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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回鎮-天旋地轉回龍馭

作者:醫學顧事紅藍融合
天回鎮-天旋地轉回龍馭

天回鎮原名天隳鎮,是成都以北第一個大鎮,地處三環路與外環路之間,隸屬金牛區。

現代著名作家李劼人的小說《死水微瀾》便是以天回鎮為背景,他用大段篇幅,濃墨重彩書寫天回:“由四川省省會成都,出北門到成都府屬的新都縣,一般人都說有四十裡,其實就三十多裡,路是彎彎曲曲畫在極平坦的田疇當中,這是一條不到五尺寬的泥路……這鎮是成都北門外有名的天回鎮。志書上,說它得名的由來遠在盛唐。因為唐玄宗李隆基避安祿山之亂,由長安來南京,成都在唐時稱南京,以其在長安之南的緣故——剛到這裡,便‘天旋地轉回龍馭’了,皇帝在昔自以為是天之子,天子由此回銮,是以得了這個帶點封建臭味的名字。”

天回鎮-天旋地轉回龍馭

關于天回鎮的來曆,不隻作家筆下這一版本,隻是此說法流傳甚廣而已。事實上,天回鎮的由來有神話傳說,有曆史故事。

天回山是出了成都往北第一個丘陵,就是今天的鳳凰山,因山如鳳凰展翅,故而得名鳳凰山。曆史記載,在唐朝之前,天回的“回”字,不是“回”,而是“隳”,其讀音為上聲。隳也沒有回頭之意,是垮掉、毀壞的意思。“天隳”即為“從天而降”,傳說古蜀王杜宇便是由“天隳”而來。原來是天上有一座大山,從天上垮到成都平原上。早在4500年前,在炎黃部落聯盟内部,颛顼和共工發生了争奪最高上司權力的戰争,共工最後拼命一搏,想與颛顼同歸于盡,怒觸不周之山,轟一聲,天柱斷了,天上出現裂痕,落在今天的成都平原上,碎片堆成了一座山。此時,在天庭幹活的園丁杜宇正騎着玉皇大帝賜給他的金鬃馬,去向王母娘娘借一棵蟠桃樹,準備移栽到他管理的禦花園裡。突然這一聲巨響,仿佛山崩地裂一般,緊接着電閃雷鳴,杜宇和金鬃馬一起跌落到人間,馬當場死亡,杜宇掙紮着站了起來,恰巧高高的挺立在山巅。看到天上突然掉下一個神仙,世人紛紛跑來頂禮膜拜。後來,人們就把杜宇降落的這座山稱為天隳山。因“隳”字不好寫,改成了“回”字,天隳山腳下的小鎮——天隳鎮,改為了天回鎮。杜宇回不了天庭了,便留在人間,建立了古蜀國。

公元755年,安史之亂爆發,亂軍很快攻入唐時都城長安。倉促中,唐玄宗帶着楊氏兄妹及宮廷人員在禦林軍的護衛下悄悄出了宮門,往西南逃難。途經馬嵬坡時,士兵嘩變,殺死楊國忠,貴妃被賜自缢。兵變妃死,明皇腸斷,卻也無奈。嘩變終于平息,繼續南逃,半夜跋涉至成都北門,疲憊不堪又饑腸辘辘的一行人,找到了還在開門的一家豆腐店,李隆基吃到了簡直比在皇宮裡山珍海味還鮮美的豆腐,一如後來朱元璋的“珍珠翡翠白玉湯”,終生念念不忘。如此,便成就了天回豆腐,至今仍聲名遠揚。吃得正香,從長安方向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原來加急的捷報到了,安史之亂被平息了。年邁的玄宗不禁仰天長笑,當即下令回師長安。想象中,高興之餘的玄宗一定五味雜陳,至高無上的皇權已有了變故,“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愛妃,早已香消玉殒,一切都物是人非。“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等待他的隻有無盡的落寞和感傷。“漢皇重色思傾國”“回看血淚相和流!”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然明皇不幸,天隳之幸。從此,天子曾在這裡打馬回府的鎮子出了名,并由此改名為天回鎮。

天回鎮-天旋地轉回龍馭

有曆史學家否定上一說法,是以天回鎮的由來還有另外版本。話說唐玄宗帶着貴妃等倉皇之中逃往四川,馬嵬兵變之後,他們逃到成都,在此居住一年多。一次玄宗帶着随從出去耍,走到成都北邊一個鎮子,那裡的豆腐特别好吃,正在品味時,突然得到北邊來了捷報,安史之亂被平定了。唐玄宗高興至極,立即宣布回長安,此為唐玄宗打馬回府之處,也即天子回鸾之處,故得名天回鎮。至于到底那種說法正确不得而知。總之,唐玄宗歇過腳的這個無名小鎮,穿越古今,一直聲名顯赫。

如今,成都通往天回鎮的路,早已不是作家筆下彎彎曲曲畫在極平坦的田疇當中,而是四通八達,交通便利。天回老區依舊繁華熱鬧,煙火味、商業氣息甚濃。每逢1、4、7号趕場日,人們從四面八方而來趕場。集市上蔬菜水果、雞鴨魚肉應有盡有,大花公雞們伸長脖子,觀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們,時不時地打着鳴。那黑豬肉油亮油亮的,真是和李劼人在小說中描寫得一點不差。小百貨、小商品琳琅滿目,有長者拿着放大鏡,仔細地讀着說明書。走在集市裡,不時傳來微信收款到賬的報告聲。河邊上,人們悠閑地喝茶、聊天,搓麻。街道兩旁,号稱天回鎮三絕的豆腐、豆花面、蒸牛肉餐館,吃客滿盈,餐桌餐椅都延伸到路邊。壩壩上,大媽們歡快地跳着廣場舞。天回新區新貌,高樓大廈林立,一家何氏豆腐飯店已從老店搬到新居,裝修的完全是現代的氣息。而牆壁上挂着的《何氏豆腐簡介》,新、舊照片卻是特别醒目,“溢珍園包定豆腐”的老招牌已有些模糊,簡介中詳細介紹了關于天回鎮的由來和2019年榮獲成都第六批成都市非物質文化遺産的百年老店何氏豆腐。還能看到現代何氏豆腐傳承人何永盛與前國家上司人的合影,在此駐足,讓人一下子感受到天回曆史文化的久遠、厚重和傳承的深遠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