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也不遼闊

作者/孫樹恒

一

我跟妻子乘坐綠皮火車，千裡迢迢趕回來，

隻為外甥國立的女兒的一場婚禮，他父母不在了，我們為外甥占台，捧場，祝福，未完成的念想

婚禮淌過的酒水聲，突然地想起許多，

做自己心所願的事情，收拾起心情，跟随五姐前往另一個城市看望生病的四姐

外甥楊陽的小車穿行在城市之間，風也穿越着我的身體。

高速公路看不見盡頭。

二

這個城市天很藍，陽光很刺眼

街上的楊樹毛在飛着，打疼了我的臉，直打的路人噴嚏不斷

想必也餓了吧？

到這個城市，一定要吃一碗大骨頭抻面，

飯館裡的喧鬧聲越過門傳播開來

我聽不清服務員在說什麼

隻知道有面有骨頭，手裡的點菜機一直在舞動

面和骨頭上來了，現在我已不再刻意回憶

将近二十年了，味道沒有變，直抵肺腑，穿透下來，帶來溫暖的慰藉

就像陪我們一起的五姐和外甥楊陽…與四姐四姐夫外甥姜磊一樣，總是那麼溫暖，從沒有怠慢過

陽光越過窗子照耀進來。我坐在椅子上如此悶熱。

三

這個城市風還是那麼大

但是我腳步輕盈，與兄弟明志一家有約

在“小北國”，吃着北國的菜，家鄉的味道

總是讓我想起美好的時光

不急不慢地的喝着酒和回味着生活的酸甜苦辣

都已不再年輕，我無法想象心胸再寬廣的人，是怎麼吞下那顆屈辱的果子

在這混沌的時光裡，依然做一個舍我其誰，忍辱負重的人

以及後半生燦爛的榮光

還是讓我相信，世事輪回，總有緣分以另一種重逢的一天。

以一種曾經淡忘的速度，重振旗鼓。

大地之上，萬物都在不急不慢地變幻無常。

四

我坐在五姐家的客廳裡，聽風聲，

這幾年來過多次了，五姐知道我愛吃啥就給做啥

再窘迫的生活，在我眼裡都是明亮的，都是傾盡所有，“地主也沒有多少餘糧呀”

我清楚地知道，五姐是仍在為日子而努力的人

昨天斷水了，今天重新回到該有的源頭，抽刀斷水水更流。依舊擁有流水的清澈

我們還沒有老，親情都融在了身體裡，

陪伴，聊天是最好的表達方式。

妻子和五姐去逛街了，囑咐出去把門關好了，别讓老鼠鑽進來。

(作者檔案：孫樹恒，筆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中國金融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内蒙古作家協會會員，内蒙古詩詞學會會員，西部散文家協會會員，内蒙古通俗文藝研究會副秘書長，内蒙古詩書畫研究會進階研究員兼副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