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說沈冰所在的律師所,已經接受了趙家的委托。
在此期間,我又給沈冰打了一個電話,詢問辯護律師是誰,但卻沒有得到答複。
“林哥,你說你這是何苦呢。”
這天中午,我如常的在食堂吃飯,馬如龍帶着姚薇,端着餐盤坐了過來。
我替趙家找律師這件事,并沒有瞞着他們。
對此,姚薇和馬如龍的态度截然相反。
姚薇認為我做得對,馬如龍卻認為我多管閑事。
其情可憫的犯罪分子多了,我不可能管得過來。
“就當是我瘋了吧。”
我放下筷子,故作輕松的說道。
“嘀嘀嘀……”
這時,我和馬如龍的手機都響了。
“案情通報,郊外黃土村灌溉溝發生命案,二隊隊員立刻出動!”
看完案情通報短信,我和馬如龍對視一眼,接下來的幾天又有的忙了。
當即,我和馬如龍将餐盤交給姚薇處理,分别跑向門外和大隊辦公室。
“上車。”
警局門口,陳可辛單手一揮,幾名警員迅速登上警車,警燈呼嘯着前往郊區。
一個小時後,警車先後開入黃土村。
此刻,當地的警察已經布置好了警戒線,将大批看熱鬧的村民攔在外面。
陳可辛帶着我們,在一名老警察的帶領下,走進案發的灌溉溝。
“林然,你帶樊敏去勘查屍體,其他人調查四周可能遺留的線索。”
陳可辛有條不紊的下達指令,叫來報案人了解情況。
走到灌溉溝旁邊,我不禁苦笑了一聲。
灌溉溝内散落着淩亂的白骨,要不是其中一顆骷髅頭,根本看不出是人類的骸骨。
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什麼黴運,加入警隊一個多月,遇到的三具屍體,一個比一個複雜。
比起之前的巨人觀,白骨屍身更難勘驗。
屍體一旦變成白骨,确認死亡時間的屍斑和屍痕就都沒了。
“下去吧。”
我領着樊敏,小心翼翼的跳入前面的灌溉溝,準備進行先期的骨骼收集工作。
由于這裡地處農村,經常可以看到死去的動物屍體和骨頭。
為了避免錯分,必須先把這些非人類的骨頭清理掉。
經過半個小時的缜密尋找,我和樊敏在其他警員的配合下,找到了大量的人類骨頭。
看着這些散落的骨頭,我讓人從村裡找了兩張桌子,拼湊在一起,準備現場進行骨骼排列。
臨近天黑,一具成年人的屍體骨架,呈現在桌子上。
我接過樊敏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拿起微型手電,觀察白骨的牙齒。
在死者白骨化的情況下,通過檢查牙齒,可以判斷出他的年紀。
我仔細檢查每一顆牙齒,觀察着上面的磨損程度。
“樊敏,我說,你記錄。”
“好。”
樊敏馬上拿來記錄本,認真記錄我說的每一句話。
“死者年紀大約四十歲左右,死亡原因失血過多。”
在樊敏記錄的同時,我已經放下了手電筒,開始用第六根手指,小心觸摸着面前的白骨。
通過白骨傳來的觸感,我先後确定了死者的死因和死亡過程。
“死者生前遭遇過暴力毆打,顱腦,肩胛骨被鈍器重擊過,同時,白骨表面還有銳器的痕迹,兇手在殺死死者之後,應該使用砍刀之類的兇器,對死者進行了分屍。”
說到這裡,我微眯雙眼,單手抓起死者的頭顱,說道:“死亡時間最少一年以上。”
“林哥,我都記錄完了,還有嗎?”
樊敏目不轉睛的看着我,眼中帶着崇拜的目光。
不僅是他,周圍不少人也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
僅憑一雙手,就能查出這麼多線索,也難怪他們如此驚訝。
“暫時沒有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對了,附近并未發現兇器和死者遺留物。”
随着我下達完驗屍報告,樊敏馬上将記錄本交給了陳可辛。
“林然,有關死者死亡時間這點,你能不能再詳細推算一下。”
陳可辛走到我旁邊,露出征詢的表情。
“很難。”
我苦笑道:“陳隊,你應該知道,這種白骨案的偵破難度有多大,我能推斷出死者死亡一年以上,已經是最大的程度了。”
陳可辛聽後微微點頭,過去指令隊員去查附近十裡八鄉的失蹤人口,并讓人把報案人帶過來詢問。
樊敏悄悄湊到我身邊,嘟囔道:“真倒黴,竟然遇到了這種案子,估計這個月别被想休假了。”
對此,我隻能一笑處之。
不怪樊敏抱怨,實在是白骨案是法醫最不願意碰到的案子。
首先,調查死者死亡時間和身份,就是個天大的難題。
其次,死者死了這麼久,附近可能存在的線索,也早就風吹雨淋破壞殆盡。
除非查到死者的身份,否則很難有所突破。
就在我和樊敏說話的時候,一名身材婀娜的年輕女人,正被一名警員帶了過來。
“林然,這位是報案人楚小姐,你也過來聽聽。”
聽到陳可辛叫我,我忙摘下手套,走過去旁聽案情。
報案人名叫楚蘭蘭,是村裡的大學生,在城裡大學讀植物學。
今天上午,楚蘭蘭來附近采摘野花打算制成标本,一腳踏空跌落灌溉溝,發現了隐藏在下面的屍骨。
最開始,楚蘭蘭以為是附近野貓野狗的屍體,但又覺得骨頭沒有這麼大,壯着膽子走了一會,看了到了死者的骷髅頭。
“當時真是吓死我了。”
楚蘭蘭心有餘悸的說道:“兇手真是太狠了,竟然……竟然把人給分屍了。”
陳可辛冷不丁說道:“你怎麼知道兇手是分屍殺人的?”
“拜托,溝裡那麼多的骨頭,不是分屍是什麼?”
楚蘭蘭不高興的說道:“警官,你不會懷疑我吧?”
“楚小姐,你誤會了,我隻是例行詢問而已。”
陳可辛之後又問了幾個問題,便讓楚蘭蘭去旁邊休息。
“你覺得楚蘭蘭有問題嗎?”
陳可辛轉頭看着我。
“她?”
我愣了一下,說道:“她是報案人,怎麼會有問題?”
“在以往的案情中,很多的兇手往往就是報案人。”
陳可辛面無表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