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這旮沓,有個地兒叫柳河村,村東頭有戶人家,當家的叫李大壯,那身闆兒硬得跟鐵打的似的,力氣大得能扛起一頭牛。家裡的女主人,趙婉兒,那可是村裡出了名的賢惠,長得水靈,心腸兒又好,鄰裡都誇她是“活菩薩下凡”。這天晚上,天黑得跟鍋底似的,風也大得能把人吹跑,村裡的大黃狗都躲起來不叫喚了,整個村子靜得跟啥似的,就聽見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青蛙叫。趙婉兒半夜裡被尿意憋醒,她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生怕吵醒了旁邊睡得跟豬一樣的李大壯。這李大壯啊,今天幹了一天的農活,累得跟啥似的,一沾枕頭就呼噜打得震天響。趙婉兒悄悄地下了床,穿上鞋,正準備開門去後院解決,眼角的餘光卻不經意間掃到了李大壯的臉上。這一看,她心裡“咯噔”一下,感覺像是被啥東西給揪住了——李大壯的眼睛,竟然微微睜開了一條縫,眼珠子卻不動,就像兩汪深不見底的潭水,靜靜地盯着天花闆。“大壯這是咋的了?睡覺咋不閉眼呢?”趙婉兒心裡犯起了嘀咕,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她記得村裡的老人說過,人要是死了,眼睛才會睜得大大的,不肯閉上。可轉念一想,李大壯呼吸均勻,胸膛起伏,分明還活着嘛。趙婉兒強壓下心頭的慌亂,決定先不去後院了,她悄悄回到床邊,蹲下身子,輕輕喚了聲:“大壯,大壯?”李大壯沒反應,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眼睛半睜着。趙婉兒伸手想去合他的眼皮,手剛觸碰到,一股涼意順着指尖直竄心頭,她猛地縮回手,心裡頭更是七上八下了。“這……這不對勁啊!”趙婉兒心裡暗自思量,她想起了村西頭那個神神叨叨的王半仙,平日裡就愛給人算命看相,雖然大多數人不信他那套,但關鍵時刻,趙婉兒還是決定去碰碰運氣。正當她準備起身穿衣時,一陣風吹過,門縫裡透進來的風帶着幾分寒意,吹得燭火搖曳,影子在牆上亂舞,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讓人心裡頭直發毛。趙婉兒心裡一緊,心裡頭那個小九九就冒出來了:“不行,我得先弄明白大壯這小子到底咋回事兒。”她四下裡一瞅,眼神兒就落到了牆角那根平日裡捆柴火用的麻繩上。趙婉兒心裡有了點子,她蹑手蹑腳地走過去,一把抓起那麻繩,心裡默念:“大壯啊大壯,你要是真有啥存在某種問題或陰謀,這繩子就當試金石了。”她又踱回床邊,深呼吸一口,兩手緊緊攥着麻繩一頭,另一頭輕輕繞過李大壯的手腕,心裡默念:“大壯,你要是能自己掙脫,那說明你沒啥事;要是掙不脫……”話還沒說完,趙婉兒的手就開始哆嗦起來,她閉上眼,一狠心,猛地一拽那繩子。這一拽,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趙婉兒的手一緊,那麻繩仿佛被賦予了千鈞之力,可她想象中的掙紮卻沒出現。李大壯還是安安靜靜地躺着,呼吸平穩得很,手腕上的繩子松松垮垮的,就像他自己配合似的。趙婉兒愣了,心裡的疑惑更重了,手上的繩子就像是燙手的山芋,讓她手足無措。“這……這是咋回事兒?”趙婉兒自言自語,眼淚都快出來了。她低頭看了看李大壯那張熟悉的臉,想從那找點線索,但除了那半睜不閉的眼睛,其他一切都正常得很。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跟着就是王半仙那特有的沙啞嗓音:“婉兒妹子,我聽村裡人說大壯夜裡不對勁,趕緊過來看看。”話音還沒落,王半仙已經推門進來了,手裡提着個破舊的布袋,裡面裝着些亂七八糟的法器。趙婉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迎上前:“王大哥,你可算來了,你快看看大壯這是咋了?”