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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性交易”的合法化之路:跌跌撞撞了近20年,将要贻笑收場?

作者:聰明的風鈴008

2013年,一部名為《性:德國制造》的紀錄片悄然上映。

全片不到45分鐘的時長,卻是拍攝團隊在德國柏林諸多妓院潛伏2年,用隐形錄影機記錄的德國性工作行業内幕。

德國“性交易”的合法化之路:跌跌撞撞了近20年,将要贻笑收場?

自2002年德國出台《色情交易法》,色情行業逐漸成為德國一項特殊又重要的産業,圍繞“性交易合法化是否合理”的争論,也從未停歇。

一、“歐洲妓院”

1927年,德國魏瑪共和國時期,政府頒布了近代法律意義上第一個将“性交易非犯罪化”的法規《防治性病法》。

德國性交易合法化,并非近代資本的新産物,早在神聖羅馬帝國時期,就有迹可循。

德國“性交易”的合法化之路:跌跌撞撞了近20年,将要贻笑收場?

性欲在西方并不似古老東方一般視為“羞恥”,相反,西方崇尚肉體之美,直視異性之間的欲望,羅馬在當時是人口稠密的大城市,而有人的地方,就有生育與繁衍,随之而來的就是因為醫療條件落後而無法醫治的性病。

為了防止性病傳播,羅馬政府開始建立官辦妓院,不僅衛生安全措施更高、保密性更強,而且還能給政府帶來一定的收入。

這樣的“好事”,很快就在歐洲大陸流傳開來,許多周圍國家的群眾為了逃避家庭或者教會的眼光,都會秘密前往羅馬“買春”。

這一官辦妓院的傳統,因為可觀的利益而被推廣全國,并且傳承下來。

到近代戰争時期,德國為了解決士兵性需求問題,除了在本國國内,甚至在被占領國家也會建立官辦妓院。

據資料統計,截止1942年,德國在歐洲大陸上建立的妓院大約有500家、女性工作者30000餘名。

2000年,世紀之交,荷蘭公布一個震驚世界的決策:允許公開開設性交易場所,荷蘭成為全球首個“性交易合法化”的國家,阿姆斯特丹“紅燈區”也開始成為人們印象最深刻的荷蘭名片。

而有了荷蘭“身先士卒”,德國在短短兩年後也推出了《色情交易法》,“性交易”在德國開始成為有法律保障的正當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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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辦妓院的經驗讓德國社會并不排斥性工作者,合法化在資本的運作下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但二十餘年過去了,“性交易”是否利大于弊,還有待商榷。

二、德國模式

《色情交易法》出台後,德國柏林、慕尼黑、法蘭克福、漢堡等大都市,都開設了引人注目的紅燈區。

無數個身姿曼妙的女郎,千奇百怪的床上用品,還有從高到低任君挑選的價格檔位,“德國制造”在工業領域的好評,開始複制到了另一個領域。

在立法規範色情行業之前,能夠進行性交易的場所表面上都挂着按摩的幌子,如果被舉報或者被警察查處,“買春”與“賣春”的人都會受到相應的處罰,然而與“買春”的人相比,“賣春”女郎們的處境更加惡劣。

據統計,性工作者的死亡風險,比普通人要高40倍,其中死于謀殺的機率,也在普通人的18倍以上,而酒精中毒、意外、性病、毒品等死亡方式,對于性工作行業來說一點都不陌生。

将性交易和性産業合法化後,一些條件惡劣的非法賣春窩點被掃除,所有公開營業的妓院必須辦理營業執照,性工作者也需要登記名冊,簽訂工作合同,色情行業工作者同所有正常行業一樣,能夠依法獲得國家健康保險和社會福利保障。

德國“性交易”的合法化之路:跌跌撞撞了近20年,将要贻笑收場?

2006年,德國舉辦世界杯,世界各地的遊客在享受足球比賽的同時,也将德國“歐洲妓院”的名聲推向巅峰。

按照柏林一家妓院老闆的說法,在舉辦世界杯之前,妓院每天接待150人左右,但世界杯開始後,妓院不僅24小時營業,客戶數量更是每天都保持在300到500人之間。

截止2013年,德國境内營業中的性交易場所,大約在5000家以上,堪稱“歐洲最大妓院”。

而除了性行業本身創造的盈利,其帶來的德國旅遊行業收入,也十分可觀,部分美歐國家遊客,更是有了“定期組團”前往德國“旅遊”的慣例。

德國“性交易”的合法化之路:跌跌撞撞了近20年,将要贻笑收場?

