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專屬”避孕套的奧運會,是不完整的。就拿今年的巴黎奧運會來說,主辦方就在奧運村内免費提供了20萬個男用避孕套、2萬個女用避孕套以及1萬個口交安全套,可以說是考慮到了人們的各種需求。
圖源:ins@athlete365有網友計算,在奧運會召開期間,這些套套足夠每名運動員每天分到兩個(這還是在不排除未成年運動員的情況下)。這個數量,實在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那麼,奧運會為什麼要發這麼多避孕套?這些避孕套真能在奧運期間用完嗎?避孕套:“安全保護傘”真要說起來,避孕套進入奧運會的時間,比很多運動都要早。1988年,南韓漢城奧運會的主辦方首次向運動員們免費提供了8500個避孕套,套套們第一次登上奧運的舞台。這個看似莫名其妙的操作,與當時“橫行霸道”的艾滋病脫不開關系。20世紀50年代初,一種能攻擊人體免疫系統的疾病在暗處悄悄蔓延。直到80年代,這種疾病才被科學家們正式發現并命名為“Acquired Immunodeficiency Syndrome”,即“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征”(簡稱艾滋病)。艾滋病極高的傳染性和死亡率讓醫生們一度束手無策,到漢城奧運會召開前夕的1987年底,全球艾滋病患者大約已達到800萬,包括好萊塢著名男星洛克·哈德森在内的一大批人是以而失去生命,恐慌在人群中蔓延。既然難以治療,人們隻能将注意力放在如何預防感染上。1983年,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确定了艾滋病的主要傳播途徑,其中,性傳播赫然再列,而避孕套這種可以阻隔雙方體液交換的橡膠制品俨然成了最友善的“護盾”。漢城奧運會上,能有效預防艾滋病的避孕套正式登場了,與它們一同出現的,還有許多科普不安全性行為危害的小冊子。此後,避孕套成為了奧運會的常客。到了1992年的巴塞羅那奧運會,避孕套的發放數量大幅上升,達到了5萬個。此後的幾屆奧運會上,主辦方發放避孕套的數量雖有起伏,但都在一萬個以上。相比之下,漢城奧運會反而成了最為“保守”的一屆。2000年悉尼奧運會的資料就更為誇張了。據紐西蘭先驅報報道,當年的避孕套供應商Ansell集團本來為奧運村提供了7萬個避孕套,誰知很快就被“揮霍一空”,Ansell隻能匆匆又補送了2萬個。四年後,杜蕾斯“接替”了Ansell曾經的“崗位”,成為了雅典奧運會的避孕套供應商。大約是吸取了“前輩的經驗”,它為運動員們提供了12萬個避孕套,宣稱要“使世界精英運動員在賽場和幕後的表現都更加順暢”。不過,論起套套數量的佼佼者,還得是2016年的裡約奧運會。這一年,主辦方憑借45萬個避孕套打破了曆屆奧運會的發放記錄,其中包括10萬個女用避孕套(這同樣也是奧運會第一次提供女性專用的避孕套),算下來每名運動員起碼能分到40個。2021年的東京奧運會也沒有中斷發放避孕套的老傳統,主辦方給參賽的1萬餘名運動員提供了16萬個避孕套。
曆屆夏季奧運會發放避孕套數量一覽|圖源:壹讀這樣看來,巴黎奧運會23萬隻避孕套的數量,也不算太多。和避孕套初次走進奧運會時一樣,這屆“奧運套”們的主要任務還是阻絕疾病傳播,像是今年一款避孕套的表面就有"Don't share more than victory, protect yourself against STDs" (不要分享比勝利更多的東西,保護自己免受性傳播疾病侵害)的字樣,屬于是牢記使命了。
圖源:ins@athlete365避孕套用的完嗎除了為運動員們的健康“保駕護航”外,避孕套的另一個使命自然就是它的老本行——避孕。若是在奧運會期間産生一些八卦醜聞,無論是對主辦方還是對運動員們的個人形象來說,都不太好。至于運動員們能不能用完這麼多避孕套,就不需要我們擔心了。一來,性生活并沒有我們想的那麼“費勁”,普通且适量的性行為對體能的消耗不算太多。加拿大蒙特利爾大學學者Julie Frappier曾對21對情侶的性生活能量消耗進行過研究,最後測得在30分鐘的性活動期間,男性平均能量消耗為101大卡,女性則為69.1大卡 。相比之下,30分鐘低強度(運動心率為最大心率65%)的跑步機運動期間,男女性的平均消耗分别為276 大卡和213大卡。
男性(黑色)和女性(灰色)的性生活與跑步機運動能量消耗差異對比|圖源:參考資料[3]二來,很多運動員都體魄強健、活力滿滿,而且體育運動本身也對性生活有促進作用。德克薩斯大學學者Lisa Dawn Hamilton及其同僚曾進行過一項實驗,研究對象為16名18~45歲的女性。實驗要求這些女性在填寫20分鐘問卷和進行20分鐘跑步機鍛煉後,分别接受身體檢測,結果顯示,和填問卷相比,運動能夠增加體内多巴胺和腎上腺素的分泌,進而有效促進性喚起。臨床心理學家David Charles Frauman博士發表《性研究期刊》上的一篇文章也支援了這一結論。通過對78名大學生和166名路人進行問卷調查,他發現,體育鍛煉的時間與個體性行為次數呈正相關,體育鍛煉時間每天20分鐘左右的人性行為次數平均為每月4.18次,而每天鍛煉40分鐘左右的人群則每月會平均進行7.58次性行為。
