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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同名人》到《低地》裘帕·拉希莉的小說“奧德賽”

從《同名人》到《低地》裘帕·拉希莉的小說“奧德賽”

朱帕·拉希裡

(朱姆帕·拉希裡)

一位著名的當代美國作家,以其處女作創下了普利策文學獎最年輕獲獎者的記錄,至今仍保持着。他是兩部短篇小說的作者,"解釋疾病的人"(1999年)和"不舒服的地方"(2008年),兩部小說"同一名人"(2003年)和"低地"(2013年),以及兩部"分開的話"(2015年)和"書衣"(2016年)。拉希裡在短篇小說領域表現出了出色的寫作技巧,曾三次入選《美國最佳短篇小說年鑒》,該書在《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上名列前茅。

從《同名人》到《低地》裘帕·拉希莉的小說“奧德賽”

《與名人同在》

作者:Juppa Lahiri

譯者:吳炳清、陸曉輝

版本:浙江文學出版社,2019年5月

從《同名人》到《低地》裘帕·拉希莉的小說“奧德賽”

低地

譯者: 吳炳清

版本:浙江文學出版社 2019年8月

從《同名人》到《低地》裘帕·拉希莉的小說“奧德賽”

根據小說《同一名人》(2006)改編的電影。

從《同名人》到《低地》裘帕·拉希莉的小說“奧德賽”
從《同名人》到《低地》裘帕·拉希莉的小說“奧德賽”

出生于印度加爾各答的Jhumpa Lahiri的父母在3歲時移民到羅德島州,出生于1967年,擁有母親的藝術碩士學位。拉希裡出生于這樣一個知識分子家庭,從小就表現出了非凡的文學天賦。成年後,她繼續在紐約伯納德學院學習英國文學,在波士頓大學獲得多個學位,甚至獲得文藝複興研究博士學位。具有這種知識背景的小說家寫小說時沒有嚴格的大學意識。她的小說注重細節,善于捕捉人物日常生活中的情緒波動和文化症狀。

在"移民文學"和"少數民族文學"的類别中,很容易将朱帕·拉希裡和基蘭·德賽等人以及薩爾曼·魯西迪,奈保爾,石黑等人等英國文學移民歸入同一陣營。然而,無論我們用什麼标簽來控制裡帕·拉希裡(Ripa Lahiri),我們都不可避免地會犯本質主義的錯誤。朱帕·拉希裡是一位對文學有着清晰了解的小說家,她不斷"跨越國界",在叙事"低地"的同時,也築起了文學上的"高地"。

外星人,命名和重塑

《名人》是朱帕·拉希裡(Juppa Lahiri)的第一部小說,其中謝潑德·拉希裡(Shepard Lahiri)講述了一個印度家庭三十年的移民生活,用這個名字作為日常生活中兩代人的孤獨和愛情的線索,尋找和錯過。小說有着廣闊的社會空間:波士頓、曼哈頓、加爾各答、克利夫蘭,第三人稱的使用,不同視角的切換,"互相文本"的巧妙運用和埋伏故事的野心,都充分說明這是一個非常成熟的作家。小說集《解釋疾病的人》(普利策文學獎,2000年)講述了文化懸念、異化與同化之間的沖突,以及美國夢,後者在《同一名人》中成長為一株繁衍生息的植物。

有趣的是,《與名人同行》也講述了"繼承"的故事,但與基蘭·德賽(Kieran Desai)的《繼承的失人》(Inherited Lost Man)不同,2006年布克獎(Booker Prize 2006)處理的是印度在獨立後如何"繼承"殖民曆史和文化,重點關注父權制與殖民地之間的文化張力。《名人》顯然是不同的,其叙事的核心是"Gogoli"這個名字的繼承問題,這也是小說标題的起源(The Nameake,"同名")。這種"互相文本"構成了小說叙事的原動力。

