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妨,我剛好也有事要去一趟興元公府。”楊梵随意地擺擺手。
劉正德頓時露出如釋重負之色。
這一下,不僅林書昊更加不服氣,劉靜羽也忍不住了,大聲道:“老頭子,你不知道,這個小子居然說掌門師兄不是我——”
“閉嘴!”劉正德一聲怒喝,轟隆如雷間,竟響徹大半座點龍山,顯示出他精深的修為。
劉靜羽徹底吓傻了,她從小到大,還從沒見過父親對自己這樣嚴厲過。
劉正德瞪着她,冷哼道:“看來我的确是太過對你疏于管教了,長兄如父,在外面你要像尊敬我一樣尊敬你的大師兄,一切聽從大師兄的指揮,如果你惹出什麼亂子,别怪我将你逐出師門,和你斷絕父女關系!”
劉靜羽徹底傻了,眼眶之中迅速湧現出了淚水。
她在這一刻,無比憤懑,無比委屈,無比想要問劉正德一句,到底誰才是你親生的,這楊梵到底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就算他是你私生子,憑什麼老頭子你要重男輕女?
楊梵則是表情淡淡。
劉正德看着猶自露出不服氣之色的女兒,心中暗暗一聲歎,看來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天大的機緣送到面前,卻猶不珍惜,厭如仇敵,能怪誰來?
而林書昊在一旁聽着既是迷糊,又是郁悶,不僅迷糊師父對楊梵如此看重,更郁悶“長兄如父”這四個字,明明自己才是年紀最長,更加穩重,長兄應該是他,如父也應該是他才對,憑什麼輪到毛都沒長齊的楊梵?
言盡于此,劉正德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親自将包括簡心怡在内的一行四人送到山腳,見到了等候許久的興元公府之人。
為首之人,是一名的唐裝的老人,正是上次人貼身跟随李冰顔身的那名老人。
看到劉正德,這老人白眉一動,首先向劉正德一拱手:“劉大師。”
“豈敢。”劉正德拱手回應,不願多說。
老人早已知曉劉正德是怎樣的人,不以為意,目光轉而忽略了更近的林書昊,轉而落在了後方的楊梵臉上,眼中微微一亮,滿面笑容:“這位想必就是劉大師您的那位神秘關門弟子了吧,一天不見,更加氣宇非凡,果然是英雄少年。”
林書昊知道老人為何會對楊梵如此不吝言辭,暗暗憋成内傷。
自己這個點龍派掌門竟然成了配角,這讓他感到屈辱的同時,更加堅定了要成為人上人的決心,必要讓點龍派在自己手中光芒萬丈,不弱那鐵指宮家。
楊梵皺皺眉頭,這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對林書昊道:“原來那盒葡萄幹,不是你拿來招待客人的啊——掌門師弟,不是我說你,你這個掌門做得也太摳門了一點,這也是你定的門規嗎,客人上門需要自帶果盤?”
見師父和小師妹怪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林書昊當即有仰天長嘯吐血三升的沖動——
我要有多神經病才會定這麼奇葩的門規?我分明隻是打聽清楚了那位二小姐的喜惡,知道她不喜歡在商談事情的時候桌子上擺放任何東西,才會有那樣的布置啊啊啊啊!
最終還是來自興元公府的甯老出面解釋了兩句,才終于幫助林書昊撕掉了身上“小氣掌門”的标簽。
看到楊梵一副什麼和自己無關的表情,林書昊就恨得牙癢癢。
話别了劉正德,一行人坐上了内飾奢華的有環形沙發座椅的加長磁浮車,甯老親自駕駛,緩緩漂浮而起,無聲駛離點龍山。
磁浮車中缭繞着悠揚的輕音樂,卻絲毫不能澆滅林書昊心中的燥火,他時不時撇翻看雜志的楊梵一眼,隻覺得此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讓自己不快的氣息。
心裡尋思着如何扳回一些顔面,林書昊輕咳一聲,淡淡道:“師兄,我給你的那塊令牌,是否該還我了?”
楊梵的目光沒有從娛樂雜志上挪開,邊看邊道:“那東西我還有用,先借我一段時間。”
林書昊面露不快,臉色微沉,道:“師兄,那是掌門才能持有的令牌,借給師兄你已經算是破例,難道師兄是要強占嗎?”
“你也知道我是師兄了,師兄借用你的東西能夠叫占麼,那叫代為保管。”楊梵翻了一頁雜志,語氣慢悠道:“況且你師兄我人稱神機妙算小諸葛,凡事深謀遠慮,十步一算,你覺得我是在強占你的令牌,殊不知其實是另有玄機呢?當然,如果你不能了解的話,那師父方才也說了,出門在外,長兄如父,我的地盤聽我的……”
楊梵當然不肯這麼快将令牌歸還,繁星草還躺在藏書樓的八層呢,沒有令牌以後怎麼去取?
見掌門師兄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劉靜羽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哼道:“楊梵,你少拿雞毛當令箭,别以為有我老頭子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就算你是大師兄,但是你别忘了林師兄才是掌門!”
楊梵終于放下雜志,一臉震驚地看着劉靜羽,倒抽涼氣道:“小師妹,你可真夠大逆不道的,你說我拿着雞毛當令箭,豈不是暗諷師父是一隻雞?而且,你罵師父是隻雞,那你豈不是也是一隻……”說到最後,欲言又止。
“你、你曲解我的意思!”劉靜羽又急又怒。
她發誓自己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到楊梵嘴裡就變了味道。
急怒交加的同時,劉靜羽對楊梵厭惡更盛,相比凡事溫文爾雅寬厚待人的掌門師兄,差了何止十條街?這小子也就隻有嘴上功夫厲害而已,掌門師兄掌管偌大點龍派,上上下下井井有條,深受愛戴,這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想到這裡,劉靜羽冷靜了不少,覺得自己若是被楊梵激怒,反而是落入了對方的圈套。
不過,也不能讓楊梵這可惡的小子占上風。
她暗暗絞盡腦汁,突然靈光一閃,輕哼道:“你最後想說我是什麼?一隻雞嗎?哼,我本來就是屬雞的,你要說我是雞也不算錯。”
說完她目光得意地看着楊梵,覺得自己已經成功将對方施展的陰險招數抵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