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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就是新民謠,就讓“民謠”去死吧

作者:新周刊
如果這就是新民謠,就讓“民謠”去死吧
如果這就是新民謠,就讓“民謠”去死吧

作者/伊米三升

編輯/邵邦

"這是搖滾,民謠你X!"

在Gojoren的專輯《縣城》的評論部分,一位"聽了十三年中國搖滾樂"的聽衆爆發了責罵。

恐怕五條人沒想到,2009年發行的這張專輯,在11年後,會引起這樣的争議。

争論音樂分類的目的,從來不是為了說服,而是為了展示,為了展示品味、經驗和遠見。五條人到底是什麼?

十年前,它們确實被認為非常受歡迎;十年後,有人說這是一個搖滾樂隊,有人說他們正在演奏實驗音樂,這聽起來比"民謠"更陌生。

如果這就是新民謠,就讓“民謠”去死吧

Gojo"死了又回來了"好幾次,最終在hot5中排名第二,但許多關于他們的評論都繞過了音樂。/樂隊的夏天

與五條人相比,同舞台上的野孩子更是"民歌"。在民間圈子裡——如果真的有一個民謠圈子,野孩子就是一個标杆。

這兩個樂隊可能看起來不同,但實際上有很多相似之處。無論是Renko随身攜帶在口袋裡然後放在舞台上的麥克風,還是野孩子堅持"民歌是否流行",它們都來自土壤,而Lexia相比之下隻是一個人造視窗。

綜藝節目帶來的"破圈"效果無疑是令人欣慰的,人氣和觀衆明顯增加。

單槍匹馬打造"民歌在路上"标簽的三月唱片創始人陸忠強表示,一檔成功的綜藝節目帶來的超圈效應,或許無法通過數千萬的宣傳費用來實作,"我覺得這是個好時代,就連綜藝節目也開始與獨立音樂産生關系。"

在這個"好時代",遊戲以前所未有的形式進行,玩家和觀衆都處于規則的新狀态,民歌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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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童樂隊演唱的《黃河民謠》被誤認為是民歌改編,但實際上最初是野童演唱的。/樂隊的夏天

2006年,《中國新聞周刊》發表了一篇題為《都市民歌的純真時代》的文章,當時"一切都沒有看起來那麼糟糕"。《賢惠》、《在路邊》、《世界會好嗎》......民謠圈的潮流正在滾滾而來,人們稱今年為"新民歌元年"。

不過,在文章的最後,作者關切地提到:"它的出現,能否改變流行音樂的格局,并不是首要問題,而純真時代的都市民謠,一旦進入主流運作的層面,就會像校園民謠的後期被模仿和丢失, 這是最令人擔憂的。"

十多年過去了,這段經文似乎是一個已經應驗的預言。民歌的失控和堕落同時發生,對于最初的民謠聽衆來說,這一切可能比想象的還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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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北京圈,你還能談談民歌嗎?

像文學和電影一樣,大部分音樂曆史也可以追溯到北京。上世紀末,所有年輕人都想去北京,而那些激情和理想,隻有到了北京,才能實作。

長期以來,北方音樂就像國語的推廣一樣勢不可擋,偶爾唱方言的人大多是國語的近親。

當Gojo也被認為是一個民謠樂隊時,它被南方周末授予"年度音樂獎"。

《南方周末》這樣說:"它所蘊含的獨創性,凸顯了音樂的終極意義——吟遊詩人腳下的土地和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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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獎專輯《縣城》是五條仁的第一張錄音室專輯。/豆瓣音樂

這個獎勵的餘波是無窮無盡的,馬東還在問那五個人,你知道你因為歌詞而得了這個獎嗎?

