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不在江湖,江湖處處有他的傳說。
“身材發福頭發光秃,形象邋遢。”
“為生計不惜直播撈錢。”
一條條新聞無不彰顯着這位中年男子的窘境。
而他便是窦唯,那個讓萬千歌迷嗨到無法自拔的搖滾男歌手。
巅峰時期的他,令巨星王菲為之着迷;落魄時的他,看起來甚至還不如一個普通人。
慶幸的是,窦唯自始至終對音樂的追求都沒變。
正如他在《無地自容》中唱的那樣:“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我。”
01
夢開始的地方
細數窦唯樸素的人生,你會發現,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和你我一樣。
出身于離異家庭的窦唯自小跟着母親長大。
16歲接觸搖滾樂開始,便對其産生了極大的興趣。
此後兩年,窦唯考上北京青年輕音樂團,和當時大多數搖滾歌手一樣,他開始走穴唱其他藝人的歌。
19歲時,窦唯成為了黑豹樂隊的主唱,在黑豹樂隊的日子裡他迎來自己的巅峰時期。
為了創作出好的音樂,窦唯經常帶領隊友們前往人多的地方開露天live,隻為現場了解聽衆的回報。
沒過多久,《Don't Break My Heart》《無地自容》等一系列歌曲釋出,灑脫的歌詞配合上窦唯金屬質感般的嗓音,歌曲一經面世便受到全國搖滾愛好者的喜歡。
“全身綁着黑皮帶,手裡拿着鈴鼓。”這是當時窦唯的穿搭,他以這種穿搭方式表達了自己對于搖滾的追求。
然而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就在窦唯的事業蒸蒸日上時,他卻突然宣布退出黑豹樂隊。
消息一經曝出便引發了無數歌迷們的讨論,當時人們有不解、有疑惑,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沒人想到窦唯會放棄這個讓他爆火的樂隊,也沒人能預料到他的離去。
1991窦唯離開了紅極一時的黑豹樂隊,樂隊經紀人給出的條件則是以後不準唱黑豹的歌。
盡管在黑豹樂隊有不少成名曲,但窦唯還是毅然選擇離開。
直到後來才被媒體曝出了内幕:“窦唯搶了隊友栾樹的女友”。
王菲和栾樹
當時窦唯還是樂隊主唱,在一次演出過程中,樂隊鍵盤手栾樹的女友王菲認識了他。
從請教音樂方面的問題,到一起吃飯喝酒。
“你有想過和我在一起嗎?”
“那栾樹怎麼辦?你為了我要把他抛棄嗎?”
“我隻做我自己覺得對的事,不管别人怎麼說。”
王菲被窦唯所深深吸引,最終她選擇抛棄栾樹和窦唯在一起。
但這并不是導緻窦唯離開黑豹樂隊的直接原因,真正讓窦唯下定決心的是他對音樂的熱愛。
那時候樂隊常常會因演出而重複歌唱同首曲目,忙碌的表演讓他沒有時間創作出更優秀的作品。
窦唯認為不斷的重複歌唱同一首歌無法正視自己内心:“不是那樣的狀态卻要重複那樣的狀态,對我而言很困難。”
此時的窦唯剪去了那一頭飄逸的長發,随長發一同離去的似乎還有那個在黑豹樂隊活潑的窦唯。
02
跌宕起伏的婚姻
離開黑豹樂隊的窦唯組建了自己的樂隊,但最後以解散告終。
好在魔岩文化創立人張培仁簽約了窦唯,此後窦唯、何勇、張楚并稱為“魔岩三傑”。
1994年,窦唯發行專輯《黑夢》,同年與何勇、張楚在香港紅磡體育館舉辦了演唱會。
這次演唱會堪稱中國搖滾樂黃金時代的旗幟,其中他三人精彩的表演讓全場觀衆沸騰。
在場觀衆都站起來揮舞雙手,一起為搖滾樂呐喊着、嘶吼着。
這場搖滾盛典一度被認為是中國搖滾史上最具影響力的演唱會。
1996年窦唯與王菲結婚。
或許是因為感情的緣故,婚後的生活讓這個搖滾青年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的創作與搖滾兩字越來越遠。
窦唯在音樂風格上已經開始轉變,窦唯摒棄了原本的搖滾氣息,反而走向了人文氣息的路上。
可惜他的轉變并不被聽衆所了解,甚至可以說他漸漸與觀衆所背馳。
