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曆史小說《問道無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八卦王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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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福王已經吃了個半飽，聽李榮講得完全不合自己心意，于是說道：“還是我來講吧！我說李榮你就是書讀得太多了，講一件事哪兒用得着說那麼多沒用的，三言兩語說完不就得了嗎？瞧我的！”
說到這兒，福王看了看邱處機和吳孚，是一副讓大家注意聽的表情：“要說當初這位王真人來了京城之後，我那是一直都陪着的，是以說，論對這位王真人的了解，估計滿朝文武，甚至算上我皇兄，肯定誰都比不上我！”
李榮了解福王的脾氣，他越和誰親近就說話越直截了當，一點兒都不客氣，是以他一點兒都沒在乎福王怎麼說他。
另外，李榮本來也不是特别愛講話的人，是以他很樂意停止講故事開吃，偶爾還幫腔：“王爺，這滿朝皇親貴族中，也就您好這個！别人哪兒比得上您啊！”
福王聽了這奉承滿意地點點頭，拉開架勢準備開講：“當初請王真人來的時候，那番僧淨明确實也在場。王真人一來，我皇兄先是問了幾個問題，就在他準備想想再問什麼的時候，淨明一看這是個空子，于是趕緊就把話頭給搶了過去。隻聽淨明問道：‘王真人，你我都是出家人，佛道本不分家，貧僧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王真人如何啊？’”
“你們想啊，這種情況下王真人怎麼能說不行？是以淨明就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地問起來，什麼師承何人，修行了多少年，所修專長又在何處……當時我看皇兄的臉色啊，可實在不是太好！當時我想，這淨明本是一個出家人，要說也應該六根清淨才是，怎麼看起來卻非要和王真人争個短長呢！”
“可是那會兒，誰都不好出言阻攔，更何況我們聽王真人回答得也沒有什麼纰漏。結果問完這些之後，不知道淨明怎麼想的，居然随口說道：别說王處一真人自己，就連王真人的師父王重陽道長他之前都從來沒聽說過，小小的無名之輩不知道能有什麼本領？全真派更是新興起的外道，甚至還沒有現在的太一教天下聞名，是以這王真人定然沒有什麼真本事！”
福王隻顧說得痛快，也不管别人臉上有什麼反應，隻顧順着自己的性子随口說下去。
吳孚和福王不同，他心思敏銳些，聽了福王說的那些關于王重陽的話，他想這是邱處機的師父，聽自己的師父和教門被人說得如此不堪，平常人不得氣得拍案而起啊，不知道邱道長的臉色會陰沉成什麼樣子？是以他不由就多看了邱處機幾眼，可是看到邱處機卻是神色如常，臉上并沒有顯出什麼異樣來，心中不由頗覺奇怪，覺得邱處機的反應實在和常人十分不同。
福王繼續說道：“聽淨明一番诘問下來，王真人卻始終不急不惱，不慌不忙，聽了淨明對自己師父的诋毀居然也沒有生氣，隻是淡淡一笑。當時我就想，淨明如果敢這麼問我，這麼說我師父的壞話，那我肯定是把我這拳頭就這麼一揮打過去，先打他個烏眼青再說！現在想想，這王真人當時的反應可實在是不尋常！”
說完這些，福王掃了邱處機一眼，笑道：“邱真人，還真别說，你和王真人當時的反應很像！真不愧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吳孚想，沒想到邱真人和他師兄的反應還真是如出一轍！
邱處機淡淡一笑，說道：“想當初我師父教導我們修行之時，曾着意讓我們乞食以修心性。個人的修行如何，原本就不需要别人評說，如果别人敬我是别人涵養深厚，别人辱我或許是看到我确有需要改正之處，倒也可以算是對我的一番提醒。又有什麼可氣惱的呢？”
吳孚、李榮和福王聽了邱處機這話，都不由挑起大拇指：“真人這話的确是高！”