談論歌詞比欣賞曲調要低得多。五條人用方言吟唱着南方的土地,這片土地多年來一直被北方的陰影所掩蓋。

音樂評論家楊波愛護五條人,但對他們的獎項感到非常驚訝,在急于給五條人頒獎的大衆媒體中,"《縣城紀事報》出來的時候,我不乏拼命推薦給武條人的媒體,希望推廣,但他們以'他們太小衆'為由拒絕了。

在楊波看來,這些獎項隻是所謂的"專業權威"展示話語權和非凡品味的機會。"作為公共媒體,它每年選擇的唯一記錄應該以宣傳為前提,這正是隻制作了一千份的《縣紀事報》所缺乏的。

相隔十年,五條人一次又一次地被淘汰和複活,就像當年的獎項一樣。節目中的嘉賓們都愛他們——愛他們無拘無束、風趣幽默,但節目中的嘉賓也鄙視他們,五個人在舞台上表演,他們不用耳朵用眼睛,隻看歌詞闆和舞蹈搖擺。

這是北方音樂圈的通常偏好,他們愛自己的前輩(北京圈的前輩),愛世界(西方的,所謂先鋒或實驗),甚至愛民族(尤其是方言和民間音樂),但對于像高條這樣的音樂和音樂家來說,他們脫離了北方圈的傳統架構, 似乎他們總是有一種觀鳥胡桃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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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一夜之間整個網裡充斥着"阿真"和"阿強"。節目中被嘉賓回避的五個人的音樂,其實受到了那麼多觀衆的熱烈歡迎,相比于節目中的畝三點土地,那五個交出武器的人,真的是立足于世界,看着萊克西亞。

當時,萬小麗唱道:"我真的來到了北京,我手裡帶的不是書包,而是一把吉他。"十多年前,當無數理想主義的民間音樂家湧向北京時,他們不自覺地接受了音樂文化在北京圈子裡的統治。

現任朋克教父吳偉和樂隊SMZB,曾經在北京混了幾年,後來又回到了武漢。"頂樓馬戲團"音樂家梅兒評價他:

"或許遠離北京的朋克圈子,讓他保留了獨立和堅持的特質,而不是在各種搖滾樂的驕傲中失去憤怒,稱他為兄弟和兄弟,成為一個嬌生慣養的皮衣青年。

美兒和五條人有着良好的友誼,一個在上海,一個在廣州,在演出中經常互相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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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北京,很多人選擇了雲南。/《踩歌行》

南京的李先生早年也向往北京圈,辍學去朝聖,可惜烏托邦沒能擠進去,很快就回國了,稱北京是"一片隻有私生子,沒有搖滾樂的垃圾地"。

在北京互相看不起的李先生,後來去賀蘭山看了一場豪華的搖滾音樂節,看完之後,他回到南京,決定自己錄歌。這兩個示範後來作為Forbidden Games和Mrsieur Van Gogh釋出。

受到搖滾夢想啟發的李先生,成為都市民歌的代表。

沒有一個時代是為一種音樂,一群人而誕生的。這一切同時發生,黃河的水源不斷流淌,長江的水也不斷流淌。

"十年水向東流,十年水向西流",長老們被困在北京圈的風中,自從"迷失在流中",自然無法阻止四面八方的滾滾潮。

有些民歌很受歡迎,有些民歌正在流傳,無論哪種方式,民歌都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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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歌無望"

在五條獲得年度音樂獎的那一年,周雲鵬在接受《生活新聞》采訪時被問到:"你覺得中國民歌有希望嗎?"

周雲鵬說:"沒有希望。

記者問道:"那你為什麼還在做音樂?""

"民歌是沒有希望的,但我充滿希望。周雲鵬回答說:"如果是指春晚或成為主流音樂,那絕對是沒有希望的。它現在處于自我毀滅的狀态,就像路邊的草一樣。"

次年,周雲鵬完全搬離北京,春住在紹興,冬天住在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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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鵬的專輯《牛羊下山》于2010年發行。這張專輯的靈感來源于《愛不說話》中的一句話"刺繡厭倦了刺繡,牛羊也下山了"。/豆瓣音樂

他不是最早離開北京的民謠音樂家之一。上世紀末和本世紀初,一大批藝術家聚集在北京,周雲鵬就是其中之一。他曾經演出的河濱酒吧,被張維偉視為"當代中國民歌的母河"。

酒吧是Wild Kids借來的,起初它隻是一個在一個區域排練和表演的地方。後來,河邊酒吧的功能遠遠超出了"排練和表演"的範圍。

肖鶴、萬曉麗、周雲鵬、王娟、左小祖詛咒、舌樂隊...每個人都來這裡傳播荒野,愉快地走上舞台即興創作,喝得太多,和陌生人一起跳舞。

小河覺得在河濱酒吧表演才是真正的表演。沒有主持人,舞者,舞者,魔術師或訂貨員,你知道無論你唱什麼,觀衆中必須有人了解。沒有其他酒吧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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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裡屯南街,河吧/"安娜和她的朋友們音樂會"