果戈理對埃托克有着非凡的意義:他喜歡19世紀俄羅斯作家果戈理利的小說,當火車出軌幾乎要了他的命時,他舉起了他的外套。正是這個位置導緻他被搜救人員發現并逃脫。事故發生後,伊修克決定離開印度前往美國學習,其中之一就是,按照孟加拉國的習俗,每個人都有"小名"和"大名"。小名字是私人的,"朋友,家人和其他親密的人的名字在家裡和私人場合,當周圍沒有其他人時",而"大名字"出現在"信封,文憑,電話簿和所有公共場所"。然而,當阿西瑪(Esyuk的妻子)祖母的一封信(她給新生兒起了個小名字)丢失時,故事無可挽回地"錯了":為了暫時填寫出生證明,阿修克足夠聰明,把"Gogoli"給了她剛出生的兒子。這種命名行為,加上他對祖父的懷念(他給了他一本Essukgoli小說集,并把他帶入了俄羅斯文學的世界),充滿了Eysyuk對兒子的愛,"命名"意味着一個新的開始,一種儀式。然而,堅持孟加拉國習俗的Assyuk偶然打破了這條線。從那時起,謬誤和錯位就落在了我兒子身上。

名稱的錯位意味着身份的錯位。年輕的Gogoli對他獨特的名字感到困惑,在小說中Gogoli經曆了三次"命名"行為。第一次出生,第二次在學校。他的父母煞費苦心地為他争取nikhil,這意味着"完全和包容的人"。但Gogoli不喜歡這個名字,最終他叫Gogoli(這一次,Gogoli變成了一個"大名鼎鼎的名字");随着年齡的增長,Gogoli越來越被美國文化同化,他覺得自己的名字"不老練",變得更加困惑和厭惡。當埃澤丘克引用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人的話說,"我們都脫掉了戈戈利的外套"時,戈戈利仍然不能同意:"他讨厭自己的名字,他很奇怪,莫名其妙,他與自己無關,既不是印度人也不是美國人,而是俄羅斯人。最終,他向法院提出申請,并将他的法定姓名改為Nikiel。這也意味着,Gogoli對自己文化身份的唯一探索,是遠離印度文化的重要一步。

然而,他的父母對Gogoli的期望和要求使他在兩種文化之間搖擺不定。對于生活在美國的印度人來說,"Gogoli發現這些人非常無聊,總是談論什麼'邊緣性',好像它是一種疾病。在得知Gogoly經曆了火車延誤後,Eysyuk第一次向兒子透露了他多年來一直保守的秘密。這是Gogoli和父親的第一次和解,也是第二次,在父親因心髒病發作突然去世後,Gogoli獨自一人前往俄亥俄州的克利夫蘭領取父親的财物,直到那時他才真正了解父母在異國他鄉離家生活的痛苦。

是以,正如朱帕·拉希裡所說,"異化"和"同化"的張力構成了小說的"雙螺旋"。當果戈理愛上邁克爾·欣時,他愛上了麥科斯特家族所代表的美國中産階級生活方式和情緒。小說講述了果戈理利搬進邁克爾·興家的故事,無論是在故事的邏輯意義上還是象征意義上,這樣的行為都意味着一種"異化",或者說"背叛",但實際上,一切都隻是一種幻覺,果戈理最終無法融入麥可伊斯特的家庭,他依附于一套美國價值觀和生活态度, 是"子公司"。

對此,"與名人——互相文本——身份"構成了清晰的叙事邏輯鍊條,"與名人"一直錨定在"名字"的核心事件中,所有的情節(Gogoli的愛情、婚姻、離婚、與父親和解等)都圍繞着"Gogoli",其背後展現了"自由"和"禁止"這一永恒的命題。

Gogoli在波士頓出生和長大,他的文化基因是美國的,但根深蒂固的印第安文化囚禁了他,導緻他在試圖掙脫束縛時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在離開邁克爾·欣去見毛澄後,高戈利對自己的困惑或多或少得到了回應。同樣是印度人的毛蘇米出生于英國,從小就移民到美國,但她比戈戈利更叛逆,相似的經曆和背景最終将他們聚集在一起,但毛蘇米知道:"我們都屬于那個孟加拉國家庭,他們在這個幻覺中把我們拉開了。"毛淑米的觀點是向高高利射出一支利箭,讓他明白,所謂民族、民族、文化認同等,既是一個實體,也是一種話語建構("幻覺"),一個人的内在自我("我從哪裡來,我是誰?")這是外界包羅萬象的概念嗎?從這個意義上說,毛淑美是高高麗的"對立面",是高高麗的鏡像,她比高高麗更勇敢地反抗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上學時,她不顧父母學習化學的願望,繼續投身于法國文學。她沉溺于第三種中國文化,即第三種文化,在那裡它成為她的"避難所"。

