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賺1000億美元--“量化之王”和他最傳奇的基金“大獎章”的秘密

5月10日，對沖基金文藝複興創始人、量化交易鼻祖的吉姆·西蒙斯（Jim Simons）去世，享年86歲。

文藝複興是華爾街最成功、最神秘的機構之一。從1988-2018年的30年裡，文藝複興僅向内部員工開放的旗艦基金“大獎章”累計創造了超過1000億美元的收益，年均回報率高達39%。作為對比，同期“股神”巴菲特的年均回報率為20.5%。

而且，即使在讓許多投資家折戟的大低迷的市場裡，西蒙斯也能逆市斬獲超額收益。在1994年的“債券大屠殺”中，大獎章創造了70%的回報率，而在世紀初的科網股泡沫和2008年的全球金融海嘯中，大獎章更是斬獲98%的回報率。輝煌戰績令西蒙斯被公認為“量化之王”。

盡管取得了巨大成功，但大獎章基金仍處于保密狀态，市場對其投資政策知之甚少。西蒙斯——這位曾拿下幾何領域最高獎項“維布倫獎”的天才數學家，究竟是如何跨界在投資領域創造驚人回報的？

文藝複興旗艦基金如何賺錢？

許多加入文藝複興的人才都是西蒙斯以前的同僚——一些毫無金融背景的數學家。其中包括“鮑姆-韋爾奇算法”的創立者之一列尼·鮑姆。在鮑姆的幫助下，文藝複興把當時還未電子化的利率曆史走勢、各币種當期的收盤、《華爾街日報》新聞等資料輸入到資料庫中，打造出了一個可以對市場進行預測的模型。

不過公司在成立早期，發展不算太順利，1988年，當文藝複興推出大獎章基金時，當年的回報率僅為9%，跑輸标普500指數的16%；第二年，在标普大盤漲超30%的情況下，大獎章基金還虧損了4%（這是大獎章基金目前唯一一次虧損年份），公司内部關系日趨緊張。

這一次，西蒙斯招來了著名博弈理論家埃爾溫·貝勒坎普（Elwyn Berlekamp）從頭開始重新設計公司的交易系統，1990年，大獎章基金的淨回報率達到55%。

不過由于理念不合，他和貝勒坎普很快分道揚镳。西蒙斯又開始重新聘請精英數學家、優化模型，以實作他夢寐以求的“完全由機器決策的系統”。

根據西蒙斯和文藝複興内部員工在過往的訪談中透露的資訊，大獎章基金所依賴的，是發現資料中的個别模式，并利用每個模式賺取小利潤，小利潤積少成多加在一起，就能賺到大錢。

雖然聽起來很簡單，但事實上，大獎章基金的成功，離不開文藝複興相當缜密的從資料收集到人才管理到團隊協作等一系列流程和制度安排。

首先是資料，前文提到，早在80年代初，網際網路尚未誕生的時代，文藝複興就已經開始大量收集股票、大宗商品等資産的定價資料，并将其電子化，其中許多資料甚至能追溯到1700年。經過西蒙斯的團隊仔細篩選，確定準确後，這些資料就能成為程式進行交易的指引。數學家的敏感，令西蒙斯挖掘資料的步伐遠遠早于其他投資機構，這也是他制勝的關鍵。

其次，是在人才管理上。一位前文藝複興高管曾對媒體表示，許多加入文藝複興的成員都是“才華橫溢且性格古怪的科學家和數學家”。而西蒙斯擁有“管理天才的能力”。而且，他在學術界的深厚人脈，也讓文藝複興擁有穩定的人才管道，其他機構也許能招來博士生，但西蒙斯可以直接招聘頂尖大學的教授乃至系主任。明星數學家隊伍，是文藝複興能夠改善交易系統的秘訣。

而且，文藝複興的管理高度扁平化，員工之間協作密切。不像其他等級森嚴的華爾街投行，在文藝複興，即使是最初級的員工，也可以檢視高度機密的交易代碼。

西蒙斯2010年在麻省理工學院演講時曾表示：

我們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營造開放的氛圍。每個人都知道其他人在做什麼。

前高管尼克·帕特森也曾在采訪中說，西蒙斯樂于和團隊分享财富，不像競争對手那樣強調個人或團體的成就：

按照華爾街的标準，吉姆并不貪婪。是以，高層人員大多都很開心，不會互相争鬥。

除此之外，大獎章基金的規模一直被限制在100億美元之内，且擅長對沖交易，盡量減少對整個市場的影響，以在動蕩的環境中獲得豐厚的利潤、減少虧損。

一位從業人員還在訪談中對媒體透露，大獎章主要采取“中頻交易”政策，這意味着“片刻到數月”的持有期，很少有競争對手擁有足夠的資源在這一市場領域展開競争。

外屆的困惑和争議

“大獎章”的業績好到讓專業人士都難以置信。

加州大學洛杉矶分校金融學教授布拉Bradford Cornell 就對該基金長達三十年之久的驚人業績表示震驚。Cornell教授認為，“大獎章”基金的表現是對市場效率假設的有力反駁，“迄今為止，市場上還沒有合理的解釋能夠完全說明它的表現。”

通過綜合分析基金業績、比較股市表現和專家意見，Cornell等學者試圖揭開梅達利安的成功秘密，但均未能得出确切結論。

然而，盡管旗艦基金業績傲人，但文藝複興旗下對外部投資者開放的其他基金，業績卻并不出彩。

例如，在2020年疫情爆發後的美股低迷的市場中，大獎章基金從1-4月累計漲幅達到了驚人的24%，但旗下RIEF和RIDA等其他基金同期卻下跌7%到9%。

加州大學洛杉矶分校名譽教授布拉德福德·康奈爾認為，兩者的業績差異“令人吃驚”。相比僅對内部員工開放的大獎章基金，文藝複興的對外開放的基金表現“相比平庸”，和大獎章基金沒有任何可比性。

根據基金檔案，大獎章基金在多個資産類别中采用短期量化交易政策。據悉這些資産包括全球股票、期貨、商品和貨币，該基金還傾向于高換手率和高杠杆率。

相比之下，根據基金注冊檔案，RIEF基金隻進行股票交易，并長期持有股票。RIDA基金在全球期貨和遠期市場上交易股票、衍生品和各種金融工具。與RIEF一樣，RIDA基金也持有大量的個股頭寸，通常是長期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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