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背一僵，臉上瞬間血色全無。
回到座位上，我就看到我的書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寫上了大大的“小三”二字。
在場無數異樣的目光像是是利刃，落到我的身上，讓我呼吸不得。
這堂課我如坐針氈，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
我打車回到燕京别墅。
沒有任何留戀，我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收拾好後，我打算休息會兒，就走。
坐在沙發上，我不習慣那麼冷清的别墅，随手打開電視，就見上面正播報着傅司尋和高夢訂婚的消息。
畫面中兩人笑的很是甜蜜。
我立馬關了電視，打開手機，微網誌熱搜也出來了。
大學論壇上的文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到微網誌上面。
“二線女明星疑似做三，背後金主曝光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
我點開那條熱搜，下面是網友們不堪入目的評論。
【我就說顧汐一個大學生，怎麼進入的二線，原來是因為後面有金主爸爸！】
【我聽她大學的同學說，她還是個三，據說專門為那種上了年紀的人服務。】
【啊？三怎麼不去死啊？！她沒有媽教嗎，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小三了。】
看到最後一條消息，我的心口像是被一塊巨石重重的砸下一樣。
我的視線久久的定格在那條“沒有媽教”幾個字上。
确實，我的媽媽早就死了……
我确實沒媽教！
這時，我的經紀人汪玲的電話打來。
我接過，就聽到汪玲痛心的聲音。
“你跟傅司尋鬧掰了嗎？怎麼和一個老頭子搞到一起了？現在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你的黑料，怎麼壓都壓不住……”
汪玲并不認識傅司尋的司機。
聞言，我平靜的‘嗯’了一聲。
“壓不住就不壓了吧！”
聽到這話，電話那邊傳來汪玲的罵聲：“顧汐，你是不是傻，在這緊要關頭，你跟傅總鬧掰……不想在娛樂圈混了嗎？那個老男人難道比傅總還有錢？”
“你打個電話去求求傅總，說你錯了，和那個老男人是誤會。畢竟你也陪他睡了那麼久，不看僧面看佛面，讓他再給你一次機會……”
睡了那麼多久？我内心一刺！
我一直拿汪玲當成知心姐姐，才告訴她，我和傅司尋交往的事。
可怎麼也沒想到，她也會覺得我是個賣的！
我攥緊了手機，腦中嗡嗡作響，就連汪玲是什麼時候挂的電話都不知道。
外面天色黑沉，我沒有開燈。
這時，傳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外面的路燈從門被打開的縫隙中灑了進來，似乎是給傅司尋的身影鍍上了一層薄光。
漆黑的環境讓傅司尋忍不住蹙眉：“怎麼家裡都不開燈？”
我回過神來，朝着他看了過去。
“忘了。”
傅司尋聽到這話，眸光中閃過一絲異樣。
“今天是你生日吧？我來陪你過生日……”
我望着傅司尋熟悉英俊的一臉，想到高夢今天說的話。
壓下舌尖的苦澀，我扯起一抹笑說：“還是不用了，傅先生，這樣影響不好，畢竟你都要結婚了。”
傅司尋一愣。
以前我都是叫他三哥的，現在第一次他叫傅先生。
我看到他來，也不好繼續待下去。
拿起早早就收拾好了的箱子，向傅司尋深深的鞠了一躬。
“傅先生，謝謝你給我的錢，還有别墅。但是這三年我是在認真談一段戀愛，我的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房子和錢還給你，我們再也不見。”
說完，我毫不留戀轉身就向外走去。
傅司尋看着留在桌上的支票和鑰匙，冷笑一聲：“你和我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欲情故縱？”
我聽到此話，沒有解釋，也沒有猶豫直接踏入了外面大雨之中。
大雨瞬間将我淋濕。
我固執的向着學校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這時，忽然一輛漆黑色加長版林肯緩緩停在了我的前面。
車窗落下，露出一張清冷矜貴的臉。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臉色泛白，心髒瞬間慢了半拍，腳步像是灌了鉛無法再挪動半分。
“哥哥！”
男人雙眸微眯：“小汐，知道錯了嗎？隻要你肯認錯，我就帶你回家。”
第4章
男人是我爸收養的兒子，也就是我名義上的哥哥——顧知行。
我看到他，就像是耗子見到了貓，眼底都是害怕。
“哥，我不回去……”
話落，我急忙轉身快步離開。
顧知行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雨夜，眉心蹙了蹙。
……
我回到宿舍時，還沒到門禁晚上十點，大家都還沒睡。
還沒進去寝室，我就看到我的被子衣服和私人物品，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丢到了走廊上。
我的所有物品上，都布滿了污水和污漬……
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做的。
這次，我沒有忍，沖到宿舍裡面，一把抓着正在洗漱的王豔豔的手。
“我知道你讨厭我，但是你憑什麼丢我的東西？還毀壞它們？”
王豔豔被抓的一愣，反應過來的時候，将我狠狠的推開。
“你瘋了吧，誰想碰你的被子，萬一染上了艾滋怎麼辦？”
我聽到這話，呼吸一滞。
旁邊的幾個宿舍的聽到動靜，都出來了看熱鬧了。
一個個指着我，嘴裡都是說的不好聽的話。
原本和我玩的不錯的室友周玲玲也說：“顧汐，我們女孩子還是要潔身自好比較好，你還是搬出去住吧，我們都害怕……”
我聽到她們的話，腦中嗡嗡作響。
最後，我隻能撿起自己行李，背着包離開。
黑沉的天空，無星無月，透着薄涼。
我不知道去哪兒，隻能在附近找了一個小旅館暫住。
第二天，一早。
我是被電話聲給吵醒的。
拿起一看，是經紀人汪玲的電話。
等我接過後，就聽到汪玲氣憤的聲音。
“顧汐！不是讓你去求傅總的嗎？怎麼屬于你的角色都給了别人？你的那些個代言都取消了和你的合作，你現在馬上給我們公司賠償一千萬的違約金，不然我們就法庭見……”
說完，汪玲毫不留情挂了電話。
這時，我才看見昨夜手機上傅司尋發來的未讀消息。
【顧汐，既然你喜歡裝高清什麼都不要，那角色和代言，我就都給别人了。】
我看着那條短信，臉色煞白，心像是被放在絞肉機裡。
下一刻，經紀人汪玲也發了一份陰陽合同過來。
看着上面，賠償款1000萬的時候。
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年輕’，有多傻！
這三年，我為公司創造的收益少說也上億，可我拿到的錢卻很少。
現在我沒賺到多少錢，還要倒賠一千萬！
……
次日，晚上。
路燈的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形成斑駁的光影。
我上完課後，在本市最大的會所前發着小卡片。
這裡的工資，比其他的地方都要高出一倍。
我想留在燕京好好生活，于是把自己這三年的積蓄還給了公司，可是還差一百多萬。
沒有辦法，我隻能幹這樣的工作。
卻沒想到，忽然被一個熟悉的人給認了出來。
傅司尋的好友霁航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顧汐，怎麼是你？”
我想要躲避。
霁航卻看到了我手裡的小卡片，先是一愣，而後戲谑道。
“顧汐，聽說你跟三哥斷了？是三哥給你的錢不夠用嗎？怎麼你來這裡工作了？你陪我睡一晚，我給你錢，好不好？”
我聽到這話，不覺蹙眉。
“霁先生，請您自重！”
自重？！
霁航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
