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紹基像(清楊鵬秋繪)
何紹基(1799年-1873年),字子貞,号東洲,别号東洲居士,晚号蝯叟,湖南道州(今道縣)人。晚清詩人,畫家,書法家。
何紹基幼曆寒苦。道光六年(1826年),舉家移居京師。兩年後,何紹基補廪膳生。道光十一年(1831年)取優貢生。次年,随父按試甯波,登範氏天一閣。道光十五年(1835年),中舉人。次年中進士,授翰林院編修。曆充文淵閣校理,國史館提調,武英殿總纂等,曾充福建,貴州,廣東鄉試正副考官。鹹豐二年(1852年),授四川學政。鹹豐六年(1856年),因條陳時務得罪權貴,被斥為建意妄言,以部議“私罪”降官調職。何紹基遂辭去官職。鹹豐十年(1860年),主講于山東泺源書院。同治元年(1862年),主講于長沙城南書院。同治九年(1870年),因病辭去書院講席。次年,赴昊門,寓居蘇州、主持蘇州、揚州書局,校刊《十三經注疏》,主講浙江孝廉堂,往來吳越,教授生徒。同治十二年(1873年),病浙于蘇州省寓,享壽75歲,後葬于長沙南郊。
何紹基學識淵博,才華超群。經史皆通,尤精國小,旁及金石考證。書法自成一家,上溯秦兩漢古篆隸,下至六朝南北碑,皆心摹手追,草書尤為一代之冠。有“清代第一”之譽。複工于詩,擅楹聯,為近代宋詩派代表人物之一。著作有《說文段注駁正》《惜道味齋經說》《東洲草堂金石跋》《東洲草堂詩集》《東洲草堂文鈔》等存世。
趙之謙(1829年8月8日--1884年11月18日),漢族,浙江會稽(今紹興)人。初字益甫,号冷君;後改字撝(huī)叔,号悲庵、梅庵、無悶等。清代著名書畫家、篆刻家。與吳昌碩、厲良玉并稱“新浙派”的三位代表人物,與任伯年、吳昌碩并稱“清末三大畫家”。自幼讀書習字,博聞強識,曾以書畫為生。參加過三次會試,皆未中。四十四歲時任《江西通志》總編,任鄱陽、奉新、南城知縣,卒于任上。
趙之謙從青年時代起,就刻苦緻力于經學、文字訓诂和金石考據之學,取得了相當的成就。尤精書畫、篆刻。趙之謙善于向前人和同時代各派名家學習,又不囿前人,勇于創新。在繪畫上,他是“海上畫派”的先驅人物,其以書、印入畫所開創的“金石畫風”,對近代寫意花卉的發展産生了巨大影響;在書法上,他是清代碑學理論的最有力實踐者,其魏碑體書風的形成,使得碑派技法體系進一步趨向完善,進而成為有清一代第一位在正、行、篆、隸諸體上真正全面學碑的典範;在篆刻上,他在前人的基礎上廣為取法,融會貫通,以“印外求印”的手段創造性地繼承了鄧石如以來“印從書出”的創作模式,開辟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境界。
花卉四屏條
趙之謙 清代
245cm×60cm×4
君匋藝術院藏
趙之謙悻悻而歸!
在晚上的酒桌上,他又被何紹基罵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杭州,每次與何紹基吃飯的時候都非逼他他讨論書法,其實都是故意挑釁,好找到一個話題來狠狠的罵他!更過份的是,還要再與同桌的老鄉,肆無忌憚嘲笑奚落一番趙之謙才做罷!