事業很快便陷入了低谷,與之相反的是他的生活開始幸福了起來。
和窦唯同居的王菲懷孕。
“我被迫背負了各種負面名号,容不得我拒絕,我隻是個專注音樂的音樂人。”
得知窦唯和王菲結婚的消息,媒體直接把“小三”“不忠”等等名号扣在他二人頭上。
外人的冷嘲熱諷并沒有打倒他們,1997年王菲生下了窦靖童。
而王菲在事業上也有了很大的進步,她在1998年登上了春晚的舞台。
兩人還在東京一同登台演奏,隻可惜感情的事猶如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窦唯和王菲長期分居生活,倆人漸行漸遠,但窦唯與自己的攝影師高原卻日久生情。
窦唯甚至還高調在媒體面前宣布:“這是我夫妻。”
他也在這時表達了對王菲的不滿,據他所說自己時常聯系不上王菲,不知道是在打牌還是在幹什麼。
1999年,窦唯與王菲正式辦完離婚手續,王菲帶着女兒窦靖童離開了這個家。
王菲的離去很突然,在她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悲傷,有的隻是堅決。
2002年6月,窦唯與高原奉子成婚,并于8月生下了一女。
在此期間窦唯堅持創作,不停地與各種樂隊合作發行專輯。
讓人感到唏噓的是,雖發行數量很多,但可惜這種小衆歌曲無法引起聽衆的共鳴。
他和高原的感情也在此時出現了裂痕,原因無他,隻是忙于工作的窦唯無暇照顧妻女。
雪上加霜的是,窦唯因創作風格轉變,導緻這兩年的作品再無之前的輝煌。
“你每天搞這些音樂創作有什麼用?還不是靠之前的歌來啃老本。”
“你根本就不懂藝術。”
與高原結婚的兩年,不知出現過多少次類似的争吵,最終僅過了兩年,這段婚姻便草草結束。
高原的離去不僅帶走了孩子,更帶走了那個開朗、熱血的窦唯,以至于後續他做出了許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03
不畏人言保持原态
離婚後的日子,窦唯與往常不同了,以前的他愛開玩笑,與朋友聚會時很活潑。
但現在的窦唯似乎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他很少說話,無論面對什麼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喂,小唯嗎?晚上過來吃飯,我這裡人多,熱鬧。”好友郭傳林邀請窦唯出來吃飯。
窦唯雖過來了,但看到人太多後,簡單告别就匆匆離開。
2006年4月,某記者報道了一篇文章嚴重失實:“窦唯經濟困難,每月收入僅為五百元。”
看到報道的窦唯肚子裡滿懷怒氣,冷靜下來後,他決定找報社上司談一下這件事。
可報社似乎并未把窦唯放在心上,他一連等了四個小時都沒見到想見的人。
這時,窦唯氣勢沖沖地直奔報社,他歇斯底裡地嘶吼道:“你們報社上司呢?把他叫出來見我。”
見無人回應,他狂躁的情緒也無法控制地宣洩了出來。
窦唯打砸報社的電腦、電視、辦公室玻璃,仿佛要把一切不滿和不公都釋放出來。
一衆保安見狀,直接過來把他給架了出去,生氣的窦唯臨走前留下一句:“我還會再來的。”
現場群衆沒一人認出這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窦唯,都以為他是來無理取鬧的。
隻有窦唯自己心裡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所受的委屈有多大。
“我選擇低調完全是被逼迫”
心中的憤怒沒有得到足夠的釋放,窦唯再一次回到了報社門口。
這次他還帶了一個水瓶,隻見他迅速将液體潑向了一輛白色汽車。
後退幾步後向車上丢下了一個煙頭,火勢瞬間彌漫開來。
待警察到來後,窦唯漠漠地說道:“是我幹的。”
這場鬧劇終究以窦唯的道歉和賠償收場,最終他沒要來屬于自己的公平,甚至連合理的解釋都沒有。
他的所作所為換來的隻有世人的不了解,以及漠不關心的态度。
時至多年,媒體采訪窦唯才知道當時他是想讓相關部門介入,以此來換自己個清白。
