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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江西黎川

我的老家

我的老家——江西省黎川縣的一個偏遠的小村莊,那裡有高山、有田野、有溪流、有牽挂、有我難忘的童年!

我的老家———江西黎川

一條蜿蜒的鄉村道路延伸至村口時,有一棵老古樹始終以屹立挺拔的姿态像是老長輩一樣,時刻都在盼望着在外的浪子歸來;一支小河流彙聚着環山的潺潺之水灌溉着田野,滋潤着萬物。

我的老家———江西黎川

春天,春姑娘邁着輕盈的步伐,捎帶着春風吹醒了大地,田角邊的幾棵老梨樹綻放着雪白的梨花點綴在田野間,山坡上的樹木枝丫萌放着嫩葉,在清晨露珠兒的均沾和朝陽的普照下格外的賞心悅目。雨水的春季裡,勤勞的人們光着腳丫、戴着鬥笠、披着蓑衣、牽着老牛、扛着農具開始了新年的春耕,田野裡到處都是農作的身影,有的揚鞭耕地、有的播種施肥,有的扛着鋤頭行走在田埂上吹起了口哨響徹了空曠的田野,牛糞鳥站在牛背上“叽叽喳喳”的歌唱着春天。在晴朗的天空下,耕耘後的水田清澈後,如一面面鏡子倒映着藍天白雲,夜幕降臨後,田蛙的歡叫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

我的老家———江西黎川

飛蛾撲着油燈(小小時候那時還沒有電燈),辛勞一天的人們吸允着春天的氣息,聆聽着大自然的聲音酣然入睡,夜空密密麻麻的星光閃爍,襯托着皎潔的月光透過門窗,撒照着童年那熟睡而稚嫩的臉,讓人不禁問:是天亮了嗎!

夏天,稻田裡的水稻從禾苗生長成稻穗,紅蜻蜓在老宅門前的池塘點水戲飛,上學路上輕手輕腳屏住呼吸捕捉禾葉上的蜻蜓蝴蝶,偶爾的失手,失落感瞬間寫滿童年那天真的臉!

我的老家———江西黎川

炎熱的夏天,小夥伴們最向往的地方就是下午上課前偷偷的去河壩遊個泳,用那狗刨式的泳姿總是提吊着膽識涉入深水炫耀着泳技;或是數着三、二、一:開始潛水比賽;時不時會有個小夥伴愣在水中央不動聲色的打着尿顫;老師也時不時的突襲河壩捉泳,小夥伴們根本來不及上岸穿衣,老師連衣帶褲一并收走,一群小夥伴隻有光溜着屁股,自然行成一排的走在去往學校的小徑上,遠處的老農看到總是會笑着數說着那一張張羞羞的臉,就這樣成就了人生的第一個裸奔時代!放學路上小夥伴們除了撒尿比射遠,還經常會遇到瓦窯廠的牽牛娃騎着練泥牛悠哉悠哉的往窯廠去,跟随着牽牛娃到窯廠玩泥巴,塑泥人、捏泥牛,牽牛娃捏的泥牛神态極像,讓小夥伴們崇拜不已!暑假期間,炎炎夏日,正值水稻“雙搶”(搶收一季水稻,搶插晚季秧苗),期間人們幾乎每天都是披星戴月,露水濕透了褲腳,汗水濕透了背夾,整片田野都是打谷機的轉速聲,那急促的聲音有種催人跑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依然清晰入耳,小時候也下田幫哥哥姐姐們奔跑在稻田裡遞禾垛,這活兒還就是小孩幹最合适,不停的奔跑不知累,時而踩到一汪爛泥會透過腳丫縫指間直飙臉頰,吧唧着滿嘴的爛泥,那酸爽至今仍在回味!“牛困人饑日已高”父親拖着疲憊的身軀收工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拿着他那握得光亮的銅制水煙壺,填上煙絲,點上火,深深的吸吹着,解去許久的煙饞,緩解了些許的疲勞!烈日炎炎,知了在門前的紅棗樹上“吱吱”的叫個不停,母親頭披着濕毛巾在曬谷坪握着木耙翻耙着竹鋪上的稻谷,使稻谷能均勻的晾曬幹燥。然而夏天的天氣經常驟變,每當天空驟然間烏雲密布,白天突如晝夜般黑暗(用我們老家話說:要倒天了!),母親會一邊高喊着:要下大雨了,一邊挑着空籮筐奔向曬谷坪,快速的把稻谷收起到籮筐,并将竹鋪卷起扛到屋檐下避免淋濕,此時父親和哥哥們會從田裡奔跑回來将母親收好的稻谷挑回家中避雨防潮。“耕犁千畝實千箱,力盡筋疲誰複傷”,父母親你們辛苦了!

