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貓一杯事件鬧得沸沸揚揚。
自導自演了一出「國小生在法國丢作業本」事件。
随着事件發酵，熱度暴漲。
最後卻被發現是編造，不僅賬号被封，還受到了行政處罰。
實際上，這樣的事件在當下網絡環境屢見不鮮。
靠編故事博眼球的手段，已經成為流量密碼。
正好，最近有部新片就講了這個話題。
而且它玩得更大，玩得更狠，結局更慘。
作為一部恐怖片，口碑趕超最近大熱的南韓電影《破墓》。
今天，就讓我們來一起圍觀——
《魔鬼深夜秀》
Late Night with the Devil
網際網路的流量密碼，早已被玩出各種花樣。
但歸根結底，基本套路還是相似的。
像是編造一些離奇神秘的故事，抓住大衆的情緒痛點。
或是制造對立争議，欲揚先抑玩反轉等等。
這部《魔鬼深夜秀》的故事雖然發生在上世紀70年代，但抓住人們眼球的思路也是一樣。
隻不過，電影裡玩得更大——演一場通靈直播秀。
主人公傑克，是一個著名的娛樂節目主持人。
起初，他的節目做得風生水起。
事業有成，家庭美滿。
在外界看來，他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唯一的遺憾，就是節目收視率千年老二。
随着妻子因病去世，傑克意志消沉，節目收視率斷崖式下跌。
逐漸走出喪妻之痛的他，決定東山再起。
他不甘節目失敗，更不甘隻做第二。
于是，他策劃了一場萬聖節夜的通靈秀。
這期史無前例的深夜秀，将成為他的翻身仗。
第一個上場的，是一位印度靈媒。
這位名氣不小的靈媒，自稱能聽到靈魂低語。
說白了，就是會讀心術。
一上場，他就開始了表演。
一通操作，說出現場一位觀衆的名字。
但是細節上又不全對。
氣氛有些尴尬，靈媒好像有些翻車。
傑克見氣氛不對，便想插個廣告打圓場。
沒想到，靈媒第二次卻命中了另一位觀衆去世兒子的名字。
一通操作，激發出了觀衆的真情實感。
場面一度感人肺腑，節目效果幾近滿分。
正當這個節目準備告一段落時，靈媒突然又「發功」了。
隻見他雙手抱頭，面色痛苦地喊道：
「我聽到一個名字米妮，如此悲傷。」
話音剛落，舞台一片漆黑，靈媒倒在了地上。
在場觀衆一片嘩然。
就連傑克也表現得很吃驚的樣子。
實際上，在此之前都是策劃好的劇本。
包括一開始的失誤，先給人一種看笑話的觀感。
再制造反轉，給觀衆帶來強烈的沖擊力。
但最後一次通靈，卻讓傑克沒料到。
他以為是靈媒為了吸睛，表現得過于誇張。
廣告後，第二位嘉賓登場。
他是個魔術大師。
同時，還有另一個身份——
職業打假。
就是揭穿那些裝神弄鬼的江湖騙子。
請這樣的嘉賓上台，自然也是節目組目的所在。
為的就是制造沖突。
魔術師一上來，就對靈媒各種嘲弄。
一口咬定那些通靈都是作假的。
靈媒頓時感到被侮辱。
一怒之下，轉身就要離場。
那邊傑克還在解釋靈媒剛才說的「米妮」就是自己的妻子。
這邊更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靈媒突然倒地，滿臉痛苦，甚至還口吐黑水。
他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着「不對勁」。
傑克見狀，立即插播廣告。
剛切鏡頭，就連嘉賓都誇傑克剛才的表演特别好。
傑克臉上透着稍許困惑。
在他看來，雖然還是按劇本走，但靈媒似乎「敬業」過了頭。
而剛才那一幕，也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但随着制作人告訴他「電話總台被打爆了」。
傑克的心情這才平複。
隻要節目收視率上去，不管發生什麼都可以。
緊接着，節目将請出本晚第三個嘉賓。
一個聲稱體内有惡魔的小女孩。
随着女孩的登場，傑克的節目又迎來了一波收視率飙漲。
因為，她體内似乎真的存在惡魔。
一次又一次反轉，讓節目收視率節節攀升。
這跟現實裡那些事，都是相似的邏輯。
但是，總是會出現意料之外的風險。
貓一杯當初編造的秦朗國小生，估計沒想到後來會真有親屬來認領。
一個聲稱自己是「秦朗舅舅」的人發聲，将事件推向失控的局面。
而這個「舅舅」居然也是來蹭流量的。
電影中也是如此。
節目一開始都是按照計劃好的劇本進行。
靈媒的翻車，魔術師打假，現場召喚惡魔……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節目流程。
也就是說，大衆的反應全都在節目組的算計内。
而且，每次反轉，都是一次收視率上漲。
但沒想到，後來局面越來越走向失控。
最後登台的女孩莉莉，非同一般。
她曾是一個邪教組織的祭品。
在一次教徒集體自焚事件中，隻有莉莉幸存。
負責治療她的監護人曾說，莉莉被救後性格和行為都很古怪。