不曾想不僅報社未還他清白,他甚至還因自己的沖動而付出了代價,以至于慢慢淡出大家的視野中。
這場報社事件讓窦唯的性格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很少與人溝通,時常一個人待在錄音棚很久。
為了逃離現實,窦唯把所有的精力都奉獻給了音樂,隻可惜媒體還是不願放過他。
“一代巨星穿的落魄。”
“發福頭秃,造型酷似爺爺輩。”
“騎電驢下飯館,與王菲狀态差太遠。”
一條條新聞報道,如野獸般向窦唯襲來,但作為當事人的他卻似乎已經看淡,潛心投身于音樂創作。
話分兩頭,窦唯的大女兒窦靖童目前已經27歲,雖從小父母分離。
但她卻絲毫不受影響,活潑的她自小便留着一頭短發,被同學不小心撞到,起身後很快就重制笑容。
“外表冷酷的她,其實内心很狂熱。”
國中便組建了樂隊并擔任主唱,畢業後便和各種藝人打成了一片,不論父母輩的還是同輩。
窦靖童雖看起來叛逆,但内心卻對人友善。
窦唯的小女兒目前也已經22歲,她與窦靖童截然不同。
手臂上的紋身、深綠色的頭發,身上那股不羁的氣勢看似與窦靖童并無兩樣。
窦家媛酷愛Cosplay,在學生時期便和同學組了一個舞團,經常和朋友們一起表演。
她的性格雖沒有窦靖童那樣外向,但在音樂方面也很有天賦,十五歲便能進行音樂創作。
兩姐妹的感情沒有因父輩而受影響,他們常常一起拍照、一起旅遊。
窦唯對她們倆的關愛也是實實在在的,不管自己有多困難,始終都會給女兒最好的。
04
内心清醒的獨行者
“我們最應該尊重的音樂人就是窦唯。”
不想像流量歌手一樣用寥寥幾首歌賺快錢,他在當紅時期主動退出黑豹樂隊。
不想歌曲千篇一律,他便以生活閱曆出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創作出小衆但富有哲理的歌曲。
比如《後疫》《進階動物》。
窦唯以其自身感受,通過音樂的方式,讓大家也體會到了他的煩悶。
當語言失實,淪為亂碼,繼而變成一種噪音時,我們心中都出現了窦唯的這種消沉與失望。
這種消沉與失望與他之前的人生息息相關,在經曆了兩次失敗婚姻和報社等事件後,“陰謀論”這三個字便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
他不僅認為自己失敗的婚姻是場陰謀,更認為周圍所有的一切均是陰謀,目的便是為了摧毀當下的搖滾音樂環境。
“窦唯還是那個窦唯,在他的音樂王國雲端漫步。”
他見識過中國搖滾樂的輝煌,也感受過搖滾樂的低谷。
如今的窦唯與25年前舞台上的意氣風發少年相比,臉上多的一些皺紋和頭頂少的頭發,削弱了他搖滾音樂人的痕迹。
但唯一不變的就是他對音樂的真實,隻因窦唯在熙熙攘攘中還能堅持自我。
明知道自己站在舞台上歌唱自己的成名曲就能獲得高額報酬,但為了自己的精神追求,他還是選擇了放棄。
即使台下觀衆一緻高呼窦唯的經典曲目,但他依舊以自己的方式完成演出。
窦唯說他不再唱歌,因為歌詞是多餘的。
自此,參加演出的窦唯,隻以樂器來表現他那神鬼難辨的音樂。
有人說面對窦唯創作的作品,其實我們什麼也說不出,因為這是超越時代的東西,隻能留給後人,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儲存。
或許窦唯當年已經預想到現在的處境,早在三十年前,他已寫下《進階動物》:“虛僞,貪婪,欺騙……幸福在哪裡……”
幸福不在别人的眼裡,不在别人的嘴巴裡,在自己的心裡,在自己的腦子裡,生活本就是一場自我救贖的旅行,何必在意旁的那些東西。
感情之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或許窦唯有不盡如意的地方,但他對音樂的執着卻始終沒有動搖。
“中年男人窦唯,早已與世界和解,大衆卻不願與他握手言和,他始終處在生活的壓力和生命的尊嚴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