不同體育鍛煉時間人群的性行為次數對比|圖源:參考資料[2]不過前述研究都是針對普通運動的,對高強度訓練的競技體育運動員是否适用,還有待商榷。話又說回來,雖然性生活是正常需求,運動員的身體素質也夠給力,但在“失之毫厘,謬以千裡”的競技體育賽場上,性生活難道不會對運動員産生影響嗎?實際上,以前的人們确實有此擔憂,也是是以,很久之前的奧林匹克運動會是一度倡導“禁欲”的。古希臘時期,一些體育教練會建議運動員在訓練期間禁欲以儲存體能,運動員們也基本都能遵循這一規定。英國古典學者羅賓·沃特菲爾德的《奧林匹亞:古代奧運會與體育精神的起源》裡記載,底比斯運動員克雷托馬庫斯甚至一聽到别人提起與性有關的話題就會走開,連公共場合交配的狗他都看不下去。近現代關于性生活對競技體育影響的研究不多。2000年,瑞士日内瓦大學醫院的Sztajzel J博士等人召集5名耐力運動員、2名舉重運動員和8名團體運動的運動員進行了一項實驗,分别檢測了他們性生活後的心髒活動并與禁欲時的狀态進行對比。結果顯示,在性生活後的5分鐘和10分鐘時,這些運動員們的心率明顯偏高,但這個差異在10小時後就完全消失了。可見,性生活對運動狀态的影響是比較有限的。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學者Gerald Stanley Zavorsky等人2019年的研究也得到了相似的結果。他們從加拿大魁北克省招募了8名健康的實驗參與者,要求這8人分别在禁欲和進行性行為後的第二天參加幾項不同的運動,最終的資料同樣沒有明顯差異。
圖源:參考資料[9]不過,如果性生活過于頻繁和持久,以至于影響了運動員的睡眠,那對運動員是否有明顯影響就不好說了。确實還是有比較“謹慎”的運動員(或團隊)會在比賽前控制一下性生活。2014年的世界杯上,巴西、波黑等隊伍就先後官宣實施“禁欲令”。到底是“禁欲”還是“适度放松”,最終怎麼選,還要看運動員及其團隊。最後,奧運會的避孕套也可能不是被用完的,而是被當作紀念品、奧運周邊收藏起來的。是的,奧運會避孕套往往有着獨特的文化意味,它們也是奧運周邊大部隊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2008年北京奧運會避孕套就融合了書法、印章等中國傳統元素;2021年東京奧運會的避孕套上則印有日本傳統浮世繪的圖案;今年巴黎奧運會的套套們上面則有憨态可掬的吉祥物和各種貼心智語相映成趣。
圖源:微信公衆号@傑士邦,日本CBC電視節目 視訊截圖,TikTok@Sara Douglas 視訊截圖和把這些套套們“就地解決”比起來,将其作為紀念品帶走也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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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Frappier J, Toupin I, Levy JJ, Aubertin-Leheudre M, Karelis AD (2013) Energy Expenditure during Sexual Activity in Young Healthy Couples. PLOS ONE 8(10): e79342.
[4]Mental Floss:A Stimulating History of Free Condoms at the Olympics.
[5]Olympics:Paris 2024 Olympics: Cute Mascot-branded Condoms Bringing Smiles to Athletes.
[6]SwimSwam:With Intimacy Ban Lifted, Paris 2024 Distributing More Than 200K Condoms to Olympians
[7] Bott, R. . (2014). MDG 6 Executive Summary: How AIDS changed everything: 15 years, 15 lessons of hope from the AIDS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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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Gerald S. Zavorsky, Eleftherios Vouyoukas, James G. Pfaus.(2019). Sexual Activity the Night Before Exercise Does Not Affect Various Measures of Physical Exercise Performance. Sexual Medicine, 7(2): 235-240.
[10]Waterfield, Robin. (2020). 奧林匹亞:古代奧運會與體育精神的起源. 北京燕山出版社有限公司.
作者:敏敏 杜雨芯編輯:陳燕妮值班編輯: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