都十分熟悉。他提出許多歌德認為完全正确的意見。拿破侖說:“我不喜歡您的小說的結尾。”歌德回答說:“我不認為陛下會喜歡小說有結尾。”拿破侖認為虛榮心是維特自殺的動機之一,但覺得這不能說服人。他對歌德說:“這一點和維特的本性不一緻,并且削弱了讀者對愛情給予他的強烈印象的概念。您為什麼要這樣寫呢?”歌德樂得笑出聲來,在此之前,誰也沒有向作者提出過這樣詳細的意見。歌德說,小說的這一部分,也許與事實相沖突。但是,他仍然認為自己采取的藝術手法産生了一般手法所不能産生的效果。

拿破侖非常滿意歌德的解釋,接着又把話題轉到戲劇方面來,并提出一些十分重要的意見。拿破侖深深感到法國戲劇脫離自然,脫離真實。他對命運悲劇持否定态度,認為它産生于陰暗的時代。他斬釘截鐵地說:“命運如今意味着什麼呢?政治就是命運。

拿破侖接着談了他對悲劇的見解:“悲劇對于君主們和各民族,應當是一種教育。這才是作家才能所能達到的最偉大的目的。”他對歌德提出這樣明确的要求:“你應該寫《凱撒之死》,把他塑造成一個最可尊敬的形象,比起伏爾泰創造的形象來,具有更大的權威性。這部作品應該成為您一生中的主要作品。您應該向全世界表明,凱撒是能夠造福于人類的,如果給他時間來施展他的雄才大略的話。去巴黎吧!我請求

拿破侖顯然是要用凱撒來比拟自己,叫歌德為他塑造一個真正英雄的形象。他請歌德到巴黎去,就是為了完成這個工作。歌德則辭以年老多病,不良于行。

拿破侖最後邀請歌德去劇院觀劇,屆時有許多國家的君主出席。他對歌德說:“俄國沙皇你認識嗎?你應當寫幾首有關埃爾富特的詩獻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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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委婉地拒絕說:“為了将來不後悔,我從來不做這種事。”

拿破侖覺得歌德有點迂腐,就說:“對待路易十四,我國偉大的作家就完全不是這樣。”

“那是不言而喻的,陛下,不過我是個默默無聞的人,他們會不會後悔這種事呢?”歌德回答得十分得體和自然。

這次曆史性的會見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歌德對這次會見長期保持沉默。他是十分謹慎的,他害怕流言蜚語。他不回答魏瑪公爵奧古斯特對他的詳細詢問,甚至在6年之後,他仍然拒絕詳細講述這次會見的經過。那些最令人驚奇的細節,他一點也沒有記錄下來。隻是過了16年後,即在1824年,他才對他的秘書口授草稿,但材料很不充實,并且作了很多保留。現在我們知道的一些内容,還是從塔列蘭等人的回憶錄上看到的。

1824年1月2日,歌德和愛克曼在談話中曾提到那次會見,愛克曼勸他寫得更詳細些。愛克曼說:“拿破侖曾向你指出《維特》裡有一段話在他看來是經不起嚴格檢查的,而你當時也承認他說得對,我非常想知道所指的究竟是哪一段?”歌德帶着一種神秘的微笑說:“猜猜看吧。”愛克曼指出是綠蒂既不告訴阿爾博特,也沒有向他說明自己心裡的疑懼,就把手槍交給維特那一段話。歌德回答說:“你這個意見當然不壞,不過拿破侖所指的究竟是你所想的那一段還是另一段,我認為還是不說出為好,反正你的意見和拿破侖的意見都是正确的。”歌德說得模棱兩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真相來。

1812年拿破侖遠征俄國,在莫斯科大火後逃回來,在魏瑪停留期間,他打聽過歌德,後來在埃爾富特又打聽過他。兩次都指令他的親信轉達對歌德的問候。

著名詩人歌德與征服世界的拿破侖,他們之間曾産生過怎樣的火花?

大概在1808年,拿破侖曾授給歌德以榮譽軍團勳章,歌德晚年把這枚勳章給他獨子奧古斯特佩戴。

1821年5月,拿破侖在聖赫勒拿島病逝後,歌德曾寫過一首詩悼念他。

1829年4月7日,已是垂暮之年的歌德,對他的秘書愛克曼說:“拿破侖擺布世界,就象洪默爾(Hummel ,德國著名音樂家)擺布他的鋼琴一樣…拿破侖尤其偉大,因為他在任何時候都一樣。無論在戰役前還是在戰役中,也無論是戰勝還是戰敗,他都一樣堅定地站着,對于他要做的事既能看得很清楚,又能當機立斷。在任何時候他都胸有成竹應付裕如,就象洪默爾那樣,無論演奏的是慢闆還是快闆,是低調還是高調。凡是真正的才能都顯出這種伶巧,無論在和平時期的藝術中,還是在軍事藝術中無論是面對鋼琴,還是站在大炮後面。”他對拿破侖可謂贊美備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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