詩人、小說家、攝影師、記者也聽到了風,曾經對彼此漠不關心的圈子被扭在弦上,他們都在一起——一個新的圈子。

民歌經紀人郭曉涵曾經工作的報紙就在河吧原址旁邊。在她的寫作中,河吧時期的人和故事是"遊蕩的陌生人聚集在同一條河裡"。

"他們從四面八方來到北京,有着非常強烈的個人生存和成長痕迹。在大城市中,他們突然不得不面對一個高度物質化的環境,一個更加現代化的城市,這是他們表達中沖突質感的來源。郭曉涵說,"獨立音樂不同于唱片業,随着土壤的成長,已經成長了這樣一群人。"

陌生人聚集在河邊酒吧,從那裡流向遠方。2002年,在河濱酒吧演唱的萬曉麗與摩登天空簽約,發行了首張專輯《Walk Over》,小河還錄制了《飛得高的鳥不會落在不能跑得快的牛背上》,全部以酒吧錄音的形式出現。

那些颠簸的聲音,鼓掌的聲音,"好"和"謝謝"在這些現場專輯中留下了粗糙的回聲。

多年後,張薇薇在接受采訪時回憶起他們的河邊酒吧:"我一時看到的一切都被一層熱空氣隔開,那是青春的巅峰狀态,我感覺自己太美了。"

"當時大家都喜歡音樂,很多聽民謠的人也在聽搖滾樂,聽搖滾樂的人也在聽民謠,不像原來的分類那樣劃厘清晰。那段時間的每一點都從我的心裡流露出來,我覺得我可以這樣度過餘生。"

郭曉涵《沙沙作響的成長:當代中國民歌記錄》

他記得有一場演出,觀衆太多了,酒吧太大了,擠到門口需要半個小時。甚至幾瓶葡萄酒都沒有賣出去,因為人們擠不進酒吧。

人們說這是2000年代初的烏托邦。但在烏托邦中,個體化和狂歡注定會與脆弱共存,就像酒吧賣不出去酒一樣。每天處于狂熱中的野孩子們,漸漸感到不知所措,狂歡節顯得虛幻,酒吧經營與音樂創作的沖突越來越大。

河邊酒吧一直營業到第三年,SARS來了。音樂烏托邦成為在那場災難中被摧毀的無數東西之一。

酒吧關門,野孩子解散,不久之後,肖索被診斷出患有胃癌,住院三個月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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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周雲鵬在長沙橙島演出。/ maizibusi1988 / 維基

此後,許多人紛紛離開北京,忙于奧運會,在超級城市修建建築、修路,被占領的領土被占領,山上兩旁挂滿了五顔六色的旗幟,留給野生植物的空間越來越小。

"說到做音樂,你的'市場'還在北京,人才是你故事的對象,當時的演出場地也在北京。周雲鵬談起過去,有一年和小河和萬曉麗一起去上海演出,150元一個人,很開心,因為"不能在北京演出",其他城市也有人看。

這就像沙漠中生長的一棵小草,北京以外的人聽民歌。

有些人完全失望,有些人找到了其他的希望,民豬路上的陌生人早已走到了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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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歌也是民歌嗎?

民歌着火了,市場更大了,但文藝界的中老年人仍然懷念河吧的時代。

在像于淵這樣的90後民謠音樂聽衆心中,那個輝煌而短暫的烏托邦并不那麼出名。

高中畢業後,Yutsuki開始聽民歌,大學時自學吉他,她學到的第一首歌是"奇妙的能力之歌"。餘源最喜歡的民謠歌手是趙磊,以及當時火熱芝麻葉廠牌的宋東業。

在這一代民歌聽衆的耳邊,民歌基本等于芝麻油葉,然後數一數就是校園民歌,直接跳過河邊酒吧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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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民歌1,1994年發行。/豆瓣音樂

《School Folk》最初隻是一張專輯的名字,在上個世紀末點燃了傳統唱片業的狂歡節,後來,它成為一種流派。

這是來自象牙塔的音樂,誕生于一個早期的時代。頂級學習機構的精英們被保護在高牆内,過着詩歌和詩歌的生活。

高曉松說:"在我們之前,中國沒有與個人情感相關的音樂。他們坐在湖邊的草坪上,唱着青春和憂郁,這與上一代人的家鄉和鄉村感情不同,也不同于香港和台灣在大街小巷中的流行。