“你都來發這種小卡片了，還讓我自重？出來賣的，還要立貞節牌坊？陪三哥睡是睡，陪我睡也是睡，三哥給你多少錢，我給你三倍。”
說完，他上手将我往車裡拽。
男女先天差距太大，我掙紮反抗卻激不起一絲水花。
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遠處有一行人朝着這邊走來。
為首被簇擁着的正是傅司尋！
“三哥……”
我急忙喊道，希望傅司尋看到我能幫幫忙。
傅司尋的視線落向了我，卻很快收了回來，就像是沒有看見我一樣。
身邊幾位客戶問他。
“傅總，您認識？”
傅司尋冷漠道：“不認識。”
聽到這話的瞬間，我臉上血色盡失。
而霁航也趁此機會，将我扔到車的後座上。
“三哥都不要你了，你喊他幹什麼？不如好好陪陪我！”
話落，他從背後，一把脫下了我的褲子。
第5章
我的後背一涼。
想到傅司尋說的話，還有跟着他的三年，血氣上湧。
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
……
我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我的渾身很疼，剛睜眼，就看見男人一身筆挺西裝站在不遠處。
或許是察覺到我醒來，傅司尋朝着我看了過來：“故意的？”
我的臉色蒼白微愣，不了解他是什麼意思。
“什麼？”
傅司尋薄情的話張口就來。
“你的緊急聯系人為什麼是我？”
我如鲠在喉，傅司尋忘了。
三年前，是他說想成為我的家人。
是以……我才改。
“對不起，忘記改了……我這就删掉……”我就要去拿，病床邊的手機。
傅司尋卻打斷了我。
“顧汐，本來你把房子和錢留下，我還高看了你一眼！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看錯了。”
看錯了……
到底是他看錯了人，還是我看錯了人？
我攥緊了手，擡頭望向傅司尋眼眶泛紅。
“看錯了？你看錯什麼了？明明是我看錯人了才對，我和你在一起三年了吧，三年，養條狗也會有感情！”
如果我想要錢，想要房子，早就回家了，也不會一直留在燕京市。
哪知聽到我這話，傅司尋卻笑了。
“勾搭上我的朋友，還想讓我對你産生感情，你是怎麼想的？！”
我的腦中轟得一聲，眼底全是震驚。
“你覺得是我……去找的他？”
“不然呢？不要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傅司尋落下這句，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我看着他的背影，怎麼也沒想到我在傅司尋的心裡居然是那樣肮髒的人。
我起身一步步去往廁所。
當看到洗手間鏡子之中滿身紅痕的自己時，徹底明白昏厥後，發生了什麼。
我的心像是堕入了無盡的深淵。
我拼命的沖洗着身上的紅痕，卻怎麼也沖不幹淨。
……
當天晚上，我辦理完出院手續，腳步虛浮的回旅館。
剛到旅館門口，就看見了我的經紀人汪玲。
我的心裡莫名一窒，轉身想要離開，忽而四個體型壯碩的男人将我架到了一輛保姆車内。
汪玲上車後，揪住我的衣領，一下就看見了暧昧的紅痕，她笑着道：“沒想到你長得挺純情，玩的挺花啊。”
我看着從前一口一個妹妹叫自己的汪玲，身體克制不住的顫抖。
“你要做什麼？”
汪玲笑着道：“你還欠我們公司一百多萬呢……”
“我不是說了嗎？會慢慢還。”我上午轉了解約金，本以為說好了。
汪玲卻是一笑，替我理了理衣領，又溫聲道。
“阿汐，你真的太單純了，公司又不是銀行。我隻能給你一周的時間，一周後你要是還不了錢，那就别怪玲姐我狠心了。”
一周時間……
我的眼底都是為難。
這麼短的時間，我怎麼能湊到一百多萬？
汪玲或許是看出了我的難意，皮笑肉不笑：“阿汐，你長得這麼漂亮，身材又那麼好，能釣到傅司尋這樣的京圈大佬，隻要你肯放下身段，一百萬對你來說算什麼？！”
話落，讓我下了車。
我獨自回到租房，想着汪玲說的話。
短時間我從哪兒拿到一百多萬，如果問哥哥……
一想到顧知行，我渾身都在顫抖，最後還是将電話打給了傅司尋。
電話接通後，傅司尋耐煩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顧汐，你最好有事！”
我猶豫了很久，才說：“你能不能借給我兩百萬？”
電話那頭，傅司尋微不可聞的嗤笑了一聲。
“兩百萬？借？我給你的時候你不要，現在你知道跟我沒戲了，是以開始變着法子來要錢了是吧？果然現實！”
“不過……現在的你别說兩百萬，就是一百塊都配不上！”
第6章
傅司尋的話給了我悶頭一棒。
我喉嚨發緊。
電話“嘟”的一聲，被挂斷了。
我看着窗外的城市，此刻隻覺得無比陌生。
深秋刺骨的寒風從外面吹了進來，仿佛吹進了我的心底。
我一夜都沒有睡好，想了很久，最後找到了敦煌娛樂會所的經理。
經理得知我想要錢，滿臉堆笑。
“在我們這裡想要快錢很容易，今天貴賓包廂來的客人都是有錢人，你不是明星嗎？他們肯定喜歡你。”
“謝謝經理。”我點了點頭。
而後跟着會所其他的員工端着酒，去往了貴賓包廂。
推開包廂的門，雖然裡面煙霧缭繞，可我還是一下子就看到了首位上坐着的傅司尋。
隻這麼一眼，傅司尋清冷的視線也看了過來。
“你就這麼缺錢？”
我眸色微變，低下頭，攥緊了手。
“對，我缺錢。”
我的話音剛落，現場就響起了不同的嗤笑聲。
現場的每一個都是富家子弟，家境殷實，随随便便出手一百多萬就輕輕松松的還上了。
傅司尋看着我臉上的夜場妝容，指着桌上的酒水，嘴角扯起一抹嘲諷。
“一瓶十萬，今天你喝多少我付多少……”
霁航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那我再加十萬！一瓶二十萬！”
二十萬，隻要我喝十瓶，錢也就有了。
我看着桌上的酒水，下定決心。
“好。”
語罷，我拿起一瓶酒灌進嘴裡，辛辣的痛感入喉，讓我險些吐了出來。
一瓶喝完，現場都是衆人的起哄聲。
“繼續喝！”
我強忍着惡心，一瓶接着一瓶，不要命似得往嘴裡灌。
傅司尋默默得看着這一幕，眼底都是複雜。
他身邊的霁航也是不敢置信：“這小明星有幾 把刷子，當初怎麼不知道她這麼能喝？”
傅司尋沒有回答，他的臉色已經陰沉不像話。
在我要繼續喝下一瓶的時候，他起身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酒瓶，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哐當！”玻璃碎裂的聲音響徹現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包廂裡面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見此情況，我強忍着心頭的不适，看着傅司尋：“怎麼，傅三少是沒錢了嗎？”
周圍的纨绔子弟聽到我所說的話，都隻當我是不要命了。
傅司尋也笑了，隻是那笑容讓人看着格外可怕。
他随手簽了一張五百萬的支票給我：“夠了嗎？”
我看到那張支票，這次切身體會到，自己有多可笑。
當初，傅司尋分手費我不要！現在卻要靠陪酒拿錢！
不知道為何，眼淚不自覺爬滿了我的臉，我扶着桌子，伸手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很快再次揚起一抹笑容，搖晃着給傅司尋鞠了個躬：“謝謝傅總的支援……沒有别的需要，我就先走了……”
而後，我扶着牆一步步走了出去。
……
深夜，淩晨三點。
我已經醉的不成樣子，好不容易回到租房，剛要打開門，卻被男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我昏昏沉沉得擡頭，就看到傅司尋冷冽的一張臉。
“三哥……”
剛出口，我又改口道：“傅總……你怎麼在這兒？”
傅司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我。
“你離開了我，就住在這麼破舊的地方？”
我聽他這麼一說，垂下眸子，眼前一片恍惚：“不然，我要去哪兒？”
“怎麼不回家？”傅司尋問。
