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79年,雷德利·斯科特推出的科幻怪獸片《異形》橫空出世,這部太空驚悚電影獲得第52屆奧斯卡最佳視覺效果獎,同時也成為科幻怪獸、太空驚悚題材的鼻祖,并被英國的老牌電影雜志《完全電影》(TOTAL FILM)評選為“最偉大五十部科幻電影”中第四名。
《異形》公認的經典和偉大之處,在于其完全重新定義了科幻驚悚片這一電影類型,其美學風格和隐喻手法更是在其後的38年裡,直接導緻了《怪形》、《鐵血戰士》等一大批戲仿作品的誕生,在《黑客帝國》、《移魂都市》等後來的科幻經典中也能看到其深遠的影響。這一IP的魅力也吸引過詹姆斯·卡梅隆、大衛·芬奇等衆多頂尖導演來執導《異形》的系列作品。
時隔33年,雷德利·斯科特在2012年回歸他所建立的這一科幻王國,推出了“異形前傳”《普羅米修斯》,再次大獲成功。在《異形》誕生38周年,也就是今年,80歲高齡的雷德利·斯科特再度推出了《異形:契約》。
《異形:契約》的故事發生在《普羅米修斯》10年後,一群新的宇航員乘坐着“契約号”飛船前往遙遠的星系尋找殖民地,他們接到一個星球有生命迹象的信号,到達後找到了“普羅米修斯号”的幸存者生化人大衛,同時等待他們的還有可怕的異形怪物。這個看似天堂的星球實際上是一個萬劫不複的地獄。
<h1>雷導:《異形:契約》回答了前作遺留問題</h1>
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個關于異形的題材呢?
雷德利·斯科特:異形是1979年拍的,一共有三部,他們沒有問到底是誰創造了這個怪物呢?人是從哪裡出來的?我想到要用這樣一個方法即前傳的方式呈現出來,是以《普羅米修斯》裡面就提到了這樣一個問題,到底它是怎麼出來的?在《異形:契約》裡頭回答這個問題,下一步還有一部片子。
<h1>法鲨:一人飾兩角用了兩種口音</h1>
在電影中飾演的兩個仿生人,一個叫做大衛、一個叫做沃爾特。他們是非常不同的,你覺得他們最有意思的差異是什麼?對你來說,扮演這兩個角色有什麼樣的樂趣?
邁克爾·法斯賓德:其實再重演這個大衛很有意思,在之前扮演大衛我覺得是非常有意思的,它是一個AI的原型,一個仿生人,它有一些人性的元素,擁有這些元素很有意思。沃爾特是《普羅米修斯》十年之後的仿生人,已經改變了一些AI的結構,他們認為人性的特色是讓人比較不舒服的,是以把它制造得比較直接一點,比較像一個機器一樣。大衛就像我說的,仿生人裡頭比較有人的性格,看到他們在這十年當中有哪些變化。
講到不同的特征、不同的性格的話,我看到這兩人之間,他們的儀态、舉止,口音都不一樣,你要怎麼扮演這兩個角色?
邁克爾·法斯賓德:大衛有口音,他喜歡比德·奧圖爾(音)的片子,他也染了頭發,他希望染成比德·奧圖爾的顔色,他很喜歡一些浮誇的東西,開始使用的是南非的口音,後來又變了,因為我覺得南非的口音我演不下去了,後來還是用了英國的口音,沃爾特是比較美國的口音,而且也比較像是一個機器人、比較邏輯性的一種存在,而不是像大衛比較人性化的機器人。
<h1>雷導:接下來有沒有大衛要看法鲨</h1>
我們會更多地看到像大衛這樣的仿生人嗎?你還會創造這類角色嗎?
雷德利·斯科特:我不太清楚,未來會有像大衛這樣的機器人,我們的劇本裡是這樣寫的,在科幻片、科幻小說中,你可以自己去設定這些參數。它還是要符合現實的一些想法,是以對未來的設計,其實還是要根據現實來去做創作的,還要看一下大衛參與的意願(笑)。
在《普羅米修斯》裡頭它隻是《異形1》的前傳,《契約》也會是一個前傳,我們還會有另外的前傳?
