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給予員工适當的績效回報是評估上司有效性的關鍵，它對指導員工個人發展和提升組織績效都極為重要。尤其是當員工未能達到預期表現時，往往需要上司者進行負面的績效回報。但以往研究表明這種負面回報雖然能激勵員工更加努力地工作，但它更可能帶來諸如減少知識分享、降低自我效能感、增強羞愧感、導緻負面社交情緒、産生情緒耗竭等不良後果。是以，負面績效回報對員工而言具有雙刃劍的效果。那麼，負面績效回報是否總是導緻員工的負面反應呢？什麼因素能幫助員工避免産生對上司的負面反應呢？為了回答以上問題，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上司力與組織管理系鄭曉明教授(通訊作者)與其博士畢業生倪丹(第一作者，經博 2015，現為中山大學管理學院助理教授)在組織管理心理學權威期刊Journal of Occupational and Organizational Psychology上發表了“Does negative performance feedback always lead to negative responses? The role of trust in the leader”一文。
該研究首先指出了現有的研究存在兩個亟待解決的問題：第一，目前在研究員工面對上司的負面績效回報時産生的回應類型與範圍十分有限，主要關注于回報的結果，而忽視了負面績效回報的人際功能。第二，現有研究對負面績效回報影響機制的研究并不深入，過分關注于解釋負面績效回報如何影響員工的情感機制。然而，員工通常會先通過認知評估來處理這類回報，随後會引發心理和行為反應，忽視認知評估的作用勢必難以全面描繪負面績效回報的影響。
是以，鄭曉明教授及其合作者基于認知評估理論（cognitive appraisal theory），深入探讨了負面績效回報何時以及如何幫助員工避免對上司者的人際反生産工作行為。根據認知評估理論，并非每個人都将壓力事件解讀為威脅。員工是否将某一個情境認知為壓力，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他們對上司者的看法和判斷。事實上，已有的研究也已經指出，個體對壓力情境的認知評估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信任。是以，作者提出對上司者有更高信任度的員工傾向于以更開放的方式接受、了解和處理上司的負面績效回報。這回答了負面績效回報并不總是帶來員工的負面反應，也解釋了為什麼有些員工能在壓力情境下表現良好。可以發現在這個過程中，對上司的信任是一個關鍵因素。與此同時，認知評估理論認為，在壓力情境中，個體會在評估該情境是否有益後才會産生相應的情感反應和應對行為。根據這一理論，作者進一步提出，回報品質的感覺将激發員工的情感反應，即更高水準的回報品質将減少對上司者的敵意，并随之減少對上司者的人際反生産工作行為。
該研究通過兩項實驗對假設進行檢驗。首先，作者基于中國中部的調查資料進行了一系列補充分析以驗證結果的穩健性。然後，為了檢驗假設的因果效應，作者基于西方國家的相關資料設計了一個基于情境的實驗。結果表明，當員工對上司的信任度較低（與較高相比）時，負面績效回報對員工感覺回報品質有負面影響。此外，感覺回報品質與員工對上司的敵意呈負相關，進而影響到産生對上司的人際反生産工作行為。
該研究對績效回報和認知評估均産生了理論貢獻。首先，作者重點關注員工對回報提供者（即上司者）的人際反應上，進而能夠更全面的了解負面績效回報在工作場所的影響。其次，該研究借助認知評估理論解析了負面績效回報的影響機制，聚焦于認知評估的視角，提出了負面回報對員工的影響應該先通過認知評估，随後是情感體驗，最終是遠端行為。第三，作者揭示了一個關鍵的情境因素，即員工對上司者的信任，彌補了以往研究所忽視的員工對其上司的判斷或看法的作用。
該論文的研究成果對管理實踐也有重要的指導意義。首先，組織長期以來強調績效回報對提高員工績效的重要性，但已有的研究發現它也會導緻許多負面結果，而這篇研究揭示，當員工信任上司者時，負面績效回報可能不會導緻員工對上司者的負面反應，是以，上司者可以通過有效的回報過程與員工建立信任，以解決負面回報導緻負面結果的困境。其次，該研究驗證了感覺回報品質與對上司者的敵意的負相關性，以及對上司者的敵意與對上司者的人際反生産工作行為的正相關性。這表明管理者需要確定他們能夠為員工提供高品質的績效回報，尤其是當管理者向員工提供負面績效回報時，更應該考慮回報意見的價值和實用性，組織也可以為管理者引入相應的教育訓練課程，以提高他們進行有效回報的能力。最後，該研究表明，在績效回報互動中，當員工對上司者感到敵意時，他們更有可能對上司者進行人際反生産工作行為，為了應對這種可能性，組織可以為員工引入情緒管理教育訓練，幫助他們更好地處理工作中的情緒狀态，也可以緻力于創造一個友好和開放的工作氛圍，以緩解員工的情緒壓力。
研究成果：Does negative performance feedback always lead to negative responses? The role of trust in the leader
作者:
倪丹，經博2015，現為中山大學管理學院助理教授
鄭曉明（通訊作者），清華經管學院上司力與組織管理系教授
發表期刊：Journal of Occupational and Organizational Psychology，2023
内容來源：科研事務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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