和我在一起的三年裡，他都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兒。
家這個字，讓我的心神一顫。
可能是醉的沒了理智，我鬼使神差說：“傅司尋，你知道嗎？我家比你有錢！你欺負我，要是被我爸爸知道，你就死定了。”
第7章
傅司尋聽到我的醉話，隻覺離譜。
如果我有錢，三年前怎麼會那麼落魄去選角？
又為什麼會淪落到現在陪酒？
“顧汐，說這些話，還不如現在同我服個軟。”
服軟……
我看着眼前的傅司尋人影重疊，苦澀一笑：“就知道你不信。”
我暈乎乎又說：“不過，我們兩個之間還是算了吧，我不想當别人的狗。”
最後一個字，我說的格外重。
傅司尋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一擊，有點呼吸不上來。
我不再管他，掙脫開他的束縛，走進租房，我太累了，趴在床上就昏睡了過去。
次日，陽光明媚。
我醒來的時候，腦袋像是被灌了水泥一樣疼痛。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昨天的畫面，内心一顫，趕忙打開微信給傅司尋發資訊。
【對不起傅總，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我說的話，你就當我在放屁……】
傅司尋收到消息時，神色微沉，卻沒有回複。
……
上午，我把欠的錢都轉給了汪玲公司賬戶上。
汪玲很快發來讨好的消息：“阿汐，你是不是和傅總和好了？看吧，多虧了我，逼你一把，不然你怎麼可能和傅總和好如初呢？”
我不由冷笑，是以我還要感謝她嗎？
我沒有回複，而是删除了汪玲。
回到學校。
我還沒來得及上課，就收到了導員讓我去辦公室的消息。
到達辦公室後。
導員張麗滿臉為難。
“顧汐，最近網上的事你都刷到了吧？這對我們學校的影響很不好，馬上要到招生季了，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而有損整個學校的聲譽……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張麗開門見山：“如果還有下次，你還是主動退學吧。”
冷風習習，外面下着小雨。
我不知道是怎麼走出的老師辦公室，來到外面，我照常上課。
隻不過周圍都是異樣的目光……
入夜。
我從學校回到廉租房，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我推開門進去，借着微弱的燈光，就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傅司尋一襲褐色西裝盡顯清冷矜貴，他坐在破舊的沙發上，顯得格格不入。
“傅總，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由疑惑。
傅司尋面色很冷，如同臘月中的雪。
“我以為你是個識趣的，沒想到你居然也不擇手段……”
我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我怎麼就不擇手段了？
傅司尋看着我清純至極的臉，站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裝的挺像的，不去當影後可惜了……”
說完，他拿出手機，遞到我的面前。
我這才看到他手機上面一張又一張，我和他在一起時候拍攝的照片。
“這些照片，你什麼時候拍的？要不是有人拿出來要讓媒體曝光，我還不知道。”傅司尋一字一句。
我這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過來興師問罪。
“這些照片我沒見過，也不知情。”
我如實回答。
可傅司尋卻不信。
“你這麼想火是吧？那我會讓你好好火一把。”
落下一句話，他摔門離開。
我一開始還不懂傅司尋的意思，直到第二天一早，微網誌傳來一條推送。
【震驚！！！二線女明星顧汐，居然是給錢就能睡的公關小姐！！】
第8章
看見這條新聞的那一刻，我隻覺腦中轟得一聲，再也聽不到四周任何聲音。
晚上，我來到敦煌娛樂會所，找經理請辭。
可剛辭職走出大門，就看到室友王豔豔和幾個陌生同學拿着錄影機對準了我。
“顧汐，你居然真的在這裡？真是丢我們學校的臉，這事我們一定會告訴老師的……”
我本能的伸手去擋自己的臉，可是沒有用，王豔豔直接抓住了我的手，大喊。
“顧汐在這裡。”
聞訊一直蹲守在這附近的記者們一窩蜂的過來。
我瞬間被記者圍的水榭不通，寸步難行。
從前我也經曆過這種。
不過那時，我有價值，我的經紀公司會保護我。
可現在，我什麼也沒有。
無數麥克風齊齊的對準了我，衆人的聲音不絕于耳。
“顧汐小姐，請問你真的在這家會所做小姐嗎？”
“友善過問您是跟您的金主鬧掰了嗎？”
“聽說您當三是真的嗎？”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這裡，等回到租房，整個人都恍恍惚惚，胸口悶的喘不上氣。6
這時，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
我接過電話，就聽到那頭熟悉的聲音。
“阿汐，是我。”
是哥哥顧知行。
我攥着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哥。”
那邊顧知行清冷的嗓音傳來：“網上的新聞我都看到了，你畢竟是我的妹妹，隻要你以後聽話，别惦記不該惦記的，我就幫你擺平這一切。”
妹妹……
我眼睫微垂，他顧知行何時把我當成過妹妹？
六年前，我少女心動，寫下了愛慕顧知行的日記，被他當場看到。
他說，我精神有問題，竟然惦記自己的哥哥。
于是，顧知行将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在精神病院住了三年，三年裡，我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折磨。
被放出來後，我再也不敢回顧家，也不敢再見顧知行。
我和爸爸說要在燕京這邊讀書，然後正常生活，再之後，我便遇見了傅司尋。
本以為傅司尋會是我的救贖，是真愛，可現在我才發現也不是……
“哥，我早就不會惦記不該惦記的了……你知道的，我這幾年已經有男友了……”我輕聲說着。
那邊顧知行沉默了半瞬，才說：“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不再去醫院說的謊話？”
他的話語溫和，可卻像是一塊巨石狠狠地砸向了我的心口。
我的喉嚨沙啞，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人是無法自證的。
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不敢再對顧知行動心，可他還是不信。
“你好好想清楚，再給我打電話吧。”
顧知行說完最後一句，挂了電話。
他不知道這通電話，将是最後的永别。
這一夜，我都沒有睡好。
一閉上眼睛，我就會夢見在精神病院被電擊還有羞辱的時候。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亮，我就收到導員發來的消息。
“顧汐，你準備辦理退學手續吧。”
看到那條消息，我久久都沒有回過神……
這天，我哪兒也沒去。
我一個人在房間裡，看着手機上自己微網誌上的的評論。
“顧汐賤 人，早點去死！！！”
下面配了一張我的黑白照。
第9章
我看了一下那條評論，點贊三萬多，有三萬多的人想讓我去死。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回怼過去。
可現在的我，卻無比的平靜，這種平靜就像是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的時候不聽話被電擊的後遺症。
我默默看完了所有評論，然後從床上起來，換上了一身幹淨整潔的衣服，拿着手機走到了二十五樓天台。
