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筆小姐
秦勇
粉筆很普通，裝在一個非常普通的小紙箱裡，在一塊黑色的土地上，一塊一塊一塊地消失，變成灰燼，歸于塵土。雖然離開教育行業十多年，但每一個教師的日子，總想着它。
當我7歲的時候，我在一所鄉村國小上學，幸運的是，在那個偏遠，貧窮的山溝裡，我第一次被配置設定到一個剛從師範學校畢業的老師那裡。老師姓陶，戴着眼鏡，看起來很有學問，他穿着皮鞋，光鮮亮麗，穿着一件像粉筆白的襯衫。不像其他三個年級的私家老師，總是腳踩着泥褲，滿是灰塵。後來才知道，私人老師下課後還要回家種谷，采摘蜣蜢菜，生活很艱難。
當時，村裡的小黑闆，四五塊厚厚的木闆鑲嵌在一起，漆成黑色的油漆，很簡單，記憶中的黑闆總是斑駁的，像爺爺補上并填飽了衣服，木闆上的裂縫掉落了黑色的油漆斑點。但那也掩蓋不住陶老師那一排排整齊優美的粉筆字，看着他那雙結實的右手，拿着粉筆在黑闆上的沙子上掠過闆書，是那般優雅輕盈，落下的粉筆灰染成袖子，用他畫的音色講課身，像個舞者在三尺的講台上翩翩起舞。
有一次，我拿着同學的作業來到陶先生的卧室，書桌上放着一本《三川筆書法教程》，轉了一圈，瞬間被裡面美麗的書法所吸引。
陶老師居然寄給我，說我有練書法的天賦，放學後還留給我教我練字。讓我到講台前的黑闆上進行練習，在黑闆上抄寫問題給同學們做，在村裡小塊的黑闆報紙上辦好報紙。一個農村孩子，這麼幸運，粉筆有感情。
二十年前我也當了老師，站在講台上，我喜歡陶老師，把漂亮的闆書留在黑闆上，用白筆搭建了學生與中國教科書之間的橋梁，無字粉筆傳達了千言萬語的知識。書中的唐詩和歌聲從粉筆中流淌出來，甘苦落在筆的灰燼中。
一支粉筆，在45分鐘的課堂上，它是如此之短，幾個單詞，幾個算術，幾個圖形，脆弱的粉筆如此涅槃。它飛在手指之間，落到講台上，一片塵土"雪花"，落入學生的心中，聚內建知識的火花，一個接一個地丢棄粉筆頭，在被遺忘的角落裡堅守一生的白色。
我教了一個又一個學生，我不知道我讀了多少粉筆。有多少不折不扣的老師，也像這支寂靜的粉筆，獻身于三尺領獎台的青年，教孩子們懂圖，走在知識的海洋中，讀着群書，破解無限的迷茫，跌倒又爬，揚起人生的風帆。用教鞭打歲月，用粉筆點生活，就像春天的絲綢，不求回報，像蠟火炬變成灰色，不問命運，可以說是"不付花，而是有一縷靈魂"。
一天晚上，我走在長江大橋上，在國小遇到了陶老師。他瘦削的臉頰依然隐藏着，仿佛知道了笑容，一雙溫暖的善良眼睛，河邊的幾根白發慢慢吹起，他優雅的粉筆字樣，愛得像小孩子的小東西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他老了，也評價很高，還在國小語言教育的第一線打架，從他身上，似乎嗅到了久違的粉筆。
有一次，我去一所貧困國小開展慰問活動，發現孩子們的教室裡，已經完全從舊的"黑闆"上去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智能電子黑闆，黑闆中間有一台50英寸的電視機，具有觸摸功能，輕柔、生動的故事，色彩斑斓的圖檔，清晰的闆書，給孩子們帶來了全新的學習環境。五色磁黑闆筆，輕巧靈巧的無線滑鼠，音頻和彩色多媒體資源，将逐漸用粉筆取代黑闆。孩子們的童年，也許不再有那種對粉筆的渴望和熱愛，都市的孩子，也許從小就學會了在蘋果iPad上塗鴉。但小粉筆，也像春雨，細膩寂靜，也像星星，照亮了我們童年的道路。
粉筆，就像蒲公英的點灰一樣，似乎已經從我的血液中流了出來。粉筆把我藏在心裡，不管風、雪雨，星辰移位，夢色的粉筆灰舞，像桃子梅子的香味！
（作者為中縣委宣傳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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