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鄧三作品逆轉之光6(連載)

作者:鄧三

說到這易家的船行,事實上也是從推銷船開始的,怎麼說呢,易家的祖輩都生活在重慶朝天門夾馬水一帶的江邊,為什麼叫夾馬水呢,這裡是重慶長江與嘉陵江彙流而成的地方,易峰的祖祖,就是他父親的爺爺,還是在前清年間,便在這一帶推銷船打魚為生。日曬雨淋,生活窮泊。怎麼就發了财呢,是一次在江上推船,天氣驟變,下起大雨,忽然見到夾馬水附近的漩渦急流中一隻鴨子在掙紮着,易峰的祖祖用手中的長竿伸過去撈了幾下,将那鴨子撈出來,那鴨子在水上凫走,梢船跟在後面,浮進一個山洞,心想在這裡面躲雨。殊不知進洞之後,一看,幾壇雪花花的銀子。推着幾大壇銀子回到家,易家成了有錢人。那個年代,大凡有了錢就喜歡做生意,既然是推銷船出生的人,于是便做起打造木船的生意。後來到了民國時期,又買了輪船開起了船行,專走重慶至上海水路。近幾年又在上海開辟了走海運的線路。

易家有錢,可是子嗣 不旺,都是單傳。到了易峰,隻有他一個獨子。

日本打到東北,上海還未淪陷,易秋梅将兩個孩子送到一家洋人開的學校去讀書。主要學習英文,還有西洋文學作品什麼的,外國文化。

那鄧紅梅說起是陪讀,不如說是正讀。易峰呢讀書興趣不大,還很懶散。

這日,易秋梅去看兩個孩子在一起做功課,一看,紅梅的學業很不錯,發現她不但成績優秀,還會用英文寫日記。看那日記寫的是自己陪易峰去教堂的學校,兩個乞丐坐在教堂的門口,一個教士怎麼用食物送給兩個乞丐。仿佛是同情那兩個窮人。“這孩子善良。”于是用手指戳着易峰的頭說:“你還是個男子漢,怎麼還讀不過一個鄉下女孩子。你說她是陪你讀書的,我看是你在陪她讀書還差不多。”

易峰受到這次刺激後,才發起奮來。從此以後,兩人一前一後,互相追趕。還有就是家裡的書房,藏書豐富,除了學校以外,都往這裡鑽。到那學校沒有一年時間,這易秋梅便帶着兩個孩子去考複旦中學。在她看來,兩個孩子還是應該讀國文的學校,當時的上海複旦中學也是一流的學校,兩人一考就中。

一對懵懂的年紀遇見便是終身的緣分。當然這個都是後話。

這日,臨近傍晚,易秋梅從公司出來,準備去對面馬路的蛋糕店裡買一提糕餅,準備帶回家給兩個孩子吃。一般是這個時候兩個孩子會放學,路過她的公司門口,她接他們一起回家。或者是她去學校門口接他們。因為學校就在她公司背後。拎着糕餅出來正準備過馬路,忽然看到兩個孩子在對面往公司門口走着,仿佛也看見了自己,還未來得及打招呼,猛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兩個黑衣男子下車架着她便往車上了。車一溜煙地開跑了。那易紅梅被兩個男人塞進後座,她扭頭往外望着馬路對面的易峰與紅梅直晃手,示意;快救我。走在路上的紅梅告訴易峰:“你姑姑被兩個男的拖上車……正向我們招手……你看。”“我看到了。”“怎麼辦?姑姑好驚恐的表情。”“我知道了,這個叫綁票。小時候在家裡聽我老漢說過。書中不是也有說過的嗎。把人綁去後,讓你們家人拿錢去弄回來。”“那我們怎麼辦?在上海,我們是她的家人。”“去救她。”“那車都開不了。”“那邊不是出城方向嗎?我們跟着去找。”