在天台一坐就是一整天。
晚上，我一眼望去城市中，燈光閃爍一片祥和。
秋末的風有些蕭條，一吹過來有些冷，可是我卻覺得渾身舒暢。
我忍不住先給傅司尋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遲遲才接通：“現在服軟了嗎？不過晚了，我們傅家可不會要一條流浪狗。”
傅司尋也知道網上發生的一切，他開口毫不留情。
我不知道此刻他想的是，我為什麼不能和其他女星一樣聽話，乖乖拿錢，而是裝清高。
現在好了，我是自食惡果。
我聽到他的話，腦子嗡嗡作響，許久許久之後，我才開口：“看來我真的錯的離譜，竟然以為你會是我的救贖……”
說完這含糊不清的一句話，我就挂了電話。
傅司尋不懂我此話的意思，可沒過多久，他就收到了助理打來的電話，說讓他看看直播。
此刻天台上。
我打開了當下流行的直播。
當我蒼白的臉出現在鏡子前的時候，瞬間無數的黑子魚貫而入，用鍵盤敲擊着最惡毒的話語。
“你這種二三線小明星竟然做那麼惡心的事，還敢開直播，怎麼不封了你啊？”
“去死吧，還想直播圈錢。”
“……”
我看着那些消息，眼底一派死寂。
許久後，我開口，嗓子嘶啞的不像話。7
“圈錢……可你們知不知道，我其實根本不缺錢！我的父親是顧澤川！沒錯，就是滬圈首富……”
顧澤川和滬圈首富這幾個字一出來。
彈幕瞬間炸了。
【開什麼國際玩笑啊，顧澤川怎麼可能有你這樣的女兒？】
【動動腦子都知道，首富女兒會去賣嗎？樓上的不要被騙了……】
【就是就是，首富女兒會去陪老頭子嗎？】
【你是首富女兒，為什麼要到燕京？好好待在滬圈不好嗎？】
我看着最後那條彈幕沉默了，眸光有些氤氲。
“我之是以離開家，有個不得不離開的理由，那個理由，我不能告訴你們。”
“畢竟，不是所有的千金都是被人千嬌萬愛長大的……”
【切，你說這話誰信啊，你要是顧澤川的女兒，那我就是顧澤川，乖女兒叫聲爸爸聽聽……】
彈幕一直在刷這一條。
我看到這條，胸口傳來陣陣疼痛。
周圍的冷風更大了。
這時，直播間的有些人，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她這是在樓頂啊，她不會要跳樓吧！】
【她最好是跳，不要浪費老子時間，老子大半夜不睡覺，可不是為了來看她發牢騷的。】
【跳啊！怎麼還不跳？】
【我就說她是演的吧，演技真好，不拿奧斯卡簡直可惜了。】
我胸悶的厲害，許久才緩過勁來。
“……你們說我背後有很多金主，我現在告訴你們确實有！不過隻有一個，那個人就是傅司尋！”
直播間瞬間轟動，于此同時。
傅氏集團。
助理連忙将手機遞給了傅司尋，手機裡清晰的傳來顧汐哽咽的聲音。
他拿起一看，就見顧汐看着鏡頭一字一頓的說。
“我和傅司尋是三年前開始的，我以為是愛情，沒想到卻是衆人口中說的包養……”
我苦笑一聲，眉目之間籠罩着陰郁。
“我以為我遇見了愛情，現實卻給了我緻命一擊，原來我不過是他無聊時的消遣。”
“很快，他就要結婚了，在這裡提前祝他新婚快樂。”
“好了，我都解釋完了，我很累了，想睡了，晚安……”
我說完話後，就關閉了直播。
然後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顧知行，打的時候連手指都在顫抖。
“哥，來同善旅館，我想體面的離開。”
發完後，我把手機放好，然後從天台一躍而下！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瘋狂抖動！
傅氏集團。
傅司尋看着顧汐直播間關閉的頭像，心髒瞬間漏了一拍。
他急忙對助理道：“快去查顧汐現在在哪兒。”
話落，他給顧汐打電話，卻一直是無法接通。
他起身準備親自去找。
可剛走到門口，負責媒體的霁航突然喘着粗氣跑過來說：“出事了……”
傅司尋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蔓延五髒六腑。
“什麼事？”
“我剛才收到第一手新聞，滬圈首富女兒顧汐直播完直接從……從25樓跳了下去，聽說她的身體都摔碎了！”
第10章
“顧汐死了？”傅司尋臉色猛然一僵。
一股冷意從頭頂直貫腳底，令他遍體生寒：“怎麼可能？她這麼矯情的人，她怎麼可能去死？”
這話像是在問霁航，又像在問自己。
“不信你自己看吧，你自己看吧！一個小時前，醫院宣布死亡的！”
霁航見他不信，将下屬發給他的現場第一視訊給傅司尋看。
傅司尋顫抖地接過手機。
突然間他有些不敢點開視訊了，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他怕霁航說的是真的，也怕顧汐真的跳樓自殺了。
他隻要一想到從今以後他再也見不到顧汐，一陣劇烈的痛意瞬間揪住了他的心。
讓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霁航下意識地皺眉，詫異地問道：“你怎麼不打開？”
他擡手點開了視訊，這是同善旅館對面酒店裡的一個高位監控，畫面中可以看見了一個女孩，在對着手機說什麼。
說完了，放下手機後。
最後再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沒有絲毫猶豫。
從頂樓，一躍而下。
傅司尋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遏制住了。
因為女孩的身影，他太熟悉了，是與他朝夕相處三年之久的顧汐。
1……2……3……4……
“哐當”發出一聲巨響。3
傅司尋感到自己的心被一雙無情的大手狠狠地撕裂開來，那種疼痛讓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他……
顧汐真的跳樓了？
“你能不能查到顧汐現在在哪家醫院？”
傅司尋焦急的問道。
原以為顧汐隻是想要他的錢，事實上在一起三年，顧汐從未開口問過他要過一分錢。
傅司尋腦海裡突然想起，顧汐将鑰匙和支票還給自己決絕的模樣，内心猶如被萬箭穿心。
霁航看他的模樣，有些不解的皺眉。
“你不是不喜歡她嗎？死了不正好？”傅司尋聽到這話心口像是空了一塊，他怒視着霁航，“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喜歡她了？就算我不喜歡她，我可沒說她能離開我！”
分明是要她示弱一下，他什麼都會答應她的。
可是她為什麼要跳樓？
“傅司尋，你怎麼了？不是你說讓人去搞顧汐的嗎？你現在這副樣子給誰看？”
霁航有些不了解，就算他們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這麼發脾氣吧，他下意識抓住了傅司尋的手。
卻被傅司尋狠狠甩開：“滾開！”
傅司尋說完徑直往地下車庫走去。
“你去哪兒？”
霁航聞言愣在原地。
傅司尋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霁航，絲毫沒發覺自己的眼神裡面布滿寒霜，強大的氣場鋪天蓋地地滲透了過來。
讓霁航瞬間愣在原地不寒而栗。霁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傅司尋從未用過這種眼神看向過自己，仿佛隻要他再上前一步，便會被他的視線切割成無數塊碎片。
良久，他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傅司尋……這是……愛上了顧汐？
……
傅司尋驅車往醫院趕去。
天月将白。
深秋的街道上彌漫着一層薄霧，擾人視線。
淩晨五點，路燈已然亮着。
隻是不似黑夜中那樣耀眼奪目，能讓人錯認成月亮。
他趕到後，來到前台低聲問夜班的小護士。
“顧汐呢？”
護士小姐思索片刻，很快就給出了一個答案。
“你是……說那個跳樓死掉的女明星顧汐嗎？她的屍體……剛剛已經被警察帶走了，請問你是他的家屬嗎？”
不知為何傅司尋鬼使神差地點點頭，似乎是隻要承認了家屬這個稱呼，他依舊還是她的夫妻一般。
“這是同善路派出所的電話，你去看看吧。”護士小姐給他遞了一個電話
這時，小護士旁邊的一個護士開口說道：“昨天晚上跳樓的那個女明星，似乎才20歲.”
