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給雲菲的一道難題
楚書雁态度很堅決，說這件事還是交給自己處理，她知道如何在父母之間做出明智選擇：“我爸明天就回鎮江，我和他一起回去。你别出面了。”
肖達乾有點為難：“我這次回來應該去你家見見你父母吧，這是基本的禮數啊，我買了些東西帶回來的，另外雲菲也說要去你家，她又給你爸爸帶回來幾件文物，都是她爸在縣文化局利用職務之便低價買的。”
楚書雁也明白肖達乾不去自己家是不合情理，可又擔心會出問題，這幾天老媽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不過也沒有直接問，是不是在等候時機，等肖達乾回來後“開庭審理”？而且今天早晨她出門時，老爸就問過肖達乾什麼時候回來，她當時搪塞了過去，可老爸豈能是那種被忽悠的人？
“要不，要不，你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飯吧！唉，不去也不好，可是，可是……”楚書雁拿不定主意。
“要不這樣吧，晚上我和金雲菲一起去你家，那樣當着她的面，你媽媽應該就不會問了吧？”肖達乾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楚書雁使勁點頭：“你這主意不錯，這樣吧，我今天下午找雲菲聊聊，然後一起回我家，你呢就在這裡好好複習，準備面試的事情。吃完飯你就和雲菲一起走，不給我媽問話的時間。明天一早我就去鎮江了。”
肖達乾點點頭，他抱緊了女朋友：“要是檢查後真是，真是懷孕了，你給我說，我陪你，陪你……”
楚書雁又哭了起來：“我害怕！肖達乾，你真壞，壞死了，你怎麼那麼不注意呢。”
一切都按照楚書雁的計劃在進行，但結果并不盡如人意，至少奇迹沒有發生，楚書雁在去鎮江的第三天晚上，和肖達乾通電話時就哭哭咧咧說自己中招了，鎮江人民醫院裡檢查結果就是早孕，而且安排了藥物流産，說因為時間不到兩個月，應該沒有什麼痛苦。
肖達乾很果斷：“我現在就去鎮江陪你去醫院。”
“我爸不同意你來，而且他很生氣，說一定要好好和你談談。不過他答應我，不告訴我媽。肖達乾，你做好準備吧，我爸發起脾氣來很厲害的！”楚書雁哭得肝腸寸斷，一點也沒有以前那種冷傲公主的樣子。
“我直接去醫院吧！書雁，對不起，我想這種時候還是要陪着你好！”肖達乾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這是男人的責任和擔當。
“不去醫院，我爸也怕這件事被别人知道不好，而且大夫說沒有什麼危險，就在我爸的宿舍裡。肖達乾，我就是舍不得孩子，我老是做夢，夢見一個小女孩在對我笑，說我不能丢下她！”在這種時候，女性都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楚書雁也不例外，明知道這個孩子怎麼也保不住，可是她還是舍不得。
肖達乾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經曆過很多大風大浪，更是在生死邊緣走過幾遭，可是這種情形是第一次，他明白自己處理不好。真要是去見楚書雁也并不是不行，但意義并不是很大，他能明白楚部長的想法，那就是盡量控制這件事的知情範圍。
“書雁，我想和你一起面對這件事！”最終肖達乾還是表态道。
“我明白！肖達乾，其實我也沒有真的怨過你，唉，就是時間不對，要是我們都畢業上班了，就可以結婚生下她。肖達乾，我感到她是個女孩，像我一樣的女孩。我算了一下，我媽生我的時候就是二十二歲。”楚書雁不哭了，她陷入到一種莫名的想象中。
肖達乾本想歎氣，但強自忍住了，他不想在這種時候給女朋友造成一種怕事的感覺：“書雁，你确定哪天吃藥了嗎？”
“明天吧！明天是星期天，大夫說吃完藥要休息一周的時間，既然決定不要她了，就越早越好，我們學校也快開學了。哦，我給雲菲說了這件事，她說來陪我！”
肖達乾哦了一聲，本來他早就想囑咐一下楚書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金雲菲，可沒想到還是說完了。肖達乾并不是擔心金雲菲會洩密，隻是總有種很特殊的感覺，或者說維護自己在雲菲面前的形象吧，他曾經在雲菲面前二次失敗，雖然兩個人再也不提及此事，可是那塊陰影都無法抹除，甚至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或許那種失敗就是命運的诠釋，不能把所有的命運固有的安排定義為心理問題。
“雲菲今天晚上到鎮江，她沒告訴你這件事是吧？我給她說過不讓她亂說的，看來她還真是挺聽我話的。有這個好姐妹也是我的榮幸。對了，肖達乾，還有一件好事，本來我以為雲菲會找你給你說，看來你倆沒聯系。那就是我們上次一起表演的春晚節目獲得了文化部地方台節目音樂類一等獎，元宵節後要去北京領獎的，隻是，我肯定參加不了。”