王半仙點了點頭,直接走到床邊,眯起一隻眼,另一隻手在李大壯的額頭上輕輕一抹,嘴裡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快顯形。”念完,他眉頭緊鎖,似乎碰上了啥棘手的事兒。“這……這症狀确實有點怪。”王半仙那老小子,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轉過臉,對着趙婉兒說:“婉兒妹子,别急,咱們先試試這招兒。”他一邊說,一邊從那破布袋裡摸出個銅鏡,對着李大壯的臉照了又照,可鏡面兒上啥異常也沒有。正當大夥兒都束手無策的時候,李大壯突然動彈了,眼皮慢慢合上,又猛地睜開,這回他眼神兒清亮,跟剛從夢裡醒過來似的。“婉兒?我咋跑這兒來了?”李大壯一臉懵逼地四處張望,完全不記得之前的事。趙婉兒和王半仙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王半仙趕緊上前,問了幾句,李大壯才磕磕巴巴地說起了自己的“夢”。“我……我好像去了個怪地兒,四周都是霧氣,我咋走也走不出去。突然,有個聲音在我耳邊說,要我留下,說這兒有我丢了的東西。我正猶豫呢,就聽見婉兒叫我,然後我就醒了。”李大壯邊說邊撓頭,顯然對自己剛才的“經曆”挺迷糊的。
王半仙聽了,眼睛裡閃過一絲光亮,他沉吟了一會兒,慢條斯理地說:“我看大壯這是碰上了‘夢魇’,也就是咱們常說的‘鬼壓床’。不過,能讓他半夢半醒的還這麼清醒,估計不是一般的夢魇。”“那……那咋辦啊?”趙婉兒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王半仙又沉思了一會兒,從布袋裡掏出張符紙,點着了圍着李大壯轉了幾圈,嘴裡還念念有詞。随着符紙的灰燼慢慢落下來,房間裡的氣氛好像也輕松了不少。“行了,暫時應該沒啥事了。”王半仙擦了擦汗,長出了一口氣,“不過,這事兒估計還沒完。大壯啊,你最近是不是去過啥不幹淨的地方,或者遇到過啥不尋常的事?”李大壯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啊,我每天就是下地幹活,晚上回家吃飯睡覺,哪兒也沒去。”
“那就怪了。”王半仙皺了皺眉,“這樣吧,我今晚留下來守夜,看看還會不會有啥情況發生。”趙婉兒那眼淚兒嘩嘩的,感激得跟啥似的,趕緊連聲道謝。夜幕又悄悄降臨,咱這小村兒又回到了往日的甯靜模樣,可柳河村東頭那家,燈火通明得跟過年似的,氣氛緊張得不得了。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捱過去,直到天邊兒開始泛白,一切才慢慢平靜下來。
王半仙坐在床邊兒,閉着眼睛養養神,而李大壯那小子已經睡得跟豬一樣,這次他眼睛閉得緊緊的,再也沒睜開過。“瞅這架勢,應該是沒啥大事了。”王半仙睜開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過啊,這事兒咱還得留個心眼兒。婉兒妹子,你得給大壯補補身子,多整點陽氣,省得再讓那些不幹不淨的東西給纏上了。”
趙婉兒聽了這話,心裡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連連點頭。她送走了王半仙,轉身回到床邊,看着李大壯那張熟睡的臉,心裡頭五味雜陳。“大壯啊大壯,你得好好活着,咱們還得過好日子呢。”趙婉兒輕聲嘟囔着,眼神裡滿是溫柔和堅定。
從那以後,趙婉兒照顧李大壯更是細心得不得了,每天變着法兒給他做好吃的,還經常拉着他一起去村裡的老槐樹下曬太陽,聽村裡的老人講那些古老又神秘的老故事。李大壯那小子也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勤快能幹,對趙婉兒更是疼愛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