“啊？她才20歲，往後的日子，還有這大好的年華，害…居然就這麼跳樓了，真是可惜……”
隻可惜顧汐永遠也不會知道，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就有這樣兩個跟她毫無關系的人，會因為她的離去而感到惋惜，也會痛斥那些網絡暴力的人。
第11章
傅司尋一路闖了好幾個紅燈。
忽然一輛打着雙閃的小轎車迎面而來，傅司尋急打方向盤，卻依舊側翻了。
“砰”巨大的碰撞聲，駕駛的救生氣囊打開了。
他暈了過去。
救護車的聲音，響徹天際。
……
與此同時一輛卡宴停在了同善派出所的門口。
從車上下來顧知行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清冷矜貴，眉宇間反而顯得有些憔悴。
他兩步并作一步大步走入派出所。
這時，接他的警官走了出來：“是，女士的家屬嗎？”
顧知行聲音微顫，仿佛蘊含着無盡的悲傷：“你好，我是顧汐的哥哥，請問我……妹妹她在……哪裡？”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知行雙眼微紅，眼底薄薄的悲涼浮漫出來。
他抓住警察的手下意識地收緊。
民警先是安撫了顧知行的情緒：“顧先生，逝者已逝，還望節哀……這是顧汐的手機，他生前遭受了無法度量的校園霸淩和網絡霸淩，目前我們已經破解過了，還望家屬節哀……”
顧知行顫抖地接過手機，臉上血色消失殆盡。
校園霸淩？網絡霸淩？0
這些他一點也不陌生，曾經在他高中的時候，由于是顧家的養子，平常沒少受那些貴家子弟的欺淩與辱罵。
那時，是顧汐站出來，義無反顧地維護了他卑微且脆弱的自尊心。
現在輪到顧汐了，他卻一直沒有發現。
“經過法醫鑒定，顧汐女士是屬于自殺，不過由于性質涉及較為廣泛，并且網絡暴力情節較為惡劣，是最近幾年較為流行的以網絡暴力為主導的一場霸淩事件，目前司法機關已經介入調查了，請您放心，一定會給家屬一個交代的，目前顧汐的屍體已經被移入殡儀館了。”
顧知行點點頭，向警官辭行。
車上他控制不住地打開顧汐的手機，看着一條一條的未讀消息，胸腔的怒意險些将他吞沒，他要殺了那些人……
巨大的無力感，席卷了他的内心。
顧知行低聲吩咐道小助理：“去給我查，我要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憑什麼這樣侮辱小汐，他們怎麼敢？”
最開始他想不明白，這個從小就倔得要死的妹妹為何會突然就自殺了。
小助理弱弱地說：“顧總，您要不您打開手機看看，現在網絡上都已經傳瘋了，大家都說二小姐是……”小助理說到一邊突然就不敢說了。
顧知行眉頭輕蹙：“是什麼？說清楚？”
小助理破罐子破摔，打開手機：“算了您自己看吧！”
顧汐評論區最新的評論映入眼簾。
【我去，聽說顧汐真的跳樓自殺了！】
【真的假的，她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根本沒臉活着了才跳樓自殺了吧，真是大快人心……】
顧知行看到這裡，手克制不住地攥緊手機，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他一條一條地往下翻，胸口劇烈起伏着：“他們怎麼敢……”網友罵的話越來越不堪入目，她也就是一個不過20歲的小姑娘。
“從前就連不小心被野草劃了一個小口子，都能哭上半天的小丫頭……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勇氣，從25樓跳了下去的？”
顧知行說出這話的時候，雙眼微紅。
絕望與哀傷仿佛要從瞳孔裡溢了出來，心髒處傳來的刺痛，讓他久久不能回神。
“可能是對着世界徹底失望了吧……”小助理失落地答道。
顧知行聞言内心狠狠一顫。
“她才20歲，怎麼就會對世界失望了呢？”
“對了總裁，網上的人現在還在抨擊二小姐，我們要不要……出手？”
顧知行神情陰鸷，“當然要，你聯系公司的法務，讓這些每一個參與了這場霸淩的人，付出代價，我說的是所有人……還有傅司尋！”
他在網友的口中看到最多的名字就是傅司尋。
傳說中的傅家大少爺，這一次，他絕不會放過他。
……
殡儀館。
他看着冰棺内顧汐的屍體，生平第一次落下淚來。原來他以為隻要自己離她足夠遠，就像父親說的那樣，她總有一天會回家的，總有一天不會再喜歡自己了。
可是現在的顧汐——永遠定格在這一刻了。
第12章
顧汐去世的第一天，整個京城和上海都轟動了，微網誌瞬間癱瘓了，因為滬圈财閥顧氏集團的号稱戰無不勝的南山法務發了一條動态：【二小姐，您一路走好，您的委屈，我們會替你讨回來的，讓那些罪惡的人，付出他們的代價……】
下面配的是顧汐笑得最燦爛的一張黑白照。
因為顧汐本身的長相就是屬于清純，笑起來特别好看的，如今被迫變成黑白，畫面看起來不免有些違和了。
最開始還有黑子在下面評論：
【哈哈哈，這顧汐買的水軍也太次了吧，裝滬圈大佬顧澤川的女兒也不多花錢，就這？】
下一秒，顧氏集團法務的官方賬号回複道。
【希望您在法庭上，也能如此巧舌如簧。】
下一刻上一條評論被删了，因為大家都發現，這是南山法務的官博的賬号。
#顧汐真是滬圈顧澤川的親生女兒#
瞬間詞條被頂上了熱搜。
輿論兩極反轉，漸漸那些曾經跟風罵過，或者出過視訊吐槽過顧汐的人頓時都變成了縮頭烏龜，有一些被記者爆料已經準備卷款跑路了。
聽知情人士說，都已經上去美國的飛機了，但是中途被指揮部截停了，這恨不得說一句牛。
網友說N：【不愧是顧家，就是财大氣粗，就算你飛到國外，也逃不脫……法律的制裁！】
還有人說【@顧汐才是當代王寶钏，家世王牌，外貌王牌，成績王牌，據說當年也是憑借734的總分考入北電的，怎麼就混成了這樣？】2
那些曾經罵過顧汐，批過遺照的人，都已經被依法逮捕，對簿公堂了。
無一例外，他們要麼賠款，要麼刑拘，要麼頓大牢，那些常年活躍在鍵盤前的鍵盤俠，通過這次事件，幾乎少了三分子二，從此但凡有人在網絡上遭受到網絡暴力。
就會在南山法務下面留言。
後來衆人将這一次的網絡戰役的勝利稱之為——王牌大小姐戰役。
南山法務的終止是，希望世界再無網絡暴力。
……
殡儀館。
殡儀館内，顧汐的葬禮隆重而莊重。
現場來了不少人，有從最開始就喜歡她的粉絲，也有不少想要與她父親交好的京圈大佬。
傅司尋不出意外地也來了，他穿着醫院的病号服，看起來有些可憐，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殡儀館，沒想到還沒見到人，就被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攔在了外面
傅司尋耐着性子說：“您好，我想去送她最後一程，可以嗎？”
在這幾天巨大的悔意，險些将他撕碎，他後悔了，他想再見顧汐最後一面，隻要最後一面他就算是死而無憾了。
“聽說就是你，膽敢包養了我的女兒？你好大的膽子……”
突然，傅司尋的臉上挨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渾厚的聲音從老者空中傳來。
顧澤川的面孔闆正，不難看出身上叱咤商界的姿态傅司尋聽到這話，瞬間就意識到了，這個眉眼與顧汐有幾分相似的人。
是顧汐的爸爸，傳說中的滬圈财閥大佬——顧澤川。
他“哐當”一聲，就跪了下來。
“叔叔，您聽我解釋，我……”
顧澤川眼眸微沉，喚來保镖讓人将傅司尋拖了出去。
“不許讓他進來，别污了小姐的輪回路……”
“是！”保镖齊聲回答。
傅司尋被丢出去的瞬間，他忽而看見空中出現了兩個太陽。
他突然想起了顧汐說的話，如果一個人能在一天看見兩個太陽的話，那就說明他正在經曆的一切都是夢。
良久他閉上了眼睛，真希望這夢快點結束，太痛了。
顧知行将賓客都送走之後。
和顧澤川抱着顧汐的骨灰，坐上了回上海的飛機。
顧知行握緊了手中顧汐的手機，深吸一口，他說：“小汐，哥哥現在帶你回家……哥哥發誓，會讓所有欺負過你的人，付出代價的……”
第13章
看着即将接觸的地面，顧汐猛然地睜開了眼睛。
劇烈的痛感襲來，顧汐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像是都已經碎掉了，看着上面熟悉的水晶吊燈，顧汐有一瞬間的恍惚，這是哪裡？
她還沒死嗎？
怎麼可能……
她記得自己已經從25樓跳了下去這是怎麼回事？
她下意識地想要打開手機，探尋真僞，卻被手機上的時間吸引了注意力。
2045年3月22日15:32分鐘。
她才意識到自己回到了三年前，就是她跟傅司尋剛在一起的第一年，也是她最難忘懷的一年。
那年的傅司尋，會推掉京城所有的聚會，隻為了燕京這套别墅裡面陪她吃一頓晚飯。
那時濃情蜜意之時候，他會說日後要娶她這樣的話，如蜜糖如砒霜的話。
