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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士林|巧遇

作者:心國文化

朱士林 男 1947年8月出生, 中共黨員,大專文化,上海市崇明文史研究會會員,上海市崇明作家協會會員。曾獲得上海市進階經濟師資格證,教師資格證和一級(進階)商品經營師資格證。

1968年8月參加工作,2007年8月退休。退休前系崇明縣供銷合作總社機關幹部。工作期間,先後在《中國當代思想寶庫》《上海商業經濟》和《上海住宅》等刋物和雜志上發表多篇論文和文章。退休後撰寫的數十篇文章和詩歌也在《東方城鄉報》《中國社群報》《中國剪報》《社群》《工會博覽》和《速讀》等報刋雜志上發表。©本文經授權後發表,轉載、投稿及咨詢請聯系本公衆号。

巧遇

人間奇事多,無巧不成書。

兩位老同學自畢業後至今五十年末曾見過面。今日在醫院看病,在發生一場風波後得以相見。一個是盲人,一個是聾子,若沒有陰差陽錯将病曆本調包,那隻會是擦肩而過,或許今生永不謀面。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候診

2017年初春的一天,年過七旬的盲人張逸山在女兒阿芳的陪伴下,早早地來到了縣醫院。阿芳為父親辦妥挂号手續後将父親送到了三樓心血管科門診候診處,并将病曆本放到了服務台,數了數是第8位。她看時間尚早,醫生還未上班,對父親說:爸,我去一趟樓下,你是第8個。張逸山點點頭,嘴裡說我是第8個。阿芳到樓下去是想給父親買幾隻包子,待他檢查身體後充充饑。她到飲食店一看,人較多,出籠的包子剛售完,要等一段時間。

坐在三樓侯診處的張逸山站了起來,剛才乘公共汽車坐了一個多小時,現在站比坐舒服。這時醫生開始看病了。做保潔的阿姨看到廊裡一個戴墨鏡的老人站在那裡,于是走上去問:這位大哥,看啥病?張逸山意識到來人在問自已,于是他答非所問地說:我眼睛不好使,我是第8個。邊說邊用手指前面。阿姨又說:我是做保潔的,我領你去看病。張逸山未反對,于是阿姨攙扶他乘電梯上了五樓眼科門診候診處,叫老人安心等叫号,她把病曆本放到了服務台。然後她去幹活了。張逸山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态靜靜地等叫号,也等女兒阿芳的到來。

這時另有一位老人也坐在三樓候診室,他叫黃士高,家住三星南新橋,早在機關工作時兩耳被噪聲震破鼓膜造成殘疾。近期自感心律不齊,今天看心血管科門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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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波

黃士高老人坐在候診室已有一個多小時了,他看到比他遲來的病人都看好病走了。他走到服務台責問護士:“你們老是開後門,他們比我遲來都看好病走了。”護士一聽心裡發毛,對他說:“你活了介大年紀不要瞎三話四,你看見啥人開後門。”老人對護士的說話沒有聽清楚,但從她們的表情來看,對他的說法不滿意。老人又大聲喊:“還說不開後門,我來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看到病?”另一個護士問他叫什麼名字?老人火氣很大,高聲喊:“我叫黃士高,你們準備怎麼樣?”護士将台上10多本病曆本翻了兩遍未見有他名字的病曆本,就對他說:“這裡沒有你的病曆本。” 老人想我一來就交到服務台的,怎麼會沒有呢?于是他大聲說:“我的病曆本被你們偷去了,快還我病曆本,還我病曆本。”一邊說一邊捲起衣袖,做出揪人的架勢。兩位護士吓得不敢作聲。這時服務台前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保安和保衛幹事來了,正在巡查工作的陳院長聞聲也趕來了。他先批評護士态度不好,接着把老人領到一間空室内聽老人講情況。接觸兩分鐘院長就知道老人耳背,于是用寫字的方式與老人溝通。一個護士給老人倒了一杯水。待老人情緒稍穩定後吩咐醫生先給老人看病,該化驗該體檢采用先看後付款,檢查時叫一名護士全程陪護,確定優先。這時候做保潔的阿姨向院長說了一個情況:早上上班時看到一位老人站在候診處,他說眼睛不好使,将他送到了五樓候診處,還拿了一本病曆本放在五樓服務台。院長問她:“病人叫啥?病曆本上寫誰的名字?”阿姨說沒有問沒有看。于是院長問服務台護士有否有多餘病曆本?護士說有一本叫張逸山的,叫好幾次沒有回應。正在這時有人應了一聲:“張逸山是我爸,他人在哪裡?”阿芳買包子回到三樓找了好長時間沒有找到她的爸,現正想問護士時,聽到說她爸的名字。阿姨向阿芳說了情況賠不是,阿芳沒有責怪她,要責怪的應是她自已。這時院長叫保衛幹事和阿姨上五樓把老人接下來,并關照把帶上去的那本病曆本拿下來,保衛幹事一看這本病曆本是黃士高老人的。