何紹基這樣的為老不尊,趙之謙實在是氣不過,便寫信給何紹基的一個學生叫夢惺的人回罵道“類村夫俗子行徑,殊可笑也……”。
趙之謙給何紹基的學生夢惺所寫的《緻夢惺函》中,明确寫到何紹基是如何侮辱自己的:
太史之視弟如仇,前在杭州,同宴會者數次,太史逼弟論書。意在挑戰,以行其詈……然猶向其鄉人大肆诟厲,類村夫俗子行徑,殊可笑也……弟于書,視讓老則同而異,于何、許,則風牛馬不相及矣。
大意是:在酒桌上,何紹基仗着自己德高望重,先讓趙之謙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然後一頓臭罵,還和自己的老鄉一起大肆恥笑。趙之謙拿自己的作品給同在酒席的書法家吳讓之看,吳讓之表示贊同,拿給何紹基看,又是一頓臭罵。
既然如此,趙之謙你就别一而再的去參加這樣的飯局不行嗎!不行!一者何紹基長趙之謙三十歲,是長輩。再有,何紹基當時,無論在政壇還是藝壇,都是絕對的大佬,而趙之謙則是一寒酸後生。能與名滿天下的何東洲同席,與有榮焉!
趙之謙 章安雜說
趙之謙早年對何紹基肯定是仰慕的, 他在一件對聯的落款寫道,“何道州(何紹基)書有天仙化人之妙”。實際我們從趙之謙早期的作品,還能明顯看出何紹基的影子。
也許是受不了何紹基的侮辱,趙之謙三十五歲之後的作品風格與便迥異何紹基了,按趙之謙自己的話說是:“則風牛馬不相及矣。”兩人都以碑帖結合而名垂書史,但趙之謙的碑是以北碑為主,而何紹基的碑,則是以唐碑與漢碑為主。
而今,趙之謙與何紹基都是國展中的流行書風,趙體甚至更壓何體一頭,這要讓地下的何紹基知道,還不得跳起腳來大罵三天三夜才解恨?!
趙之謙緻江湜劄(部分)
清代碑學中堅力量何紹基、趙之謙,兩人年齒相差三十餘歲。據趙之謙信劄記載,同治九年兩人在杭州見過數面,其以長輩相稱何氏,頗為推崇,但每言及書學理論與創作問題時,便以争吵告終。
“何子貞先生來杭州,見過數次,老輩風流,事事皆道地,真不可及。弟不與之論書,故彼此相得,若一談此事,必緻大争後已,甚無趣矣。”
在清代碑學由獨尊北碑陷入危機而轉向碑帖相容的曆史語境中,何紹基、趙之謙皆起到開風氣之先的巨大書史作用。在趨同文化背景下,私淑弟子關系裡,何紹基為何對聲望遠不如己(當時)的晚輩大加批駁有若仇敵?趙之謙為何對欽佩的“風流老輩”初師而後鄙?
何紹基 書法
造成二人芥蒂的是彼此碑學觀念的分歧。二者皆強調書法之本在于篆分意度,不作篆隸終究昧所從來,但是,何紹基入古為新,趙之謙複古為新。二人對“古”的了解不同,故所追求“古”的内蘊、表現“古”的樣式亦不同。
趙之謙 書法
何紹基雖夫子自道“生于南人簡劄未曾留意”,但其對顔稿行一脈的精意足見其熟谙帖學,隻不過并非二王家法。何紹基是清代碑學大潮中少有的持尊唐思想的書家之一,在其眼中的晉唐傳統和人們通常所認為的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他所關心的是另一種“晉唐傳統”,認為真正的晉唐傳統和北派書風并非彼此對立,而是相同的。
在強調碑的骨力同時,帖的韻緻及帖學筆法的精緻表現,這在清代碑學家中絕無僅有。趙之謙正是在北碑創作中引入被何紹基不滿與批評的二王帖學,才使其北碑創作臻于清代碑學高峰。
何紹基 書法
何、趙碑學觀念不同,碑帖取法、創作旨趣和目标有異,但碑帖融合無疑濫觞于何紹基,趙之謙碑帖融合新變之途實啟自何紹基,從碑學的原創性視角,趙之謙出乎何紹基又超乎何紹基。何、趙所謂因書法觀念分歧引起的“恩怨”,不過是銳意進取、開宗立派精神下,取法近人,走出一條适合自己的創新之路上的插曲。
當一個人的快樂失落于另一個人的魅力之下時,隻有反抗的沖動才能維護他的尊嚴,于是兩個最可貴的知音變成最強勁的對手,景仰、模仿、抗衡、背離,自身的獨立性和創造性需要一場競逐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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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深圳市書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