陸仲強曾為老狼、葉備等校園民謠時期的代表歌手寫過不少歌曲,他認為《校園民歌》是一個非常牛的商業包,"它是人文精英系的音樂,有其自身的價值和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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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民謠時期的代表歌手是老狼。/《我要你》 MV

校園民歌在商業化上的成功,或許是後來所謂的新民歌和線上民歌無法比拟的。它是一種工業制造的流行文化,從精英階層輻射到大衆。"流行"這個詞曾經是民歌最大的禁忌。

俞媛曾經愛聽《成都》和《南方女孩》,這兩首歌火了,他沒怎麼聽。于瑜也自己寫歌,希望将來能有自己的傑作,但同時,他也不希望那首歌熱到爛街的地步。

"我敢肯定他自己也不喜歡。在談到趙磊和"成都"的受歡迎程度時,于遠是這麼說的。

圈子裡另一位代表馬威的态度,與于淵的說法非常一緻,他早就拒絕提及《南山南》這首歌,甚至不願意稱自己為"民謠歌手",被稱作"獨立音樂人"。

Yu Yu不介意與她周圍的朋友分享她最喜歡的音樂,如果分享的對象成為公衆,那就行不通了。雖然他認為學校民謠是民歌的開端,但其實校園民歌極其成功的商業營運恰恰是餘宇最在乎的一點:"如果把它商業化,它就會變得流行起來。"

也許是因為時間,在校園民歌中加入經典、懷舊、老歌之後,新聽衆很少去想,它是否商業化了。

今天大衆認知中的民歌,無論是創意表達還是流行,顯然都與校園民歌相去甚遠。你能想象春晚的《愛不言》像《同桌的你》嗎?

如果一定要說校園民歌和"民歌"的真實關系,大概隻能說是歌曲的來源:黃小毛,"校園民歌"項目,想從大學裡收集那些學生的歌曲做唱片。

這也遠離工業和人民。

校園民歌之後,"民歌"這個詞沉寂了一陣子,媒體和公衆幾乎忘記了這兩個字,隻在河邊酒吧這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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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06年,《世界會變得更好嗎》、《這一切并不像想象的那麼糟糕》、《賢德》和《在路邊》陸續發行,越來越多的歌手在livehouse彈吉他、唱民謠。

《民歌》再次出現在大衆視野中,萬曉麗也被音樂排行榜提名為"最佳搖滾歌手",但最終卻獲得了華媒大獎的"最佳民謠歌手"。

他們顯然不同于北京大學草坪上的精英。沒有那麼多北京人,沒有飄逸的白色衣服和牛仔褲,兄弟倆也不在路邊的上鋪。

這就是後來反複提及的所謂"新民歌之一"。離開野童的張維偉和郭龍也組成了樂隊,在今年演出。在開往連州的大巴上,張偉偉匆匆寫下了即将到來的演出歌詞——"我要洗頭/爬桅杆/支援我們葡萄般的家"

受到帕維奇《可薩詞典》的啟發,他在SARS年離開北京,在新疆讀了這本書。這本《米店》的翻唱歌手不計其數,其中一位就是李先生。新的是,他在錄制這首歌之前,竟然向張薇薇申請了授權。

當時,幾乎沒有獨立音樂人從版權中賺錢,張薇薇也從未見過授權合同,随意索要十元。

事實上,不僅是版權,而且表演也沒有賺到多少錢,即使在河邊酒吧的輝煌時刻也是如此。當時,好的作品很多,氣氛很美,但從事音樂的人沒有錢,大家都習慣了。

今天,"版權是我們的骨幹收入",陸忠強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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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偉在台上。/花樣蟲創意

"不懷念那個時代的人沒有良知,想回到那個時代的人就沒有腦子"——一句延續到民間烏托邦傳說時代的名言是最合适的。

藝術貧困被普遍承認和接受,"商業化"這個詞比瘟疫更容易避免。寫過校園民歌,後來又創立了自己的民歌廠牌的陸忠強曾在一次采訪中說過:"如果不談商業化的理想,結果會很慘。"