兩人跑過馬路,順着馬路跑,到了出城的路上:“你看,這地上還有輪胎印哩。”兩個孩子跟着輪胎印走。約走了半個多鐘頭,見到一片空曠的廢墟,好像是什麼才搬走了的工廠的工廠中的房間。跟着走到裡面:“我們悄悄地找。”走到兩扇鏽迹斑駁的鐵門外,從門縫往裡看,看見他姑姑被五花大綁在那裡的地上,兩個男的在地上來回走動着,一個問:“你說你家裡保險櫃裡有金條,把密碼告訴我,我們隻要拿到金條,會放你。反正你們這些有錢人的錢,我們不拿,小日本人來了也被搶光。”“你們這是強盜行為!”“什麼強盜行為!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密碼是多少?”“5235678”“你趕緊去取金條。”一個男的從窗戶跳出去了。“你在這裡給我好好待着,累了大半天,渴得我遭不住……我去找點水喝。”說完也從窗戶跳下去了。

“走,我們進去救你姑姑。兩個孩子身體不胖,那鐵門用鐵鍊子套着的。有個縫,二人鑽進去。“我就知道你們會來。”兩個一邊幫姑姑解開了繩子。“走,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從對面的窗戶跳出去。那邊有條小路,鑽出去就是大馬路,這地方我來過,之前是機床裝置制造廠,他們廠遷往内地去了,還是走的我們的船。我們先去報警。”

三個人出了廠房,跳到窗外,有一片小樹林子,匆匆忙忙鑽過那小樹林子便是大馬路,走了不到三十米地方,有個加油站,連忙跑過去打了電話。“我們現在趕回去,也許警察就捉住了他們也不一定呢。”“萬一他們拿到黃金跑了呢?”“那有什麼辦法,這叫蝕财免災吧。”

三個人跑回家裡,正進了門,隻見院裡停着輛警車,幾個警察正押着那個綁匪,把他肩膀上的沉重的包袱取下來:“差一點就讓你發大财了……把他押到車上去。等待處理。”

此時,易秋梅他們走到那個警察面前:“你們也趕回來啦!這麼快,我才拿到這些黃金……”易秋梅是多麼聰明的人,立即說:“這些金條你就拿一半去吧。全當是酬謝。”那警察連忙将包袱裡的金條數了一下,拿出些擱在地上,拎着沉甸甸的包袱上了警車:

“你們這不是公開的搶嗎?”那個綁匪說。“誰叫你運氣不好慢了一點呢……”“你還嘴賤。怎麼給我們隊長說話!”一個警察用警棍打了那綁匪腦袋一棒。

黑色的警車一溜煙開跑了。

“這個世道已經亂了。”

易秋梅與兩個孩子撿起地上剩的幾根金條回到屋裡,見到李媽被綁在飯廳的桌子底下,連忙上去将繩子解了。“警匪一家人。”李媽說。

戰時的硝煙越來越濃烈,日本人向中國土地瘋狂地擴充,上海中學生的課堂上,有個女教師,她是這兩個年輕人的政治啟蒙老師,正在講課:“柔弱便會挨打,我們的政府官員現在都是一些柔弱的人嗎?否!他們是自私的人。你們說誰是柔弱的人?鄧紅梅你站起來回答。”“是政府的人。”“說對了,就是我們廣大的老百姓,為什麼我們的國家會讓侵略者長驅直入,他們槍殺我們的同胞,搶奪我們的财富……為什麼我們的軍隊越來越多的往後撤退,上海也立将淪陷……”正在此時,一群警察沖進教室,把女教師押走了:“同學們記住老師的話;不要做柔弱的人……”

從此,在鄧紅梅的心中,種上了革命的火種。隻等待點燃爆發而燎原。

再說,随着日軍對上海的躍躍欲試,上海的财閥與軍政要人們紛紛往内地撤退,逃離。

這一家在黃輔江邊的兩艘輪船準備撤回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