但是，節目現場看到的莉莉卻不是這樣。
舉止端莊，笑容開朗。
完全就是一個陽光活潑的普通小女孩模樣。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女孩一直盯着鏡頭看。
永遠嘴角上揚，盯久了隻覺得滲人。
莉莉出場後，那位魔術師當即表示質疑。
堅信科學反對邪教的他，指責莉莉和她的監護人是騙子。
在他看來，她們上節目隻是為了賣書。
這時，傑克得到了兩個壞消息。
一個是關于剛才的靈媒。
制作人在背景告訴他，靈媒在救護車上大出血死了。
傑克不禁感到恐懼：難道之前那些怪異舉動并不是靈媒「表演賣力」，而是他真的感應到什麼？
另一個來自莉莉的監護人。
她告訴傑克，最近莉莉表現很不正常。
同時希望傑克不要在節目上召喚惡魔。
但傑克一意孤行。
此時叫停，無疑砸自己飯碗。
無論如何，都要把惡魔召喚出來試試。
在所有人的期待下，監護人開始了召喚惡魔。
隻見剛剛還青春明媚的女孩，瞬間變得面目猙獰，臉上多出了詭異的疤痕。
笑聲變得怪異，眼神也變得邪惡。
他還突然一轉頭，望向一旁的傑克。
惡魔打了聲招呼，似乎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面。
當監護人試圖壓制惡魔時，更炸裂的一幕出現了。
惡魔懸浮在了半空中。
而此時，收視率也飙上了高峰。
現場幾乎所有人都被眼前所見驚住了。
本以為又是江湖騙子，沒想到竟是真實的惡魔。
這樣的反轉讓所有觀衆都很滿意。
唯獨那位魔術師，依然不信。
他認為那隻是一種群體催眠術。
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他還現場示範了一遍群體催眠。
也達到了同樣的效果。
一瞬間，風向又變了。
剛剛還堅信魔鬼存在的衆人，轉頭指責莉莉是騙子。
在一片質疑聲中，莉莉不得不自辯。
提出想回放錄像帶的辦法，來證明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出乎意料的是，錄像帶不僅證明了剛才并不是催眠。
更拍出了驚悚的一幕——
傑克身後站着他亡妻的靈魂。
正當傑克還因為看到亡妻而茫然失措時，莉莉突然又變成惡魔附身的狀态。
渾身放電，腦袋開裂，神秘的火焰從中熊熊燃燒。
霎時間，全場一片混亂，而真正的惡魔也正式開始痛下殺手。
表面看，這是一部另類的恐怖片。
僞紀錄片加僞真人秀，編造出一個真假難辨的魔鬼故事。
再加上複古的畫風妝造，以及古早cult片的蠕蟲血漿。
都讓本片在近些年的恐怖電影裡顯得「清新脫俗」。
而其中對節目幕後制作的揭露，更是讓這個古早故事多了些現實意義。
《魔鬼深夜秀》揭露并諷刺了「爆款制造」的秘密。
通過寫好的劇本，用一個接一個的反轉博取越來越多的關注。
這之中利用的，就是大衆對「故事反轉」的好奇和癡迷。
而當下很多短視訊編故事也正是利用了同樣的潛在邏輯。
人人都想看到故事有出人意料的發展。
隻不過，這部電影裡徹底玩脫了。
甚至，還讓策劃一切的主人公得到了最可怕的反噬。
而它抓住的題材——通靈，也是一直以來電視節目的收視密碼。
現實中，前有俄羅斯的《通靈之戰》。
拍了23季，口碑始終居高不下。
後有香港的《通靈之王》。
不光拍法術靈異，還狠狠傳播了傳統的道法文化。
通靈的節目之是以能吸引眼球，正是因為它營造出的神秘莫測、亦真亦玄的氛圍。
而本片的背景時代，更是這類靈異話題盛行的高峰。
20世紀70年代，彼時的美國陷入了空前動蕩中。
邪教崇拜一度風靡，魔鬼撒旦成了許多人追崇的對象。
在這樣的背景下，信仰成了一件力量巨大的武器。
社會的動蕩讓許多人失去信仰。
進而讓邪教有了可乘之機。
繼而将其變成為之所用的犯罪工具。
也正是那個年代，不少兇殺事件都被冠以邪教的名頭。
如臭名昭著的曼森家族。
他們信奉會有一場末日戰争，而他們的謀殺将促成戰争。
進而殺死了包括演員莎朗·蒂在内的數十人。
《好萊塢往事》中的查爾斯·曼森
在電影《羅斯瑪麗的嬰兒》中，也展現了那個時代裡邪教的運作方式。
用一個龐大且有地位的群體，實作對一個女性的全面操控。
最終借由她的身體生出撒旦之子。
而《魔鬼深夜秀》中的傑克，也是相似的想法。
因為節目收視率止步不前，他才将自己的信仰寄托給了邪教。
他與魔鬼達成交易，要實作收視率暴漲的願景。
但代價，就是他妻子的生命。
也就是說，是傑克将自己妻子作為祭品獻祭給了魔鬼。
一個擅長設計反轉的人，最終竟也陷入反轉而自食惡果。
即便幾十年過去，這類題材還是不會過時。
表面是魔鬼作祟的恐怖故事，實則是對人性本質的精準投射。
大衆愛看，就像是片中那些喜歡看深夜秀的觀衆一樣。
帶着些好奇，看看到底有什麼特别。
更多的，是借此一看人性作惡能食怎樣的惡果。