正是悲劇讓觀衆着迷,媒體的筆觸和觀衆的耳朵都有着和看戲一樣的"悲劇是先進的"的要求。有時候,對商業化的抵制,甚至像中南山上的隐士一樣,已經成為一種無法仔細考慮的姿态。

陸仲強曾擔任《同一首歌》的音樂總監,後來獲得了郭德剛的無線代理版權,在一些人哀悼民歌聖地淪陷的同時,他用商業音樂賺來的錢打造了民謠廠牌"十三個月"。

"那個時候,會有很多人覺得我的舉動很奇怪,但好的音樂有更好的流量和打破圈子的可能性,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與商業化和解的道路并不容易。"一開始,我有點反商業,"盧先生回憶說,"因為整個商業系統真的不想看到我們。"

當時,各種音樂排行榜特别受歡迎,陸仲強拿着馬彪的專輯跟排行榜談推廣,但對方卻很冷漠。在一陣憤怒中,他們制作了一部戲劇來發洩他們的憤怒,"那天晚上,我們做了音樂",專門罵那些"豬肉分享"排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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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張曉波說,看完這部劇後,他知道陸仲強生活得這麼辛苦,《新周刊》原主筆胡兆昭昭評論說,這是一場"路盡頭的音樂家狂歡節"。

而那張讓陸仲強非常興奮,被排行榜看不起的專輯,後來在選秀節目中被各種人翻唱時,排行榜上的高權重DJ已經消失在江湖中。

獨立音樂與商業之間的互相排斥狀态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今天不能說是它的終結。如果你從音樂家的角度來看反商業情緒的來源,答案可能不是那麼"藝術"。

這個問題,搖滾明星張楚在成名多年後才稍微明白一點。《我們歌唱》一書記錄了張楚對此的回答:

"在他看來,當時的大衆被音樂評論家所引導,而音樂評論家,因為他們想占據前衛,提出了一個概念,那就是'搖滾是反商業的'。大家都把搖滾樂當成一種精神,或者說是一種批判,但很多事情都是外媒現象灌輸的,搖滾樂應該偉大,應該占據主流,應該堅持自我......這一切都是這樣派生的。社會正朝着不同的方向發展,我們無法跟上主流意識的步伐。'"

在這段話中,用"民謠"代替"搖滾"仍然是真的。從兩者之間模糊的界限和相似的情況來看,甚至不需要更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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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謠言:沒有疾病呻吟,粉絲無數

2007年,迷笛音樂節新增了"民歌日",陸仲強的三月廠牌在麗江雪山音樂節上大放異彩,網絡扛起了音樂傳播的旗幟,更多的演出,更多的報道,民歌歌手的生活明顯好轉。

文清的陣地已經轉移到網際網路上,比如豆瓣。他們分享音樂,電影和電視,以及文學和藝術界的各種八卦。民謠歌手是否從地下走向地面,八卦的數量可以作為标準。

當時最炙手可熱的民間八卦來自李先生本人在南京。

一位網友表示,他曾與多位民謠音樂人有過男女戀情,為了批判這些一眼就很假的揭露,李先生發表了一篇關于自己女友ABCDEFG的文章,甚至不聽民謠的網友也願意找和讀, 然後拍了拍他們的手:民歌确實很亂。

然而,那些年演出機會并不多,陸仲強的第十三個月也很艱難,在足以支撐民謠品牌的火葬機生意萎縮,營收暴跌之後。

陸仲強的朋友王曉山、張恩超當時都在榕樹下工作,他們說有40萬元的市場費可以給你,能用什麼呢?陸仲強沒有猶豫:"帶這些人去行動!"