除了金錢上的收益,在性交易合法的區域,性工作者的患病機率不過0.42%,禁止性交易地區的性病感染率,卻在16%以上,是以在德國從性交易合法化中獲得了好處後,周邊國家包括瑞士、奧地利、希臘、土耳其等,都開始推行“德國模式”:合法但受到監管。

而除了“德國模式”之外,瑞典于1999年首創的“北歐模式”,在法國、愛爾蘭、挪威、冰島等國家更受認可。

“北歐模式”提倡禁止性交易,通過嚴懲“買春者”也就是嫖客,造成需求枯竭,以此控制性交易行業的泛濫發展。

2015年,德國再添新規,為了查處“強迫性交易”,德國警察有權随時登門檢查性工作者的許可證,在交易過程中,禁止性暴力,必須使用“安全措施”,以及性工作者每年都要求進行一次“醫療咨詢”。

德國“性交易”的合法化之路:跌跌撞撞了近20年,将要贻笑收場?

不知情的群眾隻當律法的調整是在維護行業,但事實上,法律法規的出台往往出現在事故發生後。

自2002年将性交易合法化,德國色情行業表面上看來紅紅火火,實際上早已暗中滋生了各種違法行為,而其中最明顯的就是“人口販賣”。

三、背離初衷

2000年,一位來自白俄羅斯、年僅17歲的女孩阿芙羅娜,混迹于德國柏林風月場所,開始“私自接單”,認識了不少身份地位各不相同的人。

德國性交易合法後,她就自己在柏林紅燈區開了一家妓院,成為了一名專業老鸨。

德國“性交易”的合法化之路:跌跌撞撞了近20年,将要贻笑收場?

經曆過“非法接單”時期的阿芙羅娜,在各種不同管道接觸年輕女孩,短短半年後,在她的手下工作的女性就有100多人,而這裡面,德國本土女性隻有四分之一,剩下的都來自東歐和中亞地區。

阿芙羅娜的妓院在柏林紅燈區主街上,管理嚴格,還有專門的安保人員,這些安保工作者,防的不僅是尋釁滋事的顧客,還有被販賣到德國、企圖逃跑的外來女性。

性交易合法化,讓“性工作者”成為可以交易的“商品”,而随着德國紅燈區聲名遠揚,需求不斷增長,自然讓從事這一工作的妓女數量也不斷增長。

自2002年之後,德國性工作者數量從20萬,激增到80萬,其中外籍女性的比例占到80%。

雖然表面有法律規範,但資本為了瘋狂斂财,形成了一整套互相包庇的系統。人販子以德國經濟發達、工作待遇優越為噱頭,在落後地區欺騙年輕女性,随後強制拐賣到德國紅燈區的妓院。

妓院老闆接收這些“物美價廉”的女性後,并不會給她們登記,因為每登記一個女郎,就意味着多納一份稅、多交一份保險。

而一個大型妓院在郊區租的單人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樓中,每個房間可能同時擠着四五個外籍女性,她們沒有護照,沒有從業資格證,每天的收入還會被妓院壓榨。

這些女郎就像被關押的犯人,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樓中24小時有值班的安保,即使幸運地逃出魔爪獲得自由,要麼就會因為“非法偷渡”而遣送回國,要麼會碰上早已被妓院打點好的警察局,再次被送回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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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芙羅娜的妓院中,性工作者的平均年齡在22歲,年紀最小的僅有15歲。

這種招聘未成年人賣淫的行為,放到任何一個國家都會被嚴懲,但德國紅燈區的妓院老闆們,卻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大的妓院在政府内部都有關系網,定期打款到合作者的賬戶上。一旦有人上門查訪,妓院便會将非法販賣的外籍女性隐藏,隻留下登記在冊的員工,而對于年幼的女性,僞造身份、僞造年齡都是十分常見的手段。

2014年,一個名叫Ayana的俄羅斯女性被自己的網戀男友騙到德國慕尼黑,随後被關到一棟郊外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樓裡,“被迫營業”,直到四年後被人救助逃出較高價的電梯大廈。

德國“性交易”的合法化之路:跌跌撞撞了近20年,将要贻笑收場?