與其說是"外星人"在文化差異中的困惑和選擇,不如說《名人》講述了個人如何調整與外界關系的故事。面對命運的偶然性和不确定性(比如父親因為火車出軌而決定遠離家鄉;父母丢掉了祖母的名字,不小心給兒子取名Gogoly),Gogoli努力糾正生活中的機遇和錯誤,重塑自我,但這個名字仍然是懸在他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在這一點上,"名人"具有形而上學的象征意義,它指向不可抗拒的命運和所有被困的個人。

"低地"和"革命的第二天"

《與名人同行》的叙事始于1968年(有頭腦的讀者一定會想到《全球1968》),當時中國、古巴、越南甚至歐洲(法國1968年5月的風暴)掀起了一股革命的旋風,反對階級分化和貧富差距,追求平等。所有這一切使這一年成為全球政治氣候轉變的風向标。不同尋常的是,到低地,原本隻有背景的時間去了故事前景:"納薩爾巴裡運動","聯合陣線政府",革命,暴力,平等,民主......《同一位名人》中沒有涵蓋的浩瀚曆史被朱帕·拉希裡的眼睛所注視。

在曆史的漩渦中,從小就生活在貧窮肮髒的"低地"蘇巴什和烏達揚兄弟在面對革命時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态度:他們的弟弟烏丹渴望革命,憎恨英國殖民時代的遺産保守黨俱樂部。他對革命的向往,他反抗剝削制度、推翻統治階級、建設平等和公正社會的理想,隻能用1960年革命和印巴分裂之後動蕩的社會環境來解釋;

烏丹的"反文化"傾向在動蕩和暴力更新的時期加劇,受到納薩爾派運動的啟發,納薩爾派運動是印度共産黨人于1967年發動的農民武裝鬥争,并于1971年被政府的鎮壓所擊敗。對他來說,獲得學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改變國家的不平等和落後,無論手段如何 - "用革命暴力與壓迫作鬥争"。這是一股解放和人道的力量。"他愛上了高力,在極端思想的影響下,利用高力監視他,最終秘密殺死了一名警察。

這也導緻Udaan被警方逮捕,成為"誤入歧途的革命"的受害者。宇田顔的父親、母親和新婚妻子高麗目睹了子彈刺穿了宇田安的身體。在得知哥哥被謀殺後,曾在美國學習的弟弟蘇巴什不得不回到加爾各答,在那裡他最終結婚以保護高麗并将她帶到美國。在一片短短的太空中,朱帕·拉希裡勾勒出一幅廣闊的社會圖景。兄弟倆對立的人生選擇和高麗的獨立性,為後者的叙事埋下了導火索。

相比于《與名人同行》很多複雜、細緻的"文字","低地"顯得更加克制,後者無論叙事語言還是場景、細節的描述,都比"名人"有了很大的進步。這一次,沒有很好的心理呈現,也沒有對環境中的人物做出詳細的描述。所有這些都以相對平靜、客觀的語氣出現。

小說真正開始于哥裡與蘇巴什一起抵達美國開始新生活的時候。換句話說,重要的不是革命,而是隨之而來的巨大浪潮,即丹尼爾·貝爾(Daniel Bell)在《資本主義的文化沖突》(The Cultural Counteration of Capitalism)一書中所說的所謂的「革命的第二天」(或「革命後的第二天」):革命的想法對某些人來說仍然令人催眠。

但真正的問題出現在"革命後的第二天"。那時,世俗世界将再次闖入意識領域,面對對物質刺激的不羁欲望和将權力傳遞給後代的欲望,道德隻是一個抽象的概念。結果發現,革命社會本身正變得越來越官僚化,或者不斷陷入持久革命的動蕩之中。革命後,個人如何應對它帶來的沖擊和創傷?這就是Lowland所關注的。