這是"路上有民歌"的地方。陸仲強自己湊了一筆錢,加起來差不多一百萬,把這些獨立音樂人帶到音樂廳和劇院,為他們做一些包裝,加上樂隊、技術,錢很快就花光了。

"沒有高鐵,全都坐綠火車,所有藝人的價格都一樣,隻是一個标準樂隊,為了降低成本。住的也是快酒店,而且都是标準間,從來沒有說過要住大床房,沒有這樣的說法。"

好在《民謠在路上》的票房表現非常可喜,從第二年開始,雖然沒有盈利,但至少可以維持公司的狀态。

從2010年到2012年,在陸仲強的記憶中,這是特别有趣的三年。"可能一半的收入被慶祝盛宴吞噬了。在微網誌時代,隻要你坐下來不知道,所有的問題都是王曉山的粉絲。經常有朋友來,無論他們走到哪裡,都會有人打電話說:"老盧,我看到了預告片,我想去'。給他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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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歌在路上"表演現場。/《在路上》MV

王蕭山評論了當時的民歌,"繼承了搖滾樂的一些精神。今天的搖滾樂本身還是有點癢癢的感覺,對于民歌來說,社會意義還不盡。

那些年,郭曉涵正式開始做民謠經紀人,在她看來,"民謠上路"象征着行業的更新。"這是一個聚合的IP,每個人都在關注'在路上'的感受和概念,他可能不太在乎誰會玩這個問題或下一個問題。這種從人到IP的轉變,包括自身的自我新陳代謝和成長,名無名,以及企業的支援,我認為對行業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更新。"

這樣,"路上的民歌"被當時很多人稱為"民歌複興運動"。這種複興影響了很多人。

隐蔽多年的樸澍在這個舞台上卷土重來,老狼從下鋪爬起來,到處帶頭表演,成為路上民歌的标準之一。

更感人的是來看民歌的新人。有一次,他們在珠海演出後去吃晚飯,馬薇也來了。他描述了十三個月每部電影上映的過程,甚至很多陸仲強自己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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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偉&郭龍,銀色酒店,2012年發行。

在"民歌複興"的時候,張維偉、郭龍帶着末日的心态結束了《銀酒店》,徹底離開北京前往雲南。野孩子的張琦也在那裡。

南京的李先生在東海為音樂版權大做文章,他的歌曲到處都找不到,他賣不下的專輯被他燒毀了。那些總是在路上的人開始戒酒,信仰佛教,朝聖,做瑜伽。

在《銀酒店》中,張未未和郭龍唱道:"從高處看我們,我們就像風中的草。"

由民間雜草組成的空地很快就充滿了年輕的美麗植物。2013年,左立在《快男》中演唱了《董小姐》和《南方姑娘》,演唱自己進入了前十名,還演唱了歌曲作者宋東業和趙磊的名氣。

同年,《中國之聲》第二季舉行,部分選手演唱了萬曉麗的《狐狸》。第二年,《斑馬斑馬》和《玫瑰》都翻唱在了這部劇中,第三年,張磊翻唱的《南山南》爆紅熱搜,詞曲作者馬薇一夜之間就收到了《萬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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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過《南山南》封面的張磊,是當年這個節目的冠軍。/中國之聲

新一代的都市民在揮之不去的電視選秀中很受歡迎。雖然熱門搜尋的是馬偉、趙磊、宋東業,但"民歌"一詞的流行無疑讓他們的前輩們得到了幾勺湯。

民歌從未如此受歡迎,也從未如此"臭名昭著"。一路上聽馬有野的餘媛坦言:"有三首民歌——少女、理想、遠方;聽衆有三個 - 孤獨,平庸和絕望。"

在粉絲心中,雖然這些事情是重複的、單調的,但都是内心的真實感受。但在一些老民謠聽衆的眼中,這些是什麼民歌呢?

一位70後的朋友看過幾場鮑勃·迪倫的表演,最深刻的印象是,迪倫每次開口,都要聽半天,才能知道他的老人在唱什麼歌,"下面的人能聽不見并不重要,他們自己彈。

也被稱為"民歌",這些火熱的民謠标杆,即使有即興發揮的實力,也可能很少有人有即興發揮的勇氣。畢竟觀衆滿員,但大部分都是來《成都》或《南山南》這首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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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表演的趙磊。他的《成都》打破了許多紀錄,如酷狗音樂播放的最快單曲,單曲每周播放總數,歌曲評論總數。/花樣蟲創意

楊波直言不諱地寫道:"縱觀世界流行音樂的曆史,很難找到像他們這樣在歌唱、編曲、樂器,甚至滿足情緒上如此一緻的流派;或者其他流派很少像他們交叉雙腿來定義術語類型那樣舒适。"