可是在這場愛情的較量中，終究隻有顧汐一個人先淪陷了。
現在早點提分手，自己絕不能是被抛棄的那一個。
這一次，她要先一步說分手。
……
晚上七點，門口傳來敲門聲。
“顧汐小姐，您有什麼想吃的嗎？晚上先生回來陪您一起吃飯……”
顧汐沉默一瞬，随口說：“沒有，您看着安排吧。”
而後她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好在她的東西并不多，不過一個小時就收拾好了。這時她的手機裡忽而收到了一條資訊。
是顧知行的。
【我回來了。】
顧汐内心一顫，似乎上輩子自己從未收到過這條短信，而今怎麼就收到了？
傅司尋站在門關處，接着手裡抱着一束黃玫瑰。
在看見顧汐的時候，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向他走近，想要慣性地去摸摸她的臉，卻發現顧汐沒有像往常一樣，想要迎上來。
他頓在空中的手，頓時有些尴尬。
傅司尋收回手，皺眉問：“你今天怎麼了？心情不好？”
顧汐沒有說話，看着他有些晃神，像是在通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她透着傅司尋的瞳孔想要去找尋記憶中的身影，卻再也找不到半分相似之處，而那個人就是她的父親收養的養子——顧知行。
她有些詫異，當初自己怎麼會覺得傅司尋像顧知行呢？分明兩個人一點也不像，至少顧知行不會随意辜負别人的感情。
傅司尋還以為是自己回來晚了，顧汐不開心，他意識想要将顧汐拉入懷中。
卻被她的下一句話，刺痛了。
“顧總，我們結束了……”
顧汐推開傅司尋想要靠近的身子，嘴角揚起一抹笑。
她要趁一切都還沒發生，她要自我救贖，絕對不讓上一輩子的事情發生再次發生。
顧汐拉着行李箱背上書包轉身欲走，不料這時傅司尋忽而捉住了她的手。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眸光中帶着戲谑和一點點的不敢置信：“你什麼意思？”
顧汐紅唇妖豔，一張一合，字字誅心。
“您自己心裡打着什麼如意算盤，我一清二楚，不用我挑明吧……我跟你談戀愛您把我當什麼，不用我挑明了吧？”
傅司尋嗤笑一聲，目光中有些許不屑。
“我跟他們開玩笑的話，你也信？平時我對你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沒數？”
第14章
他似乎還想解釋些什麼，但是在接觸到顧汐無所謂的目光時候，才發現這些解釋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顧汐突然想到上一輩子，這個時候，她也曾聽到過傅司尋和霁航的談話，大概意思就是說，顧汐不過是他閑着無聊似的一隻金絲雀罷了。
顧汐嘴角淡笑，仿佛一切她都不在乎了。
“傅總，您用不着跟我解釋，我不過是您養的一隻金絲雀罷了，開心時就逗兩下，不開心就晾在一邊。”
我的志向從來都不是做貌美的金絲雀。
“道不同不相為謀……”
顧汐一寸一寸地掰開他的手，向門口走去。
傅司尋攥緊拳，朝着她的背影喊道：“顧汐，你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門，你和我就再也沒關系了。”
往常他們有點小吵小鬧，顧汐都會往外走。
可是隻要傅司尋說這句話，顧汐就會留下來，反而這一次，顧汐隻是揮手留下一句——“傅總，我求之不得……”
說完顧汐連頭也沒回地大步流星地就朝别墅外走去。
此時外頭陽光正好，春風正茂。
……
回到宿舍後，顧汐的手機忽而收到一條資訊。
是她高中最好的朋友——何玲容的。
因為考大學的時候，何玲容出國了，因為時差晝夜颠倒的原因，他們現在都已經将近一年半沒有聯系了。
顧汐顫抖地點開消息。
何玲容：【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你樓跳樓了，寶貝，你最近的心理狀态還好嗎？】
顧汐看到這條消息微微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知道。
顧汐垂下眸子回複：【怎麼可能，像我這樣樂觀的人，怎麼可能跳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愛美了，跳樓會死得很難看的……】
說出這話後不知為何顧汐的心裡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悲涼。
是啊，她最愛美了，可是當時的她都已經忘了。
下一秒何玲容的視訊電話彈了出來，顧汐猶豫兩秒最終還是接聽了，她對着視訊調整了一個合适的微笑，生怕何玲容看出什麼。
原本高三那年何玲容出國的時候，就不放心，經常擔心顧汐在國内會被欺負，好在後面顧汐向她承諾絕對不會讓人欺負自己才罷休。
最後一個人坐上了赴美國洛杉矶的機票，在那開始了她的留學生涯。
二人也就緻辭斷了聯系。
電話接通的瞬間，顧汐看見了何玲容那雙放大的眉眼，她的頭發染成了碧綠的，穿衣風格也有了很大的改變。
顧汐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何玲容眼角上揚，眉骨輕挑，嘴角若有若無地噙着一抹淡笑。
“怎麼被姐迷花眼了？你不知道這邊好多帥哥找我問inside呢？到時候給你推幾個，你也别再惦記你哥了……反正你哥那個悶葫蘆又不喜歡你……”
顧汐聞言眉宇間染上一絲失落。
“好，你在牛津大學見到顧知行了嗎？”
頓時，何玲容的面色變得有點難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講還是不該講。
最終她猶豫了一會說：“小汐，我告訴你個事，我們學校的八卦說，顧知行跟一個公爵的女兒在一起了，并且他還申請了本校的博士，估計沒個一年半載回不去……”
何玲容是第一個知道顧汐喜歡顧知行的人，那個時候他們才高一。
第15章
半夜他們互訴衷腸就互相問對方有沒有喜歡的人。
那時顧汐就說了顧知行不是他們家親生孩子的事兒并且說自己喜歡顧知行很久了，從那以後少女的心事漸漸又有了苗頭。
從很早的時候，顧汐就喜歡顧知行，隻是那個時候，她不會表達愛，在何玲容的鼓勵後。她時常跟在顧知行的後面轉，顧知行去哪兒，顧汐就會在哪兒。
直到高三那年，寫的暗戀日記被顧知行發現。
她趁機向顧知行表白。
卻被顧知行當着所有人的面說：“惡心，居然會喜歡自己的哥哥！”
然後她就被顧知行送到了精神病院離去。
三年時間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從此以後，她就再也沒有主動靠近過顧知行一絲一毫了，後來高中畢業顧知行在顧澤川的安排出國學習數字經濟學，而一年後顧汐也如願考上了北海财經電影學院。
二人就這樣将近兩年沒聯系，如果算上上輩子，那就是将近五年沒聯系了。
顧汐愣住在原地，恍如隔世。
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可當他再次聽見顧知行的消息的時候心裡還是會泛起漣漪，她沒想到，顧知行在國外已經跟别人在一起了。
見顧汐遲遲沒有回應，何玲容又問了一句。
“小汐，你在聽嗎？”
顧汐聞言點點頭，笑着看着手機攝像頭輕聲說道：“我在，玲容，以後顧知行的事兒，你不用跟我說啦，我們就隻是普通兄妹，再無可能。現在我已經不喜歡顧知行。”
“況且現在我已經另外談另一個了，你别擔心我，我很好……”
何玲容聞言眼睛瞬間亮了，笑嘻嘻地問道：“什麼樣的，讓我看看……”她好奇地說道，“我很好奇什麼樣的能讓你放下顧知行那樣有優秀的人，肯定也是一個很優秀的吧？”
顧汐沉默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傅司尋的臉，隻剩苦澀了。
“他就是一個很平凡的人，等以後什麼時候你回來有時間，我讓他請你吃飯……”
何玲容笑着說：“好好好，隻要他對你好就行，可别受委屈了，不然我會心疼的。說來也是，我昨天晚上做的夢好真實，小汐你答應我，無論如何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尋死好嗎？有事給我打電話……”
顧汐點點頭：“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的。”
至少這一輩子肯定不會……
挂了電話後，顧汐收拾好床鋪就爬到床上拉上簾子準備睡覺。
這時，門把所轉動的聲音傳來。
有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是張豔豔，一個是王琦，隔壁寝室的，他們二人提着晚飯走了進來。