秋天,天氣逐漸轉涼,花草樹木随着秋風的搖曳開始泛黃,葉兒開始飄零,稻田裡的晚季水稻已金黃成熟,風吹稻浪“沙沙”作響,老農躬着腰,不慌不忙的開始了秋收,稻草被捆綁成垛,風幹後,供牛畜牲口過冬。

我的老家———江西黎川

這個季節小夥伴們最期待的是每年八月初村裡的廟會,早幾個月就在扳着手指數着這天的到來,廟會确實也是村裡的一樁盛事和宗教信仰的象征。舞龍、唱戲、遊神、擡花轎,鑼鼓喧天,鞭炮聲此起彼伏,小夥伴們撿炮竹炸牛糞,歡騰不已。小時候印象中的廟會就是這麼熱鬧非凡,路路人滿,廟裡廟外更是水洩不通。

我的老家———江西黎川

而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掀起的打工潮後,許多村民背井離鄉,遠赴他鄉,村裡幾乎隻有留守老人和小孩,但廟會無疑還是每年如期舉行,許多在外拼搏的人們也會如期回鄉,這就是信仰的魅力。每當熱鬧了幾天的廟會結束後,那鑼鼓和唢呐聲似乎還在耳旁萦繞,村裡瞬間的甯靜下來,使得小夥伴們心裡都會有些許的失落感。這時會凝聚三五個小夥伴系上鐮刀上山打柴火或者解開牛繩去放牛,偶爾帶上那摸得烏黑已破皺不堪的撲克牌一邊放着牛一邊打着牌;時而也會幹點“壞事”,到田埂上偷砍毛豆,大夥還分工明确,你拾柴火、我搭烤架,不一會兒,毛豆烤出的陣陣噴香撲鼻而來,撲滅火苗,開始了“大餐”,吃的滿嘴黑灰,抓得兩手烏漆嘛黑,這時調皮的小夥伴會将那“魔爪”突襲他人的臉,一張張像花貓似的臉笑得露出的牙齒顯得格外的潔白,牙縫中還殘留着黑灰。烤架下面的餘灰還在冒着白煙複燃,這時會有個小夥伴邊走邊八着腿掏出“小弟弟”上前就是一陣狂射,射得燃灰“撲撲”作響冒陣濃煙後,瞬間即滅,天然自帶“滅火器”就是這麼無敵。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老農收獲了糧倉滿貫、百果挂滿樹梢;大地收獲了萬畝良田奉獻着滋養着蒼生,而小夥伴們收獲了童趣的童年!

冬天,印象中就是大雪紛飛, 冰天雪地,柴火竈的煙囪徐徐的沖着淡薄的白煙。的确,小時候的冬天就是這般景象,池塘裡冰淩厚得石頭都砸不破,山坡上的表面泥土被石膏狀的冰削整片頂起,踩上去“唰唰”作響;屋頂瓦檐上長短不一的挂滿了冰挂。小夥伴們滾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凍的兩手通紅,兩行流淌的鼻涕就是袖子一擦,鼻子幹淨了,袖子也油光發亮了;老人家佝偻着腰闆反着雙手将提着的火盆靠在屁股下到處走走看看。雪夜,偶爾還能體會到“柴門聞犬吠,風雨夜歸人”。

需經幾天的天空放晴,冰雪融化,小夥伴來到田地裡,挪動稻草垛追打田鼠,這時突然會有個人朗聲告訴你:你媽在喊你吃飯了!遠處高山上依然白雪皚皚,薄霧缭繞,交織着山腳下的人間煙火,隻要懂得欣賞,那就是一副天然形成的水墨畫,即賞心又悅目!

而随着工業化的快速興起,全球氣候變暖,現在的冰雪已品不出那般景象,也許是不同的年代有着不同的心态!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了大地,多少年少的農村孩子懷着心酸和夢想,在那斑駁的夜色中,踏上了那列綠皮的火車,背井離鄉,走南闖北,飲盡酸澀苦辣,感歎路漫漫!

盡管老家已不再是我的港灣,但那永遠是我心靈的寄托,那裡有我的牽挂,有我的童年,相信每個人都對家鄉的山,家鄉的水,有着無比厚重的情感,都是深情的愛着那片土地!

我的老家———江西黎川

不行萬裡,難懂鄉愁!

李 運 龍

2021. 02. 13(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