過去,民謠歌手隻能生活在地下,創作也來自地下。後來的民謠歌手可能已經繼承了這一傳統,沒有地下,但也在地下創作了歌詞,寫成一首有1萬多首熱門歌曲的歌曲。

《超王登克》曾數過這群民謠明星從42萬字的民謠歌詞中串起的素描:生于北方,熱愛南方,單身,遺憾錯過了許多前輩。在北京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去全國各地的各個省會城市,每個省會都會在春、夏、秋、冬兩季都有一句歌詞,每天都覺得世界要完蛋了,但我還是抱有希望。

有多少人聽着這些歌,淚流滿面,有多少人罵這些歌不知道該叫什麼。就像文清一樣,民歌這個詞也被大衆的喜愛弄得臭氣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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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民歌給道路帶來火焰。/花樣蟲創意

民歌終于誕生了一條對精細分類的專屬蔑視鍊條,簡單總結一下,實驗民歌比地方民歌高于抗議民謠 比酒吧民歌高比城市民歌高比學校民歌高于選秀民謠......

這個鍊條就像楊卡薩的脫口秀,能讓人覺得自己不是針對自己,忍不住坐到了正确的位置。

高流量暴露出的音樂家的愛情史和犯罪史或許能夠彌補或掩蓋,如果音樂本身不好,那麼這首歌将永遠無法奏效。

陸仲強用"票文化"來概括大衆對音樂的态度。我們的音樂審美訓練沒有被認真對待,音樂課還沒認真上過幾節課,學習鋼琴就是為了考試,一個好孩子加入學校合唱團,立刻就變成了一個兩臉紅、一個圓字的金童。

在這種情況下,持票人的文化自然而然地蓬勃發展。聽你想審美的歌?判斷它的作用。"我敢寫四個和弦的歌曲,我可能仍然在網上得到很多支援。在有很多這樣的案例之後,每個人都會認為技術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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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易雲熱評,曾引用過無數文清比賽彎腰,現在也被嘲笑為"網抑雲"。/@NetEase雲

傳統唱片業有自己的審美标準,而網際網路讓獨立音樂成為一種普遍現象,沒有門檻,沒有方A."在這樣的審美環境中,自媒體讓每個人的創作都有發行的可能性,那麼放大的東西一定是一個比較低的東西。

這不僅僅是民歌的問題。很多時候,熱門搜尋榜單是一群自以為有審美的網友,他們繞着上面的東西走來走去,不小心讀又聽,還後悔罵了一句苦澀。

陸仲強對此更為自在。有很多人關注,這對音樂來說一定是一件好事。被批評的、流行的、不那麼火熱但被贊揚的音樂都在這個環境中共存。比如野孩子,在退出比賽前,他們把民族風格的歌庫放在一邊,堅持唱着慶祝的《竹枝話》。"我們還是能聽到像慶祝這樣好的音樂,哪怕是少量,但一定是牛。

"曾經太草率的藝術家現在太好了。這是一段美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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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曉麗的《天秤座的船》巡演場景。/花樣蟲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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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新的民謠

讓民謠死去

網際網路時代的民歌熱迅速聚集并迅速消散,那些哭泣的歌曲評論被整個網絡嘲笑,樂評人被嘲笑,因醜聞而臭名昭著的年輕人,有的消失,有的改正,有的轉化。

他們有些類似于流量IDOL,即使他們不再刷屏,他們也在浪潮中抓住了一群頑固的忠誠者。唱過《南山南》唱得惹惱的馬薇,現在是一名"獨立音樂人",在微網誌上直播減肥、戒酒、自拍聊天,以便與粉絲近距離和諧相處。

太陽和雪在新歌中早已消失,他現在唱着"Free Lackey"和"Polite Beast"。局限于吉他的民謠形象已經成為過去,而前一陣子,大片劇《以家人之名》,他也唱了片頭曲,但他沒有在微網誌上推廣這首歌。

如果這就是新民謠,就讓“民謠”去死吧

《以家人之名》的片頭曲是《無所畏懼》,由馬薇演唱。

如今,說到民歌,天花闆還是個野孩子,現場還是在談論萬曉麗,天才的名字屬于馬慕爾或小河,詩句還是交給了周雲鵬。

陸仲強覺得,現在的自我離所謂的民間生态還很遠,現在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新樂府"這個标簽上,童年時在劇團的生活經曆,讓他對傳統音樂有着特殊的感情。

