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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仕仁
編輯：章仕仁
短篇小說，純屬虛構，請理性觀看，切勿對号入座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我以前一直不相信，直到照顧老爹的重任砸到我頭上，我才深刻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我叫張立，今年60歲，我們家裡兄弟姊妹五個，我排行老三，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但是在照顧老人上，我們的分工各不相同。
大哥是個廚師，退休之後一心在家享受生活，每天做一桌子菜負責老爹的一日三餐，大姐是進階财務，退休後又返聘回公司，拿着雙份工資自然也就沒空照顧老爹，是以她主要負責出錢。
我為人懶散，一直都無所事事，是以照顧老爹生活的重任就交到了我頭上，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妹妹，他們主要負責出嘴，他們每次來老爹這兒都像是場大型孝心表演，但隻說嘴，堅決不動手，家裡的垃圾都不帶下樓。
因為和父親長期住在一起，我發現了很多父親不為人知的習慣和秘密，也發現對老人不能太孝順。
起初我也挺樂在其中的，畢竟兒子還是得孝順點，隻是老頭子太固執，你說他這把年紀了還動不動就和我狡辯，讓我省點力氣，我卻不由分說非要逼他運動鍛煉腿腳。
那會疫情剛好突然來襲，我們被封控在家，我整日拽着他在屋裡踱圈，出了虛汗就給他揉揉捶捶，可老爹卻非常抗拒。
期間還有過幾次他吓壞我的情況，比如突然肢體僵硬、半夜口吐白沫、還有半邊人身體發麻...趕緊叫救護車送往醫院，他才平安無事。
可就是因為這些小狀況，他一下子就士氣跌落谷底，天天叫嚷着自己活膩了、跟不上時代了啥的，一看到我端着飯菜過來就嘻嘻地挖苦諷刺，說心疼我日夜操勞，不如等着給自己收屍吧。
老爸那會兒的負面情緒可把我折騰慘了，他嘴上不停數落我，說我操心過度、浪費精力，還說什麼咱們畢竟是父子，我就不該那麼上心伺候他。
可我分明看出來，他的那些話隻不過是借口而已，言語之下其實是希望我能好好照應自己，要是我真的聽從他的，把他丢下不管，他準會更加消沉的。
于是我就對他的那些挑剔視而不見，繼續我的日常，他罵我一聲，我回敬兩聲好話，他擺臭臉，我就逗他開心，他不吃飯，我就去哄他。
我知道這是老人家的通病，嘴上說着放任自己，心裡還是渴望子女的陪伴，我不跟他一般見識，反而更加體貼入微，用行動告訴他，我不離不棄，會一直守護在他身邊。
那陣子我可是拼了命，恨不得把自己一分為二，多留點心力在他身上，有一次他突然半夜涕零欲絕，我吓得手足無措，趕緊給大姐打電話，才知是他的老毛病發作了。
幸虧大姐眼疾手快，很快就把老頭兒救了過來，不然我都不敢設想，要是出點什麼岔子，我這當兒子的是無地自容啊...
從老爸那次大病之後，他的脾氣更加陰晴不定起來，有時清晨一睜眼，看着我忙前忙後伺候他梳洗、吃早飯，還會報以腼腆的笑臉，但下午一到，他就彷佛變了個人，對我無理取鬧、挑剔連連。
有一陣子他幹脆連飯都不吃了，我端過去，他就對着碗重重"啐"一聲，罵我是外加的、是叨擾人。
我也是跟他杠上了，把飯菜一股腦塞進他嘴裡，強行喂食，他氣不過，口渴想喝水，又不讓我遞水杯過去，我就把杯子擺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看着他賭氣般沒去夠那杯水，直到渴得實在受不了，狠狠咽下那口涼水，好不狼狽。
大概是這副死撐的模樣太過可笑，他突然繃不住，破口而出大笑起來。
那一刻，我瞥見他笑容裡的快樂、溫暖還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我就放下心來了。
他這副幼稚勁兒，其實隻不過是渴望被人呵護罷了，一個老人要想獨自撐下去，着實難為他了，我就由着他發脾氣吧，反正到最後，他總是服軟的那一個。
除了要應付他諸如此類的小動作外，我還得随時準備着出手搭救他，有幾次他半夜起了反應，我睡得迷迷糊糊，還以為他做噩夢在說胡話呢，等反應過來，趕緊拽着他的身子，放平在床上急救。
好在及時處理，他總能熬過去，有一次唬得我魂飛魄散，他幹脆昏死過去，嘴唇發青、滿頭大汗，我當時吓壞了，哆哆嗦嗦給大姐打電話求救，好在大姐雷厲風行，沒一會兒就把醫生護士叫來，給老頭做了緊急搶救......
