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格局小了
楚書雁扭扭捏捏似乎有話要說，肖達乾發覺了，他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啥事沒告訴我啊？”
楚書雁笑了：“嗯！我也拍了一組鏡頭呢。導演說我的氣質和雲菲不一樣，雲菲拍的那組廣告傾向于真實，我拍的則講求一種仙氣。哼，也許他是胡說八道吧。”
肖達乾瞪大了眼睛，他認真看着自己的女友：“天仙配？書雁，是不是說七仙女下凡遇到了董永？哎呀，那我可要好好欣賞那組鏡頭。說實話，我能想象出金雲菲穿上嫁衣的樣子，你穿上啥樣我就想象不出來了！”
“你就會逗我開心！”楚書雁雖然這麼說，但一臉燦爛笑容。“我也沒多想，昨天其實雲菲的鏡頭就拍完了，不過導演說我也應該拍一次，我就試了試。最後那個導演拍案叫絕，說我那部片子才是他拍過的最好廣告片。哎呀，羞死了，我本想找你去給我出主意呢，可雲菲非讓我上場。”
楚書雁的鏡頭感很好，她從國小開始就參加過文藝晚會演出，和雲菲的半路出家完全不一樣，嚴格區分的話，就是金雲菲知道自是在演，演給别人看，而楚書雁則有一種本色演出，她并沒有把這次排練當成過場，而是用自己最真實的一面來诠釋自己了解的新婚大禮。作為一個廣告片，要求的并不是情節，而是重點突出，突出酒文化元素。金雲菲處心積慮想出來清平樂的名字，楚書雁則是不考慮酒，隻考慮自己新娘子的身份，她最後披着婚紗拉起小提琴的鏡頭才是最經典的，而小提琴的音樂有一種酒的醇香。
這兩組廣告鏡頭面向的群體是不一樣的，清平縣的白酒在區縣的消費群體中一定喜歡原汁原味金雲菲的版本，而那種新娘子拉小提琴的鏡頭會讓城市裡的年青人喜歡那種浪漫。肖達乾雖然并不知道過程，可聽楚書雁描述後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書雁，你這也算是誤打誤撞，等到效果出來後我去看看。”這兩天的焦頭爛額讓肖達乾有種心力交瘁感，而楚書雁顯然給他一種全新的感受。
“什麼誤打誤撞，我是靈機一動！既然雲菲能用古詩詞來展現清平樂酒文化，我為什麼不能用音樂來提升它的閱聽人群體呢。”楚書雁糾正着男友的用詞，她很驕傲的樣子。“哼，我其實内心裡也有和雲菲比較一下的想法。肖達乾，你喜歡我還是喜歡她？”
楚書雁并不傻，雖然金雲菲一直有準确的定位，更是把自己完全僞裝成肖達乾的妹妹，可如果是楚書雁一點都看不出她的心思，那也太低估楚校花的智商了。她知道自己和雲菲不一樣，也不可能一樣，但她就是自己，也是肖達乾如假包換的正牌女友。
肖達乾沒用語言作為回答，而是撲了上來抱住了自己的女友，楚書雁掙紮了一下：“不行！我這兩天都沒陪我爸爸吃飯了！時間來不及。”
肖達乾依舊用足了力氣：“乖，就來一次，來完了我送你回家，也去見見楚叔叔。”
楚書雁依舊不太同意：“你老騙人，哪一次不是很長時間啊。要不，我倆明天下午再來？”
肖達乾哪裡肯答應，楚書雁看他急吼吼的樣子也隻好妥協，果然如楚書雁所說，二人出門時早就已經天大黑了，楚書雁扯着肖達乾的耳朵：“哼。每次你都說話不算數！不是說一會兒嗎？”
肖達乾也是和楚書雁在一起後才真正領略那種男人的快樂，從前和唐愛軍在一起更像是一種儀式感，可楚書雁如水的身材和江南女子特有的溫柔讓他領悟到幸福的涵義，此時也不知道該說啥，就是嘿嘿笑。
楚書雁看看手表，歎口氣：“都八點多了，我回去我媽肯定罵我，本來說好今晚陪我爸爸吃飯呢。”
肖達乾說道：“我想去買隻桂花鴨送過去，順便和老嶽父商量一下考研的事情，聽聽他的指點。”
“買什麼啊？家裡什麼都有！我爸爸并不怎麼喜歡吃鴨子。對了，我還沒告訴你呢，聽導演說，這次我和雲菲拍攝的廣告片報酬可不低，有二十萬元呢。這個錢是不是你爸爸給？要是的話我倆可都不能要。”楚書雁不是那種在乎錢的人，她隻是好奇而已，尤其聽導演說要請肖廠長審片子，心裡就有點打鼓，也不知道那個未來公公看到自己會是什麼心情，但願能喜歡吧。現在聽肖達乾說要去見自己父親，不由心裡忐忑不安。
肖達乾知道廣告費的事，說起來二十萬元并不低，可這是清平酒廠出錢，而不是肖衛東出，最重要的是這筆錢給金雲菲可以，給楚書雁就不好了，他現在和楚校花的關系雖然肖衛東并不知道，但将來被别人知道肯定诟病。
“這件事從長計較吧！”肖達乾有意回避過去這個問題。“我總不能空着手去你家吧？要不買兩瓶酒？或者買點水果？”
楚書雁最後和肖達乾買了倆西瓜提回了家，進門時是楚部長開門，很顯然他沒想到肖達乾回來，馬上神情變得又驚又喜：“小肖來了啊，剛才我們還念叨你呢。你倆吃飯了嗎？”
