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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胡其明玩女人

作者:博學巴裡9B6B

甯志祥在向班主任桂老師報告這事時,我正幸虧旁邊。

“在圍牆外邊的麥草垛邊,我看見他褲子褪到腳脖子,面對面地摟個女人。那女人褲子扔在麥草上,他們正熱火朝天地做體操。”事先,桂老師正在收拾東西,預備上課,聽甯志祥說到這,突然之間之間之間停下來問:“體操?什麼體操?”“就是就是……”剛才還講得聲色并茂的甯志祥被桂老師一問,反倒口急,一時找不到符合的詞來。

“噢,你說男女幹系。”桂老師突然之間有所悟,說。

“對,男女幹系。”那時我們所在的學校是一所鄉村中學,坐落在柳鎮邊。幾排紅磚瓦房被一米多高的圍牆一圈就是。圍牆外是麥場,堆着一垛垛灰蘑菇般的陳年麥草;再往遠方看,便是一望無際綠油油的麥子。到了我們上高三時,因為農村孩子上學大都遲,是以險些都是二十兩邊站的人了。記得高三下學期剛開學,因為課程比較緊,我和胡其明、甯志祥等幾個家離學校比較遠的學生,便搬到學校來住,在一位長期住校的老師家裡搭夥吃飯。

直到現在,我也記不起來我事先因為什麼去了辦公室,而且正好聽到甯志祥在打胡其明的小報告。聽甯志祥一說,我心裡就有譜,這次胡其明非弄個開除學籍不可,他這可不是頭一回了。上學期有一次和鎮上理發店的蔡白玉,事後因為少給人家五元錢,過了半個月人家竟讨到學校來,弄得滿校風雨、師生皆知。本來學校要開除他,沒想他惡人先告狀,找了桂老師又找老校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自己是受騙者。他說自己去理發,蔡白玉見店裡沒人,就摟着他的頭向她懷裡揉,他不幹,她就變臉。變臉就變臉呗,事先也沒怎麼着,誰知過了十多天,她才來整他。

真是歹毒女人心哪!直說得聲淚俱下,讓老校長改變念頭,讓他寫份保證書完事。

其實誰都曉暢,校長放了胡其明一馬。

甯志祥說完,桂老師想了想問:“你看得清沒有?”“絕對錯不了。”甯志祥說,“事先月光十分标緻。”桂老師點搖頭。

甯志祥接着又說:“那女的屁股好白!”這下,本來就一向沉着臉的桂老師更加嚴厲,對甯志祥說:“上課去!”甯志祥也自知漏嘴,臉一紅,跑了。

上午上課,因為胡其明還蒙在鼓裡,自然若無其事。看桂老師,卻也像沒事一般聲色不露。隻有甯志祥反倒如坐針氈,一會兒瞅瞅桂老師一會兒又轉過臉瞅瞅胡其明。我想,這事桂老師也許不會給捅出去,怎麼說也是跟了自己兩三年的學生,能沒一點感情嗎?況且又臨近聯考,這事弄出來,誰也不會多美氣。

正午吃過飯,我見教室沒人,就問甯志祥為什麼要打胡其明的報告。

甯志祥似乎也有些懊悔不該,嘟哝着說:“誰讓他前天夜間睡覺(sleep)被子不許我蓋,害得我昨天夜間還在拉肚子,要不也不會被我昨夜起來撞見。”我說:“我說你他媽挺損的。”甯志祥就低下臉不看我。過了一會,他突然之間咧着嘴和我說:“對了,那女的是蔡白玉,她媽的屁股真像白玉!”“白玉怎麼樣,有本事你也去搞。”甯志祥又說:“騙你是孬熊。”到了下午最終節課,桂老師正在朗讀範文,校長走來把桂老師叫到教室外,不知小聲說些什麼,就出去把胡其明叫走了。當桂老師再重新朗讀範文之前,我發現他狠狠地瞧了甯志祥一眼,之後讀範文的聲音就沒有剛才那麼有力。過一會,一位其他班的老師匆匆跑來,神色異常地喊桂老師快去辦公室一趟。桂老師一聽,就放下手上課本,說聲“自習”便急步離去……桂老師重新回到教室時,放學鈴已經響了,我看見他在收拾東西時滿頭大汗。