王琦沒有位置一屁股坐到了顧汐的桌子上：“真不知道你們宿舍的顧汐在牛逼什麼，不就是長得好看了一點嗎？每次一上完課就走，跟她說話也不理人……”
“他人不就是那樣嗎？你幹嗎要貼上去自找苦吃？”
二人的對話，顧汐聽着雲裡霧裡，就接了一句。
“我人怎麼樣啊？你倒是說來聽聽？”
王豔豔剛想辯駁，在看見顧汐的臉的時候，瞬間如鲠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暗暗吃了這個啞巴虧。
王琦一擡頭發現顧汐坐在床上沒有拉簾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顧汐變了，從前她聽到這些一般都是默默走開，現在居然會回怼。
王琦連忙站起來說：“我舍友應該回來了，先走了哈……”
王豔豔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隻看見王琦的背影已經悄然離去了。
現場的氛圍一度有些尴尬，一直到後面兩人回來的時候。
第16章
半夜，顧汐躺在宿舍的床上逐漸進入了夢鄉。
夢裡她再次回到了同善醫院的２５樓，她一遍一遍地重複着跳下去的，與之前不一樣的是，這一會她每一個認識的人，都在等着她跳下去，她不想跳，突然背後伸出一雙大手，将她狠狠地推了過去。
——是傅司尋，那雙眼睛她永遠也不會忘。
下一刻，她直接坐起身。
黑夜中，淚水無聲地滑落，心裡餘悸未消。
……
第二天。
晨光熹微，鳥兒啼鳴。
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打到學校的林間小路上。
顧汐重生後，偶爾會覺得心髒像是被人揪住的疼。
就連有時候想到一些事兒也會呼吸不過來，她不知道為什麼，就來到了醫院報了門診。
“１０９号，顧汐女士……”
顧汐拿着号來到了，醫生的急診室，将自己身體上的疼痛大緻地說了一下，然後聽着醫生的建議把該做的檢查都做了，最後都是沒有問題。
這個時候醫生看向她的目光中就有些怪異了：“按照我的分析，顧汐小姐您可以去心理科看看，我這邊給您轉過去了無需重新挂号……過去吧……”
顧汐接過單子，有些心事重重地看着上面的鬼畫符。
一個沒注意出門的時候突然撞上了個人。
“又是你？”霁航不敢置信地說。
顧汐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現在的他們還不認識吧，依稀記得上輩子是第三年她才認識的霁航吧？
“你認識我？”顧汐有些詫異地開口，不動聲色地與霁航拉開了距離。
霁航看見這一幕眉頭輕蹙，不屑地開口說道：“霁航，傅哥沒跟你提起過我？”
顧汐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她說完轉身欲走，不料卻被霁航抓住了手，顧汐想起上輩子的事兒下意識尖叫地将人甩開，心中的恐懼不斷攀升。
霁航看着被甩開的手微微愣住，笑着說：“我是霁航是傅哥最好的朋友，交個朋友怎麼樣？”
霁航說出這話的時候似乎笃定了，顧汐肯定會答應一樣。
“什麼？”顧汐皺眉看着面前的人，強忍住了想要扇耳光的沖動。
“我不缺朋友，霁公子，況且我跟傅司尋已經分手了，而你是傅司尋的好友，那我們就更加沒有認識的必要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霁航聽到這興趣瞬間就來了，後退一步攔住顧汐的路，笑着說：“怎麼沒有？我好歹也是雷天娛樂的少東家，怎麼離開了三哥要不要考慮跟我？三哥給你多少我給你翻倍……”
顧汐冷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有錢就很了不起啊？”
霁航剛想說沒有，但是被顧汐先一步答道：“有錢确實了不起，但是得有腦子去守，我跟誰，從來都不是因為誰有錢，傅司尋的外貌勉強能入得了的我的眼，至于你……相比他來說……差得遠了。”
顧汐說這話絲毫沒有給霁航留情面，她都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霁航依舊沒有離開。
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騷擾顧汐，顧汐忍無可忍，将一張檢查單甩到他的面前。
“你小心點，我是精神病，我要是一不小心地把你殺了，你可就真的死了，到時候我連牢獄之災都不用受，最多去精神病院一直關着……”
霁航聽到這話，後背一僵，在看到顧汐冰冷的視線後。
感覺他說的不是玩笑話，下意識讓開了道路。
顧汐看着周圍看戲的人，越來越多，繞開他向心理科走去。
剛準備敲門，顧汐就聽見了經紀人打來電話說。
“網上照片是怎麼回事？你除了傅總，還有别的金主？”
第17章
“什麼照片？”
顧汐說完這σσψ句話之後，打開手機才發現，就剛在走廊針鋒相對的那幾分鐘，不知道是誰拍了張照片發到了網上，配文是：總裁的小嬌妻，懷孕打掉孩子，霸總前來追妻。
顧汐點開照片放大，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就霁航那樣的也能算霸總？
“哦原來是這個啊，我今天上完課後，有些不舒服，就來醫院做檢查了，出門的時候恰巧碰見了，我不認識他，但是他說她是傅司尋的朋友，然後就被拍了……”
聽到經紀人瞬間松了一口氣：“好，那你讓傅總幫忙公關一下吧，反正你不是傅總的人嗎？”
經紀人說完這計劃，顧汐的内心狠狠一顫。
在傅司尋沒說要隐瞞這段關系的時候，她跟經紀人說的是她們在戀愛，即便有時候開開玩笑說金主，大家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可是現在這句女朋友卻是如此的刺耳。
“不了王姐，你讓公司的公關部門進行公關吧，我跟傅司尋已經斷了……”
“什麼！？”汪玲驚呼一聲，“你跟傅總分手了，為什麼不早跟我說？你知道這對我們公司會造成多大的損失嗎？你以為你是憑借什麼進的娛樂圈，你現在立刻馬上，去求傅總……不然我們就解約吧……”
顧汐冷笑一聲像是早就料到了，她薄唇微張：“那就解約吧，反正我是不可能去求他的。”
汪玲像是被點燃的鞭炮噼裡啪啦地一頓輸出，顧汐隻是象征性地掏了掏耳朵。
“您說完了嗎？你說完了到我來說吧，陰陽合同我已經公證了，你别想拿這個威脅我，剛好簽約的時間到了，我們到期不續簽，日後我在娛樂圈混得好與不好都跟你們敦煌娛樂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你們敢暗地裡使絆子的話，我顧汐可不是好惹的！”
“最後我再奉勸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好了我言盡于此，顧汐就将電話挂斷了，推門進了心理咨詢室。
這次的醫生看起來是個比較年輕的，在看見他的那一刻，顧汐有些眼熟，她看着醫生衣服上的牌匾。
—心理主任醫師季餘年。
這名字似乎是在哪裡聽過，但是顧汐又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
隻能默默地将人從地在腦海中思索。
“你好醫生，我叫顧汐，這是我在其他醫生那裡就診的病曆單，她說讓我轉心理科，是覺得我有問題嗎？”
季餘年在看見顧汐的時候眸光一閃。
他之前聽說了，顧知行的妹妹顧汐來京城讀書了。一直沒有碰見過，現在居然是作為病人來的。
他也沒有說出他們見過的事實。
季餘年接過單子細細地一看，有些詫異，他記得當初那個小姑娘挺活潑的，怎麼如今變得有些陌生了。
他列印了幾份不同的問卷，給顧汐坐到一邊去填，“這幾個根據你的自身情況來填，是什麼就是什麼不要隐瞞，不然會影響後續的治療……”
第18章
顧汐聞言點點頭。
看着她懂了之後，季餘年就走到了窗戶邊，悄咪咪地給顧知行發了一條消息。
季餘年：【你的妹妹顧汐，來我這了……】
顧知行那邊很快，幾乎是秒回：【？】
季餘年還沒想好要怎麼回他，顧知行的下一條消息就發了過來。
顧知行：【她去你那兒幹什麼？】
季餘年嘴角勾起一抹笑，看來他沒有賭錯。
顧知行最在乎的還是這個妹妹：【你猜，她說我長得好，讓我當她男朋友。】
看到這裡顧知行也基本上知道了季餘年在诓他了，但是他還是補了一句。
顧知行：【你不是小汐會喜歡的類型……】
季餘年看到這一條沒忍住笑出了聲。
聞言，顧汐測試題剛寫到一半，對上了季餘年的視線，現場瞬間有些尴尬、她不知道季餘年之是以會笑是因為她，也不知道現在她做的心理題目最後會到顧知行的手中。
季餘年：【是以你覺得她喜歡的類型還會是你嗎？】
