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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雲南百花嶺,拜會塘主侯體國

圖文:郭耕

如今,雲南的百花嶺在鳥人眼中那可謂一處觀鳥拍鳥寶地。

入雲南百花嶺,拜會塘主侯體國

百花嶺鳥塘塘主老侯

今年一季度,我就去了一趟百花嶺。記得那天早上,在所下榻的百花嶺農家樂二劉家飽餐戰飯,路過昨夜南方絲綢古路的石碑,乃是夜觀豹貓及黑白飛鼠、灰林鸮的村邊野地,沿此路登山即進入了高黎貢山的保護區範圍。我對豹貓并不陌生,但看到野生豹貓,還是頭一遭,半山亂石嶙峋處,鳥導用強光手電搜尋到,由此我錄制了一段依稀可辨的影像。

入雲南百花嶺,拜會塘主侯體國

舊街子路标

著名的高黎貢山在我心目中,有兩重含義,一是自然的生物多樣性勝地,二是抗戰中遠征軍“雲端之戰”浴血奮戰之地。我們抵達的舊街子便是國軍進攻日軍南齋公房據點的必經之地,原以為舊街子是一條街。不料,這裡隻是一片半山裸地,因附近有幾個鳥塘而成停車場,已經完全不見任何建築。

事實上,作為曾經的茶馬古道驿站,這裡曾經有過房舍與人迹,如今全部讓位給自然了。鑒于本人術後不久,便沒敢跟着登山的隊伍,與幾位腿腳不太好的團友滞留在舊街子。

入雲南百花嶺,拜會塘主侯體國

野拍棕臀鳳鹛

這裡,花開千樹,百鳥争鳴,不絕于耳,燕語莺聲。有認識的,更多是不認或隻知大類,如某某鹛、某某鹎、某某莺、某某鹟、某某雀、某某太陽鳥。不要緊,我的觀點是,一要能看見,二要能拍下,三才要能識别,不認識也可以先拍到再說,全然不會影響觀鳥拍鳥的興緻,且還保留了海量(鳥圖)的神秘感,有待解密。是以大家說,“百花嶺,一個給鳥人加新(不是加薪)的地方”,絕非诳語。漫山野拍,不到半天,鳥來鳥去,收獲滿滿。

在位于高黎貢山半山腰的舊街子逗留半天,漸漸熟悉了地形地貌。發現,竟然有兩處沒人盯守的鳥塘,于是悍然進入,果斷實施“蹭塘”,坐在小闆凳,既達到休息目的,又能就近看鳥,果然拍到一些野拍見不到的鳥種,如幾種豔麗的穿行于密叢的噪鹛、鳳鹛、鈎嘴鹛。

所謂鳥塘就是人為的設定一汪水源,仿照山泉,供鳥飲用或洗浴,如有塘主在此接待拍攝者,就會投喂一些小蟲、谷物及水果。但此時人去屋空,隻剩下潺潺流水,有效的隐蔽蓬,也為盡可能減少打擾而接近拍攝目标提供了機會,我們也都無不小有斬獲。

午後,下到旱龍寨(自然村),在幹黎貢山保護區的宣教中心大院,一棵開滿紅花的大木棉樹上,聚集了黑喉紅臀鹎、太陽鳥、赤腹松鼠等很多動物,于是仰拍花鳥圖。并在周邊遇見灰腹繡眼、戴勝、黑胸鸫等鳥類。

百花嶺作為高黎貢山的一座行政村,獨具特色且遐迩聞名的項目,不是種柑橘、種咖啡、種洋芋,而是觀鳥!因開展觀鳥,近十家村民開了農家樂,有十幾個不同規模的鳥塘,一批村民可以充當鳥導,形成了吃、住、行、觀鳥一條龍的生态旅遊,這一切,都要歸功于最初“吃螃蟹”的人——侯體國先生(鳥人通稱百花嶺老侯)。

約30年前,還是懵懂少年的他,巧遇台灣陳老師夫婦,前來觀鳥,啟發了他并介紹一些國際愛鳥人士前來百花嶺,由老侯帶着觀鳥。開始,他隻是一名鳥導,扛着機器滿山跑。後來,鳥人們發現路邊漏水的水管總能吸引鳥兒聚集,便躲在附近拍攝,再就用樹枝搭起簡易的僞裝,直到形成一處處的有吃有喝、有僞裝棚、拍攝孔的鳥塘。

入雲南百花嶺,拜會塘主侯體國

野拍灰林䳭

人鳥各得其樂,有供人隐蔽而非關閉鳥的棚子。我們第一次進棚拍鳥時,卻遇到一隻金色林鸲,進入棚子,觀察我們這些人。

百花嶺老侯首開鄉村拍鳥事業并帶動和啟發了遠近很多鳥類資源豐富的山村開展此業,可謂綠水青山轉化為金山銀山的先行者。以前,百花嶺的村民也打鳥,與護鳥的保護區,常有摩擦,如今村民主動護鳥愛鳥,因為野鳥的存在是其收入的保障,政府護鳥與百姓愛鳥,目标達到了統一。

鄉村觀鳥,為我國鄉村振興,既保護生态又扶貧緻富,開辟了一條永續發展的路子。與老侯匆匆一面,我贈其一套鳥主題紀念品,他贈本人兩盒家産的茶葉,他有個酒局并盛情相邀,可惜我有事謝絕了,就讓他女兒東東給我倆拍了個合影,都是鳥人,我相信,來日方長吧。

關于作者

北京麋鹿生态中心暨北京生物多樣性保護中心研究員,北京市科學技術研究院科協副主席。曾獲全國科普先進工作者、出版著述20餘部并多次獲獎,被中國科普作協評為“有突出貢獻科普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