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禮物
文/心如簡
農曆2005年正月二十七
陽氣漸漸回升
仍有些寒冷
吃過午飯後
夕陽還有着暖暖的溫度
您細心地把泥土碾碎
伴上農家肥
工工整整地擺上蕃薯
用薄膜給它蓋上一個
溫暖的小屋
最後還在薄膜的四周細心的培上土
以防風兒把小屋吹破……
這是您留給我的最後禮物
吃過午飯
您幫我下蕃薯苗
我去北地幹活
等我被鄰居大嫂叫回時
您躺在三哥的懷中
閉目不語
我無法相信
剛剛半小時前
我們爺倆還在讨論
怎麼教育孩子
共同籌劃着春耕春種
您還讓我給您找出幹淨的衣服
難道您心裡已有定數
父親，您怎能說話不算數
爸爸，我不會莊稼活
您還沒有把我教會
爸爸，我還年輕
您還需要給我指出人生路
爸爸，女兒才剛剛有能力孝敬您
請您再陪陪我走走路
爸爸，我的孩子還小
他們也需要您這位
可愛可親的外祖父
爸爸，媽媽也年齡大了
她需要您對她關心呵護
爸爸，您的兒女都才剛剛好過
請您再多給我們一些
孝敬您的時候
爸爸呀爸爸
您此時
可能聽清兒女
在深情的呼喚着您……
我也抱着您
和三哥一樣的驚慌
我也緊握着您的手不讓淚水滑落
三哥悲切無奈的對我說
“咱爸不行了”
不，不可能
我淚如泉湧
媽媽不讓我哭
她說
别打擾爸爸回來的路
我隻能喊
爸爸，您回來吧，爸爸，您快回來
爸——爸
任憑我們喊啞喉嚨
您都不回我們一聲
我的手握着您的手
您的手卻漸漸失去溫度
我隻想用我的體溫
讓您知道
女兒想把您留住
爸爸，爸爸
您是不是已經迷失了
回來的路
一連幾天
我都不能接受
我去了廚房
那裡有您的溫度
我去到堂屋
感覺到您就在我的身旁
沒有離開這個老屋
我去了屋外
冷風蕭蕭，我的眼上起了白霧
我走到你愛去的河邊
河水在嗚咽，望斷天涯路
三哥看我難受
專門來到我的住處
輕輕告訴我
逝者長已矣，
活着的人還得走路
那一刻
我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
嚎啕大哭
一切的不相信
都埋在了那個土丘
2017.12.8晚女兒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