這會輪到對面久久不回了，季餘年身為顧知行一起長大的朋友，自然是清楚顧知的性格，自然也知道他的難處。
一向對于萬事萬物都很冷淡的是顧知行，也隻要在碰見顧汐的事兒的時候才會稍顯失态，就像是高中的時候，顧汐跟他表白失敗後一整天不見蹤影，他看着顧知行瘋了似的一條街道一條街道地找，生怕人出什麼事兒了。
好在最後，他在一棵樹下發現了那個穿着白裙子的顧汐。
那時候她的身邊坐着另外一個女孩子，扮着鬼臉在逗她笑。
他當時問顧知行：“你不過去看看嗎？找了那麼久？”
顧知行隻是淡淡地說了句：“不看了，既然給不了他愛，沒必要給她希望……”
那時，季餘年就知道了他們是互相喜歡的，隻是顧知行對于顧汐的父親而言，僅僅隻是他手中培養的一把鋒利的刀，而顧汐是顧家的獨女，日後肯定是要和大家族聯姻的。
顧澤川明裡暗裡地告誡顧知行多次，警告他不要靠近自己的女兒顧汐。
這些季餘年都知道……
最後不知道為什麼，他把人送到醫院裡去了。
……
一個小時後，季餘年看着收到的答卷陷入了沉默，他先将顧汐帶到一邊的看診室内。
詢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他發現顧汐的問題，很不簡單已經不是簡單的抑郁症了，甚至她的家庭結構以及戀愛觀念都産生了一定的問題，這很危險。
“你最近做夢嗎？”
“經常做夢！”
“關于什麼的夢？”
顧汐沉默了一下簡單地說道：“經常夢見自己從醫院的２５樓墜落下去，旁邊的人都看着我，然後一次一次重複一模一樣的夢境，有時候我甚至都不覺得那是夢境，我反而覺得那是上一輩子确确實實發生的事情……”
季餘年沉默了一瞬，“你這種情況屬于重度，需要定期來醫院複診，你先回去，下次帶家裡人一起過來了解一下情況，畢竟你現在精神狀态有點危險。”
說完季餘年在本子上寫了一行字——有自殺傾向。
第19章
顧汐走後，季餘年看手機的時候，發現顧知行回消息了。
顧知行：【無論她喜歡的類型還是不是我，我們都不可能了，也她爸爸是不會同意的！】
季餘年看到這條巷子有些無奈，最後将顧汐的答題，還有剛才說話的錄音都給顧知行發過去了。
後面還有幾句話：【她的情況不是很好，抑郁症重度，夢見自殺的人，最終都會成為殺掉自己的人，在夢中殺掉的都是人的潛意識的行為，換算成現實世界，她殺掉的就會是他自己。】
季餘年還想說點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也他了解顧知行一旦做了某個覺得即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倘若他決定了不回來，那即便是顧澤川讓他回來，他也未必會回來。
良久，顧知行回了個：【好！】
……
顧汐回去的路上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她忘記帶傘了，但是她又得趕着回去上晚上的選修，無奈他隻能冒着雨跑了回去。
到宿舍後，她渾身都濕透了。
拿出一卡通洗了一個熱乎乎的早後，她就出門上課了。
上課回來後，她就躺在床上一下就睡着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跟醫生聊過後她睡得格外香，晚上似乎也沒有再循環在那個夢裡，但是她隐隐約約一直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她想要去看看那人在哪，卻發現漆黑的宿舍裡空無一人。
她走呀走，走呀走。
腳下突然一空似乎是有人從後面拽住了她的手，讓她渾身惡寒。
再次醒來的時候，顧汐身處醫院，床邊邊坐着輔導員張麗。
張麗見人醒來，微微皺眉，不悅地說道：“顧汐，你在鬧什麼？大半夜地去樓幹嘛？你要跳樓？”
顧汐聞言愣住了：“我怎麼會在這裡？什麼意思？我沒有啊？”
張麗見他一臉疑惑，有些詫異，但還是繼續說道：“要不是你宿舍的周玲玲上廁所發現你打開門出去了，怎麼喊都沒反應，最後跟着你來到了天台，不然你今天還有命在嗎？”
張麗擲地有聲地說着昨天晚上的事，仿佛她親身經曆一樣。
顧汐聞言有些錯愕。
天台？她不想死啊！
她怎麼會自己走向天台呢？
“老師您是不是看錯了，我……”
“我不想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麗将信将疑地看着了一眼顧汐，最終還是歎一口氣，溫柔地耐心地奉勸道。
“顧汐，我不管你遇到了什麼事兒，我不管你是真的想死還是假的想死，我隻告訴你生命隻有一次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抛棄自己生命的人最終也會被生命所抛棄的”
顧汐聞言失落地點點頭，不知道怎麼接話。
張麗看着她乖巧的樣子最終叮囑了兩句就走了，她學校還有一堆事等着她去處理呢。
張麗走後不久，門口突然站了一個男人。
他穿着得體的西裝，背部挺得筆直，透過醫院的透明玻璃看着屋内的顧汐，目光閃過一絲心疼，裡面的顧汐絲毫沒有發覺外面有人在看她，自顧自地看着窗外宜人的景色。
這時，門突然被護士打開了，護士詫異地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顧澤川詢問開口。
“36号床顧汐，外面站着的男人是你的家屬嗎？”
顧汐回頭一看對上了顧澤川的視線，她内心一顫抖。
這是她重生回來第一次看見顧澤川，上一輩子因為和父親理念不合，一分開就是三年，直至臨終前也不敢跟父親說上任何一句話。
顧汐看着顧澤川，不知為何胸口忽而湧上一絲委屈。
她微不可聞地說了句：“是……我的父親……”
第20章
護士聞言點點頭，對着門口的人說了句：“怎麼不進來？”
站在門口的顧澤川愣住了，二人自從一年前吵架後，顧汐就再未喊過他爸爸了。
後來來京城讀書也沒跟他聯系，雖然他會定期給她的賬戶彙錢可是她從來不用，二人的關系已處于一個臨界點。
臨界徹底破碎。
顧澤川小心翼翼地踏入了病房，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瞳孔中滿是心疼，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嚴厲。
“你離開顧家以後過的就是這種日子？你好歹也是堂堂顧大大小姐……我給你打的錢你為什麼不用？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想認我了！”
顧澤川雖然行動上還在倔強，可是下一刻就讓人換成了單獨的病房。
顧汐面前的爸爸，可能對于他來說僅僅是一年沒有見到了，可是對于自己而言是整整三年。
她想到了上一輩子父親即使不善言辭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對她好，可能方式是有些過激，但是不可否認父親是愛他的。
重回一世再次看到父親，淚水再也克制不住地彌漫了眼眶：“爸爸……對不起……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您了……”
上一輩自己去世後，也不知道父親能否受得住這種打擊。
顧澤川聽到這話，心一揪地疼，上前将顧汐抱在懷中：“囡囡，不哭，爸爸在呢……”
他寬大的手掌像小時候一樣，自然地摸了摸顧汐的頭，最後安撫地拍了拍顧汐的背，瞳孔中的心疼仿佛要溢出來。
顧澤川再次開口：“囡囡，以後爸爸不幹涉你了好嗎……隻要你好好活着……爸爸什麼都依你……”
聽到這話顧汐瞳孔一震，上輩子即便自己尋死覓活父親想讓她學商的想法從未改變過，恍然心間似乎是有密密麻麻的澀意湧上心頭。
恍然間，他才發覺從前的自己有多麼不懂事。
顧家在上海市屹立百年，産業遍布全國，而她顧汐是這一輩的獨生女。
在她三歲的時候媽媽生她那年難産去世了，父親從小就對她很嚴格，很多地方基本上是把她當男生來養，很多時候她不願意……
最後在她八歲那年，父親領了一個小男孩來到她的身邊告訴她說：“小汐，這個是哥哥他叫顧知行，他以後會保護你……”
顧汐顫抖地說：“爸，我決定了，我轉系，娛樂圈并不像我最開始期盼的那樣……我決定了，我會按照你所期望的成為你的接班人，絕對不讓您失望……”
顧澤川聞言心尖一顫，眉宇間閃過一絲驚喜，不敢置信地說：“小汐，你說的是真的嗎？”
顧汐點點頭，當她看見她爸的那一刻，她就想好了，自己家那麼大一個産業總不能真的落入了外人手裡吧。
“爸爸，我決定了。”
顧澤川嘴角裂開一抹笑，原本闆正的臉上都出現了皺紋。
“好好好，剩下的爸爸來安排，我喊顧知行回來教你一些管理公司的基礎吧，然後白鴿旗下哪家娛樂公司交給你管理吧，你就當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