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首先離去了
随後是窗戶四周的一切
隻有死亡盤據
在寂靜之上幽暗之上
By 艾呂雅
一條魚占領了河流
我懷疑自己能否遊動，大概
隻能漂浮于般若湖，菱角褐色
藤蔓瘋狂刺入我的皮膚，在下一刻
我想努力睜開眼睛，算一算入不敷出
的錢數，就是昨天某刻，我被自己
提出的問題困住，它們突然喧鬧于高鐵
我告誡過自己，沒有什麼為難之處
我早晨從能的店面遇見一隻貓
宿醉未醒把頭埋進了銅錢草的水盆
隔着玻璃，我和它道别
陽光會随之到來，還有生活的禁锢
或許是
宛如花朵
我盯着稻子繼續憔悴
金黃的表情，深邃幽遠
姑娘，梳好你亂糟糟的烏發
那最後一幕呢？女人怎麼知道
我是沒有的東西，舉辦完音樂會的
小徑花園，我猜測着博爾赫斯的謎題
當然，初戀的初戀，正靠在别人的臂彎
鋼琴師換了一種指法，月光匆匆
差點雜碎我精疲力盡的皮囊
情欲兇猛
有時候，蘭花和金錢豹依偎在一起
白袍人攆着月亮奔跑，山中
的斧子，它的木質把柄，開始腐朽
這些孤獨無援的棋子，再也落不下來
是以我根本未弄清你在哪裡
粉紅植物代表的山楂樹，亘古不變
的果實，是那個豐滿妖冶的應召女郎
她眼睛紅紅的，看上去特别難過
的辛苦當中，我和她沒什麼兩樣
在那麼多永别之後，金錢豹掙紮着
大口喘息，告訴我什麼來着
傷口流着血，我為你歸來祈禱
以為自己是一隻蝸牛
它們品嘗秋天的惬意，包括風
的顔色，蔚藍無垠，這是
多麼厭煩的願望，我辟谷素食
在沒有窗子的房間裡打坐，門口
的座鐘肆無忌憚敲響，讓黑暗成為
深淵，阿彌陀佛，遙不可觸
黎明盡力吹奏憂郁單調的曲子
一切仿佛都是靜止不動，彩排之後
我們道别了許多遍，在那之前
披頭士還在唱，我塗鴉蹩腳的油畫
所有色彩愈讀它們自己
幹淨利落又十分專業的手法
有一刹那，我戴着一頂時髦的
意大利草帽，還是年輕時的樣子
插圖 | Debmalya Ray Choudhuri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