按照她的口供,在這棟三層的小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樓裡,每層都被隔闆隔出了十個房間,每個房間裡的女孩都不是自願前來“工作”的,一旦有女孩逃跑被抓,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樓中便能聽到鞭打與求救的交替聲,直到被打的一方失去意識。

Ayana最多一天的接客量是30人左右,而且并沒有節假日或者周末休息,隻要她的身體還正常,她的小隔間裡就會被引進一個又一個客戶,而這樣的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樓,甚至在德國首都柏林也存在,并且都是有官方許可證的合法機構。

四、進退維谷

性交易合法化給德國帶來的收益超過上百億歐元,但也使得跨國人口販賣在德國成為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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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焦點》周刊曾經刊登過一期報道,統計了德國部分妓院内不同膚色女性的比例變化,其中亞洲地區的數量呈現明顯的增長。

随着網絡時代的到來,暗網等非法網站上充斥着各種暴力違法資訊,這讓跨國人口販賣的手段更加隐蔽和難以查處。

為了滿足“買春者”的獵奇心理,也為了攫取巨額利潤,妓院俨然成為違法犯罪行為最大的滋生點。

根據紀錄片《性:德國制造》中揭露,一個女郎提供一次服務後,到手的報酬為49歐元(折合人民币380元),而随着外籍女性的增加,“行業競争”加大,普通的性工作者每次到手的報酬隻有10歐元(折合人民币80元。)

德國“性交易”的合法化之路:跌跌撞撞了近20年,将要贻笑收場?

2014年,歐洲議會呼籲各成員國引入“北歐模式”,越來越多國際人權工作者也開始揭露德國色情行業的黑暗。

可盡管有抗議、有遊行,但德國聯邦議院中卻沒有任何一個黨派,将與“禁止性交易”相關的議案列入計劃當中。

疫情爆發後,德國社民黨以社交隔離為口号,呼籲打擊色情行業,“國家不該用納稅人的錢支援暴力強迫女性賣淫的妓院”,卻不想惹怒德國各地50多家大型妓院的經營者,向德國法院起訴社民黨發言人。

德國“性交易”的合法化之路:跌跌撞撞了近20年,将要贻笑收場?

在資本家以诽謗、A錢等罪行将社民黨告上法庭後,“性交易合法化”是否應該繼續存在的話題,再次成為德國輿論的巅峰。

而令人諷刺的是,德國在2002年正式出台《色情交易法》時,最大的背後推手正是社民黨。

德國陷入疫情防控的艱難時期後,政府宣布暫時關閉各類娛樂場所,而由于性交易的特殊性,各大都市的紅燈區便成為了管控最嚴格、受到沖擊最大的地方。

妓院頂端的大老闆有足夠的資本生活,可最底層的性工作者卻失去了直接收入來源,要麼另尋他路,要麼流落街頭。

德國“性交易”的合法化之路:跌跌撞撞了近20年,将要贻笑收場?

借助長達數月的疫情,德國政府本想讓性産業自行“垮台”,在2020年7月宣布全國經濟重新開機後,也故意避開性産業,依舊維持紅燈區的疫情管控政策,可最終得到的,是各大紅燈區的工作者們日以繼日的遊行集會,場面一時難以收場。

2021年2月,歐盟議會一緻投票通過了一項決議,要求各成員國嚴厲打擊人口走私和性剝削,作為歐盟的領頭羊之一,德國雖然沒有被公開點名,但如果德國想要繼續維持在歐盟成員國之中的威信,就不得不對國内色情行業下大力整治。

結語

性工作者在曆史上的任何時期、在任何一個文化系統内,都被認為是最低賤的行業,出賣肉體來換取物質的行為,将人本身與行業捆綁,一旦邁入這一深淵,就被視為一生無法抹去的黑點。

德國“性交易”的合法化之路:跌跌撞撞了近20年,将要贻笑收場?

德國推行“性交易合法化”的初衷,是想保護性工作者,達到“買春”與“賣春”的平衡。

但“性交易”之是以被各國列為禁區,正是因為它在挑戰人性、挑戰欲望,賣淫不會因為一條律法而正名,隻會滋生出背後無窮無盡的暴力、毒品、人口販賣,以及道德的泯滅和人權的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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