那次大姐救了老爸一命後，他的身體狀況愈加堪憂，就連大姐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人，也開始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立兒啊，咱們還是把老頭兒送進醫院吧，在家裡太危險了。"大姐一邊給老爸把把脈，一邊對我說道。
我雖然贊同她的看法，可老爸鐵了心不願就醫，非說自己老骨頭一離開家就不行了，我費了老大勁，終于哄騙着他進了醫院，可到了那裡他就跟個頑固的驢撇子一般，各種不配合檢查治療。
護士姐姐好言勸導，他擺擺手，對我笑嘻嘻地說："兒啊，爸爸我活過來的日子也就這些了，别再費那口舌了。"
我氣不過他這副死不離手的态度，狠狠呵斥了一句："您孩子們可都指望着您呢！要是就這麼相忘于江湖了，我們還指望誰啊？"
老爸聞言不語，沉默了半晌，眼裡閃過一絲自責，大約也意識到，自己這副消極的态度，确實讓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太傷心了。
從那之後，他終于肯乖乖聽醫生的話，把身體一點點調理起來，吃藥、打針、打點滴這些，他再也不反抗了，就連手術也答應做了。
雖然術後不肯翻身、不肯進食，但我們也是死纏爛打，什麼狠話都說盡了，把他硬生生從閻羅殿上拽了回來。
那段時間，我可是和老爸唱起了反調，他罵我一句，我就狠狠頂回去，他耍小性子，我就視而不見置之不理。
"不孝啊！真是個不孝的王八蛋兒子！"他常對我這麼咒罵。
"不孝？您倒是說說看，我這哪一點不是為了您好啊！"我從不示弱，時常怼他一句。
護士小姐姐看着我們這般鬥嘴，暗自啼笑皆非，有一次，她偷偷對我說："你們倆呀，就跟對國小生似的，真有你的。"
老爸雖然嘴上總是叫罵着我"不孝"、"王八蛋兒子"，但其實在我的不懈堅持下，他的态度慢慢有了轉變。
剛開始在醫院裡，他對任何治療都不予配合，對着醫護人員直搖頭，我隻好上前強行拉扯，把他架到手術台上，術後他又拒絕吃飯、拒絕翻身，我就站在一旁數落他，逼迫他進食、活動。
那會兒老爸臉上寫滿了憤懑和倔強，對我的"逼迫"很是不情願，可漸漸地，或許是看穿了我的一片好意，他開始有了變化。
雖然還是會擺出一副臭臉，但至少肯聽從醫囑，把藥吃了、體操做了，有一次，他竟還在我的"威逼"下，勉強撐着虛弱的身子，和我鬥了會兒嘴。
"兒啊，你就那麼笃定，把我這把老骨頭拼死拼活地拖下去，真有意義嗎？"他問我。
我毫不猶豫地答道："有意義！您不也想多陪陪我們這些孩子嗎？别說我們了，就是舍不得孫輩們，也得為了他們多活那麼一會兒吧？"
老爸沉默了，似乎被我的話給說服了，從那以後，他再沒抗拒過任何治療，全然配合下來，身體終于一點點好轉起來。
有一天老爸突然拉住我的手，眼神裡滿是愧疚，說："兒子啊，是爸對不住你了...你這番操持，爸卻還常口出狂言，傷着你的心了。"
我連忙安慰他："行了爸，沒啥，我們就是為了您好，您身體要緊，其他都是小事兒。"
老爸點點頭，淚光閃爍的眼睛裡淨是欣慰，我的種種行為，他終于都看在心裡了。
老爸自從在醫院遭了那次折騰後，精神狀态和身體都有了明顯的好轉，出院後，我便把他接回了家中，繼續照拂起居。
這一次他的配合度可比從前好多了，該鍛煉時主動要求出去活動腿腳，該吃藥時也會自己拿着吃，就連洗漱如廁，也不用我再總是攙扶着了。
有幾次他還會對我說，兒子啊，若不是你之前狠命逼着我，隻怕我現在就過去了，我笑着說，沒啥沒啥，都是應該的。
不過雖說老爸由衷感激我的一片孝心，但偶爾他的固執勁還是會複發，尤其是在我的弟弟妹妹們來家裡看望時，他就愛拿我們這些兒女當說事。
在弟弟妹妹們面前，老爹經常會把我數落的一文不值，然後對隻開口不動手的弟弟妹妹贊許有加，時間一長我心裡怎麼可能舒服？
而聽到爸爸這麼說，我弟妹們便會陪着一陣哄堂大笑，随後對我拍馬屁誇獎一番。
這些話在老爸耳裡自然是十分刺耳，轉過頭來他就會對我直搖頭、嗤之以鼻。
弟弟也曾經好心勸我："哥，你當真是個大孝子啊！可把自己給老頭子賣了..."