而像Wild Child和Zhou Yunpeng這樣的音樂家總是對變化做出反應,沒有變化。民歌是否熱門的事實似乎與他們無關。上屆綜藝節目并不容易,或者忍不住唱了一些我不想唱的歌。

事實上,他們非常尊重每個時代的遊戲規則。在河邊酒吧,規則是烏托邦;在樂夏,規則是禮儀的狀态,在這裡,音樂家尊重老人,愛年輕人,和平與愛,音樂評論家反複回憶那一年,說出感情,隻是不談論音樂本身,即使你說話,它被切成讓你看不見。

既然你不能玩,那就沖出去。

如果這就是新民謠,就讓“民謠”去死吧

野童樂隊,張琦。/樂隊的夏天

張曉洲幾年前寫過一篇關于五條人的文章,說他們是民歌砸人:"請注意,五條人不是因為自己的不幸而對冷漠的觀衆發怒,他們也在看劇,看英雄和草人,在角落裡,卻看到了更多的好劇。也許,這是對民歌精神的正确诠釋:用"傳播"來克服"流行",去歌頌在夢中流傳的生命。"

這與野孩子在舞台上說的"民歌在流傳,而不是流行"是一樣的。

雖然在民謠鄙視鍊中占據較高地位的野孩子,往往被貼上"本土"和"本土"的标簽,但這其實和《北京圈樂評》的五人一樣傲慢,把回歸祖先視為高水準民歌創作的重要标志。

被中國評論家視為靈魂的"歌詞"尤其如此,《夢麗莎發廊》被一位音樂評論家斥為"自嘲國術","他們還沒有掌握用國語創作傑作的能力",因為它包含了大量的國語歌曲。

如果這就是新民謠,就讓“民謠”去死吧

關于音樂評論家認為至關重要的方言國術,Renko回答說:"音樂創作不是對當地特色菜的兜售,我們不必為擁有這種獨特的技能而感到自豪。/豆瓣音樂

要麼局限于方言+地域性,要麼有南北、東西方的理想現實,沒有一緻的标準,沒有耐心去聽一張專輯,要有交通但不太熱,要能了解卻不太容易了解......

如果這是大家想要的新民歌,讓民歌死去,這個标簽就不應該孤單。

回顧充滿希望的新民歌一年,萬曉麗曾經寫過一句歌詞:"熟睡的女兒笑了,這一切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現在她微笑的女兒長大了,她和父親一起寫了一首新歌,在莺莺中間輕輕地唱着:"哦,正好趕上了。"

*感謝盧忠強、郭曉涵、于媛接受本次采訪。

如果這就是新民謠,就讓“民謠”去死吧

《沙沙作響的成長:當代中國民歌記錄》,郭曉涵,北京日報出版社,2020年

《張薇薇,來自白銀的人》,《城市畫報》,2010年第257期

《都市民歌的純真年代》曹洪北,200612《中國新聞周刊》

"采訪|《野孩子:民歌時代的挽歌》孫曉,街頭聲音,202007

《悲哀》周雲鵬:民歌沒有希望,但我有"包卓《生活新報》200903

《與周雲鵬的對話:當代中國能找到什麼'詩意'嗎?》201712

"我不是歌手"楊波,騰訊大家,201604

"李健身後是一群僵屍文清"楊波,騰訊大家,201504

《我們的民歌有力量——《路上的民歌》巡演旁注"陳俊基《南方周末》201008

"十三個月負責人陸仲強:不談商業化的理想,結果很慘",娛樂獨角獸米娅201906

"采訪周雲鵬:我不喜歡<樂隊的夏日>,就像在馬戲團看大象表演一樣",吳彤/杜新兒,上官新聞,202008

面試|陸忠強:民歌紅了,卻展現了音樂産業的無助"民歌在路上,201612

《志中民歌啊民歌》,蘇靜,中信出版社,2016年

《我們唱歌》葉三,台海出版社,201709

"五人新專輯不好?仁科想和大家聊聊方言創作的國術"澎湃新聞,201701

"民謠播種機或民謠粉碎機-用iPad邀請老祖功"張曉洲,騰訊大家,201506

"我分析了42萬字的歌詞,弄清楚民謠歌手在唱什麼",超級國王登科201702

如果這就是新民謠,就讓“民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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