雷德利·斯科特:前傳,還有續集都有,其實在1979年的時候,大衛其實是AI的一個典型,在30年後,他必須要陪伴人類去太空旅行,是以他像是一個管家一樣,把他做得更加人性化。讓大家覺得說陪伴你的是個人,而不是一個機器人,當時他們選擇比較人性化的機器人,這些幻想都是有邏輯性地去設計的,不是說憑空捏造。
<h1>雷導:相信有比人類更進階的物種</h1>
我們看造物者造出來的物種有很大的敵意,他們是對造物者失望呢還是想要來主宰造物者呢?
雷德利·斯科特: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我是一個不可知論者,有沒有一個更高層的生命體存在呢?我認為絕對有,不可能銀河系隻有我們人類,這是我的一個信仰和底線,到底這個生命體是什麼呢?我想可能不是一個單一的個體,而是一個更高等的物種。
這一次的主題講到造物者,還有被造出來的新物種,他們之間會有敵意的,就你的觀點來看,AI會有靈魂嗎?
邁克爾·法斯賓德:其實這是關于到底什麼是真實存在的問題,比如說我說一個故事的話,這個故事就有它的真實性,不管這個故事有沒有發生,如果AI有靈魂的話,對他來講這個靈魂就是真的。
雷德利·斯科特:我來補充一下好了,萬物是有一個等式的,你要設計一個AI,你要設計它到底能計算多少,如果你給他的資訊太多的話,會讓他變複雜,複雜了就會有情緒,如果AI有情緒的話,你就控制不了它了,人類也是很危險的,會造成很多的情緒。
<h1> 法鲨:雷導是個外星人</h1>
你們覺得外星人都是有敵意的嗎?
雷德利·斯科特:我覺得外星人就在我們中間。
邁克爾·法斯賓德:他就是一個外星人,是以他能拍出外星人的電影。
你覺得它對我們人類是有敵意的嗎?
雷德利·斯科特:你看動物的話,其實動物比我們所知道的更加複雜,狗能夠有心電感應,你如果觀察狗的話,這個人還沒來,它就先感應到了。我們觀察動物的時候,我們可能在動物裡頭相對來講是比較高等的,但是海豚比我們可能就更高等,我們隻是其中一種哺乳類而已,我們沒有覺得高等,這些獵食者,每一種動物裡頭都有人,而且人是一個非常危險的獵食者。我們好像能夠掌握這些原則,但是其實我們看到人類之間,其實人的自傲、驕傲其實也是非常危險的,而且我們一直覺得我們是最高等的生物,但如果外星人來的時候,他們可能并不是這樣覺得,而且他們對人不感興趣,他們也許是要跟金魚去交流的。
邁克爾·法斯賓德:是以不見得說我們會被外星人所消滅,大家一直在思考說到底外星人來了以後,會對人有什麼樣的影響。我們老是想着自己會遭遇什麼樣的狀況,其實像在任何的地方一樣,隻要不同的族群相遇的時候,他們總會有敵我之分,大家都有一個自己的部落要保護,同樣的觀念也适用于地球和其他的外形生物,都有敵我之分,一定要有一個你死我活。
雷德利·斯科特:由于我們能夠演化,為什麼我們一直在想說這個演化,為什麼演化的速度越來越快,到底為什麼呢?我們并不了解。
你覺得這個最高等的存在就是上帝嗎?但要扮演上帝是非常危險的。
雷德利·斯科特:其實不是,其實人是很奇怪的,人一直有很強烈的自我意識,這個是非常奇怪的,比如說運動,運動也是一種藝術,雖然是用身體,但是它是藝術。你要有激情,比如說踢足球、打網球等等,這是一種藝術,就像一個藝術家一樣,你投入很多,去把這樣一個技藝發展到最好,這其實跟一個畫家是一樣的。如果我們對我們所做的事情都很有激情的話,會非常好,每天充滿意義,你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人,我不知道這樣是不是能回答你的問題。
<h1> 雷導:希望影片可以引起對AI的思考</h1>
新的一集《異形》中,對造物這個事充滿了憂慮,甚至是恐懼,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代表了導演先生對現在的人工智能的一種态度?
雷德利·斯科特:人工智能是不可避免的,AI現在已經出現了,用AI的晶片讓我們的數字化的工作能夠做得更快,比以往要快速得更多,隻是人工智能是個非常棒的一件事情,隻要是用在正确的目的上,但到底什麼才是正确的目的呢?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您對于AI是有擔憂的嗎?