"嗯嗯，立哥你真不賴，行了行了，我們替你受用就成..."
聽到這些，我隻當沒聽見，反正老爸高興就好，可有一回，他們幾個說着說着，就越理越歪了。
合着不幹活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我整天在身邊還渾身是錯了？難道真的是遠的香近的臭嗎？
我心裡漸漸不服氣，覺得自己付出的太多了，于是召開家庭會議，想要休息三天，這三天就讓弟弟和妹妹來伺候吧。
我的提議大家沒啥意見，卻見老爸面色一沉，打斷了我們的對話："胡鬧！你們這些小毛頭，還伺候不伺候的了？要是換你們在我這兒待上三天，腳都得把地闆給薅爛了！"
老爸那番話，把我弟妹們哽住了，他們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地沒作聲，看樣子是被父親說中了心裡話。
我心裡有數，清楚他們那些玩世不恭的小子，根本擔當不起照拂老人的重任，于是對老爸說道："爸，您就由着他們鬧吧。要真換了他們伺候您，指不定得三天兩頭把您惦記壞了。"
"行行行，就讓他們親自體會體會！"老爸斜了我一眼，對我弟妹們說，"你們幾個給我上啊，三天之後誰再啭啭唧唧，咱就換誰！"
我弟妹們你一言我一語，終于應下了，接下來的三天，他們開始了"伺候"老爸的行生活。
第一天，他們就被熬得昏天黑地，誰知老人家的三餐飯食、如廁洗漱這些小事，竟然還有那麼多講究，我躲在家裡遠端看着直樂，他們七手八腳根本應付不來。
到了晚上，老爸安全入睡後，他們幾個就開始遭殃了，一個沒拿穩尿壺，弄得滿地是老爸的尿漬，一個沒注意被子掉了地上，害得老頭子半夜直哆嗦。
第二天，他們本就疲憊不堪，再加上老爸精神正亢奮，非得出去遛彎！
幾個人勸都勸不住，他們隻好硬着頭皮陪同，結果剛一走出門，老爸的拐杖就滑了一跤，吓得他們一身冷汗。
"爸！您就..就乖乖在家裡歇着吧......呃，外頭這麼亂，咱們還是改天再遛遛..."
老爸哼了一聲："什麼亂不亂的？你們就這點兒勁兒了？"
經過這三天的親身體驗後，我那些弟弟妹妹們終于切身體會到了照顧老人的艱辛，對老爸的辛苦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第三天的早上，他們就灰溜溜地找上門來，央求我再次接手照顧老爸。
"哥，真沒想到伺候老頭子這麼費勁！您可得原諒我們以前的糊塗啊..."
"就是就是，立哥您可是個孝子，這三天我們才知道有多不容易..."看着他們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我暗自好笑，老爸倒是神氣活現地說：
"怎麼樣？現在服了吧？你們幾個小毛頭，就會惦記着爸的荷包，卻根本不知道你哥哥吃了多少苦頭！"
我連忙說："行了爸，他們已經知道錯了，以後肯定會改的。"老爸哼了一聲，并不十分買賬的樣子。
我拍拍弟妹們的肩膀，明白了她們也嘗到些許滋味了，伺候老人可不比年輕時就是個吃喝玩樂啊，他們紛紛點頭，臉上滿是慚愧。
看着他們誠懇的樣子，我的内心倒也釋然了，轉頭對上老爸的眼神，他似乎也對我們弟弟妹妹們有了新的期待。
從此以後，我們兄弟姐妹總算重新凝聚在了一起，互幫互助、攜手共渡人生的晚年，其實中國人的傳統就是孝順、善良，但是對待晚年的父母，我們不能一味的“孝順”，去順着他們的意見，因為有時候他們的想法并不對，不利于身體健康和家庭和諧。
“孝”可以，但“順”，一定要明辨是非，在科學健康的基礎上去孝順老人，相信父母一定能明白兒女的苦心，你怎麼看呢？
免責聲明：
本内容為虛構小故事，文中出現的任何人名、地名、或所涉及的其它方面，均與現實無關(不含任何隐射)。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請理性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