張逸山下樓後院長仍采用先看病檢查後付款的辦法,優先照顧老人。後由護士和阿芳陪伴張逸山去檢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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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

張逸山去檢查時黃士高檢查後回到三樓,院長告訴他,你的病曆本己找到了,被一位盲人帶到了五樓。黃士高想你這個人害苦了我,我要找你算帳,他向院長提出要見一見這位盲人。院長起初不同意,後來他想中午請兩位老人吃飯,兩個人總要見面的,于是同意他們見面。醫生護士都為院長捏一把汗,生怕兩人見面吵起來。院長同意兩個老人在服務台前見面,先要自報家門并簡要談談想法。黃士高先開口說:“我叫黃士高,今天是來看病的,可是……”話還未說下去被對方打斷了,隻聽對方說你是黃士高吧?黃士高聽對方聲音好熟悉,略停頓一息就說:“那你是‘淹殺'(逸山的諧音)哇。”張逸山說:“我是張逸山。”見面場上沉默了數十秒,隻見黃士高伸開雙手向張逸山走去,接着兩位老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眼睛裡流下了喜悅的淚水。

這時院長醫生護士阿芳等都感到莫名其妙。院長帶頭為兩人鼓起了掌。許久他們松開了手。張逸山先開口說:“我倆是老同學,從高一到高三都寄宿在校,我倆既是同桌又是同床,他睡上鋪我睡下鋪。我倆都有綽号,那個時候學生點名冊都是老師刻鋼闆的,因為黃士高的士,老師刻鋼闆時将士的下面一橫延長了,一次一個教師來上外語課,點名時将黃士高唸成黃土高,大家哄堂大笑,從此黃士高的綽号就叫‘黃土'。而我的綽号是我名字的諧音字,叫‘淹殺'。

我們住宿同學在夏令季節常去學校旁的一條大河裡洗冷水浴。讀高一那年,我洗澡時突然腳抽筋,幸虧士高同學及時搶救才沒有造成生命危險,否則真的成了淹死鬼。從此我的綽号就是‘淹殺'(逸山)。畢業至今五十年未見過面,今天有緣分在這裡見面,謝謝院長醫生護士和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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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黃士高補充發言:“‘黃土'和‘淹殺'是我們兩個人在學校裡的綽号,别人不知道,當他叫我時我猜想一定是他。今天相見多虧陰差陽錯将我的病曆本調包,使我冤枉了護士小姐,我向她們賠禮認錯。謝謝院長醫生和護士。”黃士高話音剛落,又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原本一場醫患風波煙消雲散,留在兩位老人心中的陰影也被驅趕得無影無蹤了。

臨近中午,院長邀請兩位老人共進午餐,被老人謝絕了。中飯由阿芳領老人去了一家酒菜館。席間兩位老同學從畢業後成家立業到退休養老……互訴衷腸無話不談。兩人談話的共同點都說到共産黨是大恩人,人民政府關愛關心殘障人士。後來兩人留了位址和電話,阿芳還買了水果和滋補品送給黃伯伯。

下午二時,老人拿到檢查報告看了病配了藥準備要回家時,陳院長又來看他們了,送給他們每人一份健康禮包,還派了小車将他們分東西兩路送回家。

這真是:

同窗三年情誼濃,情同手足賽弟兄。

陰差陽錯緣分到,五十年後喜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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