在低地,無論是哥裡、蘇巴什,還是哥裡的女兒貝拉,他們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是和錯位的:烏達揚已經死了,但他的鬼魂無處不在 ;蘇巴什渴望與哥裡重組他的家庭,但他知道自己隻是烏達揚的"替代品"。而哥裡,在丈夫去世後,一直無法接受一段精神和心理創傷的新婚姻。她的一部分心永遠留在1971年,也就是烏達揚去世的那一年(那一年,納薩爾·巴裡運動被壓制)。烏達揚死後,哥裡意識到他是他的"同謀",但烏達安以自己的方式保護她免受災難。當中轉移動時,即使有新的環境,高麗還是放不下手。她對哲學的熱愛和對獨立生活的渴望最終導緻她抛棄了她的家庭,在完成博士學位後,她獨自生活在加利福尼亞,在那裡她從未收到過她的消息 - 給她的女兒貝拉留下了無法彌補的精神傷害。

貝拉在母親不在的時候長大,母親的追求與家庭或婚姻無關,大學畢業後,她四處遊蕩,在不同的牧場和社群工作中移動,過着遊牧生活。她一生都生活在一個殘酷的"謊言"中,以保護貝拉,蘇巴什和高麗,以掩蓋烏丹是他親生父親的真相。他們制造的謊言是革命、曆史、家庭、兄弟情誼和無助之愛的産物,當貝拉意外懷孕并決定分娩時,蘇巴什意識到,如果她不打破謊言,傷害将傳遞給下一代,但對于生活在謊言中的貝拉來說,"這個謊言拒絕掌握真相", 這就是為什麼她永遠無法原諒她的母親。

時間的迷宮和小說的奧德賽

可以說,命運的轉世和重演,是《朱帕·拉希裡小說》中流傳的隐晦線索,也是《與名人同行》和《低地》的主題。這個主題,特别是在西奧身上,她對探索時間的癡迷和她對重塑自我的追求使小說更加迷人。

Corrie對叔本華和尼采的周期時間着迷,"在英語中,過去是單方面的;在孟加拉語中,昨天對應的單詞,kal也用于明天。在孟加拉語中,你需要一個形容詞,或者依靠動詞的失言來區分已經發生的事情和即将發生的事情","在印度哲學中,三種時态 - 過去,現在,未來 - 據說同時存在于上帝中。上帝是永恒的,但時間通過人格變成了死亡之神。"對于高麗來說,她所有的選擇都是重置時間、忘記過去的一種方式,'有了孩子,時間就會重置。我們也忘記了過去。"

不幸的是,時間在流逝,發生的事情永遠無法改變。這也使得低地在讨論命運和家庭關系時有了更深層次的哲學思考。

這部小說的時間編織了一張"巨網":《低地》八章叙事,依靠不同人物視角的轉變,叙述者用小說人物各自限制性的視角來推動情節,而不是全知神的視角。是以,不同的時代,劇情片段,人物與人物的關系,構成了時間的巨大迷宮,隻有讀完了最後,我們才能知道故事的真相。這是《低地》比較成熟的部分,不像《名人》那樣清晰的叙事方向,它營造出"迷宮"和懸念,一路吸引讀者到故事的核心。

對于朱帕·拉希裡來說,"低地"不僅是發生革命暴力的地方,也是烏達揚被捕的地方。當雨季來臨時,雨會從高處流向低處,這就是低地作為地表地理空間的意義,而延伸、低地還是叙事裝置,讀懂低地的過程,會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所有的叙事最終都像水流向低地,無論人物的命運最終走向何方, 最終會回到這裡,比如高麗,故事的結尾,她終于回到了加爾各答,回到了低地,試圖找回過去。

低地的幾乎每個人都是從這裡開始的,小說的叙事,無論多麼分叉,最終都會回到低地。是以,在這部小說中,"低地"至少有三個功能:叙事裝置,地緣政治空間,曆史革命的象征。Juppa Rahili遠離印度,但始終将她的心與她的祖國聯系在一起。通過對時間的追尋和重構,在《名人》和《低地》兩部小說的幫助下,朱帕·拉希裡完成了一次偉大的奧德賽之旅。

□ 林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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