等到學生走得隻剩下我和甯志祥時,桂老師問甯志祥:“你什麼時候和校長講的?”甯志祥一聽,連忙分辯:“沒有哇沒有。”桂老師盯着甯志祥的眼問:“真的?”甯志祥更急了,說:“沒有,真的沒有!”桂老師便轉過身,自言自語說:“難道另有别人看見?”之後,我們才知道,在老校長逼問胡其明時,胡其明依然連呼冤枉自己是無辜的絕沒有的事,一定是誰在陷害。

校長問:“誰陷害你有什麼利益?”誰知胡其明一聽,竟從口袋裡摸出一粒藥狗用的“三步倒”一下丢進嘴裡,幸虧事先辦公室裡幾個老師身手快,按的按、摳的摳,活生生把那粒圓藥丸從胡其明的嗓眼裡擠出來,又拖着送到鎮上的衛生院。

聽說,老校長吓得都快癱在椅子裡。

不用說,胡其明學是不能上了。他是在一個黑月夜來拿的書包。那夜,都十一點多鐘,胡其明、我、甯志祥三人翻牆出去,到鎮上柳月飯店,由我和甯志祥湊錢請胡其明。那一晚,我們都第一次飲酒;那一晚,回到學校,甯志祥醉夢中總是說:我沒有;那一晚,胡其明拎著書包走在黑夜間。

以後,關于胡其明,我們險些沒有晤面,隻能風言風語地聽到些有關他的傳聞。

又過了兩三個月,因為聯考臨近,整天鑽在書堆裡,兩個腦袋都忙不過來,哪另有時間專心。逐漸地,在我們中心就很少有人提起胡其明。

直到聯考結束,甯志祥考上省大,我雖然隻考入區師院,大家憂樂參半的時候,于是不約而同地想到胡其明。其實,要說胡其明的成績,總是在甯志祥和我之上,腦瓜也特活,要不怎麼上學時就能玩女人?換了我,還不知從哪下手呢。

就在我們預備進入新學校時,柳鎮發生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老校長因為嫖女人被派出所抓去。

被嫖者:蔡白玉。

傳聞:胡其明去了北京一個叫大興的郊縣。

我們畢業那年,正是外流打工的低潮,是以胡其明這個心比天高的家夥就很自然地卷上行李和别人一塊去了大興。

胡其明到了大興,在一家菜地上班。剛開始,他信念十足,認為自己孬好也是個有點“墨水”的人,踏踏實實地學些種菜技能,以後返來,也自己搞個菜場,還能愁吃愁穿?要說胡其明這麼想,路算走對了。可,可是胡其明此人我知道,一向都是把自己的未來想象得非常美好,從來不估計也不去仔細考慮前途會有多少坎坷的人。似乎我在十歲背誦古詩時,我大哥就反複給我解說命途多舛這個詞,但是胡其明沒有大哥抑或大姐,他又不愛想這些,換句話說胡其明是個不太現實的人。

果然,在菜地幹了一年,胡其明的心情便開始浮躁起來。事先菜地每月隻能給勞工發300元工資,他總覺得自己不止這個價,他要去尋找更高的目标。

胡其明又從大興把行李卷了返來。

傳聞:甯志祥在省大讀了一年多書時,因為患了肝炎,是以隻好休學在家,恰好胡其明那時剛從大興返來不久,兩人常常你來我往玩在一路(當然這所有都是在胡其明從未想過甯志祥曾告過他的狀的前提下)。兩人在一路,便說到以後做什麼的問題。

年輕人許多都是這樣,幹久了想閑,閑着閑着又覺得悶得慌,就想找點事做。胡其明其人同是如此。

甯志祥有個表姐在銀行工作,有一日來甯志祥家串門,正好胡其明也在,便互相介紹,很快,兩人便厮熟。有一次話又說到找點什麼事做時,甯表姐就說要幹就往大處幹,自己做東,也免得給别人使喚。比如,現在農村正天翻地覆的轉變,以前大夥的茅草土坯房一定要換成磚瓦房。是以,據說,在今後十年内,在農村辦磚廠,絕對賠不上,實賺。

這一次,甯志祥也說不錯,胡其明就來了興緻。

胡其明說:“那也得要錢,沒資本怎麼幹?”甯表姐一拍胸膛,說:“想幹,沒問題,資金包在我身上,三萬五萬都行。”胡其明話頭一轉,問甯表姐:“你往年多大啦?”甯表姐說:“沒狗大,二十二歲。”甯志祥也在一邊鼓勵說今後有時間有什麼點子,絕對給胡其明使。

