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詭事錄之西行》最新的劇情中,雲鼎啞奴案成功告破。和我預料中的一樣,呂仙客才是幕後的BOSS。他先是背刺了曾經的合作夥伴趙雷,然後又遭遇了義子何玉郎的背刺。
凡事過頭,必遭反噬。以呂仙客人品欠佳、道德欠費的人設,最終落得個被義子背刺的下場并不意外。
在案件告破、真兇伏法之外,真正出于意料的是縣令皇甫壇拿出的一道密旨。
在對雲鼎仙階發起總攻之前,盧淩風一度與蘇無名翻臉了。随着案件的深入,像是百川歸海一般,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雲鼎仙階。從青溪到老費,到趙雨到阿轉,幾乎一切謎題的大案,都藏在雲鼎仙階的獵殺遊戲之中。
盧淩風本想一鼓作氣、單刀直入,誰料卻遭到了縣令與縣丞的強烈反對。但是,盧淩風無私無畏、正氣凜然,依舊要堅持抓捕縣丞、直搗黃龍。
無奈之下,皇甫縣令隻能祭出了殺手锏——皇帝的密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中郎将固然武功再高、脾氣再大,也隻能選擇妥協、忍氣吞聲。
這道密旨的殺傷力太強,直接導緻了蘇無名與盧淩風的裂穴。是以,在搗毀呂仙客的老巢之後,蘇無名又問起了密旨的事情,一切才得以真相大白。
這道密旨是皇帝直接下達給雲鼎縣令皇甫壇的,内容是這樣的:
“大理寺少卿盧淩風,居功自傲、以緻失察,故左遷寒州雲鼎尉,以求鍛其秉性,若其潛心錘煉,隻需鞭策,若仍膽大妄為,或越級行事,抑或謗毀朝廷,可就地免職,押解回京,盧淩風身邊常有蠱惑之人,蘇無名等可就地正法。”
自盧淩風西行上任開始,就有殺手接二連三、前赴後繼地上演刺殺行動。從長安到邊陲,從拾陽縣城到摩家客棧,盧淩風始終是皇帝的心腹之患。
在政治鬥争中,永遠沒有雙赢交易,隻有零和博弈。太平公主與李隆基這對姑侄,做蛋糕的時候,兩人彼此盟友,分蛋糕的時候,姑侄秒變對手。
以前,由于唐睿宗李旦的存在,兩人之間聯合大于鬥争;如今,睿宗禅位、太子登基,姑侄鬥法的時代随之到來。
在這場姑侄的對決中,盧淩風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于公,他是大唐的臣子;于私,他是公主的兒子。尴尬的身份讓他注定無法獲得新皇帝的完全信任。
從古到今,薄情寡義、心狠手辣是所有皇帝的标簽。李隆基與盧淩風之間,既是君臣,又是表兄弟。從參天樓到成佛寺,盧淩風曾無數次救下自己的表哥。
虎無傷人意,人有害虎心。盧淩風對于李隆基絕對的忠誠,但是表哥卻對這個表弟心生嫌隙。畢竟,盧淩風的身份太敏感了,讓李隆基滿心不安。
盧淩風一路躲過了刺客、逃過了追殺,安然無恙地抵達雲鼎縣。誰料,皇帝的密旨來得比他還早。
如今,我們重新審視這道密旨的内容,才會發現皇帝的殘忍和涼薄。
李隆基的這道密旨,紙短話長、幹貨滿滿。對于曾數次救命的表弟,他在密旨中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字裡行間彌漫着殺氣。其中,最核心的是這樣一句話:
“盧淩風或越級行事,抑或謗毀朝廷,可就地免職,押解回京”——按照聖旨的說法,盧淩風被就地免職有兩種情形,一是越級行事,二是謗毀朝廷。在二者之間,越級行事固然性質惡劣,但成熟後的盧淩風,斷然不會擅自做主、越級行事。
謗毀朝廷——這才是皇帝給盧淩風挖下的天坑。和曾經的流氓罪、如今的尋釁滋事一樣,謗毀朝廷是個标準的口袋罪。畢竟,謗毀朝廷是個很寬泛的概念,既包括各種各樣的行為,又缺乏明确細緻的标準。
妄議大唐國策算不算謗毀朝廷?直言宵禁利弊是不是謗毀朝廷?酒後失言的吐槽、日常工作的牢騷,這些又是否屬于謗毀朝廷的範疇?
你看,這就是口袋罪的妙處,隻要編出了一個筐,所有的一切都能往裡面裝。畢竟,謗毀朝廷這項罪名,适用時的彈性空間很大,最終的解釋權就在大唐天子手裡、在皇甫縣令手裡。
故事講到這裡,一切豁然開朗。李隆基給皇甫縣令的這道密旨,充滿了賤兮兮的心思和赤裸裸的暗示。隻要皇甫壇心向仕途、還想進步,那麼他自然能夠讀懂皇帝白紙黑字裡的暗示。
事實上,在這道包藏禍心的密旨中,最令人惡心是這句話,“盧淩風身邊常有蠱惑之人,蘇無名等可就地正法。”
盧淩風是皇帝的救命恩人,是太平公主的親生骨肉,是以,如果想用越級行事、謗毀朝廷這樣莫須有的罪名鏟除盧淩風,必然是一件高難度的事情。
消滅對手之前,先剪其羽翼,後挖其根基。李隆基十分很清楚,一旦将盧淩風押解進京、關入大牢,蘇無名等人必定會竭盡全力營救。
是以,皇帝在密旨中特意加上了一句——蘇無名等可就地正法。有了這句特殊的關照,盧淩風被抓、蘇無名被殺,如此一來,一切才能做成鐵案、置盧淩風于死地。
仗義多為屠狗輩,無情最是帝王家。
李隆基的密旨,三言兩語之間,已經注定了盧淩風的結局。既然公主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那麼盧淩風就必然是兩人政鬥的犧牲品。
皇帝與公主,必有一戰;表哥與表弟,遲早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