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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克拉索夫肖像
沉悶啊!沒有幸福和自由
——涅克拉索夫
沉悶啊!沒有幸福和自由,
漫長的黑夜沒有盡頭。
暴風雨快來吧,難道不來嗎?
痛苦的酒快漫出杯子了!
在大海的上空轟鳴吧,
在田野上、在森林裡呼嘯吧,
快把盛滿人間痛苦的酒杯
推倒,全都潑掉吧!……
1868年
(魏荒弩 譯)
[簡析]
六十年代對于涅克拉索夫來說,是一個艱難負重的年代。
1861年沙皇二世迫于高漲的農民運動,被迫實行了農奴制改革,宣布“解放農奴”。但是人民的狀況并沒有根本改善,“解放了的農民的生活仍然是貧窮、愚昧、黑暗”。因為“代替農奴制的羅網,人們想出了其它許多羅網”,沙皇隻是改變了統治的方式,俄羅斯仍然處在黑暗中。與此同時,沙皇政府又對革命民主主義者進行了殘酷的迫害與鎮壓。1861年涅克拉索夫的親密戰友杜勃羅留波夫遽然病逝。這盞“明亮的智慧之燈”的熄滅給詩人帶來了具大的悲痛。1864年5月《現代人》雜志的重要支柱、偉大的革命民主主義者别林斯基又被逮捕囚禁,判處了七年苦役并終身流放到西伯利亞。涅克拉索夫獨立支撐着《現代人》雜志,艱難維護着這一戰鬥陣地。在反動勢力空前猖獗的時期,為了使雜志免受打擊,涅克拉索夫曾同當時掌權的顯貴穆拉維納夫伯爵一度實行妥協,為此他受到當時進步的知識界的猛烈攻擊。冷漠、懷疑接踵而來,涅克拉索夫的聲譽遭到巨大損失,詩人也為自己的軟弱而羞愧。在1867年所寫的《我快要死了》一詩中他說:
“我從不拿豎琴做買賣,但常有這樣的事情,當無情的命運來威脅我的時候,
我的手便在豎琴上彈出
不正确的聲音……我早就是一個孤獨的人;
最初,我同許多親密的朋友一起前進,
但如今又在何處可以找到他們的蹤影?
有一些人早已跟我分手了,
對另一些人,是我自己把大門關緊;
有的人遭到了殘酷的命運,
而有的人卻已經離開了人間,……
為了隻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為了我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
為了我一年年地失去朋友,
在路上遇到的是越來越多的敵人——
為了和人民具備共同的一滴血,
啊,祖國!請原諒我,請原諒我這孤獨的人!”
《沉悶啊!沒有幸福和自由》正是這一連串打擊的深沉回響,寫于1868年。人間的黑暗,事業的挫折,個人的不幸,使詩人心中溢滿了痛苦的酒漿,已達到無法容忍的地步。他強烈地渴望着暴風雨的來臨,沖刷掉這胸中的塊壘。這首詩反映了詩人極度憤懑、郁悶的心情,也道出了當時進步知識分子的共同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