好,說幹就幹,不懂錢上。

這世界算起來還真數時間快。不足半月,胡其明的這家私營磚廠一切預備就緒。

胡其明、甯表姐和甯志祥三人一碰頭,議定好上馬的日子。

甯表姐說:“要不要搞得熱火一點?”胡其明說:“搞得太火,萬一以後砸了,不好收場,幹脆簡樸些。”甯志祥說也有道理。

甯表姐又接上說:“再簡樸,有些人是少不掉的要請。比如村長、鄉稅務所長、主任、土地辦主任;另有派出所長,是千萬省不掉的。”甯志祥說:“要說村長、稅務所、土地辦這幫人請一回也未嘗不可,畢竟是人家拿棒槌頂咱腦門的人,可這派出所的人請有什麼用,咱們又不犯法?”甯表姐說:“這你就外行啦,我們以先人手不足,不可能面面都能照看過來,萬一丢個東被人偷了個西的,大概勞工蠻攪,拉上派出所總是個靠吧?”胡其明說:“可是真的,隻是這村長、土地辦本來就是吃虎隊,一請準到,可派出所、稅務所的人就很難說,我也不熟。”甯表姐:“這個沒幹系,稅務所所長姓吳,主任姓單,因為平時業務和銀行有聯系,常常碰面,我去說說,應該沒問題。至于派出所的祝所長,我想這麼着,明天咱們先買兩條煙送去,跟人家講一下,諒他一個派出所長有多大的官,能說不通?”胡其明說:“也行。隻是這些天辦磚廠不辦磚廠,甯表姐倒是操了不少心,人幫忙錢也幫忙。”甯表姐卻一闆臉說:“咱其它不說,隻是醜話說在前頭,錢,倒是一個子兒都不能少,另有利息,磚廠辦虧了拿頭也得還。至于人幫忙,到時發了别忘了甯表姐就是。”胡其明說:“中。”甯志祥這時插話說:“胡其明你可不能有非分之想啊。”胡其明臉頓時有些紅,說:“打死我也不敢。”甯表姐開始沒曉暢,等想到來了,就拿拳頭捶甯志祥,一時臉上也挂不住。

于是,三人又說笑一回,天色不早,甯表姐說要回去,胡其明提出去送一送,甯表姐說:“不用不用,明天這事就這麼定,想送,來日方長。”就散了。

第二天,胡其明和甯表姐在柳鎮碰面,買了兩條煙,覺得禮太輕,又買兩瓶酒提着。到派出所祝所長家一敲門,正好祝所長剛吃過早飯,看着提東西的兩個年輕人,便笑臉可掬的把人讓進屋。兩人一看祝所長興緻挺高,甯表姐就先說:“祝所長真是好官。剛來時我們都有點怵,畏懼祝所長你不肯見我們呢,沒想這麼順利,可真是大官好見,小人難求。”祝所長一聽,反倒收起了笑臉,說:“現在什麼年代,共産黨都上司天下幾十年了,你們以為依然舊社會?見個當官的比登天還難。當然,我也不算什麼官,一個公仆,辦事員而已嘛。”胡其明說:“哪裡,祝所長太謙虛吧。”祝所長臉上又開始挂上笑臉,說:“當官還能謙虛?再說,脫離群眾,脫離下層,以為做點小官就不得了,這也不是我的一貫作風。”當然,胡其明和甯表姐此時隻能揀好聽的說。聊一會兒,話就進入正題,胡其明把事兒前後一說,祝所長拍拍腦門想想,說:“你可别說,要是明天我還真沒時間,幸虧另有兩天,那時我有空,一定去。”甯表姐說:“祝所長日理萬機,非常勞苦。其實,工作是大家的,身體可是自己的,我勸祝所長依然多多偷閑,養心怡性。”祝所長說:“這孩子真會說話,隻是我哪敢!”于是,大家都笑。