肖達乾忍不住叫了一聲，那個《将軍令》會獲獎？這是他以前從未想過的，雖然節目很受電視台重視，并且被安排在晚會第一個出場，可不得不說藝術内涵和觀衆影響力方面都很一般，即便是他在老家播放錄像時，很多人的恭維也都是禮節性的，大家更在意的是那些名歌星的演唱、喜劇演員誇張的表演等等，将軍令裡的音樂雖然也非常精妙，可幾種樂器的串聯而已，并無多少吸引眼球的成分。他本來以為那隻是個過程，省級春節晚會的一個簡單過程，可竟然會獲獎？
楚書雁主要現在是特殊情況，不然這個消息會讓她最為歡喜，其實在這次節目之前，她參加過不下于五次的晚會節目，也都是音樂演奏，可别說全國性的獎項，就是省級獎項也沒有，也許那種曲高和寡的陽春白雪隻是節目單的類别多了一種，真正稀罕這種純樂器表演的并不多，可誰能想到平地一聲雷，這個很有點倉促的小節目竟然會有這樣的獎項，楚書雁都無法形容内心的激動，雲菲告訴她的時候，楚書雁開始以為是開玩笑，後來才發出驚呼。
金雲菲告訴楚書雁，這次省電視台一共五個節目獲獎，除了他們的一等獎之外，還有一個二等獎和三個三等獎，電視台準備拍一個副台長帶隊進京領獎，頒獎地點就是央視的演播大廳，這樣據說是現場直播，這樣就有了面對全國人民的機會。本來安排的就是一等和二等獎的全體演職人員和三等獎節目的代表，通知還沒有正式下發，但金雲菲近水樓台先得月已經得到了消息，台長還親自勉勵了她，說能在演播大廳裡出鏡可是難得的機會，而且讓雲菲提前告訴他們那個節目組的其他人員，另外就是準備點小曲目，說不定頒獎時還要有現場表演。
楚書雁聽雲菲說了頒獎時間後就明白自己去不了，她本來也有點微微失望，可很快楚書雁就不在乎了，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對于榮譽太過于斤斤計較的性格，甚至那場表演時她都是注重的表演本身，也沒想過獲獎的事情，現在給肖達乾說起這件事也有點輕描淡寫：“我這些天連床也下不去，哪能去北京呢？你和雲菲一起去吧！”
肖達乾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楚書雁目前的身體狀況讓他不能有過于興奮的表示，隻是這個消息依舊讓他心潮澎湃，男人最興奮就是那種對其能力的認可了。那個《将軍令》節目的成功有很大的偶然性，嚴格說起來，就是踩準了時代的脈搏，國家在改革開放道路上上的揚帆遠行才是最重要的，不過偶然之中也有必然，在身邊一些有識之士的引導下，肖達乾已經開始用自己的獨特視角開始思索未來了，這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去我不會去的！”肖達乾略一思索就給出了标準答案，或者說是楚書雁最想要的答案，楚書雁說了自己是特殊情況，而他是造成特殊情況的人，不管是從負責還是贖罪的角度，肖達乾都不能抛下躺在病床上的女朋友去領獎。“讓雲菲去吧！其實那個節目你要不去就很麻煩，其實你占了百分之九十的内容，雲菲是百分之九，我可有可無。”
這句話有點誇張，從策劃角度，肖達乾才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人，可是節目中用音樂來宣揚一種氣勢，則全部都是由楚書雁來表現的，相對而言，雲菲反而不重要，她隻是擔任音樂片段的串接功能，但她在節目裡露臉最多，反而顯得非常重要。
楚書雁很喜歡肖達乾這麼說：“據說有獎金呢，等雲菲領回來咱們三個吃一頓。對了，要是多的話就再買個羽毛球拍，肖達乾，我發現自己胖了許多，下學期我要鍛煉身體，你再和咱倆剛開始認識的時候一樣陪我練球。”
“好！”不知不覺間，二人這電話粥都煲了一個多小時，可是楚書雁還是有很多話要說，“前幾天我爸說給你找找人，南大的教授面試，我一這樣看得出來他好像心情不好，等我稍微緩緩還要催他。肖達乾，我聽說你上次考研的專業題回答很精妙，連南大的教授都為你擊節叫好呢。哼，我媽以前老是看不起你，還是我爸慧眼識珠。他和你交流後就說你是個人才，我媽眼光不行！”
肖達乾不知道該如何表态，也就是嘿嘿笑幾聲而已。
金雲菲這幾天心情并不好，電視台裡對獲獎節目非常重視，雲菲作為演員兼電視台從業人員更是受到了上司的表揚，那些送花的男人更多了，雲菲有點疲于應付，隻是楚書雁給他的那個消息則讓她心中發堵，她沒想到楚書雁會懷孕，更覺得打掉那個孩子有點殘忍。要是自己懷了肖哥哥的孩子，說不定就趁此機會和他結婚了呢。
周六上午時，帶隊赴京領獎的副台長找她談了談，說通知馬上就下發，所有赴京人員下周二在彙金飯店集訓，根據文化部的檔案精神，可能在頒獎晚會上還要準備節目向大會獻禮，是以副台長詢問雲菲和那兩個參與節目的人商量過沒有。
金雲菲卻知道楚書雁去不了北京，可是這種事她不可能說，但雲菲知道，楚書雁如果不去北京，以她為核心的三個人就土崩瓦解，即便是肖達乾和自己一起進京，也絕對沒有那種舞台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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