福王接着說道：“淨明當時說的這些話，明白人聽了當然會知道他是在故意貶低王真人，不過想必是當局者迷，當時我皇兄聽了淨明的話，居然認為淨明說的是對的，是以看起來就有些失望。”
“當時，王真人來京城一直都是我接待的，看這王真人一路風塵仆仆趕來，聽他言語樸質，行事也極穩妥，不像一些出家人故弄玄虛，故意先拿大話或者耍把戲把人唬住那一套。我是個實誠人，是以平時也最喜歡和實誠人打交道，從心裡就覺得王真人和我倒更對路子些，于是我就忍不住說道：‘皇兄，這修行高低也并不在言語之上，總要顯一顯真功夫才能分辨得出來！’”
“嗯，這話對！”吳孚聽了不由點點頭說道：“我欽佩邱真人也是這一點，邱真人何曾多說過一句話？但是論起真功夫來，那可是我從來都沒見過的高明！”
“唉，我這話說得自然是不錯，可惜卻被淨明這厮利用了！”福王用手拍着桌子氣鼓鼓地說道：“如果當時不是我說這話，他又怎麼能借考較功夫的名義拿出一瓶鸩酒來？”
“淨明有備而來，就算王爺不說那話，他也總要找個機會拿出那毒酒來！”李榮慢條斯理地說道。
“想想這厮實在可惡！”福王說道，“當時我皇兄一聽說要讓王真人展示一下真功夫，不由笑道：‘這個好！不然你說你修行高，我說我修行高，到底應該相信誰才好呢！’”
“淨明就趁機拿出一個小紅瓶來，呈上去說道：“皇上，我這酒原本隻是鸩酒，後來經過先師精選西域十八種毒物精華加以凝練，幾十年來屢有應驗，最能夠考驗人修行高低！’當時他就倒滿了一酒杯。我探頭一看，那酒紅得瘆人，湊近聞一聞，酒香中透着凜凜寒意，光是那股味道就讓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
“淨明倒出酒來，王真人就喝了嗎？”吳孚問道。
“廢話，王真人就算是不想喝，那不是還有皇上嗎？”福王說道，“就我那皇兄，别看臉上笑得比蜜還甜，可是聽了他的話我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王真人，就且飲上一杯如何？”他也不想想，那是毒酒啊，能随便給人喝嗎？’”
邱處機聽福王激憤難抑，不由說道：“福王爺如此厚待我師兄，貧道代師兄謝過了！”
“唉，後來你那王師兄也曾對我這樣說過，可我是個大老粗卻隻會幹着急，當時實在想不出别的解救辦法來！”福王大手一揮接着說道：“我看着王牟端着酒杯站在王真人跟前，不由阻攔說道：‘且慢，淨明法師，聽你把這酒說得這麼懸乎，之前可有人喝過？’”
“聽我這麼一問，那淨明大和尚臉上一紅說道：‘喝自然是有人喝過了。不瞞王爺說，之前我有位師兄一直自诩修行甚高，有一次我們考較起來，他就曾喝下過這麼一杯。’”
“‘結果如何？’當時我問道。”此時，福王說起當時的情景來還是氣得不行，“你們猜那大和尚怎麼說？”
“他怎麼說？難道他師兄修行果然很高，喝了這酒仍然安然無事？”吳孚問道。
“我呸，想起淨明當時的樣子我現在都生氣！”福王說道，“隻見那大和尚雙手合什，雙眼望天，一副事不關己超然事外的樣子：‘阿彌陀佛，我師兄他當時就圓寂了！’”
“是以誰都不能确定，淨明拿的鸩酒果然就是用來考較修行高低的。”李榮說道，“說不定就是這和尚害人的詭計！”
“嗯，這也有可能！”吳孚點點頭，“看到别人和自己争高低論短長，他就倒上那麼一杯，然後……”
“當時我就說了：‘皇兄，這酒可不見得真能考較修行吧？畢竟人命關天，咱們可得慎重啊！’”福王繼續說道，“想我和皇兄自年輕時就一起奔馳疆場，之前自然是殺伐無數，可是我殺的都是反對我們的人，當年從來也不曾手軟過！不過如今，我這越是上了年紀，心腸就越來越柔軟了，因為這個也一直被我皇兄嘲笑，可是那次我還是忍不住勸說道。皇兄卻還是像以前那樣輕輕一笑：‘試試卻又如何？’一面就示意王牟隻管把酒端給王真人。”
“那王真人就真喝下去了？”吳孚問道。
“到這個節骨眼兒上，他不喝卻又能怎麼樣？”李榮說道，看看福王：“王爺，想來陛下一定是心裡有數，十分相信王真人的修行高深，是以才敢一試！”
福王瞪了李榮一眼，沒有說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