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那支宇宙級巴薩的主力門将,維克托·巴爾德斯飾演“背景牆”的場景着實不多,但十年前的那個夜晚,終究是個例外。

2009年2月24日,法國熱爾蘭球場,梅西與埃托奧排人牆,本澤馬禁區内搶點,儒尼尼奧·佩南布卡諾望向禁區、後退調整,歐冠直播團隊的導播将鏡頭甩給了嚴陣以待的巴爾德斯。2008-09賽季歐冠聯賽1/8決賽首回合開場僅僅7分鐘,西班牙門将就要迎來巴西中場的單挑。
沒有任何儀式感的鋪墊,面對不算寬闊的射門角度,儒尼尼奧輕描淡寫地踏出了第一步、兩步、三步……砰!那是一道詭異魔幻、無法阻擋、堪比大空翼“沖力射球”的高抛弧線,當本澤馬、圖拉朗、格羅索、亨利、哈維和梅西都以注目禮充當看客時,巴爾德斯鎮守的那個球門,就在刹那之間被轟然劈開……就像在遊戲中受到實體攻擊的配角一樣,西班牙門将踉跄地後退了幾步,無可奈何地墜入了晃動的球網中!
相較于裡昂兩回合慘敗的比分(3-6),儒尼尼奧的開天辟地、神乎其技,似乎才是這個系列賽最經典的标簽。我們都知道,足球場上總有那麼一些瞬間,成為了超越勝負和結果的永恒存在。
如今,11年時間流逝,當裡昂又能在歐冠1/8決賽迎來巴塞羅那時,曾經的功勳隊長儒尼尼奧已經戴上眼鏡,開啟了自己的轉型之路。
去年,他與阿比達爾、謝魯、努諾·戈麥斯、凱爾和羅爾費斯等人一起,完成了歐足聯國際球員管理碩士的專業課程,順利結業。雖然目前在美國洛杉矶定居,但他一直通過網際網路關注着巴西的選舉局勢,并經常通過推特的評論與轉發,表達出自己的政治意見。
從累西腓體育出道,在瓦斯科達伽馬退役,儒尼尼奧的職業生涯綿延20年。他在巴西國家隊出戰40場,打進6球,唯一一次世界杯經曆則發生于2006年的德國之夏。
面對日本隊的遠射世界波,成為儒尼尼奧留給國家隊最深刻的記憶。終其7年的國家隊生涯,在那支擁有魔幻四重奏的桑巴軍團,儒尼尼奧隻能接受替補的命運。
但是在法國的裡昂、卡達的加拉法以及美國的紐約紅牛,全世界球迷都見證了他的電梯球絕技。特别是在效力裡昂期間,巴西中場作為核心骨幹經曆了創造歐洲五大聯賽曆史的七連冠,還在2005-06賽季榮膺了法甲的最佳球員。
誠然,沒有大紅大紫的儒尼尼奧,并不擁有驚為天人的生涯紀錄,但即便是冰冷克制的資料,也依然能将他的殺手锏全盤托出:在長達8年的裡昂生涯中,儒尼尼奧一共出戰343場,斬獲100球,而其中足有44球(生涯總76球),都是來自賞心悅目、甚至啟發後輩(以恰爾汗奧盧為首)的直接任意球。
專家?藝術家?科學家?那些幾乎沒有旋轉的落葉斬,曾是卡恩和巴爾德斯們的噩夢。
“我面對過他成千上萬次的射門”,曾經效力裡昂12年的弗爾考特雷如是回憶道,幾乎每一天的正常訓練結束後,他都會被儒尼尼奧拉去加練任意球,“我們每一組大概有3、40次的任意球練習,其中九成都能打在門框範圍之内,而一般情況下,我都對此無能為力。”
鮮為人知的是,巴西人曾經在裡昂隊内一對一指導過很多隊友,但多年以來,并沒有誰能在法甲聯賽複制前者的定位球神迹。
當然,有個未曾拜師的“徒弟”是個例外,他的名字,就是安德烈亞·皮爾洛。
在四年前發售的個人自傳的第16章中,意大利中場完整回憶了他從儒尼尼奧那裡“偷師”的全過程。那時候,皮爾洛将儒尼尼奧的直接任意球形容為美妙的藝術,“他就像一名樂隊指揮,完美地控制着皮球的運動軌迹”。從比賽的片段到泛黃的照片,皮爾洛抓住一切蛛絲馬迹,隻希望到探尋裡昂中場的罰球秘籍。
這樣的學習過程幾經波折,皮爾洛的模仿練習也一度收效甚微。直到有一天,連進廁所大号都在絞盡腦汁的意大利人靈光乍現,他将自己改進的細節,聚焦到了接觸皮球的腳趾上。後來,穿着平底鞋來到訓練場的皮爾洛,終于領悟了“三根腳趾”擊球的道理,在裝備管理者并不情願的見證下,他連續罰出了6個定點射門——這一次,再沒有不着邊際的嘗試了,個個精彩絕倫。
“在很多人眼中,我後來就變成了儒尼尼奧·佩南布卡諾的2.0版本,一個操着意大利布雷西亞口音的巴西人。”
兩個傳奇,一種經典,青史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