這時,胡其明看見祝所長家牆上挂着魚竿什麼的,就說:“有時間,祝所長可以到我們家去釣魚,我家有一畝地水塘,魚特肥。”祝所長就說:“你可别說,現在捕魚的太多,要想釣個魚,還真是個難。既然你家有魚塘,我可先謝謝,以後隻要你别憎惡就是。”甯表姐說:“怕還請不到呢。”話說到這麼個分上,都客虛心氣熱熱親親地,祝所長就問胡其明什麼教育程度,以前都幹過什麼,胡其明就一一如實回答。祝所長聽了後便連說前途無量前途無量,随即話鋒一轉,問胡其明:“願不願再幹個什麼的?”這一問,兩人都有些懵,不知怎麼回答,祝所長一笑,說:“是這樣的,柳鎮是一個大鎮,地寬人稠,單靠派出所的四五個人,有時難免顧頭顧不了尾。是以,鎮派出所決定下設一個機構——柳鎮治安聯防隊。預備從社會青年中招聘四名覺悟高、責任心強的高中畢業生,以配合派出所的工作。正好,胡其明你依然夠條件的。”兩人一聽,心裡自然高興,都說真應該好好謝謝祝所長。

祝所長就從包裡拿出一份表格,讓胡其明填。

事兒就這麼簡樸。

表填好,祝所長先看一遍,認為不錯。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祝所長就拿眼看牆上的鐘,兩個人知道該走人了,便起身,祝所長口裡說再坐一下身子卻從沙發上起來,做出送客的姿态。

臨出門,胡其明說:“祝所長到時請你務必到臨!”祝所長點搖頭。

甯表姐想了想說:“要不,到時讓胡其明再來接你?”祝所長連連擺手:“沒需要沒需要。時間我記取就行。”出了派出所,兩個人才曉暢祝所長不讓來接的原意——大明大白的被人接去赴宴反而不好。但是胡其明又為治安員這件意外事而一臉得意。甯表姐見了,說:“别高興太早。”胡其明問:“怎麼的?”甯表姐說:“你以為當個治安聯防員就怎麼的?通知你吧,既然犯到治安隊的人,一定也沒一個善主,到時你可别抓了老虎(tiger)尾巴——要甩還不敢呢——真是一個不知道路坎坷的人!”由甯表姐這麼一說,胡其明的得意立即僵在臉上。

甯表姐一定是第一位和胡其明說道路多艱的人。

甯表姐說:“怎麼着,以後依然把心思放在磚廠上,那可是你下了大學錢的事,是不?”胡其明不美意思地附和:“本來我也是這麼想嘛。”傳聞:一挂鞭炮,半天熱鬧,該請的請過,該來的來過,胡其明的磚廠算是正式投産。

第二天,甯志祥要回學校。

那天,胡其明和甯表姐一塊到車站去送甯志祥,轉返來時,甯表姐要胡其明去銀行坐坐,胡其明說那等我買點東西。按說我真得給你送禮呢。甯表姐一把拉住他說别扯那麼多,要說給我送禮還早,再說你口袋裡有多少錢?禮輕我還看不起。這樣,兩個人說着笑着來到銀行。

甯表姐以前家也住柳鎮,是之後從金融學校畢業配置設定到縣銀行的。她住在三樓單人宿舍。進了甯表姐的宿舍,胡其明才覺得下身憋得慌。原來一路來時,有甯表姐在身邊,他一向也沒美意思找地方友善,沒想那東西現在反倒來的急了。于是就轉身想出門找廁所,甯表姐又一把拉住他,其實甯表姐以為他又要下樓去買東西。

甯表姐說:“既然大家是朋友,你可不能見外不外的,怪作踐人的。”胡其明說:“其實我隻是想……”說着胡其明就去掰甯表姐的手,甯表姐卻緊緊抓住不放,等到兩人都突然之間想到什麼時,不覺臉都紅到頸子。這樣兩人便都自發有些不安閑,胡其明打心裡突然之間想多在甯表姐宿舍裡多坐一會,可兩人又找不到能說到一塊的話題,一杯茶的功夫,胡其明便要回家,甯表姐也沒強留。

一路上,胡其明心特亂。

相傳:胡其明磚廠生産半年,紅火了半年。這半年也是胡其明在柳鎮最風光的日子。

腰裡有錢又管着柳鎮的治安,惹得鎮上許多元老也知其名聞其姓;惹得許多年輕人眼紅。他可以在鎮上逢集時,在人流中吆五喝六,稍有不順眼的,哪怕是一個小菜販子的攤位稍微向街心入了那麼一點點,他馬上就會“唰”撕下一張罰款單扔已往,三元五元不等,你就等着掏錢吧。誰要不服,誰沒好下場,也還沒人不服,派出所的祝所長都常去人家那吃飯釣魚。他現在可以大搖大擺地走進蔡白玉理發店,而每次蔡白玉都會笑臉相迎。誰也不知道胡其明的頭發怎麼長得那麼快,三天兩日就得找一次蔡白玉。

噢,對了,關于蔡白玉,柳鎮許多人都傳聞她是狐狸(fox)精超生,上輩是狐狸的女人個個妖冶嫣媚,勾引男人是拿手好戲,但被勾引者個個都沒好下場。

當然,相傳也正如傳聞,不可全信。

那麼要是真如此呢,胡其明應該說也是在災難逃。

轉眼到了十月份的一天,胡其明在對講機裡接到祝所長派下來的一項義務——為了配合全縣掃黃,柳鎮也要做出行動。祝所長在那頭思忖半天,對胡其明說:“聽群衆反應,柳鎮理發店有個叫蔡白玉的,一貫不太端正,我看這次重點目标應該放在她身上,要從她身上找突破口。”祝所長最終還一再叮囑——捉奸捉雙。

胡其明心裡這陣子說實在的有偏袒蔡白玉的念頭,這當然與他從蔡白玉那裡得到過的利益有關。可祝所長的話他又不敢不聽,況且聯防隊裡有四名成員,他也不敢在這節骨眼上徇私。

當夜,四個人在陰郁處守到十一點鐘,沒發現動靜,正預備收兵,卻突然之間一個黑影走到蔡白玉的理發店前敲門,而那門似乎根本就沒闩,悄無聲息的一開,那人就鑽了出來。

胡其明此時心裡有一股酸溜溜的味兒,可又不好說什麼,隻估計時間已差不多,裡面該弄事也開始了,就開始行動。

不用說,門被一腳踢開,四把手電一照,光柱下的兩個白物還在扭動。

胡其明大喝一聲:“你們的體操可真精彩。”但出乎意料的是,等看那男的,卻是老校長。

老校長去年和蔡白玉的事被派出所抓去,之後被罰款三千元,大家都還以為他們倆再沒這事了呢。

誰知……老校長、蔡白玉被帶進派出所,合并關在兩間房子裡。

在關蔡白玉的房子裡,胡其明獨自在時,蔡白玉說:“明哥,你倒挺能幹的,過來把手上的繩子松松,快勒死我了。”胡其明說:“疼嗎?捆的時候我根本就沒用勁。”蔡白玉說:“虧你另有點良心,那過來幫我把衣服扣好,别人看見怪不美意思。”說完,她就把胸脯往胡其明面前挺,胡其明就看見兩個肥嘟嘟的大奶子。蔡白玉說:“還沒看夠嗎?我身上哪塊肉你不熟。”胡其明伸出手卻一會兒插進蔡白玉的懷裡,她随即一聲低吟,這時正好有人在喊:胡其明,胡其明,過來一下,這老王八現在還不忠實,叫着要放他走。

有人喊,兩個人就不敢放蕩。胡其明很快幫蔡白玉整好衣服,又在奶子上“啪叽”拍一下,就出去了。

到了關老校長的房間,老校長一見胡其明,便不再吭聲,隻把一張臉對着牆。

胡其明卻怒打心起,走近前去,照着老校長的後腰就跺已往,誰知就這麼一下,老校長便當即倒地。

傳聞:第二天,派出所的院子裡,那根常常铐人的水泥柱上,铐着我們的主人公胡其明。

老校長昨夜被胡其明一腳就跺斷了脊椎骨,夜間就被送進醫院。看來,下半輩子就隻能躺着過日子喽!院子裡圍着許多看熱鬧的人。那些平時對胡其明有怨氣的,這時都乘機來看笑話。

祝所長走近胡其明,一臉嚴厲,谛視良久,一摔手,胡其明的臉上就有了五個紫白色手指印。看熱鬧的人群裡便有人在笑。祝所長對着人群說:“沒想派出所竟發生這樣的事,真是對不住大家,也令人太感遺憾!”祝所長說完,轉過身眼尾緊收,低聲對胡其明說:“我也是身不由己,你自己保重吧!”看着祝所長,胡其明突然之間曉暢一點什麼,就在心裡罵:老狐狸!沒大會兒,胡其明被警察局派來的人押走,從此結束了他在柳鎮的光輝時代。

在胡其明被警察局帶走的當天下午,柳鎮也不知誰先傳出一條謠言:原來祝所長要抓老校長,也是為了争風吃醋。就是說祝所長和蔡白玉也有一腿,隻是更隐蔽罷了。老校長去年被抓,聽說也是祝所長整的。這次,祝所長早就發現老校長和蔡白玉糾葛不斷,就出心整他,隻是沒想到事兒被胡其明弄成這麼個終局。

說穿了,胡其明充當了别人的靶子。

蔡白玉在當天,又交了三千元罰款後走人。

活該胡其明去坐牢。

傳聞:從這次以後,蔡白玉就關了理發店的門,人卻瘋了似的隔天就去警察局,帶着吃的喝的去探望胡其明。開始,看門的不讓進,之後次數多了,看門人也感其誠心,就隔着鐵欄帶胡其明出來。而每次胡其明看見是蔡白玉,掉頭就往裡走。他不願見蔡白玉。

每次胡其明隔着鐵欄掉頭往裡走時,蔡白玉就喊:“明哥,明哥!”兩顆淚珠也就順着眼角往下滾。

胡其明在警察局蹲六個月,蔡白玉去了一百次。

傳聞:在胡其明被帶進警察局的第二天,柳鎮派出所祝所長走在街上總是用手捂着半個臉。誠然如此,人們依然發現祝所長的臉上有幾道血痕。便有受過其難的經驗者講,那是女人用指甲留下的。看那深深的血痕,就知道那女人有多狠。

傳聞:有關胡其明一事,甯表姐是數天後才聽說的。

當她匆匆趕到警察局去探望胡其明時,他隔着鐵欄抓着甯表姐的手泣不成聲,說:“甯表姐,我是再都沒有機會啦!”甯表姐心裡也頗惆怅,隻好說:“你這樣說本身不對。早知你這麼認為,我也不來看你。現在不就二十多歲,怎麼就有機會沒機會的呢?你現在應多想現實問題。”胡其明休止哭泣,說:“我聽你的。甯表姐,你說我這次會不會被判刑?”甯表姐想了想說:“也許不會,也就那麼簡樸的事,我想最多在裡面呆個一年半載就算了不起了。常言說無事要小心,有事要膽小,再說誰能保證一生不倒個楣什麼的。”胡其明聽着,點搖頭,說:“我現在在裡面,磚廠一定也辦不成為,看外邊是不是有人願買,就賣了,也省得疏落。你看着辦吧,便宜一點也沒有什麼。賣了錢首先把存款錢還上,免得甯表姐你受扯連。剩下的,那個老校長一定還要索賠藥費什麼的,你看着花吧。”甯表姐搖頭說:“我可以辦好,誰讓你我相識一場,隻是你在裡面要照顧好自己,多往利益想,我會常來看你。”胡其明又眼淚汪汪地,說:“你若沒餘暇,就不要來,我會照顧自己。隻是等我出去那天,甯表姐你一定來接我。”甯表姐說:“放心。”胡其明擦着淚走出來。

傳聞:老校長也自知理虧,沒太把這事往大裡鬧,其中甯表姐又托人從中斡旋,此事便以賠老校長一萬三千元完結。

是以,胡其明在警察局呆了六個月。

出來那天,甯表姐老早就等在外邊。等到胡其明辦完手續出來,甯表姐卻突然之間轉過身來看天,說:“明天天氣真好!”胡其明聽了,也擡頭看天。

甯表姐又說:“在這樣的天空下,如果有人等我,我會一輩子跟他走。”胡其明:“跟——他走!”這時,甯表姐又咯咯笑起來,笑得胡其明也無緣無故,但很快無緣無故的胡其明便曉暢了。因為,在真好的天氣下真的站着一個人!是一個女人。

記得之後有一次見到甯志祥,他一臉怅惘地說胡其明這人敗在女人上!聽着甯志祥說這話,我想,你還美意思,難道你不記妥當初你向桂老師報告胡其明玩女人時的飛舞神彩?但這話我沒說出口。

時隔一年,轉眼到了二十一世紀,春節回家,有一次和母親上柳鎮,遠遠看見一個人,覺得挺面熟,之後想到是胡其明時,心想怎麼就二十幾歲頭發卻白了一半。

事先他正站在一車大白菜旁,忙着給人過秤。看來他在北京一年菜沒白種。車邊站個女的,在忙着收錢,肚子卻大大的挺着,怕是有七八個月的氣候啦。這時,隻聽胡其明叫:白玉,五斤,一進制五。旁邊就有半大孩子接上說:不是白玉,是白菜五斤一進制五。引來衆人一陣轟笑。

胡其明說:沒教養!又開始給另一個過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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