楚書雁直奔廚房：“沒吃呢。我倆今天忙了整整一天，都快餓死了。”她先下手為強，唯恐被老媽罵回家來得晚。
“你不是和金雲菲去拍廣告片去了嗎？不到六點雲菲就打電話找你，現在都八點半了，你還沒吃飯，那是去幹什麼了？”楚母沒給自己女兒面子，掐着腰在中廳裡喝問。
楚書雁忘了雲菲的約定，本來二人分手時說過到家打電話的，可她跑到肖達乾那裡後就忘了這件事。現在聽母親提起，趕緊轉移話題：“媽，肖達乾喜歡吃牛肉，咱家冰箱裡怎麼沒有了？咦，那個韓複興桂花鴨咋也不見了？媽，你和我爸吃過飯了？咋不等我倆呢？肖達乾本來想陪我爸喝一杯呢。”
這個手法其實是很拙劣的，可在家裡屢試不爽，楚母直接被她說暈了：“啥桂花鴨？你們倆也沒說回家來吃飯啊。你爸爸和我七點就吃了，這不是他要看新聞聯播嗎？”
楚書雁倒打一耙：“我沒說回來吃你就不準備我倆的飯啊？前段時間我就說過，肖達乾國慶節裡可能來咱家。媽，你真是老了，給你說白說了！”
楚母給氣得翻白眼，旁邊還是楚部長看出來了女兒計策：“書雁，家裡有菜，我這次回來還帶了幾道鎮江半成品，你和你媽稍微熱熱，我也想找小肖聊聊了。我們鎮江和揚州之間的大橋已經塵埃落定，作為國家重點工程來修建，我也想和小肖好好聊聊這件事。”
“爸爸，他也想找你請教呢，就是說他考研的事情，你看他一籌莫展的，從建築到管理這跨度太大了。”楚書雁忙着從冰箱裡拿東西。
肖達乾擡頭看了看楚部長，兩個男人目光相對，肖達乾趕緊躲開，他還沒有和這位廳級上司對視的膽魄：“叔叔，我主要是求教來了。十月中旬就要完成碩士研究所學生報考，我，我今天自測了一下，差的很遠。”
肖達乾實話實說，他明白要是真心求教，那就完全沒必要藏着掖着，自己這次模拟考試是仿真卷，而且自己也真的是全力以赴，也就是說除非剩下的三個月内有奇迹發生，否則他考上名校管理碩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是以現在怎麼辦非常重要！
楚部長讓肖達乾坐下，楚母則說道：“你不能走保送這個路嗎？聽說你在學校裡表現很優秀啊？我覺得不一定非要上管理碩士，不過就是一個學曆而已。”
楚書雁對母親的說法很不滿：“媽，你知道什麼啊？肖達乾是想豐富自己的理論知識，他想将來做管理工作，不是去設計院那種部門畫圖。管理碩士畢業後進入機關是很正常的，可如果他是建築類碩士，最多也就是進建築設計院。這是長遠想法！我以前給你分析過。”
楚母又想發火，楚部長攔住了她：“小肖，我了解你的心情，這讀研我認為還是有必要的。雖然我們國家現在學曆平均水準還不算高，但如果你是碩士畢業，将來就能站在相對高點上。是以我認為你考研的想法是正确的。當然你這種跨專業報考的方式有點急于求成，畢竟你起步比較晚，我沒說錯的話，你是今年才下定決心考研的吧？”
肖達乾點頭：“對！我是準備不足，也低估了學習的難度，最近這段時間才下了功夫，不過效果不好！叔叔，我甚至都想放棄考管理類碩士，覺得先保學曆，考本專業的碩士。”
楚部長輕輕搖搖頭：“那樣你考上或者考不上都會很難受！這一點你想過沒有？”
肖達乾楞住了，考不上他自然會難受，這是毫無疑問的，可考上自己怎麼會難受呢？不過他終究是個聰明人，馬上明白了楚部長的話，忙點頭：“謝謝叔叔指點。”
“爸，你說的什麼意思？肖達乾要是考不上怎麼辦？”楚書雁在旁邊虎視眈眈問道。
“考不上就繼續考！”肖達乾笑了笑，“書雁，我現在破釜沉舟，就是考經濟管理學院的碩士。現在也許隻是耽誤一年的時間，但如果我考上本專業的碩士，可能将來連拐彎的機會也沒有。”
楚書雁仍是沒聽懂，楚部長則笑了起來：“小肖，也不容易啊，你好好努力吧，說不定今年就會創造奇迹呢。對了，從我個人而言，我覺得你現在的專業也很不錯。”
肖達乾笑而不語，他對于自己的專業也并不讨厭，隻是總覺得應該有自己終生的目标，他不喜歡做一個整天坐在繪圖闆或者電腦前勾勒設計圖紙的工程師，也不想做那種教授，而是很喜歡有種努力推動曆史車輪的使命感，這也是他最終決定考經濟管理類碩士的源動力。
楚部長又繼續說道：“我覺得很多事要看大環境，這兩年國家發展并不穩定，究竟往何處走還猶豫不決，從高層到我們這些人都有點迷惑的感覺，改革開放是不是要繼續進行？前段時間我們北方那個國家出現了嚴重問題，也值得我們深思。小肖，我覺得你現在不能隻是把自己定位為一個大學生，也要看社會上發生了什麼。”
這些話讓肖達乾陷入了沉思，他想起陳書記也說過類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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