雷德利·斯科特:其實這種演化我是不擔心的,如果受到控制可以,如果超出控制的話,則避免沖突,是以你要想怎麼樣能夠來避免它能夠超出控制,而且到底它會造成什麼樣的局面,以及對于政府來說,怎麼來去處理這些事情。希望這部片子能夠讓我們來思考,這些外星人他們到底是怎麼創造出來,造物者太聰明了,比如說他說“大衛,你給我倒一杯茶”,大衛會認為你自己會倒茶呀,為什麼不倒呢,他不應該有這樣的情緒,如果這樣的話,這個AI已經有要反抗的意思,是一個掠奪者了。
仿生人大衛在這兩部作品裡不甘為奴,依然反抗造物主,法斯賓德先生在演繹這個角色的時候,有沒有一個原型來參考?如果用失樂園來比喻的話,他是否就是路西法?
雷德利·斯科特:我想某些方面可能是吧,他說我為什麼要次于别人呢?為什麼不能是超越别人的呢?在電影一開始的時候,讓他去倒茶,他馬上就會去處理這個資訊,覺得這個人好像有着比較奇怪的權力,他知道他所做的事情是服從人,而大衛有人的虛榮心等等,我剛才說他在處理資訊,這是人工智能發展的危險,這個危險點在于人,我們要不要去把他們中和掉,這就是一種演進。确實有很多的方面可能是我之前沒有想到過的對比。
<h1>法鲨:《普羅米修斯》竟然已經十年了!
</h1>
從《普羅米修斯》到《異形:契約》十年間,你覺得大衛在做什麼?
邁克爾·法斯賓德:隻是五年而已,哦,是十年,真的?十年了,原來我不知道十年了。 他在做什麼呢?我們在片子裡頭大概能看得出來,他畫畫,他是很藝術家性格的,他會畫畫。而且他的情緒上有很多需求的,他有很多人性的特質,他覺得他需要被人肯定,他希望周遭的人能夠肯定他。而且他可能跟錯誤的對象來求愛,其實他是非常人性的,他會留下一些攻擊和紀念,就像藝術家希望留下一些名聲讓别人知道,他其實很忙,給自己安排了很多事做,他嘗試了不同的事情,是以在片子裡頭會看得到。
<h1>生化人名字背後竟然有這樣的秘密</h1>
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兩個仿生人一個叫大衛、一個叫沃爾特,據我所知在第一部《異形》影片到現在為止,曾經有兩位制片人一直深度參與過這個系列,其中一位叫大衛·蓋勒,一位是沃爾特·希爾,他們對初期的劇本創作有很有貢獻,這是一個巧合嗎?還是您有意而為之?
雷德利·斯科特:這個部分上是有意這樣安排的,這兩位制片人對這兩個角色做出了貢獻,尤其是大衛·蓋勒。
<h1>法鲨:生化人有可能成為新的造物主</h1>
生化人有沒有可能成為新的物種的造物主?有可能嗎?
邁克爾·法斯賓德:當然有可能,之前沃爾特我也講到過,他在程式設計的時候把人的特性給剝離了,他隻是邏輯地對資訊進行處理,同時他也是去服務船員和這個“契約号”,雷德利像管家和保镖一樣,他也是一個數學家和工程師,你想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而大衛有人的特性,而程式設計的時候就把人的特性給拿走了,我不想更多地劇透,大家到時候可以觀看。
<h1> 沒有看過前作也可以看懂電影</h1>
作為一個觀衆,如果我沒有看過之前的《異形》系列和《普羅米修斯》,直接看這部電影能順利了解和看懂這部電影嗎?
雷德利·斯科特:你肯定能看得懂,因為做電影的時候,就要保證觀衆能夠很容易看懂,不然的話就是有問題的,這個電影當中有很多有意思的環節,即使說沒有看之前的《異形》電影。
邁克爾·法斯賓德:你知道有一些鐵杆的粉絲和沒有看過的差别,如果你沒有看過就沒有這樣的感覺,如果沒有看過也是一種很酷的感覺,有一種重新的感覺。因為你看原來的《異形》是很有意思的,我是在去紐西蘭的飛機上看的,在電影的一開始到了一個星球,然後飛船降落,看到周邊美麗的環境,都